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張文夾了點菜,混在碗裏,兩三口將白粥灌進嘴裏。
「姨媽,今天我有事出門一趟,有事你找七虎,肥寶得跟着我。」
「什麼時候回來,媒婆幫你要了不少姑娘的生辰八字,廟裏的大師也說很配的。」姨媽放下筷子,問道:「你什麼時候去見見?」
「我這是大事。」張文放下飯碗:「等回來有空再說。」
姨媽卻不願意放過張文:「你年齡不小了,不成家怎麼管的住手下?」
「行了,我如果順路,就去看看姑娘。」張文放下碗筷:「行了,我走了。」
他逃似的離開家,到警察廳,已經集結出一條隊伍,三十多人。
還有兩輛馬車,拉着箱子位於中間,由三十多人護衛着。
「肥寶呢?」張文為了把不安分的因素抹消,特意將肥寶帶在身邊,沒想到該出發時沒看見肥寶的蹤影。
「報告隊長!肥寶好像剛才被花姐叫走了!」
「花姐?」
張文還沒來得及思考怎麼回事,遠處就傳來肥寶的呼喊聲:「隊長!隊長!」
肥胖的身軀卻像是一陣風,跑到張文面前:「隊長!」
「肥寶,花姐找你什麼事?」
「不是花姐,是老夫人。」肥寶膽怯的偷偷看了張文一眼,才轉頭看向旁邊,小聲說道:「老夫人問了我幾件事。」
「幾件事?」張文加重語氣問。
「其實就一件,隊長嘿嘿」肥寶彎着腰,豎起右手食指賠笑道。
「什麼事?」
「問你去哪兒。」
「你說了?」張文問。
「這個……我不敢不說啊,老夫人身體不好,要注意身體,順着她,是隊長你的命令。」肥寶低着頭。
「你就不怕自己的身體不好?」
張文想發怒,但終究還是沒有,他泄氣問道:「然後呢,姨媽說什麼了?」
「她說,咱們任家鎮的裁縫鋪掌柜,在龍山鎮有個侄女,今年才十八歲,讓你到龍山鎮的時候順路……見見。」
龍山鎮,
挨着一條山脈,據說是前朝的龍脈所在,鎮上的人生活富足,鮮有戰亂牽連。
三十幾人,騎着馬浩浩蕩蕩的向着龍山鎮出發。
每個人腰間別着槍,人高馬大,有趕路的人看見了這般隊伍,也都往兩點躲,避免衝撞。
到鎮口,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寫着「龍山鎮」三個大字。
「人這麼多?」張文下馬,奇怪的看着鎮上人來人往。
這裏可不像窮鄉僻壤。
而張文幾人的到來,也被當成了景觀,三十多人雖然沒穿警裝,可是行走之間有一番氣勢。
「張先生?」
一個中年男人走來,主動與張文打招呼。
「你是蘇先生的朋友?」張文翻身下馬,問道。
「對。」中年男人望了張文身後的三十幾人一眼,笑着說道:「早就聽聞榮縣的張先生手下精兵強將多,比起鵝城的黃四爺更強,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不敢不敢。」張文搖頭:「黃老爺的本事可不是我等能比的,他可是劉都統的大腿,南國首屈一指的人物。」
「劉都統?是啊是啊」男人點頭,可是看他表情,似乎十分的不屑。
張文心中有數,蘇胖子聯繫的人恐怕和直系軍閥關係不怎麼樣,只不過這和張文都沒關係,他要的槍。
「這邊請吧。」男人說道:「諸位到家中休息休息,貨要晚上才到。」
「那就叨擾了!」
張文抱拳。
眾人牽着馬,進龍山鎮中。
男人介紹道:「龍山鎮馬上要召開一年一次的搶包山和金毽子比賽,所以最近很熱鬧,張先生如果有興趣可以到場看看,年輕人們上躥下跳,看起來很熱鬧的。」
他忽然一頓,再看向張文,發現張文的臉龐稚嫩。
在之前得到張文的信息時,男人先入為主的認為,能成為榮縣的縣長,而且手底下還有幾百警察,至少是個不惑之年的男人。
