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沒了?」
聽到對方的聲音,何問之忍不住說了一句,而後又是繼續問道:「具體怎麼回事,你先別急,慢慢說。」
說着,何問之就把手機打開了免提,然後又是點到信息那欄,手指點擊着手機屏幕,編輯了一條訊息,給陳隊長發了過去。
白天的時候他就已經跟陳隊長聊過了,那邊也是告訴何問之,老闆娘跟魏星沒有問題。
而且還經過了一番全新的思想教育,也儘可能的重塑了一下價值觀,基本上已經可以說是徹徹底底的自己人了。
可是這才剛放出去,怎麼就突然出事了呢?
何問之現在就是想先跟陳隊長那邊確認一下,看看是不是他們做了什麼。
比如說,故意搞這麼一出,其實是有什麼事情給要老闆娘做?
然而,陳隊長那邊卻是說,因為考慮到他們母子將來很有可能會成為打入屍人派的間諜,所以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靈調局並沒有做什麼。
這就讓何問之很迷惑了。
難道是屍人派已經發現了什麼,所以提前動手了?
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畢竟他們剛剛留下的間諜,也就是魏星的老爸,這才剛剛變成屍人沒幾天,結果就死了。
考慮到跟魏星老爸接觸最多的就是老闆娘,所以他們才會出手把老闆娘抓走,以此來打探情報?
「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何問之心裏想着,把這邊的事情通過短訊告訴了陳隊長。
陳隊長同樣大驚,急忙說道:「那接下來我這邊安排人手去調查情況吧!」
何問之:「陳隊長,你那裏倒是先不要太着急,如果真的是屍人派動手了,那麼他們肯定已經潛伏進了春市。
你與其大動干戈的暴露了之前的計劃,還不如隱秘調查屍人派有可能潛入的蹤跡。
只要找到了他們的蹤跡,自然就能把人救出來。」
「行!我知道了。」陳隊長很快便回道。
何問之這邊則也是迅速帶着黃曉煙跟韓雨洛還有狗子朝着對方那裏趕去。
一路上,跟魏星的電話並未掛斷,他講述着自從回到家之後發生的一系列怪事。
何問之認真聽着,趕到了陳隊長那裏之後,就讓黃曉煙帶着韓雨洛跟小黑去殺鬼物練級。
總共有四十多個鬼物可以殺,估計夠讓她們殺一會兒的了,而且殺了還要吸收,這又是時間。
所以何問之就沒有在這裏等她們,而是直接開着他的黑色商務轎車,朝着養殖場的方向趕去。
按照魏星剛才所說,靈調局那邊帶他們走其實也就是何問之殺進了地下鬼域的那天晚上而已。
也就是一個晚上的時間,第二天一早就讓他們回去了。
後來就是偶爾再來一趟配合調查,也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起初時候,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後來埋在地下的那九尊巨牛石雕也被挖出來了,因為考慮到養殖場裏出了那麼多怪異的事情,甚至就連自己老公都變成了怪物。
也就是為了求一個心裏的踏實,老闆娘就想要請人來做做法事,去去晦氣什麼的。
不管怎麼說也是生意人,會在意這方面可以理解,誰做生意不想圖個吉利呢?
聽到這裏,何問之也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也沒多長時間,那一天老闆娘聯繫何問之,說是想要約何問之出來見個面,然後吃個飯什麼的。
當時何問之倒也是去了,畢竟對方也說了有事,而且還有酬勞。
只是喝了杯咖啡,然後又吃了頓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位美婦人就是一臉的嬌媚,吐氣若蘭之間,臉頰緋紅的靠着何問之,身子還越貼越緊。
抓着他手臂的同時,已經緊緊的夾在了胸口。
見此一幕,何問之大概明白她是想幹嘛了。
何問之心裏想得明白,我是那種人嗎?我可是一個正人君子!而且你兒子還在旁邊看着呢!
這怎麼能行?這肯定不行啊!
