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第五十六章
阿俏在靈泉邊找到了烏晶晶。詞字閣http://m.cizige.com
她笑道:「就知道你在這裏。」見到烏晶晶, 阿俏便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烏晶晶扭身看了看她,裙擺被靈泉浸濕了也不顧。
「阿俏,你怎麼不同我一起在這裏修煉呢?」烏晶晶問她。
阿俏心下嘆氣。
烏晶晶心胸開闊, 是半點負擔也沒有, 在伏羲宗這樣的大宗門裏待得自如。甚至因着此地靈氣濃郁,她更覺得如魚得水, 喜歡得緊。
阿俏卻不同。她變成妖怪,本來就不是出自自願,自然於修煉一途沒什麼執念。若非遇見了烏晶晶,她恐怕早就死了也說不準。
阿俏按住腦中紛繁的思緒, 在烏晶晶身旁挨着坐了下來, 也渾然不股地上的泥土。
她道:「我今日好似見着我的族人了。」
烏晶晶驚訝回頭:「啊?」「可是他們不是應當在北澤洲嗎?」
「是啊,所以應當是我看錯了。」阿俏應聲, 但面上掩不住落寞。
她道:「我也不敢上前去仔細辨認, 我一失蹤便是這麼多年,便是在北澤洲也無顏見他們」
她緊跟着搖搖頭道:「應該是我看錯了。他們又不是妖, 哪裏能活這樣長久呢?」
烏晶晶指着自己道:「我也沒有族人了, 我同你便是族人啊。」
阿俏抿着唇, 面上這才湧現了一點笑意。
大抵是為了將心下忐忑難安的情緒驅散, 阿俏轉聲道:「再過兩日, 你便要與隋離道君舉行結侶大典了, 你不緊張麼?」
「舉行了結侶大典後, 便能名正言順地雙修麼?」烏晶晶反問道。
阿俏登時哭笑不得:「好罷, 看來你只關心這個,又哪裏會緊張呢?」
她低聲道:「我今日瞧見了, 結侶大典要在主峰的天波台舉行。宴席都已經備好。比原先咱們在荒山上弄的,可要氣派多了。」
烏晶晶卻道:「不夠紅, 我不喜歡。」
阿俏聽了,又是好一頓哭笑不得。
這般陣仗的結侶大典,旁人盼都盼不來呢?凡間人成親時舉行的昏禮,是沒有半分實質約束的。結侶不同。修道修心。若將來要背棄道侶,恐怕是要受天道和心魔磋磨的。
更何況伏羲宗何等地位?
與隋離結為道侶,便等同背後有了一個伏羲宗做後盾。
怕只怕,伏羲宗有一日識破烏晶晶的身份
罷,不想了。
隋離既然敢為之,勢必就想好了後果。
有這樣的後台,小妖怪也能大搖大擺下去了
隋離此時方才從大殿中出來。
他不消回洞府,也知曉此時洞府應當是空空如也的。他徑直來了靈泉邊。
阿俏本能地背後一涼,忙回頭去看,便見到了隋離。
「何時回去?」隋離問烏晶晶。
烏晶晶戀戀不捨地盯着靈泉道:「我還沒有吸夠靈氣。」
等你吸夠,又要醉靈氣了。
隋離淡淡道:「如今我那洞府被塞滿了。」
「嗯?什麼塞滿了?」烏晶晶頭也不抬地問。
「各宗門送來的賀禮。」
烏晶晶這才猛地扭過了頭:「賀禮竟然有這樣多麼?」
「嗯。」
烏晶晶看了看靈泉,又有些饞賀禮。
她想了想,道:「都有什麼?你去瞧了再告訴我好不好?」
「你不想親手拆麼?」隋離語氣依舊淡淡,不動聲色地釣着小妖怪。
烏晶晶猶猶豫豫,到底還是動了心。
