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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周天星海決運行完畢,沈冕鶴用神識探查了一遍體內的情況,心中長嘆。
在他二百餘年的修煉生涯中,還從未受過如此嚴重的傷。
單單只是身體的外傷也就罷了,多調養一陣自然能夠恢復。可是這一次,除了外傷之外,他全身五臟六腑,乃至經脈氣海俱都受到重創,恐怕再怎麼調養都難以恢復原狀。
而對於修真者而言,rou身就是修煉的基礎,rou身受損,則對修行影響極大,假若rou身不能恢復,沈冕鶴以後的修煉勢必要極度延緩。
本來以他的天資,不需要一百年就能突破化神境進入羽升境,距離白日飛升也不遠。
現在這一次受傷之後,只怕就難以估算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傷勢,真正可怕的,則在於他這一次連元神都已經受創。
識海內的元神此刻竟是已經出現了一條裂縫。
看起來雖然不起眼,但是元神對於他這個境界的修真者來說,則是最為核心的東西,一旦受損,幾乎完全沒有辦法修復。
而就算只是這麼細微的一條裂縫,對於他的影響也是極大。
現在沈冕鶴已經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修煉星海決再也沒有以前那麼毫無遲滯,而是十分晦澀,就像是在一條原本平整的道路上灑下了無數顆石頭一般,使得他前進的道路磕磕絆絆。
除此之外,他甚至連每一次動念想要調動真元療傷都受到了影響。
以前完全可以隨心所yu任由他調動的真元,這時候也像是掛了個稱砣般,調動起來極其艱難。
沈冕鶴很清楚,經過這一次重創,只怕他想要恢復到從前的修為將極其艱難,甚至於根本不可能。
其實他本來沒必要受這麼眼中的傷的。
當時雖然妖修們一次出動了三名化神上境修為的強大妖修,但是以沈冕鶴的實力,他一心想要逃走的話,絕對沒有妖修能夠攔得住。
然而為了自己率領的那群修真者,沈冕鶴卻拼命硬扛着那三名化神境修為妖修的攻擊,並拼着元神受創,給他們爭取到了一絲生機,最終率領着他們逃出了生天。
雖然依然因此死掉了數十名開天劍派的弟子,但是相比起全軍覆沒,卻要好得太多了。
當然,沈冕鶴這個化神境修為的高手因此受到重創,比較起來的話,對於開天劍派損失似乎更大。
不過沈冕鶴一點兒也不會後悔。
就算他現在是化神境修為,對於開天劍派來說極其重要。但是那些弟子們卻是代表着開天劍派的未來,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其中絕對會出現另外一名乃至數名化神境修為的高手
更何況,那些弟子中還有和他感情最好的幾名親傳弟子,比如方磚,比如劉路,比如周綺,都因為他的拼命而活着回來了。
相比起他們的xing命,沈冕鶴覺得自己的修為算不了什麼。
想到此處,沈冕鶴放鬆了jing神,長出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然後他就看到了簡易。
「師父,您醒了?感覺怎麼樣?」看到沈冕鶴睜開眼睛,簡易連聲追問。
看到滿臉關切的簡易,沈冕鶴怔了怔,一時間有點兒鬧不清楚狀況。
「這……簡……簡易?你怎麼在這裏?」
「師父,弟子在外面流làng得久了覺得膩了,所以就回來嘍。」簡易笑了笑,伸手拿過沈冕鶴的手腕,一絲真元探了出去。
感受到這一絲真元中蘊含的強大氣息,沈冕鶴吃了一驚,認真地打量了簡易一眼,心神大震。
「你……你居然已經是dong玄境修為了」
「對啊,師父,簡師弟他現在可厲害了。」一旁的劉路裝模做樣地嘆了口氣。「唉,和簡師弟一比,我們這些當師兄師姐的可就太丟人了。」
正在給沈冕鶴端茶過來的周綺瞪了劉路一眼:「你要覺得丟人你自己丟去,我可一點兒也不覺得。簡師弟他修為這麼高那是好事,我這個當師姐的替他高興着呢,有什麼好丟人的。」
坐在沈冕鶴身邊的方磚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認真盯着簡易搭在沈冕鶴手腕上的手指,神情關切。
簡易一邊用真元探查沈冕鶴體內的情況,一邊笑着回答:「師父,弟子這些年在外面勤加修煉,修為提升得快也不稀奇嘛。」
「可是這……這也太快了些。」沈冕鶴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
雖然早在十年前他就知道了簡易的修煉速度遠比一般修真者快得多,卻也沒想到居然快到了這種地步。
而簡易探入他體內的這一絲真元非常奇特,仔細體會的話,竟像是由無數條非常微弱的真元緊密jiāo織而成,看似鬆散,實則威力無窮。
假若簡易對他心存惡意的話,就憑這一絲真元就絕對能將他體內攪個天翻地覆。
當然,假如不是對簡易放心的話,沈冕鶴也絕不會給他這個將真元探入自己體內的機會。
片刻後,簡易收回了手,沉yin了片刻道:「師父,您rou身受的傷問題其實不大。」
「問題不大?」劉路和周綺一起瞪大眼睛看着簡易。
他們可是和沈冕鶴一起回來的,當然知道沈冕鶴現在全身經脈和氣海都已經受到了重創,這個問題怎麼可能不大?
