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中喊殺之聲大作,風野生怕丟了頭功,頓時焦躁起來,骨手不住開合,厲吼一聲,向雷鳴抓去。
「行之,快帶族長撤離。」
火弩飛身掠近,衣袂飄飄大鳥般擋在白天面前,反腿一腳將火行之踹得向門口滾去,手臂一長,拽住雷鳴後心,掠身急退。
風野利甲堪堪抓到,卻只勾扯下雷鳴胸前布衣,氣得哇哇大叫,揮舞着骨爪,發足追來。
倏——倏——
火弩冷哼一聲,借着飛退之勢,驀地扣動機括,穿雲弩八箭連珠,去如流火,連成兩條銀線,紛至沓來,連綿不絕。
火弩以弩為名,對機關消息一道頗能窺堂廡,雖然未遇明師指點,手制弓弩卻精巧獨運,威力驚人。他的穿雲弩上裝有雙管,各藏四支寸銀短箭,連珠八發,神鬼辟易。
風野識得利害,連忙收緊筋力,骨手一護心窩,一遮面門,『嘿』的一聲,將兩枚銀箭抓在手中,後續箭支卻難抵擋,卟卟聲中盡皆扎入胸口,帶着一個碩大的身軀倒撞向屋壁,悶哼一聲,整個身體被弩釘擊穿釘死在木壁上。
火弩將雷鳴向白元身上一推,急喝道:「白元,你快去掩護行之撤退。」
「還是你去吧。」白元大搖其頭。
兩人正要辯解,雷鳴狠呸了一口濃血,啞聲道:「怎麼?真把我老頭子當成拖累人的廢物了。血影魔正在下面揮軍碾殺族人,你二人尚有七八分戰力,不去對抗強敵,靜在這兒糾纏些什麼?風野這狗賊已是強弩之末,留我對付他足矣。」
「不行,風野化身血魔,氣力驚人,雷長老已受重創,豈能再戰?」
白元、火弩都知道雷鳴存了必死之心,單獨留下他絕對幸理,自然不肯答允。
楚煌看他們三人誰也不肯率先突圍,不遠處風野翻動着眼白,又慢慢站直了身體,不由替他們焦急了起來。
「夭夭,你跟着族長先走,我去助二位長老一臂之力。」
「不,」夭夭微吃一驚,急忙抓緊他手臂,纖細的手指因過分用力而更顯白晰。
「怎麼了?」楚煌見她神情激動,略感不解。
夭夭深吸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齧着嘴唇,輕聲道:「相公,我沒想到血影魔來得這般快,聲勢又這般嚇人。如今,敵圍千重,霸王再生也無可奈何?以你的本事,殺出重圍卻不為難。……相公,你走吧。」
楚煌微微皺眉,深黑的瞳仁盯着她煞也不煞。
夭夭不敢和他目光對視,螓首低垂,心頭湧起無限委屈。
「就是讓我獨自逃生了,好,夭夭真是個善良的好姑娘,真會為我着想。恕我多問一句,那您呢?」
楚煌輕輕一笑,食指勾起她滑膩的下巴。
夭夭面頰紅赤,瞅了昏迷的白天一眼,神情一黯,小聲道:「我得陪着爺爺。」
楚煌輕托着她小巧的腦袋,兩額相抵,不輕不重的碰了一下。
「哎喲——。」夭夭娥眉凝起,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傻丫頭,此間事了,我再跟你好好算賬。」楚煌忍着笑,在她粉嫩的臉蛋上掐了掐。
夭夭明眸一亮,嘟起小嘴着惱的哼了一聲。
「不好,風野又脫出弩釘了。你們還不快走。」雷鳴一看風野緩緩從牆壁上走了下來,跺足叫道。
「想走。」風野從胸口拔出一支弩釘,悶聲狂笑,「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們便來血祭我的王座吧!今後,白禺族中再沒有什麼族長,什麼長老,只有我,白禺王風野。」
「狗賊狂妄。」雷鳴戟指喝罵。
風野冷淡一笑,骨掌反轉,帶起一道陰風,並如鷹爪,箕張搖舞。陰風中黑沙狂肆,白骨流飛,隱隱傳出鬼哭之聲。
「這是什麼手段?」眾人相視大驚。
