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任務發佈人被幹掉讓大夥一時懵了,那麼接下來的一條公告簡直讓劫匪們感覺日了狗一樣:「緝拿令!」
「持襄州郡郡王府定通緝令。」
「熙寧五年甲申,徐海郡古陶驛站外八十里藏月湖畔,案犯我看見羊、風吹南、割草無雙……神仙信……殺人越貨、劫掠郡王府財物,此輩作奸犯科,於法不容,襄州郡郡王府令嚴查此案,蓋各公衙廂坊長官,悉得爾等行蹤必告之,若相包庇則視同犯,連坐之罪不可不參,國法成儀難容做奸!」
「襄州郡王定國侯。」
「熙寧五年甲申。」
這一條公告是在區域頻道以系統消息發出的,附近區域的玩家都可以看到,除此之外,系統還貼心地給方傳信等「案犯」發來私信提醒,大意是朝廷已經發下海捕文書緝拿他們,叫他們小心云云。
同時他們身上多了一個通緝的debuff,在遊戲內一月時間之中,朝廷的設施例如驛站、拍賣行、郵箱等將對他們暫停服務,換算成現實時間,那就是五天整。
以上的判罰是對我看見羊等直接攻擊金牌鏢師的主犯而言,對方傳信來說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只算是從犯,罪行較輕,通緝的debuff持續時間是三天。
驛站、拍賣行、郵箱這些設施不能用,麻煩是麻煩了一點,但不至於不能玩,方傳信等人面面相覷,都說道:「我去!咱們好像攤上大事了!」
心裏其實沒當多大回事,大不了躲回門派混幾天,倒是在前線截擊捕快的割草無雙和吾老狼等人叫苦不迭:「媽個雞!通緝令過後那些捕快磕了藥一樣猛,老子被抓進去吃牢飯了!」
「我也是!」
「這次任務是不是坑咱們啊?怎麼任務沒法交,咱們還要被通緝?」
還有人嘿嘿自嘲道:「從遊戲開到現在,咱們這夥人劫了多少鏢車了?系統都看不下去了,也確實該剎一剎目前這一股不良之風。」
「嘿!也對,反正進來了,想那麼多幹嘛!羊總你們還在外面的多努力努力,咱們只能精神上支持你們了。」
「別叨叨了,干正事!那個誰,這次時間比較長,湊一起鬥地主解悶唄?」
「行嘞!」
抓進去的得了空,在外面的還要奔波,剩下十三個人重新組了團,因為被打散了,只能在團隊頻道里交流着信息,言語中多有些煩悶,目前為止,被這個任務搞得沒頭沒腦的,商議一陣,決定先聚一起,人多好辦事。
於是就向着古陶鎮匯集,但是才走幾步,壞消息接二連三傳來:
「那伙捕快還沒罷休,正在四處找我們,不要來古陶鎮了!現在他們就在古陶鎮附近,不要問我怎麼知道,不說了,我快被他們追上了……」
「……城鎮、集市和聚集點都不要去了,裏面的守衛都換成了郡王府的兵,我剛逃出來!」
「大路上也不安全,關鍵路口也有郡王府的禁衛把手……」
「……就劫了個鏢,郡王府至於麼?徐海戒嚴?」
「沒辦法了,大家都去藏月湖泡澡,還好徐海的水多,不然咱們一個都逃不掉!」
一番周折之後,大夥總算在藏月湖中央匯合了,路上折騰折騰,又折了三個兄弟,現在只剩下十個人。
方傳信等人見了我看見羊,忙不迭詢問:「周大福怎麼回事?怎麼掛的?」
我看見羊回憶道:「我過去的時候見他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一動不動,等我走近,正要拿出《千里江山圖》交任務,那個npc指着桌上的一個茶杯跟我說了一句:『茶里有毒』,然後就翻白眼死翹翹了。」
「毒?」
聽到這個詞,大夥的第一反應就是唐門:「我靠,是不是唐門的人搞的鬼?」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但最大的問題不是周大福是怎麼死的,而是殺周大福有什麼用,難道只是為了噁心我們?」我看見羊環顧一圈:「即便有人想要噁心我們,前提是他得知道我們的任務,而能接觸到任務都是響馬身份的玩家,我想真正接了任務的人都是想完成任務的,不會到處宣傳,跟不相干的人說,所以我認為這種可能性不大。」
