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協河醫院。
跑車徑直駛入地下停車場。
「屠蘇,你還沒告訴我怎麼參加比賽。」
沈浪坐在副駕駛上,至今還是滿臉蒙圈,為什麼屠蘇要帶着他來醫院。
「浪哥,你還記得被廢了一條腿的許勝利嗎?」
「他?」
經過屠蘇一提醒,沈浪想起來了。
一個星期之前。
他去完成赤蝰的遺願,看望可憐女孩李笑笑。
李笑笑被八門追殺,幸得劉如意的出手解救。
沈浪當時也在地鐵上面,要門高手崔金蓮被他和劉如意聯手幹掉。
而自己被劉如意帶着跳車而逃,後來事情就不太清楚。
當時呆在李笑笑身旁的男人,似乎就叫許勝利。
「他怎麼了?」
屠蘇停好車子,和沈浪一同走下車,向樓上走去。
「他被崔金蓮的暗勁侵入體內,一條腿已經廢了,在協河醫院做了截肢手術,如今正在養傷。」
「嗯。」
沈浪點點頭。
暗勁侵入普通人的身體,能在對方體內摧毀血管和筋脈。
如果不及時截肢,那股力道甚至能順着身體游遍全身,被打入暗勁的人活不過一個星期。
江湖中曾有過這樣的事情。
暗勁高手和普通人結仇結怨,為了不觸犯律法,輕輕在對方的腰間碰了一下。
對方毫無察覺,直到三天後開始尿血,去醫院一檢查才知道雙腎已經壞了。
摘除了腎臟也不管用,暗勁侵入其他器官,一個星期不到此人死在了搶救室里。
西醫通過任何手段都查不出原因,最後還是民管署介入,才將那個暗勁高手擒拿歸案。
所以,暗勁乃至化勁高手,想悄無聲息地殺一個人簡直太容易不過。
如果沒有武行的人後來看出,對方死也白死。
這也是民管署堅決遏制江湖深入社會的原因。
「我們現在去找他?他和參加國術比賽有什麼關係?」
沈浪仍舊一頭霧水。
屠蘇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領着沈浪一路來到協河醫院的16層骨科病區。
女孩走到護士台前,對護士長客氣道。
「麻煩您,幫我查一下有沒有一名叫『沈浪』的患者,幾天前剛做了截肢手術。」
護士長聞言露出思索之色,實在想不起還有這位病號。
她抬起了頭。
「你們是……」
「他的朋友,來看望他的。」
護士長點點頭,哦了一聲在電腦系統里查詢起來。
旁邊的沈浪比護士長還要懵逼。
我擦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查到了,36床沈浪,大腿從根部截肢。病人正在恢復期,你們不要打擾他太久。」
「謝謝。」
屠蘇嘻嘻一笑,拉着沈浪直奔36床走去。
只留下護士長還在疑惑。
「等等,36床那位病人不是姓許嗎?難道我記憶出現了混亂?」
「路姐,是不是該給病人配藥了,我好幾天沒上班,怎麼病人多了這麼多呀。」
一聲呼喚,剛接班的小護士打斷了護士長的思緒。
「啊!是,該配藥了!」
護士長只好搖搖頭不再多想,和小護士轉身進了操作間。
「額……」
另一邊,兩人快步走在走廊里。
沈浪眨了眨無知的小眼睛。
「屠蘇,你不打算給我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屠蘇第一次見沈老哥快傻了的樣子,忍俊不禁地終於大笑起來。
「好了好了,浪哥!不給你打啞謎了。」
「從今天開始,許勝利這個名字已經被改名成了沈浪。」
「不光他在醫院的信息,甚至身上的身份證,家中的戶口本,以及從小到大的所有履歷,全部換成了沈浪。」
「所以呢?」
屠蘇見沈浪還不明白,沒好氣道。
「所以,這幾天之內,他就是你,你就是他啊,沈老哥!」
「許勝利是魯省宋江武校的教練,專職散打。」
「這次代表宋江武校,來京都參加明天的表演賽。」
「而他腿被截肢,自然無法參賽,民管署利用了他的身份,偷梁換柱,狸貓換太子。讓你頂替出場。等辦完了事情還會給他更換回來。」