此時細瞧,才發現對方的年齡恐怕也就二十歲出頭,因為保養的好,實在看不出具體年齡。
「是嗎,那我一定要看看。」張文點頭。
「這群人牽着馬,大牛,你猜會是什麼來頭?」
一行人牽着馬浩浩蕩蕩的進鎮子,對鮮有戰亂波及的龍山鎮百姓們而言,十分的稀奇。
正巧有兩個青年站在路邊,毫不顧忌的指點着張文等人。
「不知道,會不會是馬販?」另一個青年憨憨的回答。
「哈哈!」
張文手下被二人說的話逗的發笑,鬨笑聲響徹小半條街。
「喂,你們笑什麼笑!」
若是普通正常人,自己偷偷評價別人被人聽見還被嘲笑了一番,應該紅着臉不再言語,但這兩個青年卻不同。
他們一左一右攔住了張文。
張文停下。
「喂!你是不是領頭的,你手下知不知道我們是誰,竟然敢嘲笑我們?」
「沒錯,敢嘲笑我們?你們這群外地人好大的膽子!」
張文還沒說話,他身後的人牽着馬齊刷刷的往前走了一步。
「嗯?」
精壯漢子怒着眉,瞪着眼看向二人,二人非但不怕,反而掐腰反瞪回來。
「怎麼樣,這麼多人,你們敢打人啊?」
「對啊,怎麼樣!」
二人一唱一和,紈絝氣不掩。
「我們是外地人,不宜鬧事。」張文擺擺手,勒令手下們退下。
「是,老爺!」三十幾人沒敢喊隊長,只叫了老爺。
張文則抱拳說道:「兩位,我的手下們不懂事,抱歉了。」
「哎,你這個態度就對了。」
二人笑道。
「我們能走了嗎?」張文問道。
「當然,走吧,走吧!」二人說道。
「多謝。」
張文轉頭朝帶路的男人說道:「請前面帶路吧。」
「嗯。」男人對張文的態度也有了轉變,之前他感覺張文少年英雄,但此時看他一群人,竟然被本地的兩個紈絝公子嚇住,對張文的態度大為轉變。
進了院子,這家院子房間不少,還有馬廄。
拴好馬,進了房間,男人言說有事離開。
「隊長,那兩個小子那麼狂,怎麼不收拾他們?」肥寶不解的問道。
「我們是有大事要做,別惹事,而且……」
張文和說道:「和剛才說話的那個大鼻子打,我怕你們一群也收拾不了他。」
「為什麼?」肥寶不明白。
「因為那條街太亂了,有板凳,有木棍,有雨傘,還有竹筐。」
「啊?」肥寶撓着頭,聽的雲裏霧裏。
張文微微搖頭,肥寶哪裏知道,和家具城的武器大師在那種地方打,輸多贏少啊。
「真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到他。」
「對了,隊長,老夫人說……」肥寶壯着膽子提起另一件事。
「肥寶,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帶在身邊?」張文問道。
「不知道」肥寶搖頭。
張文解釋道:「因為我不想你在邊上幫着我姨媽。」
尷尬一笑,肥寶問道:「隊長,你為什麼不想成親?我還惦記着和小朱成親。」
「你覺得我怎麼樣?」張文指着自己問道。
肥寶努力思考,然後評價:「武功很高,長的也俊俏,而且還是縣長,手底下有很多鋪子,鎮上的女人都惦記着嫁給你,說當姨太太也值了!」
張文一笑,他倒是沒想到背地裏有這個說法。
「不是這些,你再想想我還有什麼本事?」
「本事……」
看肥寶發呆,張文提點道:「我刀槍不入,子彈也打不穿對不對?」
「是!」肥寶點頭。
「你只看到了我表面風光,但是我背地裏有多少仇家你知道嗎?又有多少人想要殺了我,取而代之?」
張文說道:「我刀槍不入,渾身毫無破綻,但是跟我成親的女人可是肉體凡胎,她就是我的破綻,跟着我,只是送死。」
肥寶恍然大悟:「隊長,你是怕害了人家姑娘?」
張文沒說話,就只是抬手拍了拍肥寶的肩膀。
「隊長,你……!」肥寶再看向張文的目光,變得崇敬,而不再是單純的懼怕和敬畏。
這是個為了不坑害其他人,寧願不婚的真男人!
