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虎軍所擁有的兵力優勢,始終帶給大涼軍極大的壓迫力。
就算是拋開岳虎軍的動向不說,經過了這麼多天,一直沒有新的下雪天氣,已經覆蓋大地的雪原此時已經開始大面積地化開。
雪橇工具雖然有助於大軍在雪地上的機動力,但是對於雪化開之後的泥濘地面卻沒有半點兒用處。
如果再拖下去,大涼軍的機動力優勢將不復存在,在這樣的環境下,一旦被岳虎軍某支主力大軍纏住,後果不堪設想。
霍飛勇和易秋嫻這段時間跟隨在項陽的身邊,進步非常明顯,在保持自己的戰術思維風格前提下,好好彌補了自身的缺點,假以時日,都能成為一方大將。
特別是易秋嫻,在大涼這個時代,她一介女子能做到這種地步,是非常不容易的。
項陽帶着他們和一排親衛穿着便服來到渭水之畔。
從長安城空圍之後,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從容地在渭水河邊漫步了。
大涼山河,淪落敵手,他們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平復關中,什麼時候才能安定天下,還百姓一個昇平世道。
「好美呀。」
易秋嫻到底是女孩子心性。
原來在山裏憋了太長時間,後來隨着項陽下山,全部精神都在幫着項陽進行戰役策劃,根本沒有心境瀏覽關中的大好風光。
易秋嫻過去也時常到渭水之地效游,過日裏在她眼中不過平平的風光,此時卻顯得格外美好。
「是啊,可惜我大涼的好河山,此時烽火處處,讓人挽惜啊。」
霍飛勇指着下面道:「陛下您看,河面上那條船!」
項陽順着霍飛勇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猛漢子操着一條小舟,周圍則有十幾條不知是什麼家族或者商隊的船圍追賭截。
渭水之上已經有些河段開化,有貨船行走,所以項陽等人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在意。
此時他們才發現,在河面上竟然有如此爭鬥。
也不知道那個猛漢子是如何得罪了周圍的船隻,引得他們操舟相圍。
即使以項陽的頭腦,也不可能沒頭沒尾地進行猜測,不過他的眼光卻能看得出來,猛漢子是真的有招惹對方的本事!
雖然只是操着一條小舟,但是這名漢子卻靈活得像是魚兒一樣,只要給他少許的縫隙,他都能讓小舟快速滑過,屢次衝破那些大船的圍堵。
更讓那些大船頭疼的是,即使借着小舟靠近的時候,派出武士強行跳到小舟上,他們的實力也遠不是操舟的猛漢子的對手。
因為小舟上的空間有限,一次只能踏上去兩三個人,而猛漢子一邊操舟一邊輕鬆就把他們一人一腳全部踹到河裏。
這個季節的渭水河內,哪怕已經化了冰,滋味也絕不好受。
直到這時,那些大船上才有人陸續找來的弓箭,亂七八糟地想要通過弓箭來射那個漢子。
這時,猛漢子也看出了不對,手中船漿一盪,讓小舟再次像魚兒一樣輕鬆地滑出老遠,超過了一般弓箭的射程。
「哈哈哈,龜孫子們!不用送啦!」
猛漢子這時還不忘回頭大肆嘲笑一番,可把那些大船上的人給氣瘋了。
項陽等人目睹了全程。
即使是項陽本人也對此人的能力非常驚訝:「此人真猛士也!在水上的功夫實在是我僅見。」
霍飛勇也忍不住點頭道:「不錯,即使是宮中禁衛,論水上的功夫也無人能與他相比,除非是在荊揚等南方之地,或許有能勝過他之人。」
項陽心動地道:「如此人才,若不能為我大涼朝廷所用,豈不可惜?霍飛勇,務必要將此人生擒,我要招攬他!」
正常尋訪招攬人才,還是應該以「禮」為主,好好地給人家講條件,說道理,以德服人嘛。
不過,項陽看出來,這名操舟的大漢性格自傲,不易服人。
想要收服此人為己所用,必須先挫其銳氣,展現出能讓他服氣的能力,然後才能降得住他。
霍飛勇剛想本能地答應下來,但是頭腦一轉,苦下臉來。
「陛下,這事兒恐怕是不太好辦吧?」
「嗯?」
「若是在平地上,此人雖勇,末將也必定為陛下將之生擒,但是要在水上,末將可實在是無能為力啊,說不定反而被此人所敗。」
霍飛勇乃是比較傳統的北方將領,對於水性實在是拿不太出手。
項陽沒好氣地笑道:「傻呀你,我說過要讓你在水上把他拿下嗎?」
「現在大片的雪地仍然未化,你多派些人,利用雪橇的速度,勉強可以追得上這隻小舟,而且渭水化冰的河段有限,用不了多久,他必定上岸。」
