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音是很容易出錯的。」此時,只聽秦源淡淡地說道,「你看我方才,太着急升調,便錯了。你在處理這塊的時候,一定要注意。」
一臉淡定、專心致志,展現了一個對得起良心的正經藝術家,心無旁騖地研究藝術的姿態。
就這語氣、這姿態、這形象,但凡你敢想像他方才眼睛瞄了別的地方,都算你思想齷齪!
這麼一來,倒是讓敏妃和蘇秦秦都有些愕然了。
所以,是自己想複雜了嗎?
他到底看沒看到啊?
秦源要的就是敏妃心中存疑,介於確定和不確定之間,畢竟這是連男生的手都沒拉過的女生,一旦有了這種情緒,就如同種下「心蠱」,會想很久。
想自己很久。
敏妃強迫自己平靜情緒,隨後微微頷首,也一派風淡雲輕地說道,「嗯,此處我會記住的。」
既然無法確定,那自然是不提,當作沒有為最好。
再說了,即便有……那不是自己送上去的麼?
等下,這麼說是否略顯猥狎了?
啊,好想撞牆啊,我怎生這般不持重……
他會不會在心裏笑話我啊,若是如此,本宮……嗯哼,本宮向來心性寬宏,又怎會與他一般見識?
他沒有看到的,定然沒有看到,決然沒有看到……他但凡有點良心,就不會看!
誰都不知道,敏妃平靜的表情下,心語陣陣,漣漪飄蕩。
至於後面秦源教了什麼,她幾乎什麼都沒有聽進去,滿腦子都是方才的畫面。
到底是個不經事的女孩子,此刻她的心態已崩,但還能保持表面的端莊和淡然,不得不說出身相府的大小姐,修為也是深厚。
……
秦源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夕陽西下,敏妃端坐在原位,平靜地目送被黃昏暈染成金色的那道背影。
直到他漸漸消失在竹林深處,她才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如芒在背的那種感覺終於有所減輕。
他下次來,我便換一身衣服,不穿這種開領露裹胸的了。
不過,下一次是何時?
那……自然是本宮宣他的時候了,本宮想學琴,宣他來教不是應有之意麼?
當然,本宮身為皇妃,也不會無事就宣他,免得他誤會。
等下,誤會是何意?
姜敏兒,你竟有不端之思?
荒謬,他只是一個太監,我何來不端之思?
越來越不像話了你!
我沒有,你胡說!
兩個人小人在瘋狂打架,氣得敏妃噌得站起來,又發現蘇秦秦竟發愣地站在一邊,不由說道,「別看了,人都走了。收拾下,準備用膳!」
蘇秦秦終於從沉浸在那道身影中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然後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敏妃。
發什麼脾氣啊,真是的!
……
秦源哼着小曲兒,樂滋滋地走在莊靜大道上。
「幸好我睜大了我的眼,美麗的風景才得以保存。越來越接近敏妃姐,今天的心情是大不同啊,大、不、同!」
正當他快走到乾西宮的時候,忽然從胡同里跳出來一個人,嚇得他差點就一個白鶴亮翅。
「秦公公,你莫驚,是我!」
秦源瞪眼看了那人好久,只見他面白無須,大約三十出頭,長得膘肥體壯,活脫一個白胖子,卻是怎麼也不記得自己認識他。
不由說道,「你誰啊?我認識你?」
「不認識,但是馬上就認識了。」白胖子說着,就湊過來低聲說道,「我叫白龐,是……」
秦源立馬打斷道,「你特麼能不能說大名,說綽號幹什麼?我自己看不出來嗎,你白胖?」
「不是,我就是白龐啊,姓白名龐,龐大的龐。」
「哦……這樣啊,這名兒還挺貼切。」
「都這麼說。」白龐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我是墨島上的。」
秦源一聽,當時就一副日了狗的表情,趕緊環顧了四周一下,確定沒有後才稍微安了些心。
然後一臉抓狂地說道,「大哥,雖然我們都是墨家,可你就這麼明晃晃地來找我?特麼的你們這些人進了宮,那都是按反賊論的!萬一有人跟蹤你,我怎麼辦?」
說完,又不放心地讓阿大、阿三、阿四又悄悄四處偵查了下。
白龐說道,「事態緊急,秦公公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我也有小玩意在周圍偵查的,不會暴露。」
「事態緊急?」
「對,要不然進你寢宮說吧?」
「進個屁,就這說。」
這樣萬一這貨出事,自己還可以說他只是跟自己問路。
白龐賊眉鼠眼地看了下四周,然後說道,「這樣啊,我們先走個規程。師父要我先問你,是不是同意墨青秋是叛徒?願不願意改邪歸正?」
秦源想了想,說道,「現在是你們求我啊,你還給我設置考題是什麼意思?」
白龐擺了擺手,說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們知道你是好人,也不是朝廷的走狗,你就回答願意,快點吧。」
秦源無語,「既然這樣那還問什麼啊?」
「我們有錄音,回頭要給送回墨島的。」
「錄音,你特麼確定?」秦源瞪大了眼睛。
「自然是錄音了。」
白龐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個拳頭大的木製小玩意兒,這東西中間有個小孔,後面有個搖柄。
「我們再來一次啊。」呼啦啦搖了幾圈後,白龐又重新問道,「你是不是同意墨青秋是叛徒,願不願意改邪歸正?」
秦源震驚了,心想墨島上居然還有連魯班鎖里都沒有的東西……難不成是後面開發的?
這墨家不會也有穿越者吧?
不過轉念一想,其實錄音設備也不是太複雜,墨島能搗鼓出來也不奇怪。
只是,能搗鼓出來這個,說明墨島之中還是有大神的,畢竟一般人誰能想到「錄音」這種概念?
想想墨島回頭幫自己的條件就是自己願意「改邪歸正」,只好應了聲,「願意。」
白龐滿意地收起東西,然後又神秘兮兮地把秦源拉進小巷子,突然就跪了下來。
「白龐拜見師叔祖!」
「啊?」
秦源一愣,整個人都是懵的。
自己明明比他小了十多歲好麼,怎麼就師叔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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