張文心中暗笑:「我可不是怕害了姑娘。」
當初張文孤家寡人,修為低微時或許還害怕連累別人,但是,如今他的實力足以應付那些潛在的威脅,倒不如說那些威脅,懼怕張文主動進攻。
肥寶堅定道:「隊長你放心,我肯定會幫你!」
看忽悠了肥寶,張文心中大定:「對了肥寶,你不是說姨媽讓我在龍山鎮見一個姑娘,正巧閒着沒事,不如去看看,免得你難做。」
「是,我記得很清楚!那個姑娘叫溫秀麗,平時在家裏做些針線活。」
肥寶拍着胸脯,說道:「隊長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搞黃!」
「畢竟是姨媽的一片好意,別太過火。」張文說道,算是默認了肥寶的辦法。
吩咐好手下看好馬車上的箱子,張文便和肥寶一起出了門。
剛出門,就聽前面鬧哄哄的。
一個穿着碎花棉衣,個頭不矮的姑娘,挎着籃子,被兩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圍住。
「你、你們想幹什麼!」姑娘背靠牆,懼怕的問道。
兩個男人同時指向對方,異口同聲道:「他是色魔!」
又指着自己:「我想親你!」
「啪!」「啪!」
姑娘乾脆的甩了他們兩個各一個巴掌。
「隊長,有人調戲良家婦女啊。」肥寶怒氣沖沖道:「我去教訓教訓他們!」
「去吧,不過別打臉。」
「放心隊長,我只打不留傷痕的位置!」
肥寶大吼一聲:「你們兩個混蛋,光天化日,還敢調戲良家婦女!」
他肥胖的身體靈活的跳起,兩腳踹出,蹬着兩個地痞的胸口,將他們踢飛。
張文欣賞着肥寶的身手。
在拳腳功夫上,肥寶放眼整個世界都算得上二流好手。
狹窄的巷子裏,一個人打兩個,從容不迫,反而是那兩個地痞被打的哭爹喊娘。
忽然一個聲音傳進張文的耳朵里。
「壞了!英雄救美讓人搶先了!」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再不過去,他們兩個就要被打死了!」
張文心中明了:「原來是有人想自導自演英雄救美,但是被肥寶攪局了。」
「喂,你怎麼當街打人!」呼喝聲從遠處傳來。
不久前當街攔住張文的那兩個紈絝子弟跑來。
「是你們!」他們看見肥寶以及站在不遠處的張文,「哦~~~,你們兩個外地人還挺凶的嘛。」
「他不是隨便打人,是這兩個人想要佔我便宜,他出來幫忙!」
肥寶對着身後的姑娘道:「姑娘,你先躲到我家先生那邊,這兩個人恐怕來者不善!」
「嗯!」那姑娘跑到張文身旁,緊張的問道:「他一個人能不能打得過這幾個人?」
「放心,肥寶的功夫還不錯。」
張文發現,這個姑娘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肥寶的身上,心中一笑:「肥寶啊肥寶,讓你整天給我使絆子,這次看你怎麼辦!」
這個姑娘長得不錯,比小朱也不差,尤其是細看,還有幾分面熟。
「怎麼越看,越覺得像95版李莫愁?」
「什麼,這兩個混蛋想佔便宜?」誰知那兩個紈絝子弟一換表情,怒氣沖沖的望着倒在地上,熟蝦一般蜷縮在地上的兩人:「把他們兩個混蛋交給我們了,你們走吧!」
「交給你們?」肥寶轉頭看向張文。
張文點頭:「就交給這兩位公子吧,肥寶,我們走。」
「哦!」肥寶點頭,小跑着回到張文身邊。
「怎麼樣?」張文問道。
「兩個草包,就這樣還敢出來調戲良家婦女,放在任家鎮,肯定要打他們十幾鞭子!」
肥寶轉頭看向姑娘,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姑娘害羞的低着頭。
肥寶已不是愣頭青,見此一幕,心中咯噔一下子。
「哈哈哈!」張文見狀哈哈大笑。
