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城。
一輛小汽車停在一家飯店門口。
古月天,張亞龍,以及兩個下屬滿身疲憊,傷痕累累地進入飯店。
四人挑選了一處角落的包房,點了很多飯菜。
整體情緒相當低落,精神萎靡,氣氛壓抑。
從他們到達落花城追剿王梟。
到現在回到開陽城。
里里外外半個多月的時間,沒有吃過一頓舒服飯,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在原始森林中,一直保持着精神高度警惕。
損失了包括何一凡在內的這麼多兄弟,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不說,最後還未能完成任務。
讓安冉把王梟救走了。
最後他們幾個能活着離開死亡山區,也真是實屬命大。
這對於古月天來說,是奇恥大辱。
他這一輩子,都從未如此狼狽過。
此時此刻,他一言不發。
張亞龍的拳頭也攥得緊緊的。
「氣死我了。真的快氣死我了!面對如此鼠輩,居然產生了這麼大的損失!氣死我了!」
一個特種兵不停地搖頭。
「說實話,我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我的天啊,兄弟們居然就這樣完了!我一定要給兄弟們報仇!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我們怎麼和城主匯報!若是讓城主知道了這些,我們所有人都得完蛋!也根本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顯然,在坐的所有人,都是非常了解陳林根的。
包房內瞬間鴉雀無聲。
好一會兒的功夫,古月天開口了。
「我們先不要回去復命。這一回去,就出不來了。」
古月天非常冷靜。
「先好好吃飯,填飽肚子!偷偷找個醫院,徹徹底底地處理一下傷口,尤其是我的右手!」古月天輕輕的攥了攥拳頭。確實是非常吃力。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的手筋斷了。」
「偷偷休整一段時間,我們再去找王梟算賬。至少要把王梟他們處理掉了,再回來聽候發落!」
「我們這一次簡單直接暴力點。直接想辦法幹掉這幾個小地鼠,不殺他們!我誓不為人!」
房間內的幾個人,都狠得牙齒咯吱咯吱作響。
古月天調整心態。
「你們聯繫上吳志炬了嗎?」
「沒有,隊長,你確定他一直在跟着我們是嗎?」
「我有心思騙你嗎?」
張亞龍一聽,皺起眉頭。
「這麼一看,吳志炬肯定也出事了。」
「他手上的應急組,有二十人,一直沒有分散開,也沒有受過什麼嚴重創傷。怎麼出的事?」
「是不是和我們一樣,遇見狼群了?」
「他們走的路,基本上都是我們探過的路,不能排除遇見野獸。但是絕不可能被野獸團滅。當時的情況,如果他們再看到我的信號彈之後,能及時跟上,一定可以反殺安冉那婊子!」
張亞龍聽到這,琢磨了片刻。
「我覺得他們被野獸團滅的可能性也不大,大概率是碰見埋伏了吧。」
「埋伏?誰的埋伏?」
「自然是安冉他們的。」
「咱們可以準備一個應急隊做後手,安冉他們自然也可以準備。」
「我不認為我們獨刃會比光輝城的特種部隊差。可以敗,但是被團滅的事情,有點太扯了!」
「但是現在事實就是這樣,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清楚!還有更好的可能,那就是吳志炬他們只是迷路了而已,不用多久,他們自己也會回到開陽城的。」
「若是這樣,我定然饒不了他!」
古月天又是動了真怒。
一時之間,胸口極痛,他瞬間感覺自己眼前一片昏暗,整個人搖搖欲墜,差點栽倒。
張亞龍眼疾手快,抬手就抓住了古月天。
「隊長,你沒事吧?」
古月天搖晃了搖晃腦袋,緩緩的閉上眼。
「沒事。」
顯然,豐笑笑那一拳,還是給古月天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他調整着自己的情緒,所有的憤怒與不滿,全部發泄。
「我一定要把王梟的那些兄弟做成人彘,一定要履行我給王梟那個小地鼠,允下的所有承諾!」
話音剛落。
一個冷冰冰,充滿殺氣,仿佛宣判一樣的語氣傳出。
「你沒那個機會了!」
秦塔的身影出現在包房,綠色瞳孔格外瘮人。
此時此刻張亞龍他們的身體狀態極差,所有人都相當的放鬆,壓根沒有想到,一個變異人,居然敢,居然能出現在這裏。
秦塔閃電般抓住張亞龍的頭髮,毫不猶豫地割開了他的脖頸。
抬腳準確無誤地踢到一個特種兵的脖頸。
「咯吱」的一聲,脖頸斷裂。特種兵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秦塔猶如出籠猛虎,縱身前撲,匕首直接刺入最後一個特種兵的心臟。
接連幾刀!
