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洪眸光冷了下來,想到太公的身份,冷聲說道:「你的意思是武王伐紂,伐的不是妖蠻,至少不只是妖蠻!那聖人筆削春秋,又削去的是什麼?」
王宴默默遞過一卷縑帛,沒有說話。
鄭洪遲疑了一下,接過來默默展開……雙手一震,火光瞬間吞噬縑帛。右手拿起茶盞,接住灰燼。很久之後,才開口說道:「平叔,樂安出海,終歸風險太大,某坐鎮建康城,你去他身邊陪着。」
王宴無奈苦笑道:「陛下說,某不能告訴樂安。」
鄭洪抬頭看向星空,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幽幽說道:「某也無法通過分身告訴他……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們也會忘記這些。」
王宴也望向星空,幽幽嘆息道:「難怪樂安體弱多病,無法修煉,卻能元神異常強大。」
鄭洪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能說什麼,還真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那位西行的道尊,更可憐,把自己弄得人不人,山不山的……一旦重啟,「樂安,會變成什麼樣子?」
王宴輕聲嘆息道:「某……誠不知也。」地仙、人仙還是散仙,完全看三清聖人或者道祖的心情。
鄭洪:「……」
……
此時的海面上,謝康正坐在舵船的第四層,欣賞海上明月,梨園美人在一旁演奏着春江花月夜。
陸七七懶懶地靠在雙人沙發上,傳音給謝康,說道:【你就不能弄點嗨起來的音樂嗎?聽這些曲子,都快睡着了~】
謝康看向櫻桃,笑道:「唱那首膨脹聽聽,免得大家都快睡着了。」
鄭洪的分身嘴角抽了抽,還記得當時唱這首歌的情景。那時的樂安,對自己這個師父是相當有意見……不過也該有意見,唱就唱吧,熱鬧。
道祐卻很興奮,原來為了不再刺激稚川,大家都當沒聽過這首歌。曲調確實很歡樂,適合此時此景……好吧,某就是想看個熱鬧,哈哈哈……
櫻桃輕聲應諾,帶着美人們去隔間換裝,典服令幫她們準備了許多……別致的服裝。
跟在寶船東側三丈遠,在海面下三十三丈的敖甲一臉困惑,那麼好聽的曲子,怎麼說停就停了?
謝康看向海水,輕聲笑着傳音道:【水下面的朋友,上來一敘如何?】
敖甲愣了一下,為了保護人族,三清聖人允許龍族嫡系以天仙一品的實力歸來……想到那些涌回海底的海浪,傳音回復道:【多謝相邀,某這就登船拜訪。】
道祐和鄭洪分身看着突然臨空而至的青年男子,忙擋在謝康面前。
「世尊,師父,是朋友,無需緊張。」謝康一拍額頭,說道,「是某大意,忘記提前和你們兩位說聲。」
陸七七眸光微閃,龍族竟然會出現,這是什麼情況?
道祐轉過身來,看向謝康,輕聲說道:「第下,我們看不出他的修為。」
「無事,天仙一品境。」謝康淡淡笑道,「應該是天庭的前鋒,不用擔心。」
同時傳音給敖甲,笑道:【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朋友的屬下,散去為好。】
敖甲雙手抱拳,輕聲笑道:「東海敖甲,見過國師,監正和世尊。」
同時傳音回復道:【這事還請國師體諒一二,三清聖人派我龍族下來,為的是保護國師,龍族不敢敷衍。】
謝康站起身來,行叉手禮,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請敖兄登船喝茶聽曲。」
敖甲眸光微閃,將身上的服飾按謝康的款式改過來。霜白織毛月色流水紋圓領袍衫,革帶上嵌着真珠,款步登船。
道祐和鄭洪回到座位上,第下(樂安)能看出天仙境,必然有把握能制服他。
玉竹帶人將雙人沙發和案幾擺在謝康的右手邊,擺放好點心和茶水,便退到一邊去默默站立。
敖甲微笑着坐到空着位置處,笑道:「監正的分身,深得一氣化三清之妙,甲佩服不已。」
鄭洪淡淡地看向敖甲,問道:「先生可有字或者名號,直呼名字不妥。」
「師父,稱公子就好。」謝康看向鄭洪,代敖甲說道,「敖公子的父輩,為一族之長。」
鄭洪眉頭微皺,一族之長……姓敖……東海!傳音給謝康,問道:【樂安,東海龍王之子?】
謝康微微頷首,端起茶盞來,笑道:「櫻桃,你們是回建康城換裝嗎?」
櫻桃輕笑着應諾,帶人從隔間出來,各安其位,輕啟朱唇歡快地唱道:「我想飛到天上去,去呀去放羊,給我心愛的羊兒吃上幾朵棉花糖。我想站在海面上,撈一個大月亮,掛在屋頂亮咦呀嘛亮堂堂……」
謝康看着斜襟寬鬆旗袍短衫和及踝裙褲、繡花鞋的梨園美人,撫掌大笑道:「不錯,美人怎麼打扮都是美的。」
陸七七眸光微閃,將自己的裝扮也換成同樣地裝扮,確實利落許多,傳音說道:【我去給真珠她們換裝,免得上下船費勁。】
鄭洪和道祐相視一眼,這……不符合禮制啊,比短褐還簡潔三分。
敖甲驚訝地看向謝康,傳音問道:【國師,如此裝扮,似乎不符合……人族服飾等級規定。】
謝康淡然笑道:「出海在外,舒適便捷為主,至於以後,作為居家服飾,沒有任何問題。」
天上月明依舊,海風拂面,帶來海水特有的腥味,梨園美人的聲音愈加歡快。第下真的很關心她們這些女子,無關私情,是真正的關心和尊重。
敖甲也沒想到謝康會是這種脾氣,和想像中的驚才絕艷之人,相差太大。就算不持才傲物,也應該是清冷難近。如此年輕,還是國師……太出乎龍的意料。
許長生摸着下巴,盯着梨園美人的服飾看,輕聲問道:「小師弟,為什麼沒有我們的簡潔款服飾。」
「她們,某不讓穿出府,就會遵守。你們……某說的話,有用嗎?」謝康白了一眼許長生,笑道,「不說別人,就光三師兄你,某就束手無策。」
許長生輕拍案幾,薄怒道:「小師弟,你不能隨意污衊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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