隋離洞府不是誰人都能去的,阿俏見狀,便也自覺地先行離去了。
若要在伏羲宗長留她也該找到適合自己生活的方式才是。
烏晶晶與隋離一併回到洞府,進門才知隋離所言並非誇張。
伏羲宗乃第一大宗,無論大小宗門自然都要給足臉面。
因而送來的賀禮多得要命。
烏晶晶先扭頭問了隋離:「這裏還有別的人嗎?」
隋離:「都回去了,此地只你我二人。」
烏晶晶「咻」地一下便化作原形,四隻雪白的爪爪踩着地面,就這樣一頭扎入了賀禮間,還撞翻了一堆匣子。
小妖怪才渾然不顧呢。
她甩了甩大尾巴,高興地在賀禮間打了個滾兒,肚皮都朝天翻了。
隋離:「」
倒也不嫌硌屁股。
他緩緩走上前去,蹲下身,屈指摸了下小妖怪的尾巴尖。
他有些日子不曾摸到了
誰知道隋離才剛一挨上去,烏晶晶便翻身又打了個滾兒,一下把一個圓溜溜的東西撞翻了。
烏晶晶本能地追了上去,用爪子刨了會兒球。
隋離:「」
他沒摸到她的尾巴,指尖驟然一空,心下不自覺地浮動起了些許的躁意。
這廂靈氣混着金錢的香氣,鑽入了烏晶晶的鼻間。
她再也不嫌棄這結侶大典啦!
這比人間的婚禮好得多多了!隋離請來的客人都好生大方啊不像是她先前請的那些大妖小妖,禮物沒送什麼,倒是蹭了她好多的玉髓酒啊!
現在想想,烏晶晶都還有一點點心疼。
烏晶晶肚皮貼地,趴在一條毯子上頭,懶洋洋地抬起爪子,輕輕一划,便劃開了那些賀禮上的鎖。
只是實在太多了
烏晶晶抬爪子都抬累了。
「怎麼不動了?」隋離問。
小妖怪後腿蹬地,身子抬起來,兩隻爪爪抻開,畫了個圈兒給他看。
隋離走近蹲下身,一把撈住了她的爪子,還不動聲色地按了按小妖怪的肉墊。
而後隋離才道:「太多了,拆不過來?」
烏晶晶點了點腦袋。
「我教你一個法子。」
烏晶晶耳朵尖抖了抖,登時豎得筆直筆直的。
「大宗門出手大方,所贈的禮物必然不是凡品。你且先拆大宗門的。剩下的,一日一日慢慢拆。」
烏晶晶抬起兩隻爪子,一邊搭住了一個匣子。
「不知道怎麼分辨是哪個宗門送來的?」隋離出聲。
烏晶晶又點了點腦袋。
隋離:「禮單要在結侶大典上用,眼下是沒有的。不過也有一法教你怎麼辨認。每個賀禮上,必然有其宗門留下的印記。我教你如何辨認宗門的徽記。」
烏晶晶連連點頭,又拿爪子勾了勾他的衣擺。
啊,勾拉絲了。
烏晶晶沒成想自己的爪子這樣有威力,她訕訕地往回縮了縮,只拍了拍隋離身後的位置。
「要我坐?」隋離問。
烏晶晶點腦袋。
隋離長在伏羲宗,一袋子的各色法寶,叫他流落荒野也不至席地而坐。
他垂眸瞧了瞧小妖怪那隻拍地的爪爪,方才一撩衣袍,坐了下來。
便是如此,他也依舊不墮氣勢。
隋離開始往外挑匣子:「這是法音門的。」
「這是素心閣的。」
「這是劍宗的」
法音門所贈,乃是一本經佛光加持後的金冊子。烏晶晶方一拆出來,隋離便皺眉將那東西打飛了出去。
烏晶晶急了,正要去撲,然後被隋離一把按住了貓屁股。
隋離:「恐此物會傷你。」
烏晶晶這才停住了撲騰的四肢。
隋離手上也鬆了松力道,這才覺得按得不大是地方。
他不着痕跡地轉過臉去,道:「拆素心閣的吧。」
烏晶晶拱了拱屁股,大尾巴還從隋離的膝頭掃了過去。
掃得人心尖都起了一點癢意。