更何況你還是個人,你要是個女鬼,那也不需要你主動了,我會要求你趕緊吸我陽氣的。
當時何問之就是非常有君子之風的把老闆娘給推到了一邊,然後再跟魏星換了一個位置。
再之後,老闆娘才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就是想要去去晦氣,做做法事的。
當然了,也不排除她是為了想見何問之,並且還想發生些什麼,所以才用這件事當藉口。
說實話,去去晦氣的倒是還行,有什麼邪祟之物,何問之都能一拳打碎,或者是一把火燒了,但是做法事就不行。
於是乎,何問之便推薦了王道長。
雖然老闆娘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太滿意,但還是同意了。
最後這件事何問之也就沒管了,畢竟做那種事情王道長應該是專業的。
而且那裏的鬼物都已經清理乾淨了,說白了做法事什麼的根本就不需要,完全就是走個場面,求一個心裏安慰。
能白賺一筆錢,王道長自然是開心的不行。
到了養殖場便開始開壇做法,可謂是做的有模有樣,僅僅只是聽魏星說着,要不是知道這貨就是王有根,何問之甚至都要以為是哪位高人了。
聽說當時漫天黃紙飛揚,還有米粒四濺,火燭搖曳不止,香頭更是忽明忽暗。
當時本就是傍晚時分,斜斜的橙紅色夕陽餘暉映照着整個養殖場,開壇做法之地更是被映的通紅,手舞足蹈的王道長臉上更是泛着紅光。
這場景不說有多玄乎吧,但確實詭異的很。
當時魏星的心裏沒來由的就冒出了一個念頭,為啥總有一種會招來鬼的感覺?
他心裏有些不適應這個環境,然後就跟站在旁邊的老媽說了一句:「媽,你留着看吧,我走了。」
卻哪知這時候,王道長剛好做法完畢。
只見他扭過頭來,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死人不說留,活人不說走……小魏啊,你這廠子才剛發生了那種事,你這說話可得注意點。」
說話時,便有一陣寒風吹來,在這七月份的傍晚,愣是給魏星吹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當時心裏莫名的有些慌張,只是尷尬的呵呵笑了兩聲,也不敢說話。
後來就是王道長收拾東西,再就是魏星把做法事的酬勞給了他,而後又送了一條煙。
王道長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了,嬉皮笑臉的收錢、收煙,順便還留在養殖場吃了頓晚飯。
臨別之際,他還順走了幾瓶好酒。
對此,魏星跟老闆娘也沒啥好說的,就是覺得王道長有點厚臉皮……
在老闆娘心裏,她更願意是何問之來這裏做法事,然後順便留下來吃個晚飯。
吃飯的時候還能喝點酒,吃的晚了不方便回家,也可以直接在這裏住下。
反正廠子很大,她的房間也很大。
老闆娘心裏想着,王道長則是告別離開,把東西都放在他的二手麵包車上面,便緩緩的駛出了養殖場。
只是半路上,他又突然打電話給魏星,說是車子在半路上突然就熄火了,而且怎麼也打不着,就讓他趕緊過來幫幫忙。
聽到是這麼一回事,魏星也是無話可說,心裏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過去了。
然後才知道,原來王道長這輛二手麵包車是花了五千塊錢淘來的。
說它是二手都算是給足了面子了,實際上都不知道過了幾手,而且好多地方都有問題,光是拖去修估計都得花費個幾千上萬塊錢。
說實話,維修的錢都比他買這輛車的錢還要多了。
聽到這些,王道長心裏在滴血,發誓回頭一定要去找那個賣他這輛麵包車的無良商家算賬。
在這之後,就是找人把麵包車拖走,然後魏星把王道長給送回去了。
只是再等魏星回來的時候,他就隱隱察覺養殖場裏似乎有那麼點不對。