誰知沈冕鶴眼神中掠過一絲驚異,讚許地點了點頭:「看來你這十年之間進步着實很大。沒錯,rou身損傷其實不算什麼,真正的問題是,我的元神也受到了損傷。」長嘆一聲,續道:「這rou身損傷還可以靠真元慢慢修復,元神損傷……我卻是沒有一點兒辦法。」
方磚、劉路和周綺臉上齊齊lu出悽然之sè。
他們雖然修為都還沒有到達煉出元神的地步,但是對於元神是什麼東西,那可是非常了解,自然知道元神受損後對於像沈冕鶴這樣的超級高手所帶來的極大影響。
誇張點兒說,一旦元神受損,對於已經修煉出元神的高手們來說,可以說是一個毀滅xing的打擊。
而最為關鍵的,則是幾乎沒有修復的辦法。
「師父,是我們拖累你了。」劉路忍不住一臉歉意地道。「如果不是為了我們,您根本不會受到這麼嚴重的傷。」
「是啊,師父,您當時就應該自己走的,幹嘛要管我們?」周綺同樣悽然道。「我們幾個就算死了也根本影響不到什麼,您可是化神境的超級高手,少了您一個,我們開天劍派的損失可就太大了。」
方磚雖然沒說什麼,但光從他臉上的神情和緊緊握住微微顫抖的雙手,也知道他心中的歉意和內疚一點兒也不比劉路、周綺二人少。
聽到兩人的話,沈冕鶴卻是神情一肅,厲聲道:「閉嘴我拼着元神受損也要把你們救回來,可不是為了聽你們說這些話的。你們要是覺得對不住我的話,以後就給我認真修煉。假如一兩百年後你們都能夠和我一樣成為化神境修為的高手,那就是我們開天劍派賺了我現在受的傷才算是真正有意義」
劉路和周綺對視一眼,輕輕點頭,不敢反駁。
其實沈冕鶴說得簡單,但是想要成為化神境修為的超級高手,卻哪裏有那麼容易。
修真一途千難萬險,只要出了任何一點兒差錯,都有可能導致從此前功盡棄。
就像沈冕鶴這樣,他已經成為化神境修為的超級高手,然而現在受此重創,一身修為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問題,更不要說繼續提升,最終白日飛升了。
可是沈冕鶴既然這樣說,他們兩人又怎麼敢再多話。
見兩人低下頭,沈冕鶴這才輕輕點了點頭,轉向簡易,卻見他表情極其輕鬆,不僅沒有一點兒悽然之意,反而笑嘻嘻地看着劉路和周綺兩人,似乎覺得他們兩人很是好笑。
沈冕鶴不由眉頭一皺,有心呵斥簡易兩句,卻想到他闊別十年,好不容易回來,怎麼能隨意呵斥,便只得忍住。
剛想詢問一下簡易這十年內的情況時,簡易忽然笑了笑道:「方師兄,劉師兄,周師姐,你們幹嘛哭喪着臉?師父的傷勢雖然很嚴重,可也不是完全不能治啊?」
四人齊齊一愣,方磚、劉路和周綺的目光齊刷刷轉向簡易。
「簡師弟,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劉路不敢置信地問道。
「當然,我怎麼敢拿師父他老人家開玩笑?」簡易笑道。「雖然元神受損極難修復,但卻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不是麼?你們難道沒有聽說過一種靈丹,叫做還神丹的?」
方磚三人互相看看,齊齊搖頭。
「沒有聽說過。」
沈冕鶴卻是苦笑道:「這還神丹我倒是聽說過,可是這靈丹我聽說乃是傳說中的六階靈丹,連煉製方法都已經失傳了,據說現在除了謫仙宗等幾家大mén派之外,根本連存貨都沒有,我們卻又從哪兒獲得?」
聽到沈冕鶴的解釋,方磚等人眼中剛剛燃起的希冀之火頓時重新熄滅。
「這……我們可以去想謫仙宗求一下這還神丹,說不定他們會看在我們mén派的面子上……」劉路說到一半,自己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既然這還神丹乃是傳說中的六階靈丹,又是能夠修復元神的超強靈丹,並且連煉製方法都失傳了,那麼謫仙宗等大mén派自然是視若珍寶,又怎麼會隨意jiāo給沈冕鶴。
「師父,不如我們現在就回到派中,請天樞師伯出馬,向謫仙宗那幾個大mén派求丹?」方磚忽地ting直身子,面lu堅毅。「只要我們能夠說動天樞師伯,相信就算是謫仙宗那幾個大mén派也會賣師伯一個面子的。」
「對,我們去求師伯師伯他一向喜歡小師妹,我們拉上小師妹一起去。」
「就是,只要能給師父你治好傷,我們什麼都可以干」
……
就在方磚三人積極地想着辦法時,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
「方師兄,柳師兄,周師姐,誰說我們要求人?」簡易臉上掛着的笑容中,不免夾雜着幾分洋洋自得。「這還神丹雖然的確珍貴,但是很不巧,師弟我偏偏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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