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看好了!」
光頭大內侍衛招呼着。
鐵劍在其手中轉了一圈,刮着一陣風,塵土被掃起,劍也掃出「嗖嗖」的急促響聲。
大內侍衛舞劍,直刺,下壓劍柄,左手高抬的同時,右手抓着劍半轉一圈,劍自下而上邪掃。
「嗖!」風被削的痛呼。
一柄劍好似活蟒,在其手中翻轉,圍觀的眾人屏住呼吸,唯恐打斷這一幕。
張文只覺得他手中抓的不再是一把劍,而是一條有生命的蟒蛇。
光頭大內侍衛的劍招,至少也是小成之境,而且對劍的領悟也不凡。
劍「嗡」震顫。
騰身旋轉,鐵劍於空中發出嗡鳴。
十幾招劍招,一分多鐘便演示完。
「好!」
「厲害,厲害!」
圍觀看熱鬧的警察們鼓掌叫好,今天他們可算是大飽眼福了。
光頭問道:「隊長,怎麼樣,看清楚了嗎?」
「我試試。」張文提着劍說道。
隨着武功不停的進步,張文對武功的領悟也非當初,至少照着葫蘆滑瓢方面,還是很有經驗的,不再像剛開始時笨拙,總模仿的四不像。
他遵循記憶,出劍,舞劍。
因為身體素質非凡,張文的舞劍動作也稱得上乾淨利落。
一遍劍招舞完。
圍觀的人鼓掌捧場。
張文沒沉溺在掌聲中,而是沉思,他覺得很彆扭。
光頭提着鐵劍,也笑着說道:「隊長,你練的不錯。」
這般安慰的話,張文可不會當真。
而且他非常確定自己剛才演練的一遍多處是錯漏。
他提起劍,再次出劍。
憑藉着身體的靈敏,張文能讓劍招越來越「像樣」,外人看不出門道,可懂武功的「光頭們」卻清楚的看出問題。
曾經身為大內之人,他們能一眼看出張文的問題所在。
他不會劍,只不過在模仿。
力道,招數,氣息,通通不對。
但只看了一遍就能模仿成這樣,也足夠他們吃驚的了。
「嗡!」
張文猛地一甩手臂,手中劍震顫。
第十遍後,張文停下來。
「隊長,練功並非一蹴而就的。」已有人過來勸張文,想給張文一個台階下。
「是啊隊長,我們練功一輩子,就這么半個小時要練會,怎麼可能啊。」
「沒錯,隊長。」
張文對那些聲音不予理會,他手提着劍,思考了半天。
再出劍。
「武當劍法熟練度+1」
在場不管是看得懂的,還是看不懂的,都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張文出劍,氣勢竟有了些許不同。
停劍。
張文問道:「你師父是哪位?」
「我師父,姓宋,人稱飛丹九兒」
「那你應該還有個師兄弟,是不是姓李?」張文問道。
「啊?」大內侍衛撓着自己光頭:「沒聽說過啊。」
「也是,時間還不對,估計要等上幾年你師父才能收到這個徒弟。」張文說道。
可他這番話,更讓對方困惑,幾年後的事說出來,這不是調侃嗎。
還有不明所以的人已經起鬨架秧子,恭喜他多了個姓李的師弟。
張文所說姓李的師弟,便是赫赫有名的劍仙李景林。
李慕白之名廣為流傳,但對穿越而來的張文來說,民國劍仙李景林,才是真的如雷貫耳。
畢竟在前世,滿清大俠李慕白是《藏龍臥虎》裏的人物,而李景林可是確有其人。
劍再提起,張文舞劍。
他心中有些許想法,每當舞劍時總覺得有些彆扭,若是強行出劍,反而像是擰着身體,出劍也軟弱無力。
「為什麼要這麼出劍?」張文出劍,再思考。
「是他記錯了?沒把武當劍法學對?」
「這不可能,幾年不摸筷子的人,拿起兩支筷子也一樣熟練吃飯,更何況每天都摸劍的人,絕不可能記錯。」
張文再出一劍:「難道是這股力量不止是身體的力量,還有其他力量注入?」
「內力!」
他豁然開朗。
「內力我雖然沒有,但是我有法力,質量高於內力!」張文停在地上,單手舉着劍,兩眼望着日光下的劍鋒。
他手腕忽然一轉,氣勢瞬間改變。
劍也變得蒼勁有力!
且隨着舞劍,他漸漸進入了那奇妙的狀態!
