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剛走到藥鋪,就聽見裏面的熱鬧。
「你是沒看見啊。」
「怎麼了?」
「就在你們藥鋪門口,史聰史公子啊,也不知道是被閻羅王催命還是被狼追,竟然一腳踩在狗屎上,摔了個大跟頭。」
「真的?」
「聽說腿都瘸了!」
「哈哈,活該!」
二人解氣的大笑。
掌柜看見張文,收斂了笑容,趕緊說道:「隊長,買藥?」
「我先走了。」另一人見是張文,對張文喊了一聲打招呼,然後離開。
張文點頭,嗅着苦澀的藥味,說道:「掌柜的,你這裏有沒有老山參?」
「那東西可不好弄。」掌柜說道:「用的人不多,放久了藥效有失,所以平時我也不收,不過我可以留意些。」
張文點頭:「年份越高越好,藥效越強越好,價格不是問題,收到了我立刻來拿。」
掌柜連忙點頭,說道:「我托人留心着點,但不敢保證找到。」
離開藥鋪,張文走左邊胡同準備去義莊,卻看到一個個黃漬腳印,泛着惡臭。
他皺着跨過腳印。
……
傍晚,
朱家鎮,
二叔公拄着拐杖,站在門口焦急徘徊。
「怎麼還沒來啊!」二叔公急的手哆嗦。
阿旺撓頭:「二叔公,要不要我去問問?」
「你有馬嗎?」一旁的毛毛問。
阿旺反道:「你怎麼罵人。」
毛毛說道:「我是說你有馬嗎,你打算怎麼去任家鎮看看?幾十里路呢。」
「我可以去鎮口盯着看。」阿旺抓撓着自己的疤瘌頭:「我做人最熱鬧了。」
「是熱心吧。」毛毛糾正他。
二叔公被他們吵的頭昏眼花,就聽一陣馬蹄聲響,張文的馬車出現了。
「二叔公!」張文跳下馬車:「我沒來晚吧?」
「還好沒來晚。」
張文點頭:「因為有個東西審批了不少時間,耽誤了點功夫。」
阿旺和毛毛牽着張文的馬車離開,二叔公帶着張文往屋裏走。
進門,
一口棺材縱放在屋裏,頭南腳北,棺材蓋卻沒蓋上。
走進了瞧,
今夜是朱大腸的二七,十四天的停放,屍體也已發黑,尤其是朱大腸的傷口。
雖然傷口已經縫合,但人死了細胞不能自愈,傷口變得惡臭。
小雲一身白孝,頭戴一朵白花在棺材旁燒紙。
紙要不停燒,燒了的紙是陰間的錢,人用不到,鬼卻處處都要用,行方便。
按照二叔公的意思理解,人類王朝幾經更迭,清官貪官交替,人間也有好時候,但是陰間從未換過官,有好鬼神,十分正直,秉公辦事,但也有小鬼貪了千百年。
「小雲已經和大腸成親了。」二叔公提醒道:「大腸虛長你幾歲。」
「大嫂」張文主動說道。
小雲哀道:「謝謝你能來,叔叔。」
「接下來的事你們兩個要記住」二叔公叮囑:「等小雲你用……那東西包住朱大腸魂魄化成的蟲子之後,一定要拖住,不管鬼差怎麼羞辱你也不要把大腸的魂魄交出去。」
二叔公又看向張文:「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二叔公。」張文摸着鼓鼓囊囊的口袋,說道。
「那我先走了。」二叔公說道:「我的年紀也是快要見鬼差的時候了,能拖一天見,就拖一天嘍。」
二叔公走後,房間中只剩下一男一女一屍。
張文覺得古怪,左右打量着,最後看見屋頂房梁,躍起雙手攀着房梁,爬上去。
「叔叔,你身手真好。」小雲驚訝道。
張文低頭看着房梁下的小云:「大嫂,還是別叫叔叔了,我聽着彆扭,當初能跟二叔公學本事也是大腸兄弟幫的忙,你直接稱呼我阿文吧。」
「哎!」
小雲不到20歲,已經成了寡婦。
朱大腸長得肥肥胖胖,不是張文看不起朱大腸,但沒有指腹為婚,小雲是絕不可能嫁給朱大腸的。
再看小雲要嫁給朱大腸屍體時,其父母也沒有阻止。
自古有丈夫死,妻子為其殉葬之說。
貞潔名聲,比女人生命更貴。
朱家鎮地處偏僻,發展落後。
更何況到了21世紀,重男輕女的地方依舊存在。
二人沒話聊,小雲又去忙活,她準備了四壇酒,又把煮熟的雞蛋剝殼放入酒罈中。
見張文的目光投來,小雲解釋道:「二叔公說鬼差最愛吃雞蛋,也愛喝酒,把雞蛋放進酒罈里,他們就會把酒喝光,能拖一陣子。」
「二叔公就是一本活字典。」張文認同:「不懂的問他就行。」
等小雲忙活玩了一圈,又坐回棺材旁。
房間中安靜無聲。
「時辰快到了。」
聽外面打更的,張文給自己貼上一張隱身符,一動不動。
過了一陣子,安靜的房間中有小蟲振翅的聲響。
「朱哥,是你嗎朱哥?」小雲呼喚:「如果是你,你就到我這裏來。」
張文眼珠骨碌一轉,發現一隻小蟲慢慢飛向小雲。
在小雲抓住小蟲的瞬間,
鑑定術!
「朱大腸(陰魂),狀況:渾渾噩噩」
小雲立即用二叔公難以啟齒的東西,也就是月經帶包裹住了朱大腸,如此就算是鬼神來也發現不了朱大腸。
又一會兒,
空氣中傳來叫魂的聲音。
「朱大腸~」
「該上路了,朱大腸~」
呼喊了半天,聲音有些不耐煩:「怎麼回事,該走了卻不見人?」
「進去看看吧。」
四道陰冷的光遁入房中,搜尋一圈,卻只發現了小雲一人守在朱大腸的身邊。
可他們卻看不見坐在房樑上的張文,已經開了「法眼」,靜靜注視着他們。
「這四個鬼差,好像人話還說不全。」
張文聽他們的動靜,一會兒嘰嘰喳喳,一會兒卻又喊朱大腸的名字,發出兩種聲音。
「這裏怎麼有一桌酒菜?」其中一個鬼差說道。
「是雞蛋,酒罈里有雞蛋!」另一個鬼差興奮道。
「咱們得當差,不能喝酒。」
「那可怎麼辦?酒罈口太小了,拿不到雞蛋……要不然把酒倒了,把雞蛋拿出來?」
「太浪費了,我們把酒喝了,不就吃到雞蛋了?」
「可是。」
「可是什麼啊,判官才不管那麼多呢。」
鬼手攝着酒罈,仰頭喝酒。
咕咚咕咚,吞咽聲響徹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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