鐵籠前的新人們人頭孱動,後排的學生踮起腳尖,希望能看一看死侍的真容。
路明非的位置不算靠後,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名為死侍的怪物,那如同枯屍般的肢體,尖銳的利爪,還有嘴裏像鯊魚一樣的雙排牙齒。
「這就是死侍。」那位專員解說道「當混血種體內的龍血突破某個界限時,他們就會逐漸轉化為這種怪物。」
「按現在的標準,濃度在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九十間的都只能稱為高危混血種」那位執行部專員很專業地解說着常識。
「當龍血濃度突破百分之九十,身體就會開始大幅度變化。」專員一巴掌拍在籠子上「最後變成這種怪物。」
路明非嚇了一跳,按他的理解,龍血濃度過高應該會頭上長角,屁股長尾巴,就像古爾薇格阿姨一樣,但這個讓人反胃的怪物還是突破了他的認知。
「不要小看這傢伙。」那位專員從腰上拔出手槍「給你們看看他的皮有多厚。」
「我這裏面裝的是實彈」專員說着,把槍從鐵籠的縫隙里伸過去,瞄準死侍裸露的腹部連開三槍。
槍口的火焰綻放,包銅的手槍子彈擊打在死侍的胸口,三個小小的凹洞出現在心臟部位。
叮!
那是子彈頭掉在地上的聲音,人類引以為傲的槍械對死侍來說就像是在撓痒痒。
那三個凹陷流出黑色的血,滴在鐵籠的底部,發出呲呲的腐蝕聲。
「看到了嗎,這就是死侍。」專員晃了晃手裏的槍「你不要指望用這種東西幹掉他。」
對面的新生鴉雀無聲,這是他們大部分人第一次見到死侍,以前只有少部分人在書上或者父母口中聽說過這類怪物。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一個新生問道,這是大部分人都想要知道的。
「well,現在執行部主要有兩種做法。」專員攤攤手「分別適用於不同的情況。」
專員指着死侍胸口的痕跡,剛才子彈打出的傷口現在已經解決癒合。
「動能武器可以對他造成傷害,如果手槍不行,可以換成大口徑的狙擊槍,狙擊槍不行,可以上火箭筒,這種方法試用於現場沒有多少普通人的情況。」
在場的新生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死侍也並非完全無法戰勝,只不過是火力不夠罷了。
「還有就是藉助煉金武器。」專員拿出一枚子彈「這是含有汞的彈頭,汞對死侍有着致命的威力,就像銀器對狼人一樣。」
他換上那枚煉金子彈,以一個標準的姿勢擊中了死侍的手臂,那被擊傷處快速發黑,死侍咆哮着,發出滲人的吼叫。
路明非後退了一步,他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恐怖的聲音,就像某種怪物落入沸水中發出的哀嚎,夾雜着嬰兒的啼哭,讓人毛骨悚然。
「你可以看到。」專員的聲音蓋過了死侍的啼哭「含汞的子彈很有效,也有更有用的煉金武器,但一般給那些對自己身手比較有信心的人。」
卡塞爾的煉金武器出於對成本的考慮,大多是冷兵器,拿着刀和死侍對拼是精英的特權,對於執行部中的底層來說,還是用槍遠程射擊更保險。
「好了,我差不多就說到這裏。」執行部專員從腰上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鐵籠的門。
「接下來是實踐時間,菜鳥們。」他顯然很興奮,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這些新生出醜。
「我這裏有一把煉金武器,能夠割傷死侍皮膚。」他從腰上的刀鞘里拔出一把狗腿刀「每個人都要進來,和這傢伙面對面,給他留下一些痕跡。」
「小心些,這傢伙被抓住之前還咬掉了我朋友的半個手掌,不要把手伸過去。」
專員警告道,而台下的學生們面面相覷,大部分人都不願意當那個先行者。
「女孩們,給那群慫貨做個榜樣。」霍爾金娜鼓勵道「不過是一點小事,比解剖青蛙還容易。」
「小伙子們,別娘們唧唧的,這可不像卡塞爾的新生。」安東不方便開口,那個專員鼓動着男生,等待着第一個接過自己手中武器的新生。
「我來。」一個女孩的聲音打破了平靜,專員環顧一圈,卻沒發現是誰在說話。
「在下面。」那個清列的女聲帶上了些許惱怒,專員低下頭,發現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看看,看看,連個小孩都不如。」專員把刀遞給零「我真替執行部的未來擔憂。」
零撇了一眼專員,默默地走進鐵籠,她由於身高原因,本來就站在最前面,再加上大部分人都被死侍的嚎叫鎮住,所以才捷足先登。
看着走進的零,死侍明顯激動了起來,龍血的侵蝕已經極大地破壞了他的腦結構,讓他失去了語言能力,變作一隻野獸,只是單純地渴望着殺戮與進食。
「太難看了。」籠子裏飄蕩着一股野獸的騷臭與血腥的味道,零皺着眉頭,刀光一閃,一塊萎縮的條狀物就從死侍的胯部落了下來。
嗷啊啊!
死侍拉動着捆束着他的鐵鏈,想要靠近零,但他被牢牢地綁在十字架上,哪怕他拼命地湊近,也夠不到零的腦袋。
外面見到這一幕的新生不少都捂住了襠部,這種感覺是個男人都會感覺到痛苦。
「不錯不錯,開了個好頭。」專員從零的手裏接過刀「看到了嗎,保持安全距離,給他留下些難忘的傷口。」
「注意不要碰到他的血,有腐蝕性。」專員再三叮囑道。
」來吧,誰下一個,死侍可沒有人權。」
在零的帶領下,一個個年輕的男女接過刀,在死侍的身上劃出或長或短的劃痕,一些更厲害的新生則學着零給死侍卸下幾個零件。
很快籠子地面上就佈滿了死侍的血,後來的新生不得不換上特殊的防護鞋進場,以防禦死侍龍血的腐蝕。
路明非有些後悔自己落到了後面,現在死侍被折磨得有氣無力,但帶上了傷痕的死侍反而看起來更加滲人。
現在留在籠子前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路明非自己。
「就剩你了,快點結束吧。」專員把沾滿鮮血的刀塞到路明非手裏「進去砍他一刀就行,我還等着回去寫報告呢。」
「年輕人,總是會有第一次,不要緊張,放鬆。」
路明非穿上防護鞋,面對着耷拉着腦袋的死侍,閉眼咬牙心一橫,以一個歪歪斜斜的姿勢把刀刺進了死侍的胸口。
在那一刻,路明非終於看清了那雙金黃的瞳孔,死侍注視着他,如一位臣子跪在君王面前。
「神……啊……」
這是死侍說出的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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