雖然赤練仙子這張臉害羞,讓人有些不適應,不過一想到肥寶的桃花運,以及他焦頭爛額的模樣,張文就覺得心裏痛快。
張文主動說道:「姑娘,不如我們兩個送你回去吧,免得再被無賴纏上。」
「嗯,麻煩兩位了。」
姑娘點頭,她指着前方:「我家就在前面不遠。」
二人一直將其送到家門口。
木頭大門,門上貼着門神,過春節時的春聯還留着,紅的喜慶。
「謝謝你們。」她推開門,半個身子進了門後,又轉頭回來看着肥寶。
「對了姑娘,你知不知道一戶姓溫的人家?」張文主動問道:「叫溫秀麗。」
「我就是溫秀麗,你們找我有事?」姑娘疑惑的問道。
「我是任家鎮來的,你表叔說你還是單身。」張文乾脆利落的切入正題。
他膽量之所以這麼大,就是因為早早的用鑑定術看過了對方。
有肥寶遮掩,加上大街上的人多,溫秀麗還真沒發現是張文看得她。
姑娘恍然,她看着張文:「你就是張先生?」
「是我。」
「抱歉,我……」溫秀麗有些尷尬。
「沒事,我們不多打擾了,告辭。」
張文舒心的離開。
但是跟在張文身邊的肥寶就窘迫多了。
「肥寶,你真是幫了我大忙啊,不過你英雄救美,溫姑娘如果非你不嫁,小朱該怎麼辦?還是說你打算兩個都娶了?」
「隊長」肥寶緊張道:「這件事你千萬別告訴小朱!」
「本隊長來相親,但是相親對象看上了你,說出去本隊長也覺得臉上無光啊。」張文拍了拍肥寶:「放心吧。」
肥寶大喜:「謝謝隊長!」
但是張文下一句話,就讓他臉變色。
「姨媽那邊,你去解釋吧。」
「啊,我?」
當天夜晚,
約好的交易沒有到達,男人只安穩張文,說還要等兩天。
張文等人也無所謂,有人管吃管喝,他們舒舒坦坦的做起了大爺,除了幾個人輪流看着馬車上的兩個箱子外,十分鬆散。
鄰居屋頂上,兩個人爬着望向小院。
「情況怎麼樣?」
「三十個人,每個人身上都有槍,現在戰事吃緊,想吃下這些人也不容易啊。」那人小聲說道:「大帥真準備跟姓蘇的撕破臉?」
「白花花的銀子重要,還是面子重要?」另一人說着,嘆氣道:「唉!也是最近抽不出人來,缺軍餉,要不然大帥也不至於走私軍火。」
「說吧,怎麼幹?」
「拿到這筆錢,咱們就能繼續打,這些槍就給他們看看,還能真給他們?」那人說道:「告訴他們,明晚去龍山交易,正巧大帥談妥了一批生意,明晚派人過來收!一石兩鳥!」
「是一石四鳥!」另一人糾正道:「錢,槍,東西,還有錢!」
「對!」
二人溜下屋頂,卻沒看見,在自己身前站着一個虛幻的身影。
這虛幻的身影,肉眼凡胎無法看見,正是張文出竅的元神。
「黑吃黑?」
張文元神收回,遁入屋裏,進入打坐的身軀內。
雖然張文不是真的化神期,可是他每夜都通過「采月」,借月光之力元神出竅,不浪費機會。
時間久了,他隱約感覺,哪怕是築基期,自己也有了明顯的不同。
而且沒想到,今晚還有意外收穫。
等天亮,攻擊喔喔喔打鳴。
日頭從瓦屋後頭升起來,張文穿好衣服走出房間,男人招呼人,拿着熱氣騰騰的包子過來:「張先生,你醒了,來,叫兄弟們一起吃點東西吧。」
張文一眼掃過去,鑑定後發現都是普通包子。
他笑道:「多謝多謝,我們佔了屋子睡覺不說,還管飯,真有些不好意思。」
「這算什麼啊!咱們是朋友!」
「沒錯沒錯,朋友!」
兩人相視一笑,卻各懷鬼胎。
「對了,張先生要不要去岳王廟,今天初一,岳王廟熱鬧着呢。」男人說道:「我們龍山鎮的岳王廟,不管是求姻緣,還是求子,求財,都准着呢!」
「是嗎,那我肯定要去見識見識!」
張文說道:「肥寶,跟我去岳王廟溜達溜達。」
他又吩咐:「你們看好箱子!」
「是!」三十幾人立正回答。
軍訓的好處便在這兒,沒開打,但是口號喊的響,加上六子和老二的訓練,他們還帶有一股麻匪的兇悍氣,乍一看還以為是一群雄獅。
但是真開了槍,張文自己也不敢保證是真英雄還是真狗熊了。