「武當劍法熟練度+1」
「武當劍法熟練度+100」
「武當劍法:登堂入室(2/1000)」
「武當劍法熟練度+500」
「武當劍法熟練度+1000」
「武當劍法熟練度+1000」
張文氣勢激進,不停變化。
而在眾人眼中,張文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忽然就變得靈敏瀟灑。
又練了一套之後,他突然劍招變緩慢,可在場的人無一人認為張文出的劍沒有威力,相反,慢悠悠的一劍,驚人的鋒銳,讓站在最前面看熱鬧的人下意識的後退。
還有人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武當劍法:爐火純青(102/100000),特殊效果:歸墟劍意」
張文心中一動,手中的劍放出一股令人心神低沉的氣息。
在場的人看着張文舞劍,仿佛看到了一切的終結。
眼前一片茫然。
一幅畫卷勾勒眼前,是斷壁與破敗,似乎世界的盡頭本該如此,心中不由得生出寂寥感,自己也想死在這裏,與萬物一起終結。
「噌!」劍插在地上。
「啊!」張文大喊了一聲,並且伸了個懶腰,說道:「出汗了,舒服啊。」
隨着他大喊,在場的人也瞬間清醒過來。
剛才是張文及時發現在場眾人都被「歸墟劍意」影響,他才及時停劍,否則這些人會怎麼樣,張文也不敢確定。
但肯定,有人要死!
「隊、隊長,你難道修煉出了,傳說之中的劍意?」光亮的腦袋來到張文面前,結結巴巴的問道。
「劍意?聽說書的聽多了?」有人說道:「哪有那麼玄乎的……不過,剛才我突然也覺得有點不對勁。」
「劍意?」
張文大方的點頭,承認道:「是啊,是劍意。」
「隊長,你以前真的沒學過劍?」
「我還能坑你不成?」
「這,這怎麼可能!小半天的功夫就修煉出了劍意,據我師傅所說,他見識過能修煉出劍意的人,只有李慕白。」
「是嗎?」
張文不在意的說道:「可能是世界太大,只是修煉出劍意的人,恰巧你沒見過而已。」
劍意也許對練武之人很重要,只不過對張文來說,那個能進入「頓悟」奇妙狀態,然後瘋漲經驗的方式,才是重中之重!
通過剛才的練劍,張文已隱隱能抓到進入奇特狀態的方法。
只不過張文目前會的招式技能不多,想要確定這種感覺,必須增加修煉的武功,以巨大的基數獲得經驗。
還好,這裏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會武功的人。
「還有誰會什麼武功?」張文說道:「我不佔你們的便宜,每種武功,200塊大洋!」
剛才聽到張文要學武功時,幾個剛剃了辮子頭的男人還猶豫着,可再一聽200塊大洋的獎勵,立即熱情的涌到張文身邊。
「隊長,我的五虎斷魂刀,霸氣無雙!」
「隊長,我的花槍,是北宋楊家將的槍法!」
「隊長,我……」
望着毛遂自薦的幾人,張文來者不拒。
過了小半天時間,
所有人的武功演練結束,張文也學了小半天。
可惜他只學會了「基礎槍法」,「基礎槍法」,「基礎刀法」,「基礎鞭法」等,基本的武功。
這些人只是會些武功,能修煉到煉精中期,靠的是清朝宮內的財富堆砌和勤練不輟,並非什麼精妙高深的武學。
張文隨後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每種武功付了200塊大洋。
早就窮瘋了的大內侍衛們,拿着這筆巨款,心中對任家鎮的歸屬感也越來越強。
據說當晚怡紅院客滿,有的姑娘嚎了一夜,啞了嗓子。
這也促進了第二天張文藥鋪的生意,清一色來買藥消腫和治啞嗓的姑娘小姐。
眨眼到了三月底。
張文重新劃分了警察廳的人力,維持任家鎮的治安,只要二十個人就足夠。
他之前招兵是貼的警察廳的幌子,現在人訓練的差不多了,張文將警察廳又劃分成幾個大隊,自己則任總隊長。
不是張文做隊長上癮,而是「隊長」比「大帥」聽着溫和一些。
還能麻痹敵人,示敵以弱。
這世界上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隊長」手底下能有一千多人。
張宅,
花姐喊道:「老爺,有人找。」
「誰找我?」張文披着衣裳出來,他剛回屋打了個盹。
「是一個漂亮的姑娘,說姓任。」
花姐回答道:「雲嫂和她在聊天。」
「任?」
張文心中有了答案,他點頭:「我知道了。」
到門口,
已經有小半年不曾見面的任婷婷穿着洋裙,小半個胸脯露在外面,精細打扮,一如當初第一次看見。
她和小雲不知說到了什麼,兩人笑的高興。
發現張文過來,且一直盯着任婷婷看,兩人才有所收斂。
「任小姐,好久不見啊。」張文立即換上笑臉,主動打招呼。
當初他不喜歡任婷婷的那個天底下男人都喜歡老娘的性格,而且漂亮女人,身邊總帶有麻煩,張文當初最怕的就是麻煩。
如今身份和實力的變化,讓張文心境也發生了改變。
再相見,反而像是老朋友見面。
畢竟他們也曾一起經歷過許多。
「阿文。」任婷婷表情複雜的看着張文:「我這段日子去了省城,然後遇到了……」
「遇到了誰?」張文立即問道。
