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不是拍的很清楚嗎?」顧淵坐在車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不會出現什麼關鍵時刻監控壞掉這種事情吧?」
顧淵沒有親生經歷過,不過聽聞類似的事情不少。
這一世終於要來一次了。
他有些躍躍欲試,好活,可以打發時間。
「不,監控很完好。」柳秋蓮說道,「但就是太完好了,對你不利。」
「怎麼說?」顧淵奇怪道。
監控既然都在,那為什麼會對他不利。
「你看就明白了。」柳秋蓮拿過來一個平板電腦,上面是暫停的畫面。
顧淵雙擊一下。
視頻開始播放,一開始是走道的畫面,不是十樓,是顧淵所在的樓層。
可以看到小男孩和顧淵本人的衣角。
畫面是無聲的,但很清晰,可以看到顧淵和小男孩的一舉一動。
畫面中顧淵拉了小男孩一下,然後兩人離開。
接着畫面切換到樓道中的監控。
全程基本上沒有疏漏的地方,兩人剛從一個畫面消失,就來到另外的監控畫面下。
來到十五樓,畫面其實沒有太大的變化。
鬼怪貓不可見,不過不像貞子那樣,有着扭曲電子產品的能力。
說實話,看監控還挺滑稽的。
有點像是顧淵一個人的默劇表演,好在這樣的表演沒有持續太久。
「我看不出什麼東西啊。」顧淵說道,他看不明白。
「你有兩次拉了小男孩的兜帽。」柳秋蓮解釋道。
「對。」
「後面你前往對付鬼怪的時候,攔住輕推了一下那個小男孩,監控拍得很清楚。」柳秋蓮說道,「然後剛好他就哭了。」
「那是因為那隻貓咬掉了自己的前爪。」顧淵解釋道,「他被嚇哭了。」
「太巧合。」
柳秋蓮說道,「你推了一下,然後就小男孩開始哭,沒哭幾聲就暈過去,到現在為止還沒醒來。」
「所以有監控反而於我不利?」顧淵說道。
「嗯,就監控來說,是這樣的。」
「我的推可以忽略不計吧?」顧淵的輕推與其說是推,倒不如說是伸手攔住小男孩的時候距離過了一點點。
「你們有過肢體接觸。」柳秋蓮說道。
顧淵思考一會兒:「現在銷毀監控是不是來不及了?」
「哈?」柳秋蓮愣了一下。
你當着治安警的面說這個?
「本來當個反面角色把監控銷毀也很有趣,晚了啊。」顧淵拍大腿,看上去很懊惱。
「你一點都不擔心嗎?」柳秋蓮問了一句。
「擔心什麼,我可是覺醒者。」顧淵語氣得意洋洋,就差叉腰了。
「……」
柳秋蓮也是覺醒者,她覺得自己遇到這種事情,估計也會頭疼無比。
拋開自己的治安警的身份職業,和顧淵易地而處,除了賠錢私了外,其實很難有更好的處理辦法。
這種事情不能調解下來,就要對簿公堂。
對顧淵這樣的外來者是非常不利的。
覺醒者的身份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好處,反而有壞處。
只有覺醒者才可以做到輕輕一推,就讓一個健康的小男孩昏迷,幾乎變成植物人不是嗎?
「其實你如果殺鬼怪殺得慢一點,反而比較好。」柳秋蓮說道。
如果安桉來的時候,鬼怪貓還沒死。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當事人中的女人只能證明鬼怪的存在,不能證明其它。
來到治安局,柳秋蓮帶着顧淵來到一個房間。
房間內已經有不少人在,一對還算年輕的夫婦,一個穿着西裝,戴着眼鏡的男子。
一時間難以判斷到底是賣保險的還是銀行職員。
還有安桉,她一身制服,坐在那裏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的氣質。
「就是你!」
顧淵剛一進來,夫婦中原本靠在丈夫肩膀上垂淚的妻子一躍而起。
從林黛玉化作廣場舞老大媽,張牙舞爪地朝着顧淵撲過來。
顧淵往旁邊一閃,順便稍微伸了一下腳。
妻子和顧淵錯身而過被絆住,一頭栽倒在地,摔了個狠的,只剩下痛苦的叫聲。
「啊!」
丈夫一愣,猛地站起來,第一件事情不是去關心妻子的情況,而是撲向顧淵揮拳。
不過他的動作到一半,身後半透明的手伸過來,抓住此人的脖子。
像是抓小雞一樣把男子提了起來。
「這裏是治安局,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要打的話,要不要去拘留室,那裏有很多人喜歡打架!」
安桉不滿的聲音如寒風凜冽。
讓妻子也停止了故意的哀嚎。
