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地萬米高空之上!
飛機一個俯衝!
機上的所有人都有失重的感覺,身子朝前一傾,身子仿佛要脫座而飛!
如果沒有安全帶的保護,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王林沒有抱住趙敏,趙敏也會像過道里的同事那樣,被重重的甩開,甚至像那個男乘客一樣被撞傷!
在飛機失去控制的剎那,王林腦海里閃過無數畫面!
他想到了太多、太多!
李文秀、沈雪和周粥的身影,走馬燈似的在他腦海里出現。美國小說網 https://m.gogogous.com/
如果飛機就這麼直墜大地,與山川河流融為一體,那一切都將化為灰燼!
所有的財富、牽掛、執念,也將化為烏有!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王林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竟然感知不到外界的存在!
嘭!的一聲響!
那個因為沒系安全帶而被拋到了飛機艙底部的男乘客,又被甩了回來!
在過道上趴着的空姐,身子也被盪向這邊。
飛機猛然間恢復了正常!
俯衝的機身,再次變得平穩!
趙敏驚恐的睜大雙眼,驚魂甫定!
她咬着嘴唇,流下了眼淚:「王副廠長,謝謝你救了我!」
王林放下她,感覺雙臂因為抱她太緊而有些酸痛了。
「快去看看你的同事!」王林沉聲說道。
「嗯!」趙敏顧不上回味剛才和王林的親密接觸,扶正了一下帽子,趕緊走到同事身邊,扶她起來,所幸這位空姐並沒有受多大的傷。
與此同時,另外的空乘人員也出來了,將男乘客扶起來,架住他回到座位上。
男乘客頭上,被撞得滿是傷痕,手上也受了傷。
他呆若木雞,一動不動,就跟死過了一回似的。
航班上的廣播響起來,告訴旅客朋友們,晴空湍流已經安全的度過了,航班安全了,將繼續前往目的地。
王林長舒了一口氣。
田曉青的手,一直挽着他的胳膊呢!
王林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田姐,沒事了。」
田曉青幽幽說道:「我知道沒事,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我知道飛機很難出事故,真要出事故,我們身在高空,做什麼都是徒勞。我只是在想,你不是說過要親我的嗎?你怎麼抱住空姐了呢?」
王林一愣,隨即哈哈笑道:「你還當真了?這不是她真好摔向我,我就抱住她了嗎?難不成,讓她摔一跤啊?」
田曉青只得說道:「我說着玩玩的!」
飛機恢復了正常飛行。
旁邊那個男乘客,被摔得不輕,鼻青臉腫的,兩個乘務人員在照顧他,拿來了飛機上的急救藥箱,給他進行急救處理。
「我沒事!我沒事!我不怪你們!我沒死!」男乘客有一種劫後重生的喜悅,雖然被撞得面目全非,卻仍然開心的笑着。
空乘人員趁機做着安全防範的演練和宣傳,告誡大家,當飛機遭遇氣流時,最好的自救,就是系好安全帶,等待飛機平穩飛行。
王林看看手錶,時間已經是上午十一點過一刻了!
「睡一會兒吧!等下吃午餐,再過一個多小時,我們就到達北金了!」王林對田曉青說道。
「我睡不着。」田曉青道,「你睡一會吧。」
王林昨天和沈雪在一起,體力嚴重透支,回家晚,起得又早,只睡了幾個小時,雖然身體年輕吃得消,但剛經歷過一場劫難,此刻還真有些疲憊,於是閉目養神。
此刻,在申城小百靈劇院,上午的第二場演出也結束了。
沈雪和趙百靈謝幕退出舞台。
全場響起經久不息的潮水般的掌聲!
趙百靈和沈雪來到後台,問道:「你心慌的症狀還有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事了!」沈雪笑道,「忽然之間就好了。」
「哦,你別勉強,要不下午你休息吧?」
「我也沒事做,還不如演出呢!」
外面,李文秀他們看完了演出,隨着觀眾的人潮往外面走。
「挺好看的!」李文秀笑道,「難怪生意這麼好。」
王琳道:「我們應該多來看看的,可以對孩子進行胎教,這也是藝術。」
「我們回家吧?」李文秀道,「徐姐在家做好了飯菜,我們回家吃飯。」
周軍道:「我隨便啊!能去你家吃飯,那就更好了!省得動手再做。」
李文秀看看周粥,笑道:「周粥眼睛都哭紅了!」
周粥抹了抹眼角,說道:「化蝶那個舞蹈,太感人了,音樂也感人。」
李文娟道:「還是姐夫設計的舞蹈服裝好看!」
幾個人說着話,上車回家。
沈雪她們換下衣服出來時,李文秀他們已經離開了。
付美芳和沈雪來到三樓,笑道:「對了,沈雪,剛才李文秀到我們樓上來上洗手間,她說她家也有一個你這樣的吹風機!」
沈雪怔了怔:「她上來過?還進了我們房間?」
付美芳道:「是啊!我看她在找洗手間,就把她帶上來了。」
沈雪嗯了一聲,心想或許遲早有一天,自己終究要面對李文秀?
她堅信,王林是愛她的。
王林對她說過的,所有和跟李文秀有關的故事,也是真實可信的!
因此,哪怕面對李文秀,沈雪也有足夠的底氣。
反正李文秀並不知道,沈雪和王林的關係,發展到了哪一步!
如果只有那麼一天,沈雪只需要王林在兩個女人之間做出選擇就行了!
