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界第一的輝夜殿下 card34:「X」「X」兄弟

    細細想來，自從入學以後，各種奇奇怪怪的事件接踵而至，每天都過得尤其「充實」，甚至有時候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感嘆：日子過得真快。

    就比如說被輝夜姐微笑着用布帶綁成木乃伊狀後固定在床頭，眼睜睜地看着她將自己僅存不多的蛋黃醬沾着土司片一口一口吃下去的慘痛回憶。

    那份慘烈的情感被清晰無比地烙印在了他的心裏，確切地說，就好像剛剛發生在昨天一樣。但事實上卻是好幾天之前的事情了。

    「唔，」永遠用力地甩了甩腦袋，將這些不愉快的場景拋開。

    大概是室內渾濁的空氣讓他感到有些不適，才會不知不覺回想起那一輩子都不願意再次面對的場景。

    不過看看四周，興致不高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一個而已。

    「喂喂，聽說了麼？這次學校似乎請來了職業決鬥者哦！」

    「對對，我也聽到了這種傳言……」

    「哎！那豈不是很不公平？」

    「這你就不知道了，據說庫洛諾斯老師這次鐵了心要將他們兩個趕出學校呢！」

    坐在永遠不遠處的三個女孩子興高采烈地低聲交換着各自的情報。她們穿着藍寮的制服，永遠卻對她們沒有一點映像。

    「大概是高年級的學姐們吧！」他這樣安慰自己，絲毫沒有認識到可能是自己社交圈子太小了的緣故。

    身邊沒有人對此提出什麼異議，所以他也就理所當然地在這樣一種狀況下自得其樂。

    永遠覺得：按照自己的性格來說，他是絕對不會來看一場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什麼宿舍制裁決鬥的。

    所以相對的，別人對於這場決鬥的熱情，他也完全無法理解。

    「你們這都是來圍觀打群架的麼？」他甚至不無惡意地如此猜測到，「我們學校的生活真的已經無聊到了這種地步嗎？」

    或許在這些人眼中，所謂的『宿舍制裁決鬥』大概也就和節日晚會一個性質而已吧！

    永遠環顧四周，看着這個會場中的絕大多數人或興致高漲，或冷眼旁觀，或幸災樂禍，又都表現出一副為十代和翔加油打氣的樣子，不禁感到有些悲哀和生氣。

    「十代和翔，加了個油咧！」

    而身前這位來自於紅寮學生的吶喊也沒有能讓他的心情好轉哪怕一點點，反而更加糟糕了。

    你在說話前倒是先把嘴裏的爆米花給吞下去啊！都噴出來啦，混蛋！很噁心啊！

    而坐在另一邊的輝夜也跟着皺起了眉頭，不耐地攥着永遠的衣袖，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厭棄。

    「真是一群可悲的傢伙。」

    她也不喜歡人多而嘈雜的地方，用她的話說就是：「就連空氣中都漂浮着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無知氣息。」

    她這樣的言論如果被別人聽到，恐怕是會引起眾怒的吧？

    永遠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左右，發現並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到自己這兒，遂即安下心來。

    他突然有些感嘆輝夜姐所經常使用的這些魔法的偉大：不論她做了些什麼，那些看不見她的人都絕對不會察覺到她的存在。

    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一樣。

    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小永遠，我想提醒一下你，」恍惚間，永遠感覺有誰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轉過頭，發現輝夜姐正表情嚴肅地盯着他看，「雖然我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不過我覺得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用充滿了野獸般欲望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看的話……討厭！人家……可是會興奮起來的呀！」

    「才沒有什麼欲望的眼神，」回過神來的永遠被她的話嚇了一大跳，連忙扭過頭去，「而且，千萬不要興奮啊！絕對，會被別人給當成變態的。」

    「是麼？哼哼……」

    「哼……哼哼什麼的……！」永遠慌忙掩飾的表情讓輝夜露出了一個瞭然的笑容。

    「那麼這樣呢？」她伸出手緩緩提起自己的裙角，露出遮蓋在自己長裙下光潔如玉的小腿，「為了滿足擁有這種奇怪癖好的小永遠，更多的……也不是不可以哦！」

    說罷，注意到對方時不時掃來遮遮掩掩的目光，她的手還示威般的向上抖了抖。

    「請原諒我無意間對於您的冒犯！」已經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做些什麼的永遠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安靜而堅定地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頭認錯。

