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師閣 m.wenshige.com」薛揚壓低嗓音:「也就咱們馨園的人偏傳統些,其他地方出來的,不是標榜不婚主義撒錢玩女人,就是離婚結婚出軌當家常菜。帝都現在的離婚率多高啊……不差多多哥一個人。」
陳新之眸光低沉,手尖彈了彈杯子邊沿的水滴。
「不合適,不合拍了,大可不必委屈彼此繼續過下去。我唯一擔心的是他以後多半不會找了。」
薛揚嚇得瞪大眼睛:「……不至於吧?」
「至於。」陳新之低聲:「他的原生家庭加上這次失去孩子,外加最後的離婚,已經足夠讓他對『婚姻』徹底不屑。」
薛揚暗自一陣心疼,搖頭:「那不行,咱們以後還得勸勸他。」
陳新之卻覺得沒必要,反問:「他不重新組織家庭又怎麼了?個人有各自的選擇,何須要求每個人都必須一模一樣結婚生子組織家庭?地球上幾十億人,難不成每個人都會結婚生子?從古至今,每個年代都少不了孤寡鰥獨的人。」
「可——那樣不幸福啊!」薛揚本能爭辯起來,「老話說得好,男人最幸福的事——老婆兒子熱炕頭。沒老婆,以後就沒老伴。沒兒子沒女兒,以後就沒後代得孤單終老啊!」
他是一個擁有幸福家庭的人,接受不了自己的好兄弟孤獨終老!
「他也結過婚,也有過老婆兒子。」陳新之反問:「他很幸福嗎?如果真的幸福,何至於搞到今天這個地步?」
薛揚一時語塞,回答不上來。
陳新之無奈解釋:「我擔心的是他這麼做……小異姐會生氣,媽也會。另外,我媽在天之靈也不得安息。」
薛揚瞥了他一眼,嘀咕:「那也是。她們都是思想傳統的老一輩,不像你——看得夠開。」
「那是。」陳新之毫不避諱道:「真心相愛,好好過日子,相守白頭相濡以沫。如果不合適,暗存異心,那就早些分開,各自安好。他有足夠的財富能安享晚年,家裏又不是有皇位需要繼承,何須非要追求什麼後代。如果他想養孩子作伴,到時我和小欣生多幾個,送一兩個讓他幫忙帶。他是孩子的伯父,以後為他養老送終也是應該的。」
薛揚驚訝瞪大眼睛,發現這些話好像挺有道理似的,竟一時無力反駁。
「然後呢?隨他去了?」
陳新之點點頭:「我是這個態度。至於其他人,得靠他自己去應付。至於我媽那邊,等他老死後,他自己跟我媽解釋去吧。」
「額……」薛揚低聲:「世事無常,也許未來有轉機也不一定。多多哥也才四十多歲,正值壯年。男人四十一朵花,正是大好年華。等離了婚,又是黃金單身漢,一大堆女主動往上撲。萬一哪一天他就突然想通了呢?對吧?」
陳新之扯了一下嘴角,道:「除非他被下藥或喝得爛醉。」
「那——那也行。」薛揚本着寧願錯過,也不要放過的心態,總結:「終歸還是好事。」
陳新之睨他一眼,起身按了一下鈴。
兩三秒鐘後,護士小姐來了,開始為薛凌換吊瓶。
這時,薛揚的手機震動兩下!
他掏出來瞄一眼,轉而神色微動看向陳新之。
陳新之冷靜示意旁邊的護士小姐姐,薛揚懂他的暗示。
很快地,護士小姐姐收拾東西離去。
薛揚捏着手機給他看,壓低嗓音:「我老婆說,小佟的媽媽又去馨園,說小佟病倒住院,一直念叨着要見我媽。」
陳新之早就猜到了,冷着臉沒開口。
薛揚迅速給老婆回了信息,想辦法穩住老人家,讓她先回去照顧小佟,等咱媽回馨園就馬上告訴她。
王瀟瀟回復一個「好」字,然後就應付陳蘭去了。
薛揚收起手機。
片刻後,洗澡換好衣服的程天源上樓來,身邊還跟着戴着口罩的薛衡。
「衡舅。」薛揚迎上前打招呼。
薛衡嗓音嘶啞問起薛凌的情況,解釋:「我前幾天淋了雨雪,有些感冒,所以不敢過來。」
「沒大礙。」薛揚答:「醫生說需要休息,勞累加上太擔心導致的。最近天氣很冷,衡舅您要保重好身體,還沒痊癒就別跑過來。放心,這裏有我們呢!」
薛衡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拉程天源去一旁敘話。
「姐夫,凌凌眼下身體正虛弱,我就不進去了,省得傳播感冒病毒給她。」
「沒事。」程天源安撫:「有我們照顧她,你放心吧。」
薛衡眸光躲閃,低聲:「阿崇那邊……我也不進去。等我感冒好了再過來。」
「行。」程天源嘆氣:「我也還沒能進去看他。剛才問過了,說得傍晚以後。」
薛衡張望來去,心不在焉問:「那個——對了,清少呢?怎麼沒瞧見他?」
「他去為阿崇找藥了。」程天源答。
薛衡想了想,支吾:「那我……我就不進去打擾了。」
程天源見他神色有些不對勁,以為他是感冒的緣故,並沒放在心上。
「行,那你先回去吧。對了,你有沒有開車過來?外頭路滑,還是讓保鏢送你回去吧。」
「不了……不用!」薛衡連連罷手,匆匆僵硬着身子離去。
後方的陳新之眯眼看着電梯門關上,直覺有些不對勁。
「揚揚,早些時候衡舅順拐了,同手同腳得有些奇怪。」
薛揚微愣,問:「咋了?他只說他感冒了,沒說手腳有問題呀。」
陳新之壓低嗓音:「他的眼神也怪,雖然戴着口罩,眼睛卻飄忽不定,似乎在拼命掩藏什麼不讓我們知道。」
薛揚一臉狐疑,當下做了決定。
「我追下去問問看!」
「別。」陳新之拉住他,冷靜迅速分析起來。
「他不讓保鏢送他回去,多半是不能跟過去。他的嗓音沙啞得厲害,貌似不像感冒那麼簡單。另外,他的手腳好像受了傷,怕被我們瞧見,才會拼命假裝如常,卻不知不覺順拐了,而且是同手同腳。他關心病人,隨後又特意問起阿清的去向,似乎在刺探什麼。」
薛揚瞪大眼睛,轉而沉下臉來,斂住渾身氣勢。
「媽蛋……狗急跳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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