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覆玄黃 第七章 承諾

    測試廣告1「輕雪，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跟我說的話？我漁樵養家，你相夫教子，就是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也比現在這樣好……」林蕭本來不想提起這些的，但雪若仙突然出現在他眼前讓他不由得回憶起了腦海中塵封着的一切，說着說着，視線逐漸朦朧了起來，淚水順着臉頰淌下。筆硯閣  www.biyange.com

    他把頭伏在床邊上，斷斷續續地低聲道：「我現在……已經是個凡人了……什麼時候……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正如林蕭自己所說，他現在已經是一介凡人了。沒有靈力，沒有春秋匕，除了力氣要比常人大些外，什麼也沒有。

    三年前，他不知道為什麼活了下來，還正好被一個叫長生的山民救起，帶到了這裏。洛輕雪也沒死，但一直昏迷不醒。他用身上最後一點錢在這裏買了一塊田地，安頓了下來。

    「蕭子，我聽外面那些人說你狀態好像有點不對勁，怎麼了？」一個中年男子推開門闖進來，問道。

    「啊，沒什麼。」林蕭慌忙站起來，粗布短衫往臉上胡亂地一擦，強笑道，「長叔，你什麼時候來的？總不會是特地來看我的吧？」

    「……我在外面敲門你都沒聽見，我就直接開門進來了。」長生進來後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林蕭身後已經濕了一大片的蓆子，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嘆了一口氣道，「剛才外面有個姑娘托我轉告你，說是今夜三更，她會在鎮子外面等你過去。」長生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就當是我多嘴，那姑娘是你朋友吧？」

    林蕭默默點了點頭。

    「那就大氣點！看她那個反應，你小子怕是傷了人家的心了。」長生拍了拍林蕭的肩膀，微笑道，「無論如何，總得去和人家好好告個別吧？」

    林蕭低着頭一言不發，他現在還不知道要以什麼樣的狀態去見雪若仙。

    長生看林蕭沒有反應，默默退了出去。而林蕭則是又坐回了床沿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蕭，去看看吧。就這樣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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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響的消失的話，就算是蕭謀他們也會生氣的……」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是記憶中那般溫婉可人，讓林蕭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看天色應該是早就入夜了，他急忙看向床上的那個少女，只是……

    「夢啊……」林蕭黯然，但在想了片刻後，推門走了出去，「去看看吧，最後再道個別……最後……」

    夜色下，鎮子外的一處小草坪上，雪若仙放起一盞孔明燈，看着它搖搖晃晃地向高空飛去。

    「若仙，我來了。」身後一道聲音傳過來。

    「林大公子好大的派頭！大庭廣眾之下叫你說是認錯人了，現在卻要我大半夜的在這兒等你？」雪若仙頭也不回的；冷嘲熱諷道。

    「別嘲笑我了。」林蕭沒有在意雪若仙的態度，賠笑着走到她身邊，看着升向天空的孔明燈，「你來找我，是不是因為摩雲帝國的事？」

    「我只是覺得，寒舞他們等你回來等了三年，而你卻心甘情願地當起了一個農夫，為他們感到不值罷了。」雪若仙雙手抱胸，氣勢洶洶地盯着林蕭的眼睛，負氣道，「看來那個在鏡台中意氣風發，劍指天下的林公子，當真是死在雙仙殿下了！」

    「你要這麼理解也行。」林蕭坐了下來，苦笑道，「說實話，我之前一直以為江逸選擇與清塵一同赴死是個多麼難的決定。自己經歷過一次之後才知道，為了所愛的人奮不顧身是不用做決定的。因為在作出決定之前，身體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雪若仙沉默着，也坐了下來。

    「這次你回去要是還能見到君無夜他們，就跟他們說我已經死了吧。」林蕭轉頭看向雪若仙，輕鬆道，「以我現在的狀態，恐怕已經不適合與他們站在一起了。」

    「為什麼不適合！」雪若仙原本已經做下來準備平心靜氣地跟他談了，但一聽到這句話，她又一下從地上彈了起來，漲紅了臉氣憤道。

    「我現在……連塵霄劍都沒辦法叫出來。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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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碎，連重修的可能性都沒有。再去找他們不就是個累贅嗎？」林蕭苦笑着，伸手凌空一握，塵霄劍果然沒有如往常那樣出現在他手中。

    「你回去之後，你就跟他們說我死了吧。」林蕭又站起身來，向鎮裏走回去，擺手道，「麻煩你了。」

    「林蕭！你給我回來！」雪若仙看着林蕭漸漸遠去的背影，大叫道，「喚不出塵霄就用鐵劍，沒有氣海就用丹藥里的靈力！你有什麼好在意的！」

    「……有什麼好在意的？」林蕭的情緒被瞬間激了起來，他返身沖回到雪若仙身前，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石在自己手臂上用力一划，頓時血流如注。

    他把血淋淋的傷口放在雪若仙眼前，失控地大吼道：「看到了嗎！我現在連這樣一塊小小的碎石都擋不住！就是廢人一個！你還想我怎麼樣！我總不可能指着他們來保護我！」

    話剛出口，林蕭立刻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之處。他將帶血的石頭向一邊狠狠地拋開，再次走了回去，暗淡道：「我真的累了，你……也儘快回去吧。」他下定決心，這次無論雪若仙說什麼，他也絕不會再回頭。

    天上的孔明燈突然明亮了一瞬間，隨後燃燒着掉落下來。雪若仙看着林蕭已經有些微駝的背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突然對着林蕭大喊道：「已經三年了！再怎麼樣也應該振作了吧——」

    這是她最後的努力。

    「……」林蕭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繼續走了起來，甚至速度還有些加快，用着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應道，「你不懂……」

    雪若仙一下怔住了，不是親身經歷過的人，不會懂……

    目送着林蕭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雪若仙嘴裏突然嘗到一股鹹味，她下意識的伸手在臉上一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淚流滿面，怎麼擦也擦不掉。

    淚水越擦越多，雪若仙就這麼慢慢蹲了下去，把臉埋在膝間，小聲抽泣了起來：「誰說我不懂的……」

    （本章完）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