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隨着獸人衛兵走出城門,前往爭執的地點。
他們所爭執的地方,位於克里克要塞的後方大片農田。
克里克要塞既是通往高原的最後一道要塞,更是戍守後方廣袤適耕區的守護之城。
在克里克要塞的內部和外部,都有一些根植在泥土裏的鵝卵石。
這些鵝卵石,一半在土地下方,一半在土地上方,其實是城市級【法術結界】的基礎設施。
只要敵人來臨,這些圍着克里克要塞一圈兒的鵝卵石會釋放法術結界。
而能源則是由城市中心,父神所賜予的魔法石所提供。
魔法石內部蘊含強大的魔力,這些魔力來自於整個城市氣機相連的結果。
塞維魯與迪倫,來到出事的地點時。
那片地方已經是站滿了獸人和豬人,雙方保持對持的態度,要不是都忌憚克里克要塞的法律,怕是早都已經打了起來。
迪倫走過去,找到涉事的獸人和豬人。
他怒道:「如果你們有什麼事情,盡可以找要塞里的執法機構和巡邏的隊伍,為什麼要動手打起來呢?誰先動手的?」
涉事豬人頂着一個烏圈眼,立刻指着獸人的鼻子。「大人啊,是他先打得我。」
「大人,我的田地老是被人無故踩壞,我原先納悶着呢,今天我的僱工看見他從我的田地里走出來,我才知道原來是他一直在故意破壞我的田地。」
涉事豬人盯着迪倫和塞維魯。「請兩位大人為我做主。」
那邊的涉事獸人聽了這話,面紅耳赤,他走上前來掄起拳頭,立刻又要打那個豬人。
「去你的。」
迪倫臉色冰寒,眼神之中閃爍着憤怒。
既然敢當面在他面前傷人,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他正要使用德魯伊法術阻止涉事獸人,但是塞維魯已經先用【奧術禁錮】控制了住了該獸人。
該獸人的腳下出現了一道符文。
迪倫看向塞維魯。「多謝。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人贓並獲。」
「而且這個獸人既然敢當面傷人,足以說明他是何等地囂張跋扈。」
他看向那名獸人。「我要把你放逐出克里克要塞。」
那名涉事的獸人面紅耳赤,此刻更是雙目圓睜,嘴裏嘀咕着咒罵。
塞維魯搖了搖頭,咳嗽了一聲。「迪倫,咳咳咳,你至少應該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
他看向那名獸人。「我問你,你為什麼要破壞人家的田地。」
獸人憋紅着臉,一臉地憤怒,但是就是不說話。
塞維魯語氣微微緩和。「現在,我可能是這裏唯一相信你的人了。如果你有什麼冤情,我願意給你說話的機會。」
這名獸人神色動了動,他的情緒緩和了下去。
他喘了會氣,等到氣消了,終於開口說話。「大人,我根本沒有踩爛他的農田。」
「我來到這裏的時候,田地已經被踩爛了,我只是進去拿了一些土豆,想要帶回去吃而已。」
「我覺得反正都已經被踩爛了,我隨手拿一點,也沒什麼問題。」
「接着,他的僱工看見了我,還把這個豬頭豬腦的豬人叫過來,這個豬頭豬腦的豬人一直就在罵我,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說不是我乾的,他就說要叫來巡邏隊。」
獸人跺腳道:「我見他真的叫僱工去叫來巡邏隊,我就氣得往他的豬頭上砸了一拳。」
「接着,這裏來了很多人。」
「每一個人一見到我,就說我踩爛了這個豬頭豬腦的人的田地。」
「他們完全不聽我說話,就是罵我,用鄙視的眼神看着我,我被他們氣得失去了控制,但這只是會讓他們更加認定我就是那個搞破壞的人。」
塞維魯點了點頭。
周圍的人此刻都在議論,說那個獸人在撒謊,事情肯定就是他幹的,人畢竟也是他打的。
涉事豬人更是直接朝塞維魯與迪倫下跪,哭着說:「大人們,我只是一個可憐的,有一點錢的豬人啊,我怎麼敢招惹他呢?要不是他連續兩年踩爛我的田地,我怎麼敢找他的麻煩。」
「請你們為我主持公道。」
獸人迪倫聽到這麼悽慘的話,看向那位涉事獸人的眼神更是充滿了鄙夷。
迪倫對塞維魯說:「老朋友,我快要聽不下去了,我不能忍受有人憑藉自己的體魄欺負弱者!」
塞維魯搖了搖頭,他看向迪倫,正色道:「那我也不能容忍,就因為有人在體魄上相對弱勢,就能在司法上佔據優勢的地位。」
「同情這種情緒,不應該出現在處理事務的過程之中。」
涉事獸人仿佛找到了救世主,他抱着禁錮自己的奧術牆,對塞維魯抱怨道:「我在父神的見證下發誓,假如那個豬頭的田真的是我踩壞的,我願意被雷劈死。」
聞者皆是動容。
因為在這個社會裏,凡是以創世之靈的名義發下的誓言,那都必須慎重。
不是能夠隨便胡說的。
有人已經開始私下議論,難道事情真的不是獸人做的?