「沒什麼。」她搖頭:「我就是突然想回來看看你,還有任家鎮。」
「你現在可厲害了,以前我還以為你就和我表哥一樣,成了任家鎮的警察隊長,每天耀武揚威就滿足了,沒想到你還成了榮縣的縣長。」
任婷婷看了小雲一眼,說道:「我想秋生和文才他們了,不如一起去看看他們?」
「也好。」張文點頭:「他們兩個最近在蔗姑那邊惹了不小的麻煩,聽說被九叔禁足了。」
看着張文和任婷婷交談,一旁的小雲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她也不敢說話,只是靜靜望着。
張文對神色黯淡的小雲說道:「大嫂,我們去義莊一趟,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
小雲點頭,不過當她走到門口時,說道:「阿文叔叔,今天下午我煮白粥,你記得回來吃。」
仿佛說這句話就用盡了她的勇氣。
張文一愣,隨即笑道:「好,一定會來。」
「我們走吧」張文看向任婷婷。
二人走在街上,昔日任家鎮的一支花,與如今任家鎮的青年才俊,二人說一聲郎才女貌也不為過。
不過也有人會暗道一聲:我也不差,為什麼和他/她一起的人不是我。
任婷婷轉頭,看着張文說道:「當時你姨媽為你相親的時候,把我的八字也拿去了。」
「是嗎?」張文隨意應付着說道:「我不知道這回事。」
「可能是八字不合吧。」任婷婷低下頭。
正巧路過集市,
「喲,任小姐回來了!」有人打招呼。
「好久不見啊。」任婷婷笑着回答。
到人稀處,兩人卻沒了話,空氣很安靜。
「省城怎麼樣?」張文問道。
「最近打仗,鬧的很厲害。」任婷婷回答道:「還是任家鎮好,永遠都風平浪靜的。」
「是啊,風平浪靜。」張文點頭。
說話間,兩人已經穿過小路,來到了義莊門前。
義莊的門敞着。
秋生翹着二郎腿在搖椅上,邊上放着一盤乾果。
聽見腳步聲,秋生翹頭。
在看見是張文和任婷婷時,他又懶洋洋的躺下。
並且說道:「我昨天折了一整晚的紙元寶,有事也千萬別麻煩我啊,讓我好好休息休息。」
「文才呢?」任婷婷左右看,問道。
「文才去蔗姑那裏忙了,唉,最近墮胎的人太多,很多怨靈胎死腹中,蔗姑一個人忙不過來。」秋生說道:「不想生就別亂搞啊,這些人也不知道別人等一次投胎機會有多難。」
秋生埋怨兩句,坐起來,笑盈盈的看着任婷婷:「婷婷,好久不見,你又變大~~了啊。」
任婷婷笑起來:「還是跟你們一起,無憂無慮多了。」
「是啊。」秋生點頭表示認同。
和一個美女天天待在一起,讓他折一夜紙元寶也心甘情願。
張文聽着任婷婷和秋生聊天,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看了任婷婷一眼。
「鑑定術」
張文表情忽然變得嚴肅:「秋生,九叔還在酒泉鎮?」
「沒有,師父在四目師叔家呢。」秋生回答道:「你問師父幹什麼,好不容易他不在,我能休息兩天。」
張文卻說道:「你好日子已經到頭了,四目道長家在什麼方位?」
「從這個方向往西,大概七十里,怎麼了?」
「七十里?希望還來得及。」張文說道:「你立刻去警察廳,讓茅山明道友,派大寶小寶去找九叔,四目道長,還有榮縣義莊的和尚,總之,能叫多少幫手就找多少人。」
「啊?」秋生徹底想不明白,為何如此興師動眾。
任婷婷慢慢抬頭:「你看出來了?」
張文點頭:「剛才我就奇怪,你身上為什麼沒有胭脂水粉的香味。」
他抬手,指着自己的眼睛:「而且,我不是瞎子。」
任婷婷苦澀的點頭:「我也知道騙不過你,你不殺了我?」
「真正的任婷婷呢?」張文未回答,反而問她。
她說道:「已經死了,我只不過是她的一縷執念,因為心中想着任家鎮,想着你,才來看看。」
一旁的秋生已徹底聽懵了:「阿文,婷婷,你們在說什麼?婷婷已經死了,怎麼回事?」
任婷婷卻突然抬手,鋒利的指甲划過臉龐。
指甲划過,撕掉人皮,能看到人皮下是巴掌大的紙人。
她是由一張張紙人,一層層的糊成了任婷婷的模樣,最後才套上了一層人皮。
「這,怎麼回事!」秋生大驚。
「還愣着幹什麼,快去警察廳!」張文大吼。
秋生反應過來,慌忙點着頭,衝出義莊。
義莊的露天院子中只剩下張文和偽裝成任婷婷的紙人。
「看來岳綺羅已經到榮縣了。」
張文長嘆一口氣:「沒想到最後還是沒避開。」
「她很可怕。」紙人點頭:「任婷婷在省城遇見她後,她知道任婷婷和你認識,就對任婷婷下手。」
紙人抬頭,她盯着張文:「她讓我回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她要來了。」
轟!
紙人燃燒。
灰燼隨風飄散。
張文抬手抓着灰燼,無奈道:「還真囂張,挺記仇的,不過她可不知道我膽子也很小。」
「膽子小,就要準備足夠多的辦法保住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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