這種古怪他具體也說不上來,總之跟他當初見到的那一排的新娘鬼物出沒的時候不同。
感覺很陰森,但又沒有那麼陰森,還沒有傍晚時候王道長做法時給他的感覺古怪。
可是他心裏就是莫名的覺得不踏實,然後回住處的時候,還看到老闆娘的房間裏亮着昏暗燈光,裏面傳出來一些奇怪的聲音。
就好像是在敲什麼的聲音,有點像是敲木頭。
魏星心裏好奇,搞不明白大晚上的老媽在房間裏敲木頭幹嘛,就偷摸着跑到窗邊去想要看看老媽到底在做什麼。
而且還不開大燈,好像只是點着蠟燭看起來昏暗無比,搞的非常的神秘。
結果他剛到了窗邊,他就發現了老媽正好就站在窗口,並且用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魏星,大晚上不睡,你想幹嘛?」老闆娘聲音有些冷。
「媽……你在幹嘛啊,剛才那是什麼聲音?」魏星被嚇了一跳,有些慌張的問了一句。
「你爸跟你爺爺再怎麼不好,那也都是我公公我跟丈夫……」老闆娘說着:「我這個做媳婦的,別的做不了,至少在他們死後也得給他們上柱香,念兩句經文。」
說話時,老闆娘讓開了身子。
透過窗子可以看到裏面,靠着牆壁的桌面上點着兩根蠟燭,牆上靠着魏星爺爺跟爸爸的遺照。
黑白色的照片,在忽閃忽閃的燭火下是顯得那麼的詭異多變。
尤其是遺照外面還是用玻璃隔着的,由於燭火的搖曳,加上玻璃的反光,照片上的爺爺跟爸爸的臉就好像在扭動變化一樣。
也不知道為什麼,魏星總覺得遺照里的爺爺跟爸爸,他們的那雙眼睛一直在緊緊的盯着自己。
同時,在遺照的正對面,還擺放着一些水果,旁邊則是放着一個木魚。
再結合剛才老闆娘的話,大致就能想得明白了。
老闆娘這確實是在給死於的公公跟丈夫燒香祭拜,同時誦念經文。
只是……白天傍晚的時候不是才剛剛讓王道長做過法事了嗎?
魏星很好奇,並且問了出來。
老闆娘則是說道:「那是給廠子裏做的,跟你爺爺和爸爸又沒有關係。你爺爺跟你爸爸生前時候做的那些事見不得人,死後這些事也就只有我來做了……」
魏星點了點頭,老媽說的也確實有理。
畢竟他現在也知道屍人一派的一些事情了,他很有可能就會成為下一個,淪為他爺爺跟他老爸那樣。
不過他對此很排斥,也很反感。
看着老闆娘房間裏那兩張陰森的遺照,魏星心裏發毛。
他看了眼老闆娘,雖然老媽說的話很在理,但又感覺老媽有哪裏不對勁。
他想了想,說道:「媽,以後這種事你別在晚上做了,怪滲人的,咱們廠里才剛發生了那樣的事……
而且,爺爺跟爸爸的遺照你也別放自己房間裏,明天掛到別的地方去。」
魏星說着,又看了眼老闆娘,對方沒有說話。
他又說道:「媽,這房間我看你也別住了吧,今晚你去我屋睡,我睡客房。過幾天,我們直接搬出去,別住廠里了。」
「沒事,時候不早了,你別老站我窗戶門口。」老闆娘說着,看着外面,繼續道:「我房間裏本來就暗,你偷摸着過來,我聽到了動靜,還以為是什麼東西……」
魏星嘴角抽了抽,這是你自己不開燈,非要點個蠟燭,還能怪我了?
心裏念叨了幾句,魏星又說着剛才的那些話,讓老闆娘明天都把東西拿出來,最好現在就拿。
然後也別睡這個房間了,總感覺不踏實。
老闆娘搖了搖頭,倒是不怎麼在意。
「今晚就先這樣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她揮了揮手,催促魏星也趕緊回去。
見是如此,魏星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邊走邊回頭看去。
在他走後沒幾步,老闆娘就把窗子緊緊關上,同時也拉上了窗簾。
房間裏,又一次傳來了敲木頭的聲音。
說實話,聽到這裏的時候,何問之的腦子裏立刻就跳出來了幾個不同的想法。
首先第一個,那就是王道長做的法事確實沒有問題吧?