男人驚訝的看着,豎起大拇指:「張先生的兄弟們,真是各個真英雄啊。」
「哈哈,還好,還好。」張文點頭。
岳王廟,
為了燒頭香,早早的排起了長龍隊伍。
隨着頭香燒過,剩下的人也一窩蜂的將香插進香爐里,進廟磕頭。
張文趕到時,磕頭作揖祈禱聲,叫賣香火的小販聲,鬧哄哄的亂成一片。
肥寶拿着香走過來,張文接過三炷香,誠信拜過,將香插進廟前大香爐。
「肥寶,心無雜念。」張文說道。
肥寶點頭,上過香後,有些疑惑道:「先生,我看你好像從沒這麼認真過,九叔家的茅山祖師,你不是也沒拜?我以為你不信鬼神呢。」
張文回答道:「這是民族英雄,不是虛無縹緲的神,上香是尊重,不是乞求。」
他自信未來自己也能成仙,又怎麼可能虔誠的向「以後的同事」磕頭。
進廟,巨大的岳飛像立於中間,前方擺着蒲團。
後方是落地的紅帘子,將廟與廟祝所居住的後院分隔開。
在蒲團邊上還放着簽筒,供人求籤問卦。
「隊長,我想去求一求和小朱的緣分。」肥寶說道。
「去吧。」張文站在一旁:「我在這裏看看。」
肥寶高興的跪在蒲團上,口中念念有詞。
旁人聽不清,張文卻聽得清楚:「如果我和小朱能成親,您老人家給我上上籤吧。」
他一笑,轉過頭去。
看見肥寶旁邊,一個婦人牽着留着娃娃頭的孩子跪在蒲團前。
「娘,這神像真嚇人!」小孩伸手指着神像。
婦人一驚,拍了孩子手背一下:「不能亂指,趕緊給岳王爺磕頭!」
孩子懵懵懂懂的磕頭。
婦人則雙手合十,自言自語:「小孩子不懂事,岳王爺勿怪,岳王爺勿怪啊!」
說完磕頭,十分虔誠。
孩子磕完頭,想站起來,又被婦人按着跪下來:「趕緊求岳王爺保佑你好好學習,考第一!」
「我自己學,自己考第一不行嗎?」孩子不解的問。
「問什麼問!跪了岳王爺,磕了頭就能考第一!」婦人氣惱孩子不聽話。
孩子乖乖磕頭,只是臉上的疑惑卻怎麼也抹不掉。
張文還能聽見孩子奇怪的喃喃自語聲:「陳先生說,發憤圖強,有勞才有收穫……」
「隊長。」肥寶高興的走到張文身邊:「求完了,上上籤!」
「是嗎?那個溫小姐你打算怎麼辦?昨天我看她可是看上你了。」張文打趣道。
肥寶尷尬的撓頭,強硬解釋着:「隊長,你肯定是看錯了。」
張文一笑,還想再說,就聽「嘭!」一聲,一個人從岳王廟的大帘子後倒飛出來。
那人渾身是血,翻滾了幾圈,躺在岳王廟中間。
「啊!」
尖叫聲會傳染,一傳十、十傳百,現場立刻就亂起來。
「鑑定術」
「於海(煉精中期),狀態:重傷瀕死,評價:滿清副總管,覺醒了民族精神,卻慘遭同伴背棄。」
紅帘子又掀開,衝出來兩個長相兇悍的漢子,一個看樣子剛剪了辮子,腦門上的頭髮剛長了毛茸茸的一茬。
另一個孔武有力,十分有壓迫感。
「三個煉精中期,武功高手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了?」
張文站在原地未動。
但他不動,卻也擋了路,受傷瀕死的男人,已經快爬到門口了。
那兩人走到張文面前:「讓開!」
「你想幹什麼!」肥寶擋在張文面前。
辮子頭一腳踹在肥寶肚子上,肥寶摔了個結實的屁股蹲,幸好他身體壯實,摔了也不疼。
「哼!」辮子頭不屑,剛想對張文出手。
眼前忽然有一拳襲來,他想出手抵擋,卻被拍中脖子,喉嚨脹痛,眼睛外突。
雙腿又被快速踢了兩腳,膝蓋「咚」一聲。
辮子頭已經捂着喉嚨,跪在地上。
「啊呀!!」另一人撲向張文,但被張文轉身,鞭腿斜砸在其肩膀上。
孔武有力的漢子,竟被一腳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好!」
人群中有叫好聲。
還有鼓掌聲。
「肥寶,把這兩個人提出去,別在廟裏礙眼。」張文說道。
「是!」
肥寶拽着無法反抗的二人,丟到廟前,曬在太陽底下。
