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一片安靜。
下午一點鐘,家政以及搬家公司來到,開始幫着收拾一片狼藉的房子,被破壞家具什麼的通通不要。
直接買新的。
剛從狂火那裏拿到了一千萬,顧淵現在是個有錢人,花起錢來非常大方。
對於他昨天拉着安倍家的人前往廣播電台挑釁一事。
雖然有一些風言風語,但也僅僅止於這些風言風語。
鬼滅部沒有半點表示,官方沒有說什麼話。
按照正常,安倍家的人,今天或者明天才會來到東京城。
顧淵手中的那個安倍家的人,是怎麼冒出來的?
昨晚十三區的戰鬥又意味着什麼?
這些是不好拿到枱面上說的事情,官方層面上不可能在不清不楚的情況下,直接友邦驚詫,批評顧淵。
就算要批,也是批評他在悔改期間還要搞事。
一個安倍家不至於讓東京城做舔狗。
更何況,平井司開始發力,表面上一片平靜,暗流已經開始涌動。
不少人都知道安倍家族這次來者不善。
而且,好像有東京城內部二五仔在幫忙。
這個二五仔是誰,平井司不說,大家也不知道。
東洋電力更不會跳出來宣佈對此事負責,保持着沉默,仿若所有的暗涌都和它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有心之人結合昨晚十三區的事情,已經意識到,此事說不定和東洋電力有關。
東洋電力總部。
社長辦公室。
狂火由沉默的保鏢帶進來,恭恭敬敬地彎腰,幾乎把胸膛貼到膝蓋上:「父親大人。」
「心能多少了?」
一個蒼老、腐朽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狂火心臟在怦怦直跳,不敢起身:「峰值一千五,均值一千三百。」
坐在老闆椅的那個老人,松下大木,乾瘦蒼老,頭上已經沒有幾根頭髮。
華麗的服裝、名貴的手錶等飾品不能增加他的高貴和生機,反而將其襯托得像是一個死人。
佈滿老年斑的手如同老樹皮一般。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松下大木的牙齒整整齊齊,估計是假的。
「還不夠。」
松下大木語氣平靜,「一個月內,峰值上一千八,均值要達到一千五。」
狂火一時間沒有說話。
「辦不到嗎?」松下大木問道。
「保證辦到!」狂火立刻大聲回答,額頭上有汗水冒出,滴落下來。
明明松下大木只是一個蒼老的小老頭,風一吹就會倒的那種。
可是狂火在他面前,如同兔子見到了老虎。
這是權勢的作用,但也不僅僅只是權勢的作用。
不知道為什麼,狂火內心深處,對松下大木有着難以形容的恐懼。
這老頭,身上肯定有着什麼靈物。
對狂火來說,足以致命。
「不,我覺得你辦不到。」松下大木說道,「所以,我決定送你去紅區試煉。」
「……」狂火沒有說話。
紅區是不建議進入的地方,裏面盤踞着,或者曾經盤踞過的鬼怪,相當危險。
黃區的只建議路過,紅區的不要經過,以及黑區的不要靠近,都是對覺醒者來說的。
至於普通人,就一句話「不要離開綠區」,避免突然暴斃——嗯,就算在綠區也無法避免鬼怪的降臨,但好歹概率會小一些。
心能是和情緒有關的力量。
對覺醒者來說,經歷生死的確是最有可能提升實力的辦法。
但也是極為危險的辦法。
「怎麼,不願意嗎?」松下大木輕飄飄問道。
「當然願意!」狂火立刻大聲回答,他不敢反抗。
「那就去吧,避避風頭,好過死在顧淵手裏。」松下大木說道。
「嗯?」狂火愣了一下,不知道松下大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並不知曉兩個晚上,一個白天發生的事情。
在狂火的心目中,顧淵可以稍微欺辱一下他,卻不敢真的對他做什麼。
「去吧。」松下大木懶得解釋,顧淵已經逐漸露出獠牙,揮揮手,讓人帶走了他。
狂火可不能死。
「閻羅殿,黑白無常,看來他們是和安倍家族有仇怨。」松下大木輕輕敲着木質的扶手,「或許,可以改變一下思路……」
安倍家的隊伍,比原定計劃的晚到了一天。
四輛車子組成的車隊,一共十個人,從北城門進入到東京城中。
東京城只有小貓三兩隻的外交部前來迎接。
不過安倍家的人顯然沒有將事情上升到兩城官方交流的意思,表示這次前來只是找天都礦能,不是代表北海城前來。
屬於「私人活動」。
外交部的人自然連聲說好,二話不說直接離開。
這幾天暗流涌動,安倍家的人來者不善,大家多少可以察覺到。
安倍家入城後。
中城區,一家休閒茶館,千葉對顧淵說道:「安倍家的人已經入城,直接找上天都礦能了。不知道天都礦能能不能頂住壓力。」
「看東洋電力唄。」顧淵說道。
就目前來說,天都礦能自然頂得住安倍家(部分),但如果東洋電力也動手,安倍家持續加大力度就不一定了。