涉事獸人惱怒地看着大家,「不能就因為我是獸人,所以所有衝突都是我的錯吧。」
涉事的豬人怒視向他。「那你完蛋了,父神一定會降罪於你。」
「不是我乾的,我要把你的豬頭給拿下來。」
「你這個邪惡可怕的獸人,你們聽聽,他都說些什麼可怕的話啊,這傢伙就是一個危險份子,他還要殺我啊。」
「去你的!吼!吼!」獸人發出一串憤怒的話語。
涉事豬人繼續噴他。「有大人們在場,他們一定會為我做主。」
在他們吵的時候,塞維魯已經走入農田,蹲下來觀察土地。
等他站起來,再走出田地的時候,他搖了搖頭,對迪倫說:「事情應該還真的不是那個獸人幹的。」
迪倫表情動容,大家也都看向塞維魯,那兩個涉事的獸人和豬人全都在聽塞維魯說話。
塞維魯命人撥開田地里的菜葉子,讓大家看泥土裏殘留的爪印。
這些爪印非常地小,不仔細看,還真的無法留意。
塞維魯道:「這些爪印應該是一種叫做穴鼠龍的穴居恐龍所留下來的腳印。」
「這種穴鼠龍原本生活在精靈高原,並不會出現在低地,而且因為是食肉動物,所以平時也不會冒犯農田。但看起來,因為我們把大批肥沃土地變成農田,已經打亂了自然界原本的規律。」
「所以這,些穴鼠龍跑到低地的農田區域,破壞你的農田。」
塞維魯看向那位此刻非常尷尬地涉事豬人。
涉事豬人此刻覺得無法抬起頭,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搞了半天,就是他自己搞了個大烏龍。
不僅如此,他還搞得引來了克里克要塞的高層,把這事情弄得這麼大。
他嘴硬道:「可是大人,那個獸人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農田裏。」
塞維魯看向獸人,問那個獸人,把偷拿出來的土豆,放在哪裏了。
獸人說自己之前被嚇到,覺得惹上了大事情,就隨手丟在了路邊,他帶着眾人過去,果然看見了泥土路邊兒上的一小把土豆。
事情清楚了。
涉事豬人的田地被穴鼠龍所踩踏,本就已經被破壞,而今天這名獸人剛好隨手撿走了幾個土豆回去,被人看見以後,被誤會是踩爛了這片土地的人,所以事情會越鬧越大。
塞維魯看向獸人。「不問自取,就是偷。」
「今天你被人誤會,也是因為你管不住自己的手,因為你偷東西,所以讓你充當兩周的勞役。」
他看向涉事的豬人。「你不仔細問問情況,只管與別人爭吵,這無法幫你解決你的問題。今後請你注意了,畢竟你這樣屬於佔用公共資源。」
「看在你被打了的份上,就不用罰款了。」
涉事豬人連忙對大家道歉,表示他錯了。
他甚至還向那個涉事獸人道歉,而涉事獸人也承認自己不該隨便拿走,別人田地里的東西。
塞維魯看着大家。「今天這事情給了大家一個教訓。」
「凡事不要隨便給別人貼上標籤,在你們不了解的情況之下,就一同用言語中傷他人。」
「你們這種行為,無比的可恥,且會干擾正常的秩序。」
眾位獸人和豬人紛紛低下頭,陷入深思,反思他們之前的行為。
他們全都臉紅了。
塞維魯轉身離開了這裏,迪倫立刻追了上去,興致沖沖。「老朋友,你看,你果然很適合擔任王國的重要職務。要不是有你,今天我就錯判了好人。」
「我會好好學習你的公正的行為。」
塞維魯搖了搖頭。「不管什麼事情,也無法改變我的決定。」
「我不想要繼續擔任元老了。」
天邊兒傳來某種尖銳的叫聲,夕陽西下,有一道金色的殘影與夕陽比翼而飛。
一隻渾身毛髮金燦燦的大獅子從天而降。
它背生有力的流線型鷹翅,身體是獅子的身體,頭部則是鷹的頭,頸部更是威嚴不凡的白色毛髮,這白色毛髮似王冠,似圍巾,令整隻獅鷲都有着王者的氣勢。
獅鷲——陸地之王獅子與天空之王鷹隼的混合體,代表了它在天上地上都是王者。
獅鷲象徵着【公正的正義】。
塞維魯與迪倫都是驚訝地看着從天而降的獅鷲,他們臉上的表情轉而便成了驚喜。
迪倫佩服地對塞維魯,道:「你公正的行為引來了獅鷲。」
……
獸人領地貼着高原的一處角落裏。
五頭巨蝦怪物站在高原高山的下方,它們念動了海底古城的語言,於是這片高山發生了局部的小地震,一個峽谷裂了開來。
章魚頭龍蝦怪物道:「我們是在藉助蘇萊曼的力量,使用這個儀式。」
「所以嚴格意義上,我們與那些豬人,全都只是儀式之中的一部分。」
「可是有了這個大峽谷,我們就能夠做一些邪神才能幹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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