「你現在的身份是宋江武校的散打教練,需要參加明天的表演賽。」
「根據表演賽規定,最終獲勝者可破例去參加國術交流大賽。」
屠蘇笑着解釋完,領着沈浪來到36號病房。
「所以,我到底是狸貓,還是太子?」
沈浪聞言也笑了。
他想起了屠宗元的話。
果然,當官方出手,八門就算再神通廣大,也沒有官方辦不到的事情。
「您說呢!浪哥,官方機器運轉起來,讓你當狸貓你就當狸貓,讓你當太子,你……就是太子。」
屠蘇白了這傢伙一眼,就要推門而入。
「等等!」
就在屠蘇要推門而入的一剎那。
沈浪拉着她徑直走開,閃過病房的窗戶,兩人一閃而過。
「怎麼了?」
「裏面有人。」
沈浪提了口氣,眼神狠狠一縮。
就剛才的匆匆一眼,他看清了裏面的情況。
許勝利在病床上躺着,神態惶恐。
李笑笑在一旁坐着,垂着頭看不出任何表情。
在兩人的不遠處,還有一個男人,正在低聲說着什麼。
「廢話,裏面肯定……」屠蘇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禁聲!」
沈浪拉着屠蘇疾走幾步,推門闖入旁邊病房。
裏面一個老大爺正在練廣播體操,見有人闖入一臉懵逼。
「你們……」
「大爺,先睡一會。」
沈浪閃電般出手,輕輕拍在大爺的肩膀上。
大爺應聲而倒,屠蘇眼疾手快將對方放在病床上面。
隨後見沈浪站在牆邊,耳朵一陣抖動。
屠蘇看得目瞪口呆,你能聽到屋裏對面的談話聲?
暗勁高手雖然能察覺動靜,但最多只能察覺出附近有沒有人。
隔着一堵牆想要聽到對面的輕聲交談,簡直天方夜譚。
不過她不敢說話,唯恐打擾到沈浪。
沈浪凝神靜氣,百米內的聲音盡入耳內。
隔壁病房的聲音漸漸傳了過來。
「笑笑,跟我們走吧……你要知道,大哥既然已經不在了,你就是我們唯一的牽掛。」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
「不光大哥出了事情,四哥、五哥、六哥也都不在了,如今只剩下我和二哥、三哥。咱們八個人,就……」
男人再說不下去,長嘆了口氣。
沈浪聽到這裏,腦袋嗡的一聲。
居然是蝰蛇傭兵團的人。
袁嬰的手下竟然出現了!
他忙向屠蘇做手勢,告訴她馬上叫人。
屠蘇意識到事情重大,慌忙掏出手機發了個短訊。
沈浪繼續聽着隔壁的聲音。
「安平,我不走!當年你們把我攆入警署,我就和你們七個人徹底斷了關係。」
李笑笑低沉的聲音響起。
「既然本初哥不在人世,也就了了我一個心結。」
「七哥,我勸你們,還是別干那種事情了!跟着袁嬰活不下來的!我不想二哥、三哥,還有你也死在國外……」
男人嘆了口氣。
「笑笑,我們已經回不了頭了!盤古……不,袁嬰和江湖八門,佛伯樂都在推動一件事情,這件事情辦成了,天下都會大變。」
「跟我走吧,別看現在還是風平浪靜,要不了多久,一切都會天翻地覆的!」
李笑笑陷入沉默。
半晌,隔壁房間沒有動靜。
「笑笑,你……你要不還是走吧,我……我已經是個廢人,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低沉的聲音響起,是許勝利在說話。
「不!」
李笑笑居然激動起來。
「許勝利,我告訴過你,你既然為了救我,沒了一條腿!下半輩子我管定你了!」
「這種話不要再說,再提一次,我就跟你翻臉。」
「哎……」
一聲長長的嘆息,房間裏再次陷入沉寂。
聽到這裏,沈浪已經心中恍然。
蝰蛇傭兵團的人竟然來到了京都,還要帶李笑笑離開。
李笑笑卻捨不得許勝利的安危,兩人應該產生了情愫。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傭兵團倖存的幾個人很可能就在大夏,甚至袁嬰很可能也一併前來。
那麼,消失已久的蘇苗和歐諾瀾是否也會一併出現?