    跟輝夜在一起也已經有兩個多月了，雖然她經常做出一些天馬行空般讓人捉摸不透的事情，不過他還是大致掌握到了她的行動模式。

    隱瞞是沒有用的，像這個時候，果然還是應該直接道歉來得好。

    但不幸的是，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並不像輝夜那樣能夠不被別人所察覺。

    於是，幾乎是立刻，他奇怪的姿勢引來了周圍的議論和竊笑聲。

    「唔……太丟人了。」耳根紅透了的他好想就地挖一個坑把自己給活埋掉。

    「看來想讓小永遠意識到我身為幻想鄉第一的黑長直美少女所擁有的羞恥心這點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

    「因為可以吐槽的地方太多了反而無槽可吐還請務必原諒我。」而應對這樣的輝夜並不是自己所擅長的領域，所以不小心的觸雷和道歉基本上就成為了他日常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嘛，這也是小永遠可愛的地方，亦或者說是萌點……總之，我就大發慈悲地原諒你啦！」

    不知不覺之中，話題已經跑到了少年無法理解的地方去了。

    ……

    「那麼，宿舍制裁決鬥，現在開始了呢！」

    在永遠重新恢復到普通坐姿的幾分鐘之後，十代和翔終於抵達了會場，緊接着庫洛諾斯老師就向大家宣佈了決鬥的開始。

    站在決鬥會場的中央，庫洛諾斯老師似乎一刻也等不及了，他將高興的心情全都寫在了臉上。

    結果就是他本來就異常獵奇的臉就變得更加獵奇了。

    「哦！」而隨着他的話音落下，現場響起了稀稀拉拉的鼓掌和歡呼聲。

    「那麼是藍宿舍的老師還是學生呢？還是說又是你？」坐在前排的鮫島校長抓着看台的護欄興沖沖地問道，完全沒有了一校之長的樣子。

    話說校長大人，像您這樣打擊自己學校的老師真的沒有問題麼？

    「不，這是為了懲罰他們違反校規，所以我為他們找來相應的對手了呢……」

    「哦！難道說傳言是真的？」

    「到底會是誰呢？」

    「悄悄告訴你，據說有可能是……」

    觀眾席上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永遠好奇地豎起耳朵，卻沒有成功聽到後面的內容，因為這時他身邊傳來了綾音的聲音。

    「抱歉，我來遲了。」

    永遠轉過頭，發現她正懷抱着一個保溫瓶站在自己身側，大概是跑過來的關係，她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

    「沒事，決鬥還沒開始。」永遠為她拿開了自己放在旁邊位置上的書包，那是按照約定提前替她佔好的位置。

    「那，那就好，」綾音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順勢坐了下來，「我差點還以為趕不上了。」

    永遠本打算安慰一下她，卻發現她突然露出了一副異常吃驚的緊張表情，並且慌亂地解釋了起來，「我，我指得可是趕不上決鬥，絕對不是因為擔心保溫瓶里的紅茶因為泡太久而變得不好喝了！而且帶紅茶什麼的過來也只是因為我害怕自己口渴而已，絕對沒有一丁點打算給你嘗嘗的意思。」

    女孩的一大串說辭差點就繞暈了永遠。

    「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花了好一會兒永遠才弄清她想要說什麼。然後，兩個人之間被一陣尷尬地沉默所籠罩。

    「所以，你決定要嘗嘗吧！」綾音深吸一口氣，好像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她轉過頭，一字一頓的問道。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

    永遠這麼回答的結果就是：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更加尷尬了。

    「其實你很想嘗嘗吧！」

    綾音舉起手中的保溫瓶，扣着杯子的那一頭差點頂到了永遠的鼻子。

    「但是你不是說……」

    「你，一，定，要，嘗，嘗，看，不，是，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綾音的眼神和語氣中出現了明顯的威脅的意思。

