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拉扯,實際上是廖侯爺一個人在自說自話,因為守衛根本不理睬他。墨子閣 m.mozige.com
就是攔着不讓進,廖侯爺跟只鴨子似的在撲騰着,就是撲騰不過去。
廖久不動聲色,低聲問周夫人,「母親,這是怎麼回事兒?」
回來一天,沒見着廖侯爺,就覺得奇怪。
按他的性子,不可能這個時候不出來顯擺邀功的。
還沒有找機會問周夫人,就看到了這般景象。
周夫人剛準備回答,那邊廖侯爺已經看到了他們這邊。
最先看到的是前面的周公與周宰相。
「老丈人,老丈人,大舅子……」
周公與周宰相沒搭理他。
廖侯爺伸長脖子,又看到了後面的廖久與周夫人。
頓時,廖侯爺激動一聲哎喲,「無恙啊!!你可終於回來了啊!無恙啊!你再不回來,咱們清寧侯府,就要改換門庭,姓周去了啊!爹這輩子都不能再見你一面了……」
廖侯爺三步並成兩步地竄了過來,就要抱住廖久,被廖久衣袖輕輕一拂,又將他拂回了原處。
「爹,你先別激動,此話從何說起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廖侯爺用衣袖沾沾眼角激動的淚水,「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你娘有了一品誥命夫人的品階,又進宮,管理整個後宮,可指使的人多了,威風神氣了,不拿你爹這個閒職放在眼裏了,我想見她一面都難,他不准我進宮,我在宮外面等了我兒一整天了,這些門外的小兵們都是勢利眼,都聽她的,不讓我進去,我眼巴巴地盼到現在這個時候……」
周夫人神情冷漠,這才出聲道,「演完了嗎?演完了歸我說了吧,無恙,廖洪海不是個人,之前京城裏傳來戰敗,你與蓮珠失蹤的消息,廖洪海連夜收拾了東西,準備帶姚氏一家人跑路離京,把府裏頭值錢的東西都偷偷拿出去賣了……」
她在宮裏頭住,一不小心,就出了這種事情,還好管家靠譜,發現了不對,趕緊派人給她秘密送信,清寧侯府裏頭才不至於被搬空。
趁她不在府裏頭,廖洪海還把姚氏一家帶回侯府里住,姚氏還把她的首飾什麼的,都偷走好多件。
廖侯爺狡辯,「你胡說什麼呢,只是因為你不給我銀錢花,又不在府裏頭住,我天天出門下棋遛彎什麼的喝個早茶錢還要賒欠,太沒有面子了,我就隨便當了幾件,我才不是為了逃跑當的……」
周公看不過眼了。
他咳嗽一聲,「洪海,不是我說,不管什麼原因,那幾天京城本就人心惶惶,你卻大肆地偷賣家裏物件,那個姚氏逢人就說,五國聯軍要打進來了,你們要跑路!這影響多壞啊!若不是看在無恙的份上,你們全部要下大牢的……」
廖久的臉色變了。
他能想像出事情的嚴重性。
他這個爹,真心的不靠譜,兒子在外面打仗,拼死拼活,他幫不上半點忙,關鍵時候還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爹,你這樣做太讓兒子寒心了。」
廖洪海臉上閃過慌亂,「我沒有,我就是手頭緊,賣點東西花花,我沒想逃跑!我還打算讓你哥去前線參軍,找你去的,你失蹤了,我這個當爹地吃不好,睡不好的,打算讓你哥去找你,給他賣點銀錢當盤纏……」
周夫人冷笑,「你還沒想逃跑,你還找理由,有用嗎?大丈夫你也就只有這個膽子嘛,還是怕兒子找你算賬吧!!你當時是怎麼和我說的?你說我們兒子是主帥,打不過臨陣逃脫了,將來五國聯軍攻下京城,找不到我們兒子,就會拿你這個當爹的泄憤,說不定會把你五馬分屍,手腳灌鉛,你說你害怕,你不想死,非要變賣家產跟姚氏她們回鄉下去躲,還說與我分家,清寧侯府一人一半,你賣一半帶走,以後再也不上京城裏來了,橋歸橋,路歸路,是你廖洪海說的吧!!」
廖洪海紅着臉,「我沒說,你別想誹謗我,無恙,你母親她現在是瞧不上我了,什麼事情都往我頭上潑髒水,他還把姚氏她們給關進了大牢,把我軟禁在清寧侯府,沒事不讓我出門,今天都是我偷溜出來的……」
周夫人也不再多話,她該說的都說完了。
她相信她兒子這點鑑別能力還是有的。
姚氏一家人確實是她關的,因為姚氏逢人就說,大安國要亡國了,讓大家去逃難,這不是動搖民心嗎?
換成別人,這是砍頭的大罪。
但是,看在廖洪海的份上,她沒有弄死她們,弄死她們,以後難免會落人口柄,說她以公謀私。
她現在對廖洪海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了。
以前還不死心。
不想和離,想給兒子撈個小侯爺的世襲位,不想便宜了姚氏一家人。
現在,她兒子已經是攝政王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什麼侯爺的世襲地位,根本不值一提。
還有,她現在也是一品誥命夫人了,這個名頭說出去,不比一個侯爺夫人響亮?
他廖洪海的人品也差勁,廖久高升了,他為了富貴,拋棄了姚氏她們,回侯府里來住,等前線戰場傳來壞消息,廖久生死不知的時候,他立刻又回去與姚氏她們打成一片兒,還偷偷變賣家產,想跟姚氏她們一家人離開京城,回鄉去避難……
周夫人對這個愛了上十年,恨了上十年的男人,徹底死心了。
廖久道,「我相信母親這麼做是有原因的,爹,你要是覺得冤枉了,我改天好好查查這事情的真偽,想必應該有人證物證的,散佈謠言,動搖民心,是誅九族的大罪,到時候公開堂審,如果冤枉了就洗清她們的罪名,如果是真的,就午門斷頭……」
廖侯爺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無恙,你日理萬機,這種家庭小事就不追究了吧,你只要下令把她們放出來就行了,一家人無須那般的斤斤計較,你說是不?」
他今天來,也是來求廖久把姚氏她們一家人放出來的。
姚氏天天讓獄卒帶信來,讓他想辦法把她們弄出去,他哪有什麼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