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體而言,對於自己此次的高麗之行,陸淵還是滿意的。
「傅采林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要說在武道一途上的領悟,絕對屬於開掛級別的……唔,這大概就屬於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不忘給你打開一扇窗的另類解讀?」
陸淵歪着頭想了想。
「奕劍術!」
陸淵心念一動,右手食指中指併攏,在空中虛劃一下。
刷!
一柄長約三尺閃耀着淡藍色光芒的冰劍瞬間凝結。
陸淵縱身一躍,踏在了劍身之上。
「疾!」
他雙目一凝,心神進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以天地為盤,
眾生為子,
山川河流……皆入我心!
嗖!
陸淵腳下的長劍瞬間便在他真氣的催動之下爆發出迅猛至極的速度,帶着他一起向着遠處急掠而去。
這正是他從傅采林的奕劍術中領悟出來的『note、max、pro、plus、mate——奕劍術』!
當然,陸淵更願稱之為——
御劍術!
之前他在領悟了九字真言的時候,便可以用真氣催動長劍進行遙控飛行。
之後再學會了《御盡萬法根源智經》後更是可以踏空而行。
但這兩者表面看去的確很是瀟灑,但要說在實戰中的運用,就稍微差一些了。
直到現在,
陸淵從傅采林這裏領悟了『奕劍術』之後,結合奕劍術『以天地為棋盤,我為棋手』的理念,這才終於將三者完美融合。
最關鍵的是,此時陸淵的御劍術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是一個華而不實的花架子了,而是一個真正可以拿來當做壓箱底傳承的武學!
踏着腳下的真氣飛劍,陸淵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
雖然從傅采林這裏收穫頗豐,但陸淵並沒有急着就去草原尋找畢玄,而是一路御劍而行,將傅采林的武道繼續領悟,與自己的武道相印證。
就這樣,一直過了三個月左右的時間,陸淵才來到了草原上。
時值冬日,大雪剛過。
陸淵站在飛劍之上,看着腳下一片茫茫雪原,不禁感覺心胸為之一闊。
「好一幅壯麗的塞外雪景!」
看着眼前壯觀的千里雪景,陸淵詩興大發——
「啊……這個,啊……啊……」
連着『啊』了三聲之後,腦海中關於雪景的詩一下子冒出來太多,陸淵腦子卡殼,結果愣是卡在原地。
「咳咳,算了,不念了。」
儘管沒有任何人看到自己這丟人的一幕,但陸淵還是一陣訕訕,拍拍臉蛋,繼續御劍前行。
半日之後,陸淵眼睛一亮,看到視野中出現了幾個帳篷聚集在一起。
陸淵直接從半空降落,還沒等他開口,就見下面的『饅頭包』中忽然衝出了好幾名身穿突厥服飾的男女,他們來到陸淵身前,神情激動的匍匐在地,對着陸淵雙手合十,不斷說着什麼。
儘管陸淵之前已經掌握了許多的語言,但因為這些人說話的語速太快,再加上畢竟相隔千年,許多語義都已經發生改變,所以陸淵用力傾聽,也只是分辨出他們似乎把自己當做了什麼神明。
想到自己剛剛御劍飛行的模樣,陸淵微微恍然。
「不過這樣也好,倒是省了我詢問的時間。」
陸淵輕咳一聲,運轉起《慈航劍典》上的功夫。
霎時間,他身上氣息微變,愈發顯得虛無縹緲,絕世而獨立。
這些牧民見狀,臉上的敬畏愈發濃厚,眼神之中滿是狂熱。
至於說為什麼這個神明穿着中原人的衣物,他們就沒有多想了。
眼見這些人幾乎將自己當成了真正的神明,陸淵開口問道:「你們的王庭在何處?」
和中原以及高麗那等農耕文明不同,突厥這種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是沒有一個永久居留地的,王庭自然也是如此。
聽到陸淵的詢問,這幾名牧民大多面露茫然之色,只有幾人激動的手舞足蹈,一邊比劃着動作,一邊告訴了陸淵王帳所在的方位。