「再去找人,把這位先生帶回去。」張文指着地上已經昏迷的男人說道。
「是!」
一口溫水潤嘴,於海慢慢睜開眼。
他看見張文,說道:「謝謝你救我,不過你不該救我的。」
「為什麼?」張文問道:「我要做好事,還有不該?」
「唉!」
於海嘆氣,說道:「你不知道這件事的關鍵,我本是滿清副總管,在國難之時,與一群兄弟,帶着一批珍貴的國寶藏起來,準備等皇上平定亂世,再回來……可是沒想到。」
「沒想到,國滅了?」張文說道。
「對。」於海苦澀道:「我們東躲西藏多年,兄弟們眼看着沒指望,就想把國寶賣了,這些東西放在手裏也是燙手的山芋,能換些錢,也換個輕鬆。」
張文點點頭,不置可否。
於海繼續說道:「可是,滿清雖然沒了,但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還在,我們的民族還在,怎麼能把國寶賣給洋人!」
張文順着他的話往下說:「所以你們內鬥,你被打傷,險些打死?」
「是!」於海點頭:「他們人多勢眾,武藝高強,你對付不了的,這是個火坑!」
張文卻過濾了於海的勸誡,反而疑惑:「洋人?難不成和昨晚屋頂上那兩個人說的,不是同一件事?」
他說道:「你好好在這裏修養,待會兒有大夫幫你療傷。」
一直到晚上,也沒人來找麻煩。
很快就到了交易的時間。
張文等人,帶着馬車前往龍山。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張文舉着火把走在前面,三十多支火把,在黑夜裏點出一條火龍。
「我之前教你們的,都記住了嗎?」
眾人齊聲回答:「記住了!」
「很好,別關鍵時候掉鏈子!」
又走了十幾分鐘,前面有人舉着火把。
「敢問,可是蘇先生的朋友?」對面高聲問道。
張文高聲說道:「沒錯!」
兩方人走近,
張文帶着三十多個人,而對方只有四個人,以及四輛馬車。
「槍在這兒」對方說道:「你們先驗貨!」
「好!」
張文自己走過去,隨便撬開個箱子,能清楚看見,裏面躺的是正經的漢陽造。
「開箱子!」張文回頭說道。
肥寶拿着撬棍,打開了第一個箱子,白花花的銀子在月光之下,閃着光!
張文說道:「錢貨兩清,告辭。」
「等等!」
砰!
一聲槍響,一支隊伍從周圍沖了出來,五十多人,將張文等人包圍起來。
張文臉色難看:「幾位,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交易的人說道:「槍我們要,錢,我們也要!」
「想要小命就滾,不然爺的子彈也夠浪費的!」
「哼!」
張文舉起雙手:「兄弟們!咱們走!」
手下三十多人,齊刷刷的舉起雙手,槍也丟了一地。
如此乾脆利落的投降,反而叫對方愣住。
「哈哈,夠乾脆!以後再有這種生意,記得常聯繫,哈哈哈!滾吧!」
張文黑着臉,舉着雙手,走回自己的隊伍里,然後帶着自己的人,一起下了山。
剛開始百多米時,他們各個義憤填膺,但是又走了一陣子,又沒有火光,他們反而輕鬆起來,絲毫不像是丟了錢的樣子。
龍山上,
領頭的男人跳上馬車,拿起箱子裏的銀子,留下自己一個牙印兒。
「真是一幫慫貨,狠話都不敢留!」
「他們那是識時務。」另一人說道:「他們鑰匙敢說一句狠話,今天至少留下了三條命!」
「不開槍也好。」
領頭的男人望着箱子,說道:「我看錢好像夠了,怎麼還有第二個箱子?」
話音剛落。
「哐!」
第二個箱子一震。
一隻帶有長長指甲的乾枯手掌,從箱子縫隙里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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