「你和安倍家有仇?」千葉難得問了一句。
顧淵拖着某個安倍家的人進入到廣播電台,直接挑釁的事情,千葉當然知道。
不僅他知道,半個東京城都知道。
只不過有些人明白背後含義,有些人完全不懂。
「嗯,其實我以前失憶了你信不信?」顧淵問道。
「你說。」千葉也不說信不信。
「我呢,以前是安倍家的最強贅婿。」顧淵笑道。
「贅婿?」千葉愣了一下,「那你是怎麼離開安倍家的?」
他明顯知道安倍家的規矩,生是人,死是鬼。
顧淵豎起兩根手指。
「兩年前,北海城有一次混亂,聽聞是安倍家引起的,看來是真的。」千葉立刻明白過來,「你就是因為那次事情逃出來的?」
「嗯,畢竟我是最強贅婿。」
「他們沒有找你?」
「他們以為我死了,哈哈哈哈。」顧淵無比得意。
「那你還主動挑釁他們?」千葉恨鐵不成鋼,「這個時候不應該避避風頭嗎?」
「隊長,你忽略了我的話。」
「什麼?」
「最強贅婿啊。」顧淵笑道,「我不是一般的贅婿,是最強的那個,安倍家拿我根本沒辦法。」
「你總是這麼自信……」千葉說道,仔細想想,顧淵從第一次對上狂火,到後面的一系列事情,好像還真沒吃過虧。
不過這次是安倍家族,敵人的體量完全不同。
和安倍家族為敵,如同和東京城的整個鬼滅部為敵,兩者沒有多少區別。
正說着,千葉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起,沒一會兒就皺起眉頭,敷衍幾句掛斷。
「真有意思,有些人沒什麼本事,吃裏扒外倒是一流。」千葉不屑道。
「怎麼了?」
「有人想要我帶你去找安倍家的人負荊請罪,說前兩天你做的事情是個誤會。」千葉嗤笑道,「安倍家的人都沒說話呢,就着急當舔狗。」
「誰?」
「一個常務,和一家醫藥公司走得很近,和天都礦能、東洋電力都沒法比,不知道在想什麼。」千葉說道。
「醫藥公司一般不都很厲害嗎?」
「其實是賣吃不死人的保健品,真正的產品就一個好用,偉哥。」千葉說道。
來自神州域的文化傳承,這裏小藥丸也叫偉哥。
「體量不大,走的是中上層路線。」千葉繼續道。
專做中產階級男性生意的醫藥廠。
似乎可以理解為什麼帶頭衝鋒了,對這樣的醫藥廠來說,建立在什麼地方,影響其實不大。
哪怕搬遷到北海城也無所謂,說不定還可以打開北海城的市場。
畢竟人到中年力不從心很正常。
覺醒者在佔總人口還是少數,超猛的強身系更少,像源空這樣的虛男覺醒者也不少,更是早早用上。
「怎麼沒有打我電話?」
顧淵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手機。
「通過我來向你施壓唄。」千葉說道,「你現在凶名赫赫,行事粗暴。這樣的常務惹不起你,但他覺得可以惹得起我。」
「走,那找他們麻煩去。」顧淵躍躍欲試。
「別,你還是專心對付安倍家吧。」千葉說道,「一個常務而已,拿我沒辦法。」
作為一個老隊長,他倒是不怕一個常務。
換專務的話,就有辦法把千葉一擼到底,扔去看大門。
但一個專務,以及合作或者背後的勢力,可不會着急忙慌去舔安倍家。
到後面,顧淵如果不敵安倍家,倒是會有很多人跳出來踩一腳,分一羹杯。
安倍家最後不敵,也會是一樣的結果。
相比之下,安倍家只有到最後關頭了才會有人跳出來對付,顧淵的話,只要他露出疲態,就會有人按捺不住。
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和一個強大無比,並且延續了多年的老牌家族,還是有本質上差距的。
「我現在沒什麼要做的。安倍家提前派過來的人都被我清理,也把信息送出去了。只要等着安倍家的人來花式送死就行。」
「……多少了解一下安倍家來的人是誰吧?」千葉說道。
「也行。」顧淵撥打了平井司的電話。
片刻後,電話接通,那邊是平井司的秘書,表示平井司現在正在和安倍家的人見面。
「那正好,開個視頻通話。」顧淵把電話轉成了視頻通話,「幫個忙,你去會議室拍一下安倍家的人,我先認一認人。」
顧淵看着那秘書粗獷豪放的臉上頓時露出便秘的表情。
大哥你這話說得太快了!
不過沒等秘書說話,另一個聲音響起:「認一認人?」
畫面搖晃幾下,一張面孔擠進鏡頭。
「上杉信,原來你真的沒死啊。」那人開口說道。
顧淵看着畫面中的人,皺起眉頭沒說話。
「怎麼,嚇到不敢說話了?」
「你誰啊?」
顧淵情真意切,這個留着莫西幹頭,櫻島風三流小混混一樣的傢伙,他完全不認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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