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人說的話,趙薈蔚非常鬱悶的撐着臉扒拉着碗裏的飯,她已經胃口全無。
沈明南見狀,嘴角微扯,也不理會她,轉身回屋了。
夜深,直到趙薈蔚已經睡去了,餘十九才回來,他立即向沈明南匯報情況。
「主子,鎮遠縣令被刺殺了,現在整個鎮遠都特別惶恐,來往車輛都被盤查,屬下是等天黑了才混了進去,人已經交給了徐大人。」
「鎮遠縣令是不是陸遠?」
「是。」
「你下去吧。」
餘十九離開以後,沈明南就開始想陸遠的事,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陸遠是京城宣平侯陸軍的旁支兄弟。
只是那男子為何獨獨把陸遠殺了?
宣平侯在京中也不過是一個沒落的侯府,還不是世襲的,等他把位子傳給兒子侯府應該也降成了伯府,一個不入流的貴族,沈明南平日都懶得關注。
他起身把燭火吹滅,就睡覺了。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鎮遠縣玲瓏閣。
徐雲琛看着躺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衣男子只覺得無語。
沈明南用人的時候可真不客氣,這麼個累贅就直接丟他這兒。
秦舟經歷了一天的顛簸,腹部傷口的血又開始流了,他是被活生生疼醒的。
睜開眼就模糊看見面前淡睨着他的清潤白衣公子,今天一天的顛簸他也是清楚的,他被帶來了另外一處。
想要活下去的意志使他又開口了,「救,救救我。」
徐雲琛淡淡挑眉,蹲在他的面前,含笑問道:「救你,我有什麼好處?」
「想要我救命,你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
秦舟氣息粗喘,他輕咳一聲帶動着腹部鑽心的疼,他不能死,要找的還沒有找到,怎麼能這麼死了,秦舟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是在火光中眾人對他的譴責。
他微微睜開眼睛,聲音嘶啞堅定的道:「救我,以後秦舟的命就是你的。」
徐雲琛看了他半晌,輕笑一聲,「成交。」
…………
清晨,車軲轆聲由遠及近。
大黃聽見外面的聲響,豎着耳朵警惕的叫喚了兩聲。
院門被輕輕敲響,「趙姑娘,你訂製的浴桶我們給你送來了。」
趙薈蔚聞言,急步就去開了門,外面站着一個中年男子和少年,這是老木匠的兒子和孫子。
他們身側還有一輛牛車,上面用稻草鋪着托着一個大浴桶。
「抬進來吧。」
趙薈蔚側身,他們就合力把浴桶抬在了院中,大黃好奇的圍着浴桶打轉,搖晃着尾巴看起來很是歡樂。
木匠父子倆送完浴桶就驅着牛車離開了,趙薈蔚盯着大黃若有所思,她蹲下身揉了揉它的狗頭,「要不我給你搭個屋子吧?」
大黃微微歪頭,「汪?」
趙薈蔚站起身,轉身就叫來延元,「幫我去砍點木頭唄,我想幫狗子搭個狗屋。」
延元瞅了一眼這隻蠢狗,拎着斧子就上山去了。
不過片刻,木材便砍來了,看着這滿地的木材,趙薈蔚又犯了難,她找了個小杌子,用兩塊木頭搭建了一下。又求助似的看向延元。
延元愛莫能助的聳聳肩:「別指望我,我不會。」
趙薈蔚手裏拿着一把小刀,按照腦海中的圖形就開始削木頭,削到最後都快成了筷子這麼細,她把報廢的甩一邊,又繼續削。
一直大手覆在她的手上,輕而易舉就把那把小刀拿走了,趙薈蔚抬頭就看見眉眼淡漠的沈明南,他的衣袖懸在她的鼻尖,有着好聞的淡淡冷香。
「要做什麼?」
「狗屋……」
他看向滿地的木材屑,「我來吧。」
趙薈蔚下意識的就讓出了位置,沈明南坐下,手微抬衣袖滑落就露出他皓白的手腕,他一隻手持刀,一隻手削着木頭做着狗屋的模型。
木頭在他手裏逐漸變成趙薈蔚腦海中想的圖案,她佩服道:「公子,沒想到你還會做木工活,真厲害。」
沈明南的手沒停,淡聲答道:「有點腦子的人就能學會。」
「……」
趙薈蔚乾笑一聲,看着他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又忍不住好奇問着:「公子,你這手藝跟誰學的?」
「一個老木匠。」
趙薈蔚看向他,見他目光認真的盯着手中的木頭,覺得驚奇不已。她沒想到從小錦衣玉食的沈國府世子還真的拜老木匠學手藝。
「哇,能教出公子這般厲害手藝的老木匠肯定更厲害,那老木匠還在京城嗎?」
沈明南頓了一下,回道:「不在了。」
趙薈蔚觀其眉眼間多了幾分煩躁,識趣的不再問了,就這麼安靜的看着他給大黃搭屋子。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一座由木頭搭建的狗屋就完成了。
趙薈蔚找了些柔軟的稻草鋪了進去,又把這個屋子挪到一處淋不到的雨的地方。
大黃圍着趙薈蔚打轉,見她弄好了才一溜煙的鑽了進去,它趴在稻草上,吐着舌頭看着趙薈蔚。
趙薈蔚摸了摸狗子腦袋,笑道:「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了,你再也不用挨餓受凍了。」
從趙薈蔚把這隻狗子帶回來的那一刻,她就決定養着這隻流浪狗了,大黃雖然是野狗,但脾氣還是比較溫順的。
時間一晃又到了正午,讓趙薈蔚沒想到的是,趙帆又又又過來了。
「這兩天你都來三趟了,又出什麼事了?」
小帆休息了片刻才道:「大姐回來了。」
趙薈蔚眨巴了一下眼睛,腦海里搜索了一圈,大姐趙叮嚀是一個面容秀氣的女孩子,前年的時候就嫁去了鄰村,來年就生了一個大胖兒子。她的夫家對她很好,算得上美滿的。
只是她除了逢年過節,一般都很少回來,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小帆看着滿臉疑惑的趙薈蔚,抿了抿唇,繼續道:「跟大姐一起回來的還有三嬸嬸。」
「奶叫我告知你一聲,讓你躲一下,別跟她碰上了……」
趙薈蔚微微挑眉,小帆嘴中的三嬸嬸就是原身改嫁娘陳夢,前兩日才聽嘴碎嬸子提起她。今日就來了,這時間還拿捏得真巧。
只是,她來為什麼要讓她躲?在原身十歲的時候就拋棄她,騙她爹留給她的遺產,如果不是趙錢氏擔心來看望她,她可能早就餓死了。
從這裏就可以看出,陳夢並不是一個好母親。
她對陳夢沒有感情,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要說躲的也應該是陳夢,她拋棄自己的女兒內心就不會愧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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