「讓你們嘗嘗我九陰白骨爪的厲害。」風野狂笑一聲,手腕處驀然分出許多骨手枝杈,舞動如白練銀蛇,低嘶一聲,向眾人抓來。
雷鳴三個首當其衝,方要施展手段力敵,白練骨手一開一合,漲如巨蟹,鋒楞如刀,尖銳如鐵,手指掀動將他們劈手拿住。
「爺爺——。」
骨手紛紛如毒蟒巨蟹,有的踞空下噬,有的橫衝直撞,白禺武士猱身驚跳,躲不三合,便被掀倒在地。夭夭急目瞥見火行之負着白天,被逼至屋角,心驚欲追。
「小心。」楚煌一緊夭夭纖腰,急掠而起,一隻骨手咯嚓一聲將站立處的窗格抓成粉屑。
風野銅鈴般的眼睛一掃,見族中首腦盡落掌中,發出一陣得意大笑。扭頭瞟見楚煌攜着夭夭掠身逃開,冷哼道:「好你個小子,殺傷血靈,觸犯血影魔大人在先,勾結白天,陰謀害我在後,方才忙着跟雷鳴老畜才廝殺,倒把你給忘了。白骨爪下,還不束手就死。」
風野摧動骨爪,白練如藤索般張牙舞爪向他撕抓過來。楚煌冷哼一聲,潛運道息,激發體內魈丹,靈力如怒海狂潮,額上金線乍現,倏的射出一條神光,將骨爪擊得粉碎。
「啊——可惡。」風野痛叫一聲,急摧靈力,八條骨爪如老樹枝杈,毒蛇出洞,收縮着腦袋,對着楚煌呲牙咧嘴。
抓到雷鳴等人的骨爪慢慢收緊,風野斜眼四瞅,盯着白天嘿嘿一笑,拉着骨爪往身前送來,獠牙緩緩張開。
「爺爺——相公,你救救爺爺好嗎?」夭夭雖未看見風野大吸風小的精血,聽他們的對話也猜到一些。見風野神情兇惡,頓覺毛骨悚然。
楚煌攀住屋板,順着房頂破洞朝外面看了看,只見古樹傾側斜壓在一堆倒折的森木上。古樹高可百丈,雖然斜倒卻仍有接天之勢。
古樹腳下,青狐族如蟻陣蜂擁攻殺過來,四大血靈居中指揮,駕着戰車,揮動光劍將踞守樹下的白禺軍隊衝出道道勾痕,白禺武士前赴後繼,不時有埋身樹下的白禺掙扎出來,嘶叫着沖入戰團,勾猱之間,頗為猛厲。
「你這老東西,半死不活的還捨不得碧玉杖,這等十族共尊的權柄豈是你這種枯木老朽可保?」
風野瞅見白天懷中露出一段綠竹,識得是天狼原十族共尊的權杖,雖然現在十族分崩離析,十族共尊早成一句空談,但碧玉竹流傳千年猶如滴翠,本身便是一件靈寶。
風野勾起兩指,捏住竹杖罵罵咧咧地從白天懷中強拽,哪知白天人雖昏迷,手上卻抱持甚緊,風野拽了幾拽,竟然不得到手。
「老畜才,果然是天生的賤命。此杖在你手裏不過是抱殘守缺,到我手中卻有望重拾英芒,你吝嗇個甚?」
雷鳴幾個睜目怒喝,怎奈身被鉗制,只有瞪眼的份。
楚煌暗以定魂砂護住肉身,潛運靈力,定魂砂明光閃爍,若有實質,化作一層淡金光暈貼附身上,金甲明鎧,栩栩如真。
楚煌掃視全屋,快如箭矢掠向一邊窗台,將夭夭放到上面,和聲道:「呆着別動。」
「啊——相公小心。」夭夭輕輕點頭,剛欲說話,便看見數條骨爪銀練纏來,劈抓楚煌後背。
楚煌唇角輕勾,猛然轉身,定在半空,四肢張開,腹中魈丹狂馭,炙熱靈力遊走周天。任白練骨爪藤蔓般纏繞全身。
「相公。」夭夭輕呼一聲,目有憂色。
「不妨。」楚煌淡然一笑,他全身被定魂砂包裹,火炙異常,白練拉過,響起輕微的『刺刺』之聲,陰風煞氣好像被燒着了一般。
身上骨爪越纏越緊,如藤如蛇,稍時,又得寸進尺,張如蟹爪,朝楚煌面門抓來。
楚煌面容一冷,厲喝道:「好不知死。」雙手交叉在面門一擋,將骨爪扣個正着。楚煌曾與妖鳳鈎爪相持,與之相比,骨爪陰風就遜色許多,自然傷他不得。
楚煌飛快將骨爪抓到一處,一擰一攪,厲喝一聲,暗使『北溟接引術』心法,手掌火炙,將骨爪靈力抽去陰寒之質,導引至魈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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