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許長歌立於苦海的九天之上,身着青衫,俯瞰無邊無際的疆域。
其掌心位置出現了一點青光,慢慢擴散到了方圓百里。眨眼間,青光覆蓋了方圓十萬里的地界,中央位置出現了一輪陰陽圖,黑白相連,緩緩轉動。
緊接着,許長歌一指點向了上空,仿佛觸摸到了苦海的一抹恐怖法則。以此為引,將法則渡入到了陰陽圖的中間。
雙手結印,異象頻生。
古畫顯現,山河破碎。一抹血光從許長歌的頭頂掠過,極為詭異,攝人心魄。
看到這一幕的陸平川,驚訝而道:「陰陽輪轉之術,假死脫身之道。」
這是大墟的仙術功法,陸平川當然認得。施展此法之人,若心智不穩,極易遭到反噬。
「很危險嗎?」
徐南伊看着陸平川這般神色,內心一緊。
「不是危險,而是十分危險。」陸平川認真說道:「這門道術乃是古老強者所創,可以欺天瞞地,逆改陰陽。施展道術,需要承受百般折磨,若錯一步,道心崩毀,靈魂崩散。」
聽到這裏,徐南伊抬頭望着許長歌的身影,心情複雜。她很擔心許長歌出了事,輕咬着紅唇,眼睛閃爍着光亮。
「雖說此術極為兇險,但老許既然敢出手,那肯定有着十足的把握,莫要擔心。」
陸平川說道。
佈局百日,許長歌的臉色有些蒼白,身體時而顫抖,控制不住。
百日的陰陽之術的折磨,讓久經滄桑的許長歌都有些抵不住,發出了幾道悶哼聲。閉眼調息了一段時間,許長歌很快恢復了過來。
回到了客棧內,許長歌對着徐南伊說道:「踏進陣法,放開心神。只要你熬得過去,因果可斷,再得逍遙。若熬不過去,將沒有第二次機會,你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苦海。」
「讓先生費心了。」
徐南伊拜謝道。
「沒事。」許長歌搖了搖頭,表示不用在意:「我承諾了你的事情,一定會辦到。接下來,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必不讓先生失望。」
徐南伊眼神堅定,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她承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難。
「去吧!」許長歌示意了一眼。
徐南伊拖着白色長裙,乘風奔向了雲端。
陰陽轉輪的陣法,徐南伊稍微頓步,調整好了自身的心態。隨後,徐南伊一步踏進了陣法結界之內。
按照許長歌所言,徐南伊解開了自身的枷鎖,讓心神暴露了出來。
剎那間,徐南伊便感覺靈魂被無窮無盡的海水吞沒,窒息感撲面而來。
這種感覺,言語沒法形容,靈魂仿佛被無數把小刀刮着,千萬隻螞蟻正在啃食着肉身,疼痛感被無限的放大。
「老許,這姑娘的心性極為難得,要是生在大墟,怕是會有極高的成就。」
陸平川抬頭望着正在接受着斬斷因果的徐南伊,很是欣賞。
「她若不是生在九州,你覺得心性能磨礪到這種程度嗎?」許長歌的想法倒是截然相反:「大墟雖然繁華,但終究少了一些東西,很難走出真正的強者。」
「大墟還沒有強者,你開玩笑吧!」陸平川的觀點不同,他覺得九州這片地方確實有些詭異和神秘,但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大墟:「老許,雖然你是九州的原住民,但也不能這麼抬高九州的地位吧!」
「我說了,你沒達到那種層次,不會明白的。」
許長歌深意而道。
「你老是說那種層次,難不成還是仙尊不成?」
陸平川打趣道。
誰知一句玩味的話,卻讓許長歌轉頭看了一眼陸平川,面無表情,眼神深邃。
與許長歌對視了這一眼,陸平川的心裏輕微一顫。
不會被我猜對了吧!
陸平川的心臟咯噔一下,喉嚨一緊,試探性地小聲問道:「老許,你......你認真的嗎?」
許長歌不說話,神秘兮兮。
天機不可泄露,說多了容易惹來麻煩。至於陸平川能否領悟到那一步,那就看他的思維方式了。
驀然間,陸平川想到了許長歌最初所說的那句話。
天下英雄,盡出九州。
能讓許長歌稱得上英雄的人,再加上剛才的猜測。
這個英雄,莫不是指的仙尊層次的恐怖人物?
想到此處,陸平川的身體猛然一震,眼睛瞪得如燈籠一般大,嘴裏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不可能,肯定是我胡思亂想的。
正當陸平川想否認這個可能性的時候,突然想到了老爺子的一句話。
那一日,老爺子親手打斷了陸平川的仙道根基,沉吟道:「孩子,不是你爹狠心,而是應該做一次豪賭。若他許長歌是大墟之人,不至於如此。他從那裏來,又可重塑道體,註定了未來不凡。」
那時候的陸平川,根本不明白老爺子的這番話。直到剛才之前,也同樣不解。
此時此刻,陸平川將所有的一切相連到了一起,好像觸及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靈魂被未知的因果力量壓得難以喘息。
大墟內的仙尊,神龍見首不見尾,傳言有十餘位。陸平川這輩子都只見過某位仙尊一次,而且還是站在遠處眺望到了一抹身影。
在古籍記載之中,大墟仙尊僅有寥寥數位的身份信息,出自某些古老的勢力。其餘的仙尊,好似夢裏繁花,捕捉不到蹤跡,世人不知絲毫的消息。
傳言中的苦海,位於九州的某個神秘空間。許長歌的神秘莫測,老爺子的神神叨叨。
咕嚕——
陸平川越想越覺得可怕,不覺間冒出了一身冷汗,仿佛陷入到了泥潭之中。
啪!
許長歌發現了陸平川有點兒走火入魔的跡象,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勸誡道:「不要嘗試着去捕捉這些因果的痕跡,你家老爺子就是前車之鑑。」
「前車之鑑,我爹?」陸平川回過神來,詫異不已。
「陸老爺子為了尋覓禁忌的痕跡,根基有損,一生都走不到妙靈通金的巔峰。」
許長歌直言不諱。
「原來是這個緣故嘛。」
此前,陸平川便一直好奇此事,老爹為何數千萬年都沒法讓修為更進一步。
到了今日,一切都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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