烏晶晶很快拆出了素心閣的賀禮。
匣子中,擺了一金一玉兩柄如意,上面鐫刻着符文。
隋離道:「是防身法器,兩器可共鳴。也就是說,若其中一個受創,另一個便會有動靜。」
隋離覺得此物正好。
他正想着該如何在烏晶晶身上留下印記,才好叫她出事時,他也能立即有所察覺。這樣便能避免像上回一樣,被那季垣悄無聲息地擄走了。
烏晶晶指了指玉如意,又指了指金如意。
隋離:「是問為何一個是金的?一個是玉的?」
烏晶晶點腦袋,心道那日送來的禮服上,擺放的兩隻頭冠,也是一個玉做的,一個金鑄的。
「此為破空玉,此為補天金。一破一補,一玉一金,取天作之合、金玉良緣之意。」隋離道。
烏晶晶恍然大悟。
她抬手把貓爪搭上了金如意,唔,這個就是她的了。
金如意上一點極其細微的黑點閃過。
「等等。」隋離按住了她的爪子。
烏晶晶:「嗯?」
隋離定睛再看,並未有什麼黑點,那金如意因為還未認主的緣故,甚至上頭連半點法力靈氣都感知不到。
隋離垂眸,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方手帕,墊在指尖,而後才拿起了那玉如意。
一樣沒有法力和靈氣的波動。
也不再見那黑點了。
隋離放下玉如意,想來素心閣也不敢有什麼謀害的心思。
除非妖族的人仍舊混在正道修士中但若是如此,他們哪裏進得了伏羲宗的大門?
烏晶晶和阿俏都是因跟着伏羲宗人,才躲過了伏羲宗的山門大陣。
「滴血便可認主了。」隋離道。
烏晶晶聞聲,一下跳進了隋離的懷抱。隋離想也不想就托住了她。
然後這小妖怪便輕巧地踩着他的臂膀,一借力,竟是把自己爪子塞到了他的嘴裏。
隋離:「」
烏晶晶動了動爪子,示意他趕緊咬咬,她就能滴血上去了。
隋離:「」
他動了動唇,牙齒磨過小妖怪的肉墊。血是咬了點出來。但隋離也沾了一嘴毛。
小妖怪喉中按不住發出了「喵嗚」一聲,然後她抬起水汪汪的貓瞳,盯着隋離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隋離指尖有些發癢。
想,揉她。
烏晶晶哪裏管他在想什麼,她趕緊把爪子拍上了金如意。
隋離咬得太輕了。
再遲一些,血都要幹了。
幸而血滴轉瞬就融入了金如意,金如意上金光閃過,很快烏晶晶便能感知到,她能隨心所欲地調動此物了。
烏晶晶高興地一扭頭,大搖大擺地踩在隋離的膝蓋上,捧起他的手,啊嗚老大一口下去,尖牙刺透了隋離的手指皮膚。
隋離隻眼皮動了動,什麼也沒說,也沒按住這小妖怪。
他任由她抱住他的手指,在玉如意上按了按。
玉如意上閃過白光,如此也算認主了。
隋離閉目感受了片刻。
也依舊沒感受出半點異樣
烏晶晶很快就對這東西失去了興趣,轉頭拆別的去了。
也不知接連又拆了多少個,烏晶晶又覺得累了,便懶洋洋地打了呵欠,腦袋一歪,靠在隋離的膝邊睡着了。
隋離抬手理了理貓毛。
過了又不知多久。
他才像是按不住一般,悄悄地,輕輕地,不動聲色地親了下小妖怪的爪子。
只親一下,他便立即又挺直了背,仍舊還是那個冷漠、高高在上的隋離道君。
又是一日過去。
今日葉芷君在靈泉下等待許久,也不見烏晶晶的身影。
貓貓今日怎麼不到靈泉來了?