明明是個驅邪的法事,結果搞得還有點陰氣森森的。
並且,當時的時間還是黃昏時候,那可是傳說的【逢魔之時】,是白天與黑夜、陰與陽交替的時間。
在這個時候,有一些鬼怪已經可以出沒於人間,隨意走動甚至害人的。
所以說,會不會是王道長這個貨不太靠譜,做個法事結果招來了鬼?
然後老闆娘就被附體了?
這就是何問之猜到的第二個可能性。
先不管是不是王道長把事情做反了,驅邪變成了招邪,但通過魏星的描述,老闆娘不管怎麼看都有些古怪。
雖然老闆娘自己解釋過了,但是把遺照擺在房間裏,而且就連他公公的也是。
要知道,他公公早就去世了,這時候完全沒有必要拿出來跟他兒子放一塊一起祭拜吧?
而且,當時魏星都說了那樣的話,那也就表明,當初爺爺的遺照肯定不是放在老媽房間裏的。
那為什麼現在又要拿過去?
這就講不通。
畢竟老闆娘自己都說要驅邪,求一個心裏安慰,所以才讓王道長來開壇做法的。
那麼既然有忌諱,她又為什麼要把魏星爺爺的遺照拿到自己房間裏?
如果說,只是為了讓他們父子團聚,那為什麼不是把魏星他爸的遺照放到原來放爺爺遺照的地方呢?
關於這一點,何問之當時就問了魏星,是不是他們家就是這個習俗?
魏星當時便是連連搖頭,說這是什麼鬼習俗,壓根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好嘛!
有些人家裏確實會把家中長輩的遺照掛在正堂的高處,但是他們家則是單獨拿了一個房間出來,專門供奉祭祀去世的長輩。
所以說,他老爸去世了,按理說遺照也應該要放到那個房間去的。
而且前兩天明明就是放在那個房間裏,可是不知道今晚到底為啥,他老媽就把兩個遺照都拿過來,並且還把她的房間搞的陰氣森森的,就好像開了陰間特效的祠堂一樣。
說是為了給他們燒香念經,誦念經文,這也完全說不過去。
因為這些以前都是在那個房間完成的,為啥今晚要這樣?
魏星不能理解,這也是他一直覺得很奇怪的原因。
並且,因為之前的那件事,魏星也得知了一些跟屍人一派有關的事情,也知道他的爺爺跟父親都是因為這個才死了的。
而他自己,很有可能就會成為下一個。
只是生而為人,他不想變成怪物!
哪怕是死,他也想以人類的身份去死。
魏星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覺得很奇怪,他是覺得自己奇怪。
因為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總是跟爺爺親不起來。
別人家的孫子都跟爺爺非常親,可是他就做不到。
倒也不是他爺爺對他不夠,就他這麼一個孫子,怎麼可能會對他不好呢。
可是魏星自己心裏就是不喜歡。
一直以來,他很奇怪這一點。
明明是自己的親爺爺,明明爺爺也對自己很好,可是為什麼就是不喜歡呢?