「第二,周大福的身手如何,我覺得從那天在屋子裏的看門家丁的武功可以看出一二,應該比較厲害,對咱們來說是大boss,毒殺用的毒肯定是猛毒,比較珍貴,如果只是為了噁心咱們就用價值不菲的毒,這個人未免心裏不正常,太變態了。」
聽他這麼說,方傳信馬上聯想到烏鴉十三,心說有些人說不準的。
我看見羊繼續分析:「所以我的判斷是,周大福的死是劇情殺,任務中安排好的,既然是劇情殺,那麼周大福的死一定會起到推動任務的作用,至於具體有什麼作用,目前我百思不得其解,大夥都想一想,集思廣益。」
方傳信立刻道:「我有一個想法。」
「哦。」我看見羊料不到他回得這麼快,看來這傢伙一路上沒少思考,是個能共事的料。他問道:「有什麼儘管說。」
「咱們這個任務可以跟郡王府的異動聯繫起來。」方傳信道。
「對對對,通緝咱們也太過分了!現在有朋友告訴我,咱們都上了懸賞榜,應該是是遊戲裏玩家們中的頭一份!」
「哈哈!」其他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紛紛說道:「咱們劫了他們的鏢,郡王府通緝咱們是合情合理的,但是郡王府還派那麼多兵到了徐海圍剿我們,我覺得未免太誇張。」
「對,郡王府也只能管襄州郡,把手伸到徐海郡來,手腳是不是太長了?」
「確實有些蹊蹺。」我看見羊點頭,不過還是冷靜道:「但郡王府的反應是合理的,只是動作太大,而這恰恰說明,我們搶到的《千里江山圖》十分珍貴,郡王府想要不惜一切代價把它搶回去。」
方傳信雖然知道我看見羊手裏的《千里江山圖》是贗品,但我看見羊的所說無疑很有道理,目前方傳信心裏的一些推斷還不太成熟,而且事關唐秀秀,也不便把所有消息和盤托出,所以他點到為止,轉而提出第二點意見:
「那郡王府先不管,我覺得要弄清楚周大福的死對推動任務有什麼作用,可以從周大福的身份上推斷一二。」
我看見羊眼前一亮,問道:「信兄有什麼見解?」
「問一個問題,你們之中有誰之前做過響馬任務?是那種正經的,劫富濟貧的,目的崇高的,真正的響馬任務,而不是像平時一樣不分青紅皂白,見鏢就搶的搶劫行動?」
「……」
「……我做過一次。」我看見羊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的確,咱們這一次接到的任務很正規,不管是召集的方式,還是行動的方式,像是響馬義士的手法,而且咱們搶到的東西都要上交,個人所得是任務獎勵,而不是當場劫了就分,這是最本質的區別。」
「恩,現在一想我也覺得是這樣。「另外兩個做過響馬義士任務的劫匪也表示贊同。
「一開始我就有這種想法,不過考慮到咱們徐海的銷贓鋪是周大福開的,覺得那個npc像響馬賊更多,我覺得我跟周大福是同類咧,都是響馬賊。」我看見羊難得自嘲一下:「現在看來,周大福可能比我崇高一點,是個義士。」
「周大福八成是響馬義士。」方傳信點頭道:「響馬義士發起的任務,目的一定是崇高的,立場一定是正義的,反過來說,郡王府就是反派,劫他們的鏢是正確的,現在郡王府倒行逆施,疑點又重新回到他們身上。」
「……繞了一圈,郡王府又成了重要線索。」劫匪們也是暈了:「那怎麼辦,要不你再去郡王府走一趟?」
「郡王府是一方面。」方傳信道:「另一方面還在徐海,剛才那一位兄弟說得對,按理郡王府只能管襄州郡的事,它現在插手徐海郡的事務,而且直接派兵接管了這裏,誰最不服?不是我們,而是原本徐海郡的主事人,我剛查了一下,徐海鎮郡守叫做陶豐,我們也應該去跟他接觸接觸,看看會不會觸發任務。」
「有道理。」
「再一方面,周大福的雜貨鋪也該回去一趟。」方傳信道:「現在知道周大福的真實身份,我們針對查找,可能會發現新的線索。」
「這裏是我有所疏漏。」我看見羊服氣道:「既然這樣,還是由我回去找一找,給大家一個交代。」
「好,現在我們兵分三路,我去郡王府,請大家隨時保持聯絡。各位,路上小心!」
「信兄,告辭了。」
「信哥,我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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