「多謝。」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後,陸淵面露微笑對着他們略微頷首,而後從系統空間取出了幾袋食鹽,用真氣托着送到了回答問題的那幾人面前。
這可不是陸淵摳摳索索,用食鹽打發他們,而是陸淵在降落下來之後,便發現他們幾乎全都存在着缺鹽的症狀。
看着空中『飛』過來的食鹽,這些人眼中的敬畏之色愈發濃厚,一些人更是不顧冰冷的地面,砰砰的對着陸淵磕頭。
而回答問題的那幾人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食鹽,也是一個個激動的熱淚盈眶,嘴唇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看着這幾人因為獲得食鹽而激動的模樣,陸淵心中也是暗嘆一聲。
『等將來世民統一了中原,一定要將突厥這邊也納入版圖,不為別的,就為了這些牧民也過上最起碼不用為食鹽而發愁的日子。』
陸淵一時不忍,又為牧民留下幾袋食鹽之後,便御劍而去。
不是他不想多給這些可憐的牧民留下更多的食鹽,而是他知道,在這個世界,食鹽可是能夠用來當做金錢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幾名牧民不通武功,驟然獲得太多的食鹽,萬一被歹人盯上,反而是害了他們。
離開牧民之後,順着他們指引的方向,陸淵又飛行了幾日,中途又詢問了一些沿途的部落之後,這天,他終於來到了一處小城外圍。
這座小城別說和揚州、長安等大都市相比了,就是連中原的許多縣城都不如,可這裏,正是突厥王庭所在。
當然,更是突厥國師『武尊』畢玄的所在!
「武尊畢玄大師,晚輩陸淵,前來討教。」
陸淵就這麼御劍站在半空,俯瞰着腳下的城邦,淡淡開口說道。
他的聲音不大,就好像平時說話聊天一樣,但詭異的是,小城之中不管任何人全都把這個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就好像直接灌入腦海之中一般。
「什麼人!」
「好強的實力!」
「此人是誰?」
「他……他竟然飛在空中!」
城中的武者率先反應過來,一個個全都從房間之中跳出,在尋找一番之後,很快,他們便看到了空中御劍而立的陸淵。
當看到空中御劍而立的陸淵的這一剎那,所有人全都好似被人掐住了喉嚨,再說不出一句話。
他們臉露驚恐,如見神明。
這些武者都是如此,更遑論普通百姓了。
和之前陸淵問路時一樣,城中的百姓在看到陸淵之後,許多也如同那些牧民一樣,跪倒在地,對着陸淵不斷禱告。
「哼!」
就在城中的氣氛越來越狂熱之時,忽然,一聲冷哼從王庭一側的宮殿之中傳出。
隨着這聲悶聲傳來,城中人便感覺好似一聲焦雷在耳畔炸響,一個個全都胸口發悶,眼前發黑。
很快,一道身材雄偉,面容剛毅的大漢從宮殿之中走出,縱身飛躍幾次,來到了城牆之上。
不是旁人,正是突厥國師,畢玄。
此時的畢玄目露寒芒,周身氣勢凌人。
明明是冬季,可他周圍卻散發着陣陣熱力,就連身邊的空氣都扭曲了。
「陸淵,就是你想要挑戰老夫嗎?」
畢玄瞪着陸淵寒聲問道。
「不錯,正是在下。」
見畢玄出來,陸淵也驅動飛劍從半空落到城牆上。
「很好!」
畢玄雙目一凝,眼中寒芒大盛:「已經數十年沒有人敢在老夫面前如此大言不慚了。」
儘管陸淵剛才御劍而立讓他心生戒備,可是他的『炎陽奇功』本就講究一個一往無前,是絕對不可能因此就對陸淵心生畏懼的,甚至於反而使得他體內的炎陽真氣運轉愈發快速。
「畢大師,請接招!」
陸淵也沒有和畢玄廢話,雙掌一錯,一記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便打了出去。
吼!
隨着掌力打出,陸淵左右雙臂分別飛出一白一青兩條真氣巨龍,向着畢玄胸口急速飛去。
「哈哈哈,來得好!」
畢玄見狀怒嘯一聲,沒有任何躲避,功運雙掌,霎時間他的手掌便通紅無比,就連雙掌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要燃燒起來一般。
「去吧!」
畢玄雙腿微屈,兩隻手掌便猛地向前甩出。
轟!
轟!
兩道赤紅的火旋風垂直迎向陸淵的真氣巨龍。
嗤啦啦!