後來,他也莫名其妙的不喜歡自己的父親,甚至還有點討厭、排斥了。
直到最後父親死了,他心裏都沒有多少悲傷。
前幾天,那件事情發生了,魏星只覺得自己豁然開朗,瞬間就明白是為什麼了。
因為他是人,爺爺跟爸爸都不是人,所以他本能的抗拒,發自內心的不喜歡。
或許是他天生的就是在這方面比較冷漠、比較涼薄。
可是他覺得,哪怕是爺爺跟爸爸,但他們是怪物。而他自己是人類,那麼身為人類會不喜歡怪物,並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他覺得,應該就是這樣吧,至於別的,他也想不到是為什麼了。
至少,他就從來沒有對自己的母親,也就是老闆娘有過那種感覺。
因為,老闆娘是人。
若是老闆娘出事了,又或者是死了,魏星覺得自己肯定會流淚。
他覺得,自己的涼薄跟毫無感情,完全就是因為對方是怪物罷了。
至少,他對人類,在談生意跟需要套近乎的時候,他一直都可以表現的很熱情。
一夜的時間過去。
昨晚還有些奇奇怪怪的老媽,今天就好像恢復了正常一般。
吃飯的時候,說起了要把遺照拿出來,並且換個房間住這件事,老闆娘也是直接點頭同意了。
「我也覺得怪陰森的,一會兒你跟我一起搬東西吧。」老闆娘這樣說着。
魏星也沒有多想,便點頭同意了。
午飯吃完,休息了一兩個小時,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就開始搬房間,結果魏星去喊老闆娘的時候,卻發現她不見了。
打電話打不通,問廠里的員工也說沒看到。
想着是不是出去了,然後就一直等到了晚上,可是依舊遲遲不見人影,魏星再也等不下去了,便立刻給何問之打了電話,也就有了當時的那一幕。
何問之心裏想着這些事,心裏依舊在分析着。
按照目前已知的這些信息來看,也許真的有可能是被鬼物附身了。
說不定是哪個鬼物想要「借屍還魂」,今後讓自己充當起老闆娘的這個角色。
「是孤魂野鬼,還是屍人派做的?」何問之心裏想着。
只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為什麼又要突然搞消失?
明明午飯的時候還在廠里,結果就是回房間午休一下就不見了。
而且問過了員工,還調過了監控錄像,什麼發現都沒有。
這又是怎麼回事?
突然搞這種消失,反而更加可疑,更容易讓人注意才對。
何問之心裏琢磨着,忽然感覺好像是故意為之一般。
…………
終於,黑色常務轎車一路駛來,他終於抵達了養殖場。
大晚上的,魏星已經守在廠門口一直等着了。
看到了何問之下車,他就立馬迎了上去。
「先生……我媽她……」
「你別急,這件事還有很多地方沒有搞清楚,想要救人,目前的線索還不夠。」何問之說着,又是好奇的打量着魏星。
「你爺爺你可以隨便拿出來說,你爸死了你也一點傷感都沒有,現在你媽失蹤了,你反倒是知道急了?」
「我媽不同……」魏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緊跟着又是很認真的說道:「我打小就不喜歡爺爺,我討厭他身上的感覺,我爸後來也是。而且我爺爺跟我爸對我媽都不好,但是我媽對我很好,而且我對我媽也沒有那種討厭的感覺。」
「你能感覺得到他們身上的氣息?」何問之眉頭一挑。
「我也不知道,反正當時就是不喜歡,他們給我的感覺很怪。」魏星說道。
他心下想了想,忽然又說道:「先生,那天我媽給我的感覺很奇怪,讓我想起了當初爺爺給我的感覺……爺爺不是人,所以才會給我那種感覺……可是我媽……」
「你別急,這件事我考慮過了,你媽很有可能是被鬼物附身了,所以你才會有那種感覺。」何問之說着,心裏也在思考。
他本來覺得,魏星是不是真的能感受到那些氣息,如果是的話,那麼魏星的感知還挺敏銳的。
若是讓靈調局的人好好培養一下,以後有覺醒的可能。
比如說,覺醒成為感知型的覺醒者。
這類覺醒者可能戰鬥力弱一些,但是在某些方面的作用卻是非常強的!
據說,這類覺醒者還非常的稀少,總之現在春市的靈調局裏面,精神系的覺醒者倒是有那麼一兩個,但是感知型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由此可見,感知型覺醒者是多麼的稀缺了。
雖說魏星突然給了何問之這麼一個想法,但是仔細一想,正常人接觸到了鬼怪,肯定都會有不好的感覺吧?