葉芷君冷冰冰地皺了下眉,從瀑布下面飛身出來。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還抬手摸了摸髮絲。
嗯。
很好,沒禿。
葉芷君找到烏晶晶時,烏晶晶正坐在主峰的欲雪亭中與無相子說話。
「我今日見着戈夜星了。」無相子道。
「嗯?」
「我與他說話,他像是沒聽見一般。想是他一力撐起劍宗,也有些辛苦。」
葉芷君聽見了聲音,也瞧見了坐在那裏的一團金光。
怎麼又是這個小光頭?
葉芷君冷冰冰地又一皺眉,駐足沒再往前。
「那你去問問他呀,唔,若是他說累的話。你就念念佛經給他聽」烏晶晶趴在桌沿,低聲道。
「這樣嗎?」無相子怔怔道。
烏晶晶點頭:「朋友不就該是如此嗎?餓了,就給吃的。累了,就哄一哄。」
無相子從前也未交過什麼朋友,與戈夜星認識雖早,但也只是說得上話而已。
他怔怔應聲,道:「我記在心中了。」「哦,對了,這個」
無相子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推到了烏晶晶的手邊:「這是贈你的,恭賀你與隋離道君結為道侶。我那師祖說是一件法器。不過我悄悄查探過了,上頭竟有一絲神仙氣息在,想來定是一件好東西。」
無相子並不吝嗇將這樣的好東西交予烏晶晶。
烏晶晶雙眸晶亮,按在了那法器上頭。
隔着一層薄薄布帛。
唔,摸上去圓圓的,是鏡子嗎?
「葉姑娘?」無相子這時才注意到葉芷君的身影。
葉芷君為人冷酷。
因天生眼盲的緣故,瞧着更是比隋離還要目中無人。
聽見無相子的聲音,她也只微微一頷首,並不說話。
「葉姑娘是來尋烏姑娘的嗎?」無相子問。
葉芷君沒有說話。
無相子心生警惕:「葉姑娘有什麼事嗎?」
葉芷君察覺到那團金光變得更熾烈了些,像是對她有敵意。
她這才拔動步子,拾級而上,到了欲雪亭中。
她伸出手去,放了一個圓滾滾的草球球在烏晶晶跟前。
烏晶晶本能地咽了下口水,想咬上去,又忍住了。
「給你的。」葉芷君道。
無相子忍不住暗暗嘀咕,哪有拿草球球送人的?
烏晶晶卻霎地眯起眼,笑得眼尾彎彎。
她抓住了那個球:「嗯,我很喜歡。」
無相子見狀,不由一笑。
烏姑娘真真是好滿足極了。
無相子轉頭瞧了瞧葉芷君,想她怕是還有話要與烏晶晶說,這裏又本就是伏羲宗地盤,葉姑娘應當不會有什麼歹意
無相子起身道:「那我先去尋戈夜星。」
烏晶晶點頭:「嗯嗯嗯。」
快走吧。
走了,都走了,她就可以啃這顆球了。
烏晶晶嘴裏分泌出了口水。
無相子轉身走了。
葉芷君卻沒有動,她在烏晶晶的對面坐了下來。
烏晶晶:「大師姐不走嗎?」
葉芷君:?
葉芷君:「你叫我大師姐?」
烏晶晶舔了舔嘴巴,小聲道:「不應當這樣叫麼?他們都這樣叫」
葉芷君:「哦,無妨。」
葉芷君不善言辭,說罷就沒再開過口。
她坐在那裏,便如同一座冰凍成的柱子。
烏晶晶等不住了。
她只好悄悄埋下腦袋,嗅了嗅草球球。
嗯,是熟悉的香氣啊會叫她流口水的香氣
烏晶晶勉強忍住了,怕在人前露了原形。
於是她將那顆球收起來,轉而打開了無相子給她的禮物。
布帛揭開。
啊,果然是一面鏡子。
一剎那間,葉芷君卻是更先瞥見了一道沖天的紫氣裹着金光,從鏡面上撲了出來。
「什麼東西?!」葉芷君冷喝一聲,同時伸出手去,一下按在了烏晶晶的手背上。
哦,貓貓的爪爪,貓爪爪(?﹃?)