換成普通警員,就算拍桌子也未必會讓人如此,但覺醒者的氣勢,刻意散發出來足以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小蓮,帶她去醫務室看一下。」房間安靜下來,安桉說道。
「好的,隊長。」柳秋蓮稍微吐了吐舌頭。
有段時間沒看安桉這樣的模樣了,果然一如既往得強大而美麗,讓人嚮往。
柳秋蓮帶着妻子離開。
安桉打算說什麼,那個西裝男子說道:「安副隊長,能不能讓我們單獨聊一聊?」
安桉看了此人一眼:「可以,不要搞事情。」
「放心吧,不會,我們是神州域的守法公民。」西裝男說道,意有所指。
安桉離開,房間內就剩下了三個人。
丈夫還喘着粗氣瞪着顧淵。
顧淵完全無視了他的殺人眼神,走到沙發旁坐下,往後一靠,姿態放肆隨意。
「自我介紹一下,顧淵先生,我是秦寶先生的委託律師,叫做張偉。」西裝男上前一步伸手說道。
「張偉?」顧淵挑挑眉毛,看向秦寶嘲笑道,「你是沒有看過愛情公寓嗎?這個律師都敢請,死刑起步啊。」
曾經的情景喜劇,在這裏也有重新播放。
顧淵以前有看過。
「那不過是一部喜劇片而已。」張偉收回手,「關於顧先生加害我委託人的孩子一事,我們想要和你談談。」
「等等,加害?你是法官嗎,直接就定性了?」顧淵說道。
「如果顧先生不喜歡,那我也可以換一個說辭,關於你致使我委託人之子成為植物人一事,可以談一談嗎?」這位張偉和喜劇片裏的張偉除了名字外,顯然沒有半點相同之處。
「你們想要怎麼談?」顧淵問道。
「首先是經濟上的賠償。」張偉說道,「我委託人的精神損失費、誤工費……」
一大堆不明覺厲的名字堆積起來,一樣接着一樣和報菜名似的。
「一共是三百萬。」張偉頓了頓,「還有孩子後期治療的費用,加起來不會低於五百萬。」
「五百萬……」顧淵咀嚼着這個數字。
不是太多,多與少不重要,而是這個數字有點微妙。
顧淵在銀行拿出來的箱子,裏面的金條一百根左右。
按照每根五萬元的價格,也就是五百萬上下。
其中二十根顧淵拿出來兌換了,一百萬花了幾十萬租房,剩下的這兩個月用了幾萬。
五百萬是顧淵勉強可以拿出來的數額。
「原來是銀行把我的信息賣了啊。」顧淵說道,「怪不得……你們想要訛人是吧?」
「顧先生在說什麼?」張偉問道,臉上卻浮現出一絲譏誚的笑容。
「我原本就在想,我可是覺醒者啊。」顧淵說道,「覺醒者你們不怕嗎?竟然還敢訛我,原來是有備而來。」
「顧先生第一次來難免有些不懂。」張偉只抓住顧淵話里一點漏洞,「這裏是神州域,不是櫻島域這種覺醒者可以作威作福的地方!」
「看來還真的調查過我了。」顧淵說道。
「如果顧先生不願意調解的話,那我們只能對簿公堂了。」張偉說道,「會有法律制裁你這樣傷害兒童,人面獸心之人!」
「有意思。」顧淵不慌不忙地鼓掌,臉上帶着笑容,「那就開始你們的表演吧,我等着。等等,你不會要給我廁紙律師函吧?」
張偉說道:「你很快就會收到法院傳票的。」
比起可以無視的律師函,法院的傳票才具有法律效應。
顧淵坐了一個請的手勢:「不要讓我等太久。」
「走吧。」張偉轉身看向秦寶。
看上去他才是做主的那位。
過了一會兒,安桉走進來:「他們打算告你。」
「好啊。」顧淵躍躍欲試。
「那就不留你了。」安桉說道。
既然對方決定控告,他們也就沒有辦法再調解。
「安桉姐……」顧淵離開後,柳秋蓮湊過來說道,「我偷偷查了一下那個秦寶夫婦的資料。」
「什麼來頭?」安桉問道。
一般人,就算要訛人,也不會去招惹覺醒者。
匹夫一怒,尚且流血五步,更何況是覺醒者?
更不用說,顧淵這種孑然一身,從外而來的覺醒者。
這種人是最危險的,治安局都盯梢了一段時間。
一般人會令利智昏到這種地步,招惹顧淵這樣的覺醒者?
為了孩子討一個公道?
這樣的說辭安桉她們自然是不相信,他們辦過的案子為數不少,看得出來秦寶夫婦不是那種人。
別的不說,他們孩子昏迷的這三天,他們陪護時間加起來都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秦寶有個堂哥,叫做秦馳。」柳秋蓮說道。
安桉想了一下這個名字:「風馳保全公司的那個?」
「對,就是他。」柳秋蓮說道。
安桉沉默片刻,語氣中有點失望:「我原本以為,會是外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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