只是當初其他人可能不太好開口說,但是魏星那時候年紀小,根本就不會在意那些,感覺爺爺讓自己不舒服,他就是覺得不舒服。
但是這種話,傭人能說嗎?老闆娘身為兒媳婦同樣也不能說。
至於昨晚魏星會有那種感覺,那是因為老闆娘很有可能被鬼附身了,即便是有老闆娘自身的陽氣壓制,但也難保不會有鬼氣泄露。
所以就是這種似有似無的感覺,就讓當時面對着老闆娘的魏星覺得陰森,但又不至於那麼陰森,總之就非常奇怪。
何問之心裏想着,先示意魏星別急,他則是掏出了手機,給王道長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剛才在開車,不方便打電話,而且心裏也思考着事情。
很快,電話接通,那頭髮出了王道長略帶猥瑣的嘿嘿笑聲。
「嘿嘿!問之兄弟,前兩天可得多謝你介紹的那個法事啊!」王道長笑嘻嘻的說着:「本來就已經沒有邪祟了,他們還非要做個法事,我就隨便走了個形式,幾萬塊錢就到手了。
嘿嘿,這錢賺的可真香啊!」
「王道長,我問你,你那天做的確實是驅邪法事吧?」何問之沒管對方說的那些話,只是問道。
「是!」王道長一愣,心想着是不是哪裏出問題了?還是對方想把錢要回去?
他急忙認真說道:「我王有根以名譽發誓,那天做的絕對是驅邪法事!」
「行,那我知道了。」何問之點點頭:「那你現在去靈調局找一個叫魏川生的,就說是我叫你去的。」
雖說王道長好像沒有什麼名譽,不過好歹也是個道士,倒是不至於把驅邪做成了招鬼。
如此一來,那問題就是出在別處了。
王道長:「去靈調局?那不是有關部門嗎?要我去那裏幹嘛?」
「小黑在靈調局,你現在過去把它接過來,來魏星他家的養殖場。」
「又去養殖場?」王道長一愣,緊跟着又想到了剛才何問之問的法事的問題,心裏就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小黑的本事他可是親眼見識過的,那樣遠的距離都能憑藉嗅覺找到,現在又說要帶小黑過去,那肯定就是出事了。
前面有他剛剛做了法事,結果後腳就出事。
王道長不再猶豫,這事確實容易讓人想到他這裏來。
不過他老王家這一脈,可能真的沒有多少本事,但向來行得正做得直,絕對不會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更不可能害人!
不管怎麼說,王道長心裏已經有了決定,必須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立刻點頭同意,然後掛了電話,收拾好各種降妖除魔的道具,便急忙忙出門打了個車,朝着靈調局趕去。
他的那個二手車已經沒了,目前也只能打車了。
等他趕到之後,魏副隊長就已經帶着小黑在外面等着,何問之已經提前通知過了。
接了狗子,王道長便繼續打車,朝着養殖場趕去。
只不過小黑似乎不太開心,擺着一張狗臉,兩隻眼睛怒瞪着王道長。
王道長有點懵逼,我好像沒有招惹這條狗子吧?
「汪汪汪!」狗子叫了幾聲,似乎在發泄。
小黑內心咆哮,它才剛剛吸收了兩個鬼魂而已,心裏正沉迷着那種快感,結果就說要讓它走。
這能讓它開心?
狗爺直接發飆好嘛!
然後魏副隊長就把手機開了免提,裏面傳來了何問之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狗爺再也不敢自稱狗爺了,狗子很乖很聽話。
不過它也知道王道長趕過來需要時間,所以就希望王道長能慢點來。
結果第三隻鬼物還沒開始洗呢,王道長就來了。
這能讓狗子心裏開心嗎?只覺得狗生充滿了遺憾。
不敢跟何問之稱狗爺,難道還不敢跟你這麼一個臭道士嗎?