    「那個……剛巧我有些口渴了……」

    結果就是他理所當然地妥協了。

    「是，是麼，那還真是不巧呢，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吧！」永遠識相的表現讓綾音滿意地點點頭。她麻利地取下蓋子，將茶水倒進杯子裏，送到了永遠手中，「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剛泡出來的茶水還在冒着熱氣，即使隔着保溫杯，永遠的手心也能感覺到那中溫暖。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瞟了一眼綾音，發現對方也在用期待的目光盯着自己，於是只能咬咬牙，「悲壯」的將一整杯熱茶灌進了自己的喉嚨。

    說實話，味道……還不錯。

    「怎麼樣？」

    「好喝！」

    雖然永遠並不知道什麼樣的紅茶才是好紅茶，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到他的評價，濃郁的香氣中帶着一點點甘甜的味道，正合他的口味。

    「那，那是當然的，」綾音高興地漲紅了臉，從永遠手中接過杯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喜歡的……別，別誤會啊！剛才只是為了感謝你幫我佔位置而已，絕對沒有別的什麼意思。」

    「哼！」

    一聲冷哼過後，永遠的背後突然爆發出一股殺氣，從剛才的聲音來判斷，似乎大概好像也許可能是輝夜姐發出來的。

    「唔……」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綾音，發現後者不知道為什麼開始盯着手中的杯子發起呆來。

    「嗯，啊，我突然也有些口渴了！怎，怎麼辦呢？」

    「綾音？」

    「果，果然只有這樣了。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喝水而已……」她好像得了失魂症一樣，一邊自顧自地碎碎念叨着，一邊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輕輕含住杯子邊緣永遠剛才喝過的地方，一點點地將茶水慢慢倒進自己嘴裏。

    「小，永，遠……」

    如同九幽冰獄般令人背後發涼的呼喚，這絕對是輝夜姐沒跑了。

    「輝夜姐……」

    自知逃不掉的永遠轉過身，對着輝夜訕笑起來，就像做錯了什麼事情的孩子。

    「快看啊，人群之中居然躥出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光頭耶！」出人意料的，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打算迎接的三伏寒冬猛然間變成了春暖花開，她的怒火似乎驟然間變成了看到什麼新奇玩具的驚訝。

    永遠只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什麼給壓住了，接着他就被一股大力給拉了過去。

    輝夜抱着永遠的手臂，用小女孩般甜甜的嗓音指着決鬥場一邊說道：「而且他們的額頭上還刻着「肉」、「便」兩個字，好奇怪哦！難道他們是變態嗎？」

    「噗……咳咳咳。」於此同時，另一邊的綾音顯然被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發言給嚇得嗆到了，嘴裏的茶水全噴了出來。

    還好她前面的位置是空的……

    永遠嚇了一跳，趕緊用空着的那隻手輕拍起她的後背。

    「雖然他們確實是光頭，而且額頭上也的確刻了字，但我怎麼看那都是「迷」、「宮」兩個字吧！到底是要怎麼看才會看成……看成……」

    那兩個字就在嘴邊，可怎麼也說不出口，永遠只能含糊過去。

    「哦！是這樣啊！」輝夜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來自從上了年紀以後，眼神也跟着不好使了。」

    「真是的，輝夜姐發言也應該更加謹慎一點了。」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輝夜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永遠的責備給應付了過去。

    「咳，老太婆，你剛剛是故意的吧！」和好說話的永遠不同，從咳嗽中緩過起來的綾音用從未見過的兇惡眼神盯着輝夜，「咳咳。」

    「是又怎麼樣！」輝夜高傲地抬起下巴，挑釁般地看向她，「居然利用小永遠的純潔和無知來占他便宜，我很好奇究竟是誰借給你的膽子！」

    「你真是太可惡了！」

    「謝謝誇獎。」

    加油吧，翔和十代！

    永遠那小小的祝福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在兩個女孩的怒視中化為悲鳴，被瞬間淹沒在觀眾們興致高亢的吶喊之中，最後也只有他自己能夠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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