電光火石間,沈浪甚至想明白了秦保國失蹤的問題。
必然是袁嬰察覺到中州異常,派遣蝰蛇傭兵團的人劫持了他。
這幫人出現,必然是為了黃金權杖的事情。
那麼……
沈浪還來不及細想下去。
「36床,沈浪!該輸液了!」
突然,隔壁病房的門被推開,小護士的聲音響起。
「沈浪?」
病房裏的男人霍然變色,看向床頭的告示牌。
不知何時,哪裏已經被人替換成了沈浪的名字。
「糟了!」
隔壁的沈浪一把拉住屠蘇,火速衝出房間。
嘭!
就在他即將闖入36號病房的時候,一道白色身影突然飛出。
是那個打算輸液換藥的小護士,被男人一把推飛。
護士在半空發出慘叫。
沈浪伸出單手將其接住後,放在地上。
那男人已經沖了出來,迅速朝着消防通道逃去。
"屠蘇,你坐電梯下樓,堵住他!我在後面追他,快!千萬不要讓他跑了!"
沈浪厲喝一聲,急忙追了過去。
「紫蝰!你還想往哪裏跑!」
兩人一前一後衝進了消防通道。
屠蘇這才反應過來,這人竟然是蝰蛇傭兵團的老七。
她慌忙沖屋裏喊了一句。
「好好待着,誰也別動!」
隨後掏出電話說了幾句,鑽入電梯直奔樓下。
樓外,悽厲的警報聲已經響起。
附近的警署先一步得到消息,迅速的奔赴過來。
當屠蘇衝出電梯,一樓大廳已經被警員團團圍住。
「人呢?」
屠蘇舉着手槍,左右張望。
「暫時沒有任何人從樓上下來!」警員趕緊報告了一切。
「上樓搜,繼續調人過來!一隻蒼蠅也不能放走!」
屠蘇嬌喝一聲,帶着十幾個人就要繼續沖入消防通道。
蝰蛇傭兵團的人既然露面,必須將他們抓住。
這幾個人太重要了。
不管牽扯到中州署長秦保國失蹤的下落,還牽扯到整個八門的陰謀。
只要抓住他們,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哐啷!
豈料眾人還沒沖入樓道。
忽然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
四樓窗戶處兩個身影一前一後的砸了下來。
前面一人正是紫蝰。
他落地後一個翻滾,同時掏出懷中的槍就是一個點射。
緊隨其後的沈浪動作猶如魅影,竟然全部躲過。
「還跑!給我留下來吧!」
沈浪大喝一聲,一個游龍八卦掌的身法使出,撲向紫蝰。
紫蝰向見鬼一樣,將手中的槍砸向沈浪後,迅速轉身又要逃跑。
「刺啦!」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一輛黑色轎車迅速沖了進來,攔在了沈浪和紫蝰的中間。
車門打開。
主駕駛一個男人大喝一聲:「老七,上車!」
紫蝰聞言,身子一貓,直接鑽了進去。
汽車的油門被踩死,原地冒出濃烈的白煙。
轟的一聲。
汽車如利箭一般飛了出去。
「哪裏跑!」
秦保國、顏冰冰、蘇苗、歐諾瀾,多少人的下落和安危就在這幾人身上。
沈浪怎能容忍希望就在眼前破滅。
他厲吼一聲,鼓動渾身勁道灌注入雙腿之內,拔腳就追了上去。
咔咔咔幾聲脆響。
沈浪每跑一步,地面就陷入一個深深的腳印出來。
幾十米後。
他的速度也提升到極致,令人根本看不清地面上的影子。
終於,在對方即將衝出大院的時候。
沈浪追上了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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