小黑可是記得清楚,當時在光明村的時候,那個恐怖的女鬼剛剛被消滅,王道長就從林子裏跑出來了。
那渾身臭烘烘的氣味,還有腫的嚇人的屁股。
小黑兩隻眼睛亮起了綠光,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王道長的屁股看。
王道長心頭一凜,只覺得股間一寒。
他一把捏住了小黑的嘴,「你想幹嘛?」
小黑嘴裏吹着氣,兩邊嘴角鼓了起來,長舌頭也從前面的嘴縫裏擠了出來。
本來是想輕輕的咬王道長一下的,反正就是含一口,不會要破皮就行,卻哪知這個臭道士力氣這麼大。
狗子張不開嘴,只能是把舌頭擠了出來,然後就瘋狂搖擺着。
長舌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開啟了瘋狂舔狗模式。
舔的賊快!
王道長的手上沾滿了口水,再看小黑那眼神,只覺得心裏一陣惡寒。
「奶奶的,這狗子越來越有人性了,還知道用這個方法來噁心人……」
他急忙鬆開了手,就看到小黑正一臉嘚瑟的看着自己,那高高翹起的嘴角,就好像是在嘲諷一般。
都說不跟狗一般見識,但是這真的是狗嗎?
道爺也是有脾氣的啊!
心裏想着,王道長就把手指插進了腰間的布袋裏,摸着一個東西就準備掏出來。
那可是他當初通過研究【食糞鬼】的特性專門製作的小道具,你狗子不是嗅覺超級靈敏嘛,聽說是人類的幾萬倍,十萬倍對吧?
那等我把這玩意兒拿出來了,你再試試還能嘚瑟不!
心裏想着,王道長兩指在布袋裏一夾,就準備把那個小玩意兒拿出來。
可就在此時,原本還是一臉戲虐表情的小黑卻是突然齜牙咧嘴了起來。
王道長本來還以為是小黑已經注意到了,畢竟不是普通的狗,也許已經聞到了呢?
此時的出租車已經行駛到了郊外,不過距離養殖場還有一段距離。
王道長看到小黑突然變了一副模樣,他下意識的就扭頭一看,不知是從何時起,這條前往養殖場的道路周圍,竟然是已經瀰漫起了濃濃的白霧。
濃霧厚重深沉,就連道路兩邊的樹木都有些看不清了。
前面開車的出租車司機也是啐了一口,罵道:「這特娘的什麼鬼天氣,可見度怕不是五米都不到!這要是前面突然來一輛車……」
王道長面色一板:「怎麼說話呢你!你是咒我還是咒你自己!」
「額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司機大哥憨憨一笑,表示很抱歉,「安全起見,我開慢點,不耽誤事吧?」
「耽誤啊,可是有什麼辦法?」王道長說着,眼神通過前後左右的車窗不停的觀察着外面。
突然瀰漫起這樣的濃霧肯定不正常,而且這個霧也讓他想起了那一天晚上。
就是何問之搗毀地下鬼域的那一晚。
當天晚上,大家都準備撤離的時候,林子裏跟這條路上就瀰漫起了這樣的濃霧。
同時也是那一晚,自殺森林那邊,李子儒跟陳天奎遇到了縫製男人。
這濃霧是否跟縫製男人有關王道長並不知道,但是突然就瀰漫起來,並且達到了這個程度,還有小黑現在的不正常反應。
不管怎麼看,這裏面絕對有問題!
出租車依舊是在行駛着,因為可見度,車速明顯慢了很多。
他忽然想到了何問之還在養殖場,但是那邊具體出了什麼事情還沒說。
因為濃霧,估計一時半會兒肯定趕不到,要耽誤不少時間,他就想着給何問之先打一個電話問問那邊的情況,然後再說說自己這裏的情況。
只是……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王道長一愣,咋還打不通電話呢?
