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槍響迴蕩在遠方的樹林之中,路明非抬起頭來,面色凝重的看向莊園之外。
「執行部發現我們了,」芬格爾拿着一瓶水坐在昂熱的墓前,歪着頭欣賞着遠處的槍聲:「好像是柯爾特手槍的聲音,要我說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芬格爾已經被替換下來,現在蹲在土坑裏挖土的,是灰頭土臉的路明非。
「快了快了,」路明非說着又向上揚了勺土:「估計再過幾分鐘,我們就能找到昂熱校長的頭蓋骨了。」
這話一出口,芬格爾面色有些古怪:「要是按你說的,這個叫昂熱的傢伙沒死,還是卡塞爾校長,那他回來後會不會怪我挖了他的墳?」
「應該不會,昂熱校長人很好,大概不會在意這種事。」路明非聳聳肩,將鐵鍬向下壓進土裏,突然感覺到了某種堅硬的物體就在土層下方。
「挖到了,挖到了。」路明非有些興奮,大聲嚷嚷着將其他人都吸引了過來,芬格爾搖頭晃腦地勸道:「按華夏的古老儀式,我們是不是得點根蠟燭再開棺材?」
「這裏是德國,這邊不講究這個。」路明非說着,刨開了上方的浮土,將土地中隱藏的東西顯露了出來。
「這,這是啥啊?」
「這棺材也太不講究了。」
出現在幾人面前的,是一塊堅硬的金屬板,月光照在板上,散發出銀白色的光,也讓四人面面相覷。
路明非想過昂熱的墳墓中究竟有什麼,是一具屍骨,又或者只剩下精美小盒中的一撮骨灰,唯獨沒有想到的,是一面看起來就很新的金屬板。
芬格爾跳下墓穴,接過路明非手中的鐵鍬,幾下鏟開其他位置的土層,露出了金屬板的全貌,那是一扇呈現出正方形的地窖大門,不知被何人安防於此。
「我現在有點相信你說的了。」芬格爾眼角抽動幾下,嘆了口氣,對路明非說道。
路明非也不在意,拂去地窖門上的塵土,在面板上摸索一陣後,找到了這扇門的把手。
「走吧,讓我們看看,究竟是誰在校長的墳墓里搞鬼。」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拉着地窖門,半響,卻沒有動靜。
「你這是……」伊麗莎白好奇地探出頭來,有些疑惑地問道。
芬格爾咧咧嘴,向前一步接過路明非手中的門把,用力一拉,將地窖門拉了開來。
風從兩人身邊吹過,灌入地窖之中,一種沉悶的酸腐氣息從地窖內滲出來,讓人頭皮發麻。
「我們還有多少武器?」芬格爾抬頭問兩個女孩,零清點了下裝備,旋即回答道:「還有兩個手槍彈夾,三顆手雷,他們還有一個步槍彈夾。」
「都拿上吧,全副武裝,下面是福是禍,都得探一探了。」路明非接過伊麗莎白遞來的武器,又扶着她下到了墓穴中。
一旁的零也跳下來,四個人擠在一處,路明非感覺自己好像到了一輛早班的公交車上,被伊麗莎白與零一前一後擠得有些難受。
「咳咳,我第一個進去,芬格爾斷後。」路明非推開前頭的零,站在了地窖之前,拿出華夏配給的手電筒,另一隻手拿着盾牌,一點一點地向地窖之下走去。
地窖中的空氣冰冷而粘稠,在手電筒的光照之下,灰塵如同小蟲子一般在光中飛舞着。
路明非皺着眉頭走下門口的樓梯,樓梯很窄,只能容納一人通行,下方的地面隱沒於黑暗中,好像這條水泥製成的階梯沒有盡頭一般。
懷着這樣忐忑的心情,路明非走在樓梯之上,樓梯沒有欄杆,他不得不照着腳下一點點向前挪動着。
背後的零端着路明非帶來的步槍,負責警戒工作,後頭芬格爾與伊麗莎白兩人表情悠閒,好像是來度假一般,打量着這一處地下設施。
看似長到沒有盡頭的樓梯只走了幾步便到了底部,路明非拿着手電筒四處照射着周圍的牆面,臉色有些難堪:
「我好像知道,這地方究竟是誰搞出來的了。」
在路明非面前的牆壁上,畫着一枚黑色的反萬字符,一頭黑色的雄鷹展露雙翅,站在反萬字符之上。
這是曾經的軸心國,德意志第三帝國的標誌,而在大眾口中,普遍會稱呼他們為:
***。
「原來卡塞爾曾經還是nc的人?」路明非喃喃自語道,隨後搖了搖頭,卡塞爾死時才一九零零年,德意志還是第二帝國時期,哪來的nc。
芬格爾摸着下巴,他在學院中的時間最長,也喜歡各式八卦,因此對一些傳聞有所了解。
「我曾聽過,在哀悼之月事件後,德國的混血種家族血脈斷絕,很多家族乾脆搬離了這片土地。」芬格爾站在隊尾,看着面前巨大的黑色雄鷹與反萬字符說道:「因此在第三帝國崛起後,這片土地上秘黨的影響力被降到了最低。」
曾經的德國,是秘黨人才的保留地,這片充斥着戰爭與混亂的土地很容易誕生出優秀的人才,而其中複雜的政治局勢也讓混血種更容易隱藏。
也正因為如此,在昂熱加入秘黨時,秘黨的長老會被德國人壟斷,擔任長老的三人都是德國著名的屠龍者,作為繼承人的梅涅克·卡塞爾更是德國屠龍家族的典範。
然後一場龍族入侵,所有的輝煌都消失得乾乾淨淨,如同被風吹走的沙礫,永遠也回不來。
也正因為如此,在之後的年代裏,秘黨的政治中心向南移動,從德國變成了法國,再之後昂熱崛起,秘黨又來到了美國。
而見證了秘黨崛起的德國,卻成為了一片不曾被注意的土地,親近秘黨的混血種們紛紛搬離,只留下那些隱世不出的家族在這裏遊蕩。
至於他們之後的命運,秘黨不知道,但當時瘋狂的第三帝國可不會放過他們。
那些殘酷的實驗讓每一個見過的混血種都為之震撼,秘黨也順勢加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在昂熱的帶領之下,曾經不願意涉及政治的秘黨開始站在台前,並最終隨着二戰的終結,幾乎統一了歐洲的混血種們。
現在,在幾個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見證之下,一段塵封的歷史向他們展示出自己的吉光片羽,雖小,但卻足夠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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