「記住,讓人提前抄到前面的冰段先過河,免得他上北岸而行,只要到了岸上,他還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霍飛勇一樂,拍着腦袋興奮地下去了。
不過項陽同樣興奮。
其實在關中這樣的北方戰場,水軍將領遠不如在南方戰場那麼「吃香」。
北方之地,還是以陸戰為主,水戰只能起到輔助作用。
然而,在接下來大涼軍迎擊岳虎大軍的作戰中,水軍說不定可以發揮極其重要的作用呢。
霍飛勇完全按照項陽的計策。
當那名猛漢子在水上操舟之時,只靠着雪橇的速度遠遠跟着,絕對不驚動他。
一直耐心等到他靠舟上岸,這才突然發難。
出人意料的是,猛漢子在陸上的功夫也相當不錯,畢竟也是北方人嘛,然而,在霍飛勇面前就不夠看了。
霍飛勇作為一名將領,級別不算太高,但是他之前乃是專責保護陛下安全,個人武力在軍中無人能出其右。
由他親自出手,二十個回合之內,依然成功生擒了大漢,將之帶到了項陽的面前。
「他娘的,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大家往日無冤,近日無讎,不過在道左相遇,你們為何要突然下狠手!」
項陽微笑道:「壯士勿要惱怒,我不過是先前看你在渭水之中與人相鬥,水上手段驚人,覺得你既然有這一身的藝業,為何浪費呢,還不如追隨於朝廷,為我效力,將來搏個富貴。」
大漢一愣,猛地抬起頭來。
「這,這不可能!你們看到我在水上跟宋家相鬥,這才動念要埋伏我?這不可能!」
這大漢也是有趣,聽到項陽的招攬,先留意的不是人家能開出什麼條件來,而是要搞清楚自己為何而敗!
「當時我特意留意周圍,除了我的小舟之外,沒人與我逆流同行,如果你們在岸上,那絕對追不上我的船在水上的速度!」
項陽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他就是喜歡別人的震驚和不服,這樣他又多了一個震懾對方的機會。
「看起來你是不信啊,好,今日我就讓你開開眼界。」
項陽給霍飛勇打了個眼色,讓他帶着大漢到外面去。
霍飛勇直接安排手下在外面雪地上滑着雪橇以最快的速度在此人面前來了一番表演,看這漢子看得目瞪口呆,只疑是天人下凡。
項陽含笑道:「其實,你操舟之技也是非凡,在渭水之中真如蛟龍一般,我們能追得上你也算是有點兒運氣的。」
「自這裏向上游,都是緩下坡的地形,而你逆水操舟,速度上自然反而被我們從陸地上落下了。」
打謂打一棒子也要塞一顆甜棗,項陽沒有故意貶低對方的本事,反而有所稱讚,讓他的心裏好過一點兒。
「服了,我是真服了。」
漢子依然沉浸在剛剛見識雪橇的震撼之中,看向項陽直接拜倒:「吾名陳飛,渭南人士,願為貴人效命。」
「只不過您別怪我沒提前說明啊,我以前可是得罪過宋家,姬家,安家等幾個關中的家族。」
「他們本來只是找我的麻煩,但如果我投效了您的話,說不定這幾個家族也會連您一起記恨上的。」
項陽聞言苦笑:「這幾個家族雖然算不上關中的頂級士族,但也都是有頭有臉了,你還真是能惹禍啊!」
陳飛道:「莫非貴人您後悔了?」
項陽大笑道:「整個天下,還沒有能讓我畏懼之人,不過是宋、姬、安幾個家族而已,他們若不識時務,滅之又有何難!」
項陽的話極為豪氣,不過也正對陳飛的胃口。
陳飛大喜,再次拜倒誠心誠意地口呼「主公」。
降服了陳飛之後,項陽等向他說明自己的真實身份,又把陳飛給震懾了一通。
難怪最開始他們要招攬自己的時候,說是要為大涼朝廷效命。
這他娘的可是大涼的真命天子啊,他就代表着朝廷!
陳飛的性子也很直爽簡單。
之前,他的確對大涼朝廷沒什麼好印象,覺得這個朝廷整天搞些苛捐雜稅,只知道欺負百姓。
不過,跟項陽等人相處得愉快,再加上易秋嫻的「解釋」,他也很自然地把以前大涼朝廷的失政怪罪到了那幾個奸臣身上。
看,陛下這麼英明神武,怎麼可能做那麼多錯事,自然是奸臣們借着陛下的名頭在外面胡作非為了。
現在大涼雖然處於低谷,就連陛下都逃離了長安,但只要陛下英明,大涼還是天命所歸嘛!
收服了陳飛之後,項陽也坦然向他說明了此刻大涼朝廷的現狀。
目前,他根本沒有什麼「水軍」來交給陳飛指揮,不過可以調派給他五百名精銳懂水性的戰士,獨立成軍。
只要有人,那沒船還可以去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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