他又撥了一遍。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咋回事?」王道長眉頭緊皺,心裏忽然就不安了起來。
「該不會是問之兄弟出事了吧?」
「不可能吧?問之兄弟那麼強,我從來就沒有見他輸過……」
「可是……他的電話怎麼打不通?」
「養殖場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
王道長心中疑惑,卻也因為不明白情況,變的更加焦急了起來。
再看看小黑現在的反應,它依舊是齜牙咧嘴的模樣,似乎在警惕着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在哪裏。
「師傅,能稍微開快一點不?我趕時間。」王道長突然說道。
「道爺,不是我不想給你開快啊,剛才你也說了不能開玩笑的啊!」司機大哥說道:「這天氣真的沒法開快。」
王道長張了張嘴,理是這麼個理,事也是這麼個事,可是……
他忽然一咬牙,心裏實在是放心不下。
問之兄弟救了我那麼多次,我能有如今,也是多虧了問之兄弟!
王道長想着自己銀行卡里早已破了二十萬的存款,這可都是問之兄弟的功勞。
想當初,一個多月前,他連幾千塊錢都拿不出來。
「不行!豁出去了!」王道長豎起一根手指:「我給你加一百塊錢,你給我開快點!」
司機老哥翻了個白眼:「別說是一百,就是加一千也不能快!再趕時間,也不能連命都不要吧?」
「一萬!我給你加一萬!」王道長捂着心口:「師傅,我趕着去救人,十萬火急!」
一聽這個數字,司機老哥眼神頓時一亮,同時問了一句:「道爺,你確定?」
「當……」王道長剛想說【當然】,結果車子就是一晃。
因為濃霧的原因,前面突然行駛過來一亮小皮卡,車速還極快,險些就要撞上了。
幸好司機老哥開的慢,及時調轉方向盤,這才沒有撞上。
有了這麼一遭,司機老哥雖然想要一萬塊錢,但是忍住了。
「道爺,你要去救人,但我的命也重要啊,剛才差點……你看到了吧?」
說實話,王道長剛才也被嚇了一跳。
他深吸一口氣,坐在後座,心裏焦急萬分。
可就在這時候,一直慢慢行駛的出租車,車燈照射着前方,只見路邊忽然有一個人影再閃動。
仔細一看,似乎還有點眼熟。
三十來歲的模樣,皮膚白皙,穿着一身連衣短裙,胸前高高隆起,纖細的腰肢好像水蛇一般,一雙大白腿筆直修長,尤其是那嬌艷的面容,在車燈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勾人。
這人……不正是養殖場的老闆娘嗎?
她對着出租車招手,司機大哥或許是出於好心,也或許是被對方的美色所誘惑,車速減緩。
打開了車窗,探出頭。
「大美女,你怎麼大晚上的一個人在這裏?這兩邊可都是林子,很不安全的!」
「師傅,能搭我一程嗎?」
「當然沒……」
「不可!」
「汪汪汪!」
就在司機老哥說着話,準備打開車門的那一刻,王道長的面色大變,一直不知道危險究竟在何處的小黑也是狂吠了起來。
只見王道長猛的躥起身,一把按住了司機大哥的手。
「不能開門!」
「為什麼?」司機大哥疑惑的聲音響起。
他向後轉過頭,露出的卻是一副腐爛的面容。
王道長心頭大驚,這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從一開始……我跟狗子就已經陷入了鬼打牆?
轟轟轟!
就在這一刻,引擎聲轟鳴而起,出租車猛然加速,一瞬間便衝出了大馬路,滾向了旁邊的斜坡。
轟隆隆——嗤——!
車子碰撞,還有某種仿佛泄了氣一般的聲音響起,這裏歸於了安靜,再無任何動靜。
…………
另一邊。
養殖場。
何問之坐在椅子上,給王道長打了一個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何問之一愣,這貨怎麼還關機了呢。
難道是手機沒電了?
他又給魏副隊去了一個電話,確認了對方確實已經去把小黑接出來了,並且也打車趕過來了。
「應該也快到了吧,我看這時間差不多了。」魏副隊說着。
「行,那我先掛了哈。」何問之說了一句。
同時又看了看時間,心裏估摸着應該是快到了。
他站起身,對着魏星招了招手,讓他先帶自己去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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