沒等葉芷君趁機摸到貓貓肉墊。
那紫氣與金光並作一處,將她們二人同時吞吃了進去。
佛教中有三千大千世界。
三千大千世界有欲界、□□、無□□,若有佛修入其中修煉,進入的第一個輪迴,便是以肉-體凡胎入欲界。
欲界有淫-欲、情-欲、色-欲、食慾。
經歷種種,修心圓滿,才可脫胎入□□。
那鏡面上的光華,沿着優曇婆羅等佛花流轉一圈兒,方才消失不見。
這廂大殿中。
正與伏羲宗宗主羿升道尊交談着的隋離,驀地察覺到胸口一窒,像是人在極度受驚之下的本能反應。
羿升道尊見他神色不對,忙打住了聲音,問:「可是暗傷未愈?」
隋離:「不是,是心慌。」
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多少有些怪異。
羿升道尊都頓了下。
隋離哪裏有心?
又怎麼會慌?
是因為金玉如意相連後帶來的作用嗎?
隋離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當着羿升道尊的面,毫不遮掩地取出了玉如意,以此尋烏晶晶的蹤跡。
三長老見狀不由道:「怎麼?又怕烏姑娘丟了?在伏羲宗的地盤上,烏姑娘怎麼丟得了?」
隋離沒有出聲。
此時一旁的四長老禁不住感嘆道:「有了道侶,果真是大不同了。」
三長老:「悉數伏羲宗上下,如今也只有隋離師侄一人才有道侶。」
低情商叫,伏羲宗滿門光棍。
只隋離一個獨苗苗有了老婆。
其餘人此時也不由暗暗點頭,從心中附和四長老與三長老的話。
而此時,驅動玉如意的隋離終於抬起了頭來,他道:「素心閣送金玉如意一對」
三長老:「怎麼?金如意是在烏姑娘那裏吧?」
隋離:「是,但眼下,金如意沒有反應了。」
三長老臉色微變:「怎麼會?誰人能從伏羲宗擄走烏姑娘?」
三長老此刻表現得比隋離還急。
他剛還在想,這要是烏姑娘都能丟,他把自己的頭揪下來給隋離踢。
三長老一下站了起來,轉頭吩咐弟子道:「去尋烏姑娘的蹤跡。」
「再尋阿俏、無相子她可能與他們在一處。」隋離也緩緩起了身。
畢竟伏羲宗大陣極為可靠,除非是妖魔聯手入侵但就算是如此,也沒有悄無聲息把人擄走的道理。
因而此時眾人都還算不得多麼慌亂。
等從無相子口中得知,他們方才在欲雪亭見過。
隋離率人來到欲雪亭。
亭中空空蕩蕩,只剩下一個草編織的小球,被勁風一吹,在石桌的桌面上輕輕打了個旋兒。
無相子愣愣道:「是回去了?不不對。」他當即便否定了自己。
無相子道:「這是葉姑娘送給烏姑娘的,烏姑娘拿到手時說很喜歡。既然喜歡,又怎麼會留在這裏呢?」
「芷君來過?」三長老皺眉,心道這是怎麼回事?
葉芷君性情冷酷,怎麼會送烏姑娘禮物呢?可以她的性子,也不可能心生歹意啊!
「再找。」隋離沉聲道。
「等等」無相子總覺得哪裏不對,他緩聲道:「道君,此處還少了一物。若是這個東西被留下了,那我先前拿給烏姑娘的鏡子也該留下才是。」
「鏡子?」
「是,是為賀道君與烏姑娘的賀禮,一樣法器。」
隋離隱約覺得抓住了什麼,但一時間又理不出更清晰的頭緒。
伏羲宗中尋人的動靜難免大了些。
這一日其他宗門的人也隱約知曉,好像出了什麼事了
此時阿俏匆匆趕來:「阿晶怎麼又不見了?」
她眉頭緊鎖,眼底帶出焦灼之色。
阿俏話音落下,腳步突然一頓。
她緊緊盯住了隋離,嗓音驚顫地道:「道君身上,緣何有蠱香氣?」
大家一頭霧水。
有股香氣?道君身上香嗎?
