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肖淡名悄悄擦去眼角淚水,低聲「大牛哥他們不識字,讓我幫忙取名字。文字谷 www.wenzigu.com我望着窗外的巍巍高山,乾脆取了一個單字『博』。」
就在這時,貨車停了下來。
三人先回反應過來,發現已經到了老宅外側的路道旁。
肖穎歡呼「喲!到家了!咱們下車吧。」
「別忘了行李。」柳青青提醒「裏頭的東西多着呢!對了,你讓你爸給你帶一些海貨,我們已經帶過來了。」
肖淡名擰起行李袋,忍不住調侃「這估計是跑最遠的海貨吧。從祖國的南方海濱去到帝都,轉而又滯留帝都一個來月,隨後又南下來到中部。」
一家三口哈哈大笑。
袁博跳下車,奔過來拉開鐵圍欄,聽到滿滿一車廂的笑聲。
「名叔,嬸嬸,咱們到了!」
他先攙扶肖穎下來,隨後接過行李,並和肖穎一道攙扶老人。
肖淡名張望來去,笑道「一下子就到家了!真方便!」
「有車就是快。」柳青青溫聲贊道「阿博開車非常穩當,我們都沒怎麼覺得晃,就已經到家了。」
袁博略有些不好意思,低聲「晚上不好開太快,你們坐習慣就好。」
他氣力大,一個行李袋甩上肩膀,一個則擰在手裏。
肖穎則率先奔進小巷子,衝到家門口開門,然後左拉燈,右拉燈。
下一刻,老宅外方亮堂起來!
肖淡名和妻子驚訝看着,見老宅外頭的牆面都變得光滑整潔,淺灰色的顏色顯得明亮沉穩,直覺老宅似乎煥然一新,變成了新宅子。
「爸!媽!快進來啊!」肖穎笑喊。
肖淡名趕忙牽着妻子往前,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
進了大門,繞出過道,眼前豁然開朗。
燈光明亮的四周,牆面整潔光滑,四處打掃得一塵不染。
兩位老人看得滿心歡喜。
「阿博,剛才小穎跟我們說,老宅都靠你一步步修葺,現在舊貌換新貌。此時一看,果然如此!甚好!甚好!」
「一晃眼,阿博長大了,還變得這麼能幹……」柳青青又是笑又是掉淚水,「剛才還在想起你出生那會兒,個頭就這麼大,一雙眼睛溜來溜去的。」
袁博將行李擱在石桌上,湊了過來,作勢要跪下——
「不可不可!」肖淡名忙攙扶住他,搖頭驚呼「不能跪!跪不得!阿博,這些年來我們沒照顧好你,讓你受苦受罪……心裏頭早已愧疚萬分。我們怎麼也沒想到你爸會……離你而去……當年匆忙調走去南方,沒時間去山裏告訴你們。本以為寫了信很快聯繫上,誰知信件都杳無音訊……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沒能將你照顧好。」
說到此,慈祥老者再度淚流滿面。
當初鋼鐵廠的調動來得十分突然,兩天內必須跟上隊伍的車南下。
他跑好幾個地方簽字蓋章,差點兒跑斷腿。愛人則在家裏收拾行囊,女兒只有六七歲,根本幫不上忙。
山尾村遠在兩個縣城外,又在山裏山,本該進山說一聲,奈何實在沒時間。
想着一到南方落腳點,立刻就寫信去山尾村。
到濟城安頓後,他趕忙寫信北上。可不知為什麼,久久無法收到回信。
他乾脆幾天寫一封,奈何一直都沒收到回信。天南地北,相隔千里,通訊不發達,很快就斷了聯繫,沒了音訊。
袁博紅着眼睛,哽咽「名叔,這怪不得你們……我爸摔下山崖後,外公家那邊的族親就一直故意為難我。後來我去村里查了,原來你寄給我們家的信,都被田二狗給藏起來。」
肖淡名微愣,用力將他拉拔起來。
「怎麼回事?田二狗?你快些跟叔說清楚——來!」
肖穎始料不及其中還另有隱情,有些反應不過來,往主屋指去。
「進屋去說,屋裏有熱水壺,先喝幾口水,大伙兒坐下慢慢說。」
袁博一左一右牽着叔叔嬸嬸進主屋,動作嫻熟倒水。
「名叔,小心燙。嬸嬸,你也喝點兒潤潤喉。」
肖穎飛奔去廚房,將早些時候泡的米洗乾淨,隨後端出砂鍋熬粥。
打開蜂窩煤爐的閥門,爐火很快旺盛起來。
她將擱在上頭的大水壺搬開,倒一些熱水進砂鍋,蓋上準備熬粥。
接着,她洗了幾個鹹鴨蛋放在煤油爐上煮着。
然後,她取出兩條臘腸,倒了一點兒熱水泡着。
等她回到主屋的時候,袁博已經跟自家爸爸聊了許多。
「……我媽病倒不久後,外公去世了。當時我雖小,卻已經會記事。當時我媽一個勁兒哭,我爸則忙着幫外公順氣。外公從他那個硬邦邦的枕頭下,取了幾張昏黃的紙張遞給我爸,讓他仔細收起來。外公還說,他的山地不少,得留給自己的親後輩,不能讓其他人給偷了去。」
「原來田二狗和三狗兩兄弟一直想要偷占外公的那幾個山頭,因為那邊有一條小河淌過,有水源能種地種麥子,所以他們一直巴巴等着。他們是外公堂哥的兒子,按那邊的叫法,我還得喊他們一聲『舅』。」
「外公的死對我媽打擊很大,不久後她也去世了。你們當時還帶着小穎過去奔喪,幫忙處理喪事,這些我都記得。那時村長敬重名叔,田二狗兩兄弟礙於村長在,所以不敢亂來。」
「後來,我爸進山砍柴摔傷,他們就先後上門找茬。他們說,當初說好我爸入贅外公家,商量好是入贅,所以我只能跟着我媽姓『田』,不能姓『袁』。我爸則解釋說,外公只說讓他給老人家養老送終,沒說孩子必須得姓『田』,而且我都姓好幾年『袁』,外公才去世。老人家在世那會兒,從來沒說一個『不』字。」
「田二狗和三狗氣吼吼罵我爸沒良心,說話不算數,明明是入贅,孩子卻沒跟着他們姓。隨後,他們就逼我爸必須拿出外公那幾個山頭的地契。我爸不肯,他們就在我家鬧,甚至還翻箱倒櫃。是我跑出去喊人來幫忙,不然他們指不定還要打我爸。」
肖淡名紅着眼睛,哽咽問「你爸是什麼時候摔傷的?這些事大概是什麼時候?」
「重陽節左右。」袁博答「我記得兩天後好些人上山插茱萸。」
肖淡名仔細想了想,嘆氣「當時……我們正在南下的火車上。」
柳青青擦着淚水,悲從心來。
「田花姐去世那會兒,也才四十來歲……你爸四十二歲……都算是英年早逝。」
袁博垂下眼眸,低聲「重陽節後的第七天,我爸……吐血了……然後就沒再醒過來。村長帶人草草辦了喪事,將他埋在老屋附近。田二狗和三狗找上門,讓我必須帶上地契跟他們回去,以後住在他們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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