回手一把打開古月天甩來的凳子。
上前就與古月天拼殺到一起。
就單純地論絕對硬實力,獨刃和刺神就沒有再一個檔次上。
古月天更不是秦塔的對手,更別提現在這個狀態下的古月天,在秦塔面前,幾乎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包房內寒光四現,古月天身上被豁開了好幾道口子,秦塔彎腰一個掃蕩腿把古月天掃倒在地,靈巧麻利的又是兩道寒光,古月天雙腳的腳筋被割斷。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瞪着大眼,看着秦塔。
「你,你個無恥小人,趁,趁人之危!」
「我無恥?」
秦塔滿臉兇狠。
「你們堂堂獨刃特種部隊,搞偷襲暗殺不無恥?蹂虐欺辱幾個年輕人不無恥?降維打擊不無恥?現在說我無恥。」
「你以為我是來找你決戰,單挑的嗎?再換句話說,真單挑,你是對手嗎?」
秦塔表情平靜。
「你根本沒有那個資格!」
「我來找你,就是來找你還債的。」
「找我還什麼債,你和王梟又是什麼關係?」
「還我侄子的債!你個狗雜碎!」
秦塔暴怒。
上前按住古月天的腦袋,匕首生生地割了下去。
割到一半兒,割不動了。
秦塔用力一拽,生生地把古月天的腦袋拽了下來。
鮮血濺了秦塔一身。
他把古月天的腦袋扔到地上。
綠色瞳孔格外滲人。
他從兜裏面掏出一張小河和他拼酒划拳的照片。
眼圈瞬間就紅了。
綠色瞳孔,留下的居然是血淚。
「小河,放心走吧,塔叔給你報仇了。你也可以和你大哥團聚了。」
秦塔從古月天的身上掏出電話。
直接打給了陳林根。
不一會兒的功夫,電話那邊就接通了。
「喂,古月天,事情做得怎麼樣了?」
秦塔咬牙切齒,一字一句。
「堂堂聯盟七大主城之一的開陽城城主,心胸格局居然如此狹窄,如此對待欺辱幾個年輕人。別以為他們沒有靠山!」
「陳林根。我記住你了!時機未到,我先留你狗命!咱們後會有期!!」
掛斷電話。
秦塔換上了一身全新的衣物,帶着墨鏡,離開了飯店。
看着頭頂刺眼的陽光,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未曾洗掉的血跡。
「安息吧,孩子.」
——————
落花城。
落花酒店。
王梟的房間內。
王梟靠在牆邊,一言不發,目不轉睛地看着小河曾經睡過的床鋪,手上拿着的,是黑山蛇送給小河的那兩顆虎牙。
腦海當中浮現的,皆是古月天的樣貌。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肖宇浩,馬小天,黑山蛇,豐笑笑,都在輸液。
房間內的大夫,護士,來回忙碌
突然之間,自己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王梟拿起電話,看見了古月天身首異處的照片。
「王梟,小河的仇,塔叔給你報了。你要冷靜下來,考慮大局,要穩,要准,要狠!千萬不要做一個莽夫!你一個人,會決定你們那一群人的未來,知道嗎?」
最了解王梟的,還是秦塔。
小河的仇怨,秦塔若是不做,王梟一定會做。
依照王梟他們的能力!自然是沒有辦法對付古月天的!
硬做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而且,古月天他們自然也不會放過王梟,秦塔若是不剷除古月天。王梟他們一定會面對更大的漩渦!
看着這段話,王梟的所有情緒,似乎突然之間找到了喧泄的渠道。
他終於找到了依靠。
「塔叔。」
這一聲叫得極其委屈。
所有的偽裝卸下!
淚水譁然而出!
他終於哭了出來。
——————
開陽城。
陳林根的辦公室內。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屏幕,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監控錄像。
看了許久,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他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兇手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嗎?」
「我們整個警安局的人都出動了,地毯式調查,沒有任何發現!」
竇海濤說到這,嘆了口氣,眼神當中透漏着不可思議。
「行兇的不是一般人,絕對是一個經驗老道的超級殺手!」
「開陽城這麼多的監控,能避開的全都避開了,避不開的,也把自己完全遮擋住,只留下了一個背影!」
「結果這背影都是假的,他在故意佝僂身體,在自己的體型上做了手腳!」
陳林根突然之間笑了起來。
「你說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殺手,可以一口氣斬殺我獨刃四名特種兵,這中間還有一個隊長,一個組長?」
「古月天他們回城的時候狀態就不是很好。就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再加上感覺回到自己家了,放鬆大意!被對方打了偷襲。所以才會造成這個局面!」
「再如何受傷,再如何放鬆大意。底子再那擺着呢,這是誰隨隨便便都能做到的嗎?」
「包房內甚至於幾乎沒有傳出打鬥聲。」
「事後還能如此平靜淡定的給我打電話,威脅我。」
竇海濤皺起眉頭。
陳林根說的沒錯,確實是有些不好解釋。
「放眼整個創世聯盟,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人,屈指可數。這中間唯一一個有理由,有動機做的。就是劉淇!」
「萬城不會如此瘋狂吧?」
「為何不會,萬神,萬城,都是瘋子,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情。劉淇這些日子,是否在萬城身邊?」
「這個不太清楚,需要調查。」
「去查!」
「是,城主!」
竇海濤離開之後,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進入房間。
「這件事情肯定不會是萬城做的。」
「為何?」
「因為做這件事情的難度系數極大!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身份!」
「指揮自己的貼身保鏢,偷襲殺害聯盟四名特種兵的罪名,萬城承擔不起!會引起公憤!」「所以他絕對不會如此魯莽的!他沒有任何理由動機這麼做!你不能因為劉淇有這個能力,就懷疑萬城!如果是你,你會承擔如此大的風險,就為了出一口氣嗎?」
陳林根也有些猶豫了。
「那你說這個事情,到底是誰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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