倒是隋離飛快地反應過來阿俏在說什麼:「你說我身上有蠱?」
「是、是」
修士雖然厲害,卻也並非萬事萬物都通曉,都擅長。
如這蠱毒,阿俏先前雖然是人,但她卻極為精通此道。蠱非邪非魔非妖,更沒有半點靈氣法力沾染,修士根本無從察覺。
阿俏臉色大變。
她她沒有看錯嗎?她的族人竟然真的來到了玄極洲?甚至還還對隋離下了蠱?
阿俏咬咬牙,並不敢就這樣將族人交代出來,她先道:「請道君坐下,我為道君引蠱」
眾人驚詫地看向阿俏,這才知曉那烏姑娘身邊跟着的侍女,原來也不是尋常人。
隋離抿唇:「若我中蠱,她定然也中了。」
阿俏聞聲,心中一時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兒。
她的族人怎能怎能如此
害隋離也就罷了。
怎能害了阿晶?
阿俏強自鎮靜道:「我的血曾用來餵養無數蠱毒,那些蠱若誕下後代,也一樣會對我的血有反應。請道君坐下,莫要運氣血」
伏羲宗眾人此時的臉色已經極為難看了。
對隋離下手,便等同於損毀伏羲宗的根基。
這等手段,如何叫他們不憤怒,不厭憎?
羿升道尊不多時都親自趕來,立在一旁看阿俏引蠱。
阿俏壓力雖大,但往日再膽小,此時也艱難地頂住了。
她割破手腕,流血入碗。
旁人見狀,不由皺眉:「此法恐像是什麼邪術。」
玄極洲上沒有蠱毒之說,他們自然也不曾見過。
只覺得這東西瞧着邪得很。
「我倒是聽過蠱的神奇之處,說是有的蠱還能醫死人、肉白骨」四長老道。
旁人忍不住腹誹,那聽着不是更邪性了嗎?不必修煉,只用一蠱?那蠱是蟲子吧?實在怪異。
只是羿升道尊親自坐鎮,都未曾說半句不好,他們自然更不能說什麼。
然而不知過去了多久。
隋離割開口子的手,都快癒合了,也不見有蠱蟲出來。
阿俏愣愣道:「是白頭蠱。怎麼會?」
「這是何意?」旁人忙問。
阿俏喃喃道:「白頭蠱乃是對蠱,有一雌一雄分在二人體內。雄蠱隨雌蠱動。雌蠱未動,雄蠱又怎麼能引得出來呢?」
阿俏有些不敢看隋離的臉色,她艱難地咽了下口水,道:「道君,我不知此事怎會這般我與阿晶,絕無謀害道君之意」
白頭蠱太特殊了。
隋離中蠱,旁人只會想到,是她協助烏晶晶,為叫隋離對烏晶晶死心塌地,才下了這樣的蠱。
早知是這個蠱,她又何必開口?
若是他們冤枉了阿晶可怎麼是好?
阿俏的後背登時被汗水濕透了。
「寧胤身上那個白頭蠱?」隋離驀地出聲,語氣冷靜。
眾人一怔,什麼?
怎麼寧胤劍尊身上也有這東西?
阿俏:「是。」
隋離道:「若我不死,烏晶晶也不死?」
阿俏:「是。」
隋離:「生死共白頭?」
阿俏:「是。」
隋離:「我知道了。」
小妖怪壽命,恐怕要不止那幾百年了。
阿俏愣愣抬起頭。
阿俏:「嗯?」隋離沒有生氣?他就沒有別的話要說了?
隋離撫過指尖,傷口登時撫平,血液乾涸。
小妖怪不在這裏,他流了血倒也沒甚麼用處。
也無人會眼巴巴地盯着他的傷口要吸溜。
隋離指尖摩挲,他的眸光晦暗不明,低聲道:「這蠱實在有幾分奇妙。」
阿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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