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大敗,除掉那些依附於他的馬匪之外,祖戰自己的騎兵也損失了接近七八千的數量,再減去派往關中的,現在他手頭上的騎兵連一半都不到了。
當然,就算只是兩萬多騎兵,也足以碾壓那些可惡的中原人。
然而,祖戰根本不可能把所有兵力都用來進攻魏家堡。
他大部分的兵力需要守衛安定,應對內部對他的挑戰,壓制祖宏等傳統的老對頭。
這樣分薄兵力,他能用來對付中原人騎後人,救援了關中之軍的兵力,只有六七千騎而已。
祖戰面對的都是跟隨自己多年的老兄弟了,沒有任何避諱,直接把「家底」向大家交待清楚。
他強行壓下怒氣,也是為了跟大家共渡難關。
「好了,我們之前派出更多的兵力依然被大涼軍的騎兵打敗,現在靠着六七千騎兵,到底要怎麼把他們打敗,救回關中之軍?」
「大家不論有何意見,都盡情地說,說錯了也無妨!」
眾將有一半人臉色都不好看了。
「祖戰大人,我們自己的兵力只怕未能保證必勝,而且我軍是承受不起再次失敗的後果的,依我看,還是老辦法,讓那些馬匪多出點兒力,若是把所有親近我們的馬匪都集結起來,應該能湊個兩萬騎兵!」
大將安吉默先發表意見。
安吉默乃是異族出身的將領,雖然是半路投靠的祖戰,但是作戰勇猛,乃是祖戰麾下武藝最強的猛將。
而他的性格也如同外表一樣,直來直去,打仗風格激進,喜歡以力量撕碎阻擋在他面前的一切。
其他幾位將領也發表了相同的意見。
祖戰搖頭道:「此事我也想過,但是那群馬匪,畢竟還是不能過於依靠。」
「雖然他們依附於我們,但是並不代表着對我們是忠誠的!真正到了苦戰階段,他們能有多少士氣,誰也無法保證。」
「祖戰大人,其實我們的兵力並不算少呀,不要忘記,關中的騎兵若要撤回涼州,也能加入到與大涼軍的決戰之中,多出這些人,我們足有兩萬以上的騎兵。」
「再者,敵人雖然幾次大戰都贏了,但他們也要產生傷亡,再加上水土不服,必定有所減員,這樣算下來,我們擁有十倍於敵人的兵力。」
其他將領恍然。
對呀,關中之軍雖然無法得到涼州的支援,但是他們並沒有被敵人消滅,還保留着強大的作戰能力。
只要能通過一次決戰將大涼軍可惡的騎兵擊潰,他們依然是涼州最強大的霸主。
甚至,他們還有機會繼續攻略關中,趁着對方元氣大傷的時候,搶佔大量的地盤。
祖戰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說得不錯,但有個問題,那就是我們在關中的軍隊撤回,在時機上必須要配合得很好,兩軍同時與大涼軍交戰,避免被其各個擊破!」
幾位將領立即拍起了馬屁:「大人提醒得極是。」
「現在有幾件事情要立即去辦。」
「第一,一定要好好跟關中的大軍聯絡,準確地掌握到他們的位置,讓他們及時趕回來參戰!」
「第二,那些馬匪雖然不太可靠,但是現在能起到騷擾敵人的作用。讓他們多出擊,騷擾中原騎兵,令其疲於作戰,減弱士氣!」
「第三嘛,一定要小心傅宏!那小子雖然被我們擊敗,但時刻都會想着反擊。」
「中原的大涼軍雖然難纏,但我們不能放鬆對傅宏的提防啊!」
說到此處,祖戰的語氣又有些低落下來。
……
事實證明,祖戰的擔憂是極有道理的。
傅宏作為東部涼州的大諸侯,本身也有數萬騎兵,即使在與祖戰的決戰中大敗,殘餘的騎兵也有三萬。
本來,他們是需要更長時間才能恢復士氣和勇氣。
但是,大涼軍殺出來,而且接連打敗了祖戰,幫助他們有了再次與祖戰軍交戰的勇氣。
其實涼州諸雄,互相爭鬥的戰前比拼是非常簡單粗暴的,就是比誰的騎兵多,誰的盟友多。
傅宏的軍事能力一般,不過也是涼州的老油條了,私下裏也在不斷地計算着祖戰現在手頭上還剩下多少軍力。
祖戰之前太過囂張了,派往關中的騎兵是大張旗鼓地行動,傅宏的老剿正是天水郡,哪怕被壓得在天水城中幾乎出不來,各種消息還是能收集到的。
他依然無法斷定祖戰的力量已經比他更弱,但是,他認為現在已經是祖戰最衰弱的時候了。
如果錯失了這次的機會,等到大涼軍被他們集中全力擊敗,或者他們自己撤回關中,那傅宏就更沒有打敗祖戰的機會了。
這就是項陽採用魏南的建議原因所在。
即使他並沒有跟傅宏結成真正的盟友,但是由於有共同的敵人存在,他們在平常行動時,不自覺地就會以祖戰為目標,形成配合。
「出擊!」
沒有人想到,最先對祖戰出手的並不是已經開始「敵對」關係的大涼軍,而是敗於祖戰手中的傅宏。
而且,傅宏集中了幾乎所有的騎後分起狂猛的攻擊!