就在火旋風與巨龍相撞之後,那兩條巨龍便好似水滴落在通紅的烙鐵上一般,瞬間氣化。
「好一個炎陽奇功!」
陸淵見狀登時目露精芒,暗嘆一聲。
在來尋畢玄比斗之時,陸淵就曾奇怪,畢玄的《炎陽奇功》,顧名思義,自然是以陽屬性為主的功法。
可是作為堂堂的武道大宗師,難道會不懂得『孤陽不長,孤陰不生』的道理嗎?
怎麼會選擇一個將陽屬性發展到極致的功法?
這時真正與畢玄交手之後,陸淵才終於明白,這《炎陽奇功》固然以陽屬性為主,可實際上,其內里的運轉,卻並不是完全以陽屬性為主的!
或者說,這《炎陽奇功》其實是一部陰陽極度平衡的功法!
而它之所以會有一個炎陽的名稱,只是因為這門功法表現到外面是以『陽屬性』為主而已。
事實上,也正因為這門功法的陰陽極度平衡,才能夠使得這門功法在外面只表現出陽屬性。
若是換做一般的功法,根本不敢這麼玩。
『不過這樣倒是正好,我的武道本就講究陰陽並濟,剛柔共生,這門陰陽無比平衡的功法正適合我來借鑑!』
想罷,陸淵朗聲一笑:「畢大師,你的炎陽奇功當真奇妙無比,接下來,晚輩要動真格的了!」
儘管在剛才這一招中畢玄略佔上風,可是他對於陸淵的實力也有了大致的了解,知道絕對不能簡單的以貌取人,覺得陸淵年紀輕就小覷了他。
因此,聽到陸淵的話後,畢玄神色也罕見的凝重起來,冷道:「小子,別只會耍嘴皮子功夫!」
「大師,接招吧!」
陸淵淸嘯一聲,右腳猛地在城牆上一踏。
咔嚓!
以陸淵的右腳為中心,四周十餘青磚霎時間變成了粉碎。
刷!
陸淵的身影幻化出九道幻影,急速掠到畢玄眼前。
「好快的速度!」
畢玄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陸淵的速度竟然能達到這種速度。
他來不及出招抵擋,只能下意識將雙掌迎了上去,擋住了陸淵的攻勢。
轟!
隨着兩人掌力交鋒,以他們二人為中心,一道巨大的衝擊波轟然散開。
作為距離最近的城牆,都開始一陣輕晃,無數的灰塵簌簌而下。
即便是稍遠處受到兩人交手吸引過來的許多武者,也因為這衝擊波的影響而感覺胸口好似被大石砸中一樣。
功力深厚的,只是感覺耳暈目眩,至於功力低微的,則已經口吐鮮血。
「快!快離遠一些!」
「這是大宗師級的較量,我們要離遠一些。」
「非先天武者,迅速撤離!」
看到這一幕,一些前輩武者登時大聲厲喝起來。
不等他們的話音落地,緊接着,便聽城牆上傳來一道瘋魔般笑聲。
「哈哈哈!」
「好久了!」
「老夫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遇到如此對手了!」
「小子,你成功的激怒了我!」
「準備——受死吧!」
眾人抬頭看去,就見城牆上不知何時忽然出現一道耀眼的金光。
金光之中,畢玄的上衣不知何時已經消失,露出了肌肉虬龍的精壯身軀,他嘴角露出一縷鮮血,臉上的表情一片猙獰。
原來剛才他因為倉促接下陸淵的這一招,使得身體受到了一些傷害,身上的衣物更是因為炎陽奇功自發的護體功效而被燒成了灰燼。
轟!
隨着他話音落下,整個人身體周圍便好似變成了熔爐一般,無比炙熱的熱力開始以畢玄為中心,肆意散發。
他周圍的空氣因為溫度太高而變得模糊,城牆上的積雪也紛紛氣化,將畢玄的身體籠罩在一片氤氳之中。
「好高的溫度!」
陸淵暗自震驚,沒想到這《炎陽奇功》竟然可以達到這種程度。
此時他距離畢玄的距離超過三丈,可即便如此,依舊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灼熱乾燥起來,甚至於就連體內的真氣運轉都變得艱澀。
就在這時,他的靈覺之中便感覺一道炙熱無比的掌力突然從那片氤氳之中打來!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快!?」
陸淵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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