傅宏雖然被壓製得只能在天水城附近活動,但在短時間內,反而是有很大好處的。
因為傅宏不需要為了守護其他的利益而分兵。
涼州之軍不擅長攻城,他可以只留下少部分兵力,依靠着天水城城牆進行防守,足足兩萬騎兵果斷出擊。
大家都是涼州的諸侯,互相也算知根知底,傅宏很清楚有哪些中小勢力的馬匪投靠了祖戰。
所以,他們的出擊極有針對性,也看得出來傅宏的奸滑之處。
縱然他已經算到,祖戰軍受到重創,應對他的兵力已經不足,傅宏依然沒有下定決心全力跟祖戰決戰,而是先從周圍的馬匪勢力着手。
傅宏希望從祖戰的反應,來試探出他們還有多少反擊之力。
傅宏這一次還真賭對了。
祖戰被他的動作氣了個半死。
他好不容易精打細算,籌措兵力,目的就是為了儘快展開對大涼軍的反擊,接應回他在關中的兵力。
對於傅宏的反擊,他有些估計不足,沒想到傅宏這麼快就行動,而且也沒想到傅宏竟然集中了如此多的兵力。
祖戰明知道,傅宏的反擊是帶有試探性質的,若是他不給予堅決還擊,等於暴露了自己的虛實。
但是,兵力調動並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大量的騎兵已經被祖戰集中到東線,他們需要震懾馬匪,向投靠他們的中小勢力展示實力,避免接連的大敗之後,有勢力會產生二心。
此時冒然把兵力再全調到西北方向,應對傅宏的壓力,會使得手下將士無所適從,而且盲目誇大傅宏的威脅,進一步動搖將士信心。
祖戰一咬牙,決定忍!
即使大涼軍進入涼州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他已經能感覺到,這支大涼軍給他們的壓力甚至比兵力更多的傅宏還大。
傅宏的確有機會試探出他的虛實,放心大膽地全力進兵。
但是,只要先將大涼軍擊敗,接回自己的大軍,他就解決了兩百作戰的壓力,再集中全力對付傅宏。
不管傅宏現在多麼囂張,祖戰都將他當作了手下敗將,自己能打敗他一次,就能打敗他第二次!
真正讓他為難的是,歸附於祖戰的許多中等馬匪勢力遭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祖戰既然決定先忍一時,連自己的利益都可以放棄,就更不用說馬匪們了。
祖戰勢力的毫無作為,也會從側面印證傅宏幫助放出的流言,讓許多見風駛舵的勢力轉向,又投靠了傅宏。
此消彼漲,對於兩大諸侯以後的爭霸,起到的作用說不定就是決定性的。
不過現在,祖戰只能把這口血吞了,他不能冒着兩面作戰的風險,最後既沒有接回自己的大軍,就連他剩餘的本錢都消耗一空。
祖戰亦算有些魄力,竟然直接下令,不管傅宏的反擊打到了哪裏,能讓的資源就要讓,但是,只要他打過底線,那就堅決反擊。
祖戰到底還剩餘了一萬餘兵力,就是為了提防着傅宏。
以這樣的劣勢兵力,如果強行進取圖謀,那反而中了計。祖戰知道傅宏雖然開始了全面反撲,但是也有所顧忌。
傅宏也擔心真的惹怒了祖戰,不管不顧地就要跟他拉着陪葬,那就慘了。
……
傅宏的行動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項陽的案上桌前。
項陽在得知傅宏開始大舉出兵的同時,就意識到這是極好的出兵機會。
祖戰過去擊敗過傅宏,在心理上已經佔據了優勢,結合着情報來看,傅宏都不足以正面迎戰祖戰。
對於項陽來說,他也希望能利用這次的機會。
他也猜到了,祖戰或許是玩了一招虛虛實實,他不能讓傅宏被祖戰輕易擊敗。
他不知道祖戰要除掉他們的決心,現在是拼盡一切地集中兵力來針對項陽,為了救回關中之軍,他不會被傅宏吸引去全部的注意力。
那麼,項陽此時要做的,就是不能等對方準備好了再開始行動。
項陽也注意到了,最近一段時間在他們周圍的馬匪多了起來,這些馬匪有些真的是為了碰運氣打劫,更多的則是祖戰的手下,他們的目的在於隔絕玄甲軍與外面的聯絡。
僅靠着不足三千之數的玄甲軍,哪怕他們再精良,也不可能過度分兵,給敵人各個擊破的機會。
項陽出的第一招,就是打破那些馬匪的襲擾,重新恢復情報偵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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