她相信,王林一定會選擇自己。
沈雪思念着的王林,正在飛機上睡覺呢!
飛行正常後,趙敏推着飲料車出來。
經過王林身邊時,她看到王林睡着了,便返身去拿了一床毛毯過來,輕輕蓋在王林身上。
田曉青看了她一眼。
趙敏也朝她笑了笑。
中午一點鐘的時候,航班終於安全抵達北金機場。
王林在飛機上睡了一會兒,此刻精神抖擻,疲憊盡消。
他們來之前,就已經在香格里拉飯店預訂了房間。
這年代,酒店一般都不叫酒店,而叫飯店。
香格里拉這個名字源自英國作家詹姆斯·希爾頓1933年發表的傳奇小說《消失的地平線》,飯店取這個名字,寓意恬靜、祥和、殷勤的服務。
香格里拉飯店位於紫竹院路29號,是北金西部地區的標誌性建築。
飯店毗鄰金融區、頤和園、國賓館、展覽館、動物園,距機場僅35公里。理想的位置和良好的聲譽,使其成為旅遊和商務人士下榻北金的首選。
今天是禮拜天,田曉青他們也不必去兌換國庫券。
下榻以後,王林先召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分別佈置了幾個人的工作。
方紅負責華北地區秀之林服裝賣場的組建工作。她要先拉起華北大區的班子來,然後再進行開店、培訓等操作。
劉泰安負責衛生巾業務大區的籌建工作。
郭玲玲做為王林的秘書,起到居中協調的作用,哪邊需要她幫忙,她就去幫哪邊。
不管是組建秀之林大區,還是組建衛生巾業務大區,最重要的就是招聘人才。
北金和申城一樣,都是個不缺人才的地方,直接去人才市場招人就行了。
1988年5月,國家批准在海淀劃出100平方公里,建立「北金新技術產業開發試驗區」。
市場要素不能缺少人才要素,由此拉開了我國科技人才大規模「下海」和流動的序幕。
北金第一家人才市場——海淀人才市場,也由此孕育而生。
海淀區人才市場於1989年1月10日正式向社會開放。
人才市場海淀大街善緣橋37號,只有10多平方米,只能當個辦公室,真正的招聘大會,是放在區府的七號樓舉行。
七號樓有三層,一、二層是飯堂,三層是會場。
這一年,人才流動,在北金還是個新鮮事物。
有人說,賣菜的有市場、賣藥的有市場、賣雞鴨魚肉的有市場,怎麼人才也進了市場?甚至有人直呼人才市場為「人販子」。
但是,人才流動的意願,不是誰能擋得住的。
這個年代下海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很多都是機關和國企里的精英。
這批最早下海的人員,要麼是自籌資金做買賣,要麼就是尋找更好的企業跳槽。
而且很多人都是辦的停薪留職,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混得不如意時,最起碼還能再次上岸。
王林給了方紅和劉泰安招人培訓的自主權,但幾個重要崗位上的職員,還得需要他親自任命!
開完會,王林就安排眾人各就各位,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務。
「田姐,我們出去逛逛街?」王林笑着問道。
「真的是去逛街嗎?不是去找門面?」田曉青抿嘴一笑。
「還是田姐了解我,我一說,你就知道我要幹嘛了。」
田曉青道:「那就出去看看唄!反正我們要明天才去兌換國庫券。」
吳大壯和羅偉照例是要在房間守錢款的,他倆現在到哪裏都是玩撲克,但不賭,也不玩錢,只是打着玩玩。
王林帶着田曉青,兩個人租了個車子,滿大街的遊了一圈。
在這麼大的城市裏,要找到幾個好門面,看似容易,實則比較難,相對來說,要碰運氣。
門面不比開工廠。
廠房建在哪個地段、哪個工業區,並沒有要緊,區別也不會太大,因為反正只是一個生產基地。
很多工廠建在鄉下地方,一樣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但門面對地段的要求高得多。
王林選門面,是寧缺勿濫的。
他看中的門面,能買的話,他就會儘量花高價買下來。
現在所謂的高價,對王林來說,也是無所謂的一個價錢。
只要產權在手,將來我有!
這一年的北金城,王府井商圈已經做起來了。
百貨大樓、東風市場、吉祥劇院、利生體育用品商場、兒童用品商店、四聯理髮店、萃華樓、民族飯莊、東風劇場、亨德利鐘錶店、同升和鞋鋪……
一個個耳熟能詳的老字號,一個個值得一代人回憶的店鋪,此刻還是原來的舊模樣。
王林和田曉青在北金畫店前駐足,笑道:「進去瞧瞧?」
「你要買畫嗎?」田曉青問。
「嗯,想買一些回家,附庸風雅。」王林呵呵一笑,抬腳走了進去。
北金畫店歷史悠久,與當代著名書畫藝術家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吳作人、李可染、陸儼少、李苦禪等諸多書畫家都曾在北金畫店潑墨揮毫、切磋藝術。
吳作人先生題寫的「北金畫店」匾額,諸多藝術家遺留的書畫精品,保真的書畫作品,也讓北金畫店名揚天下。
王林並不懂畫,但他知道,這個時期買下來的名人畫作,日後都會身價百倍!
而在北金畫店,售賣有齊白石、吳作人、黃賓虹等著名畫家的作品。這些作品,在二十幾年以後,隨便一副可都是百萬起步,有的甚至高達千萬或數億的天價。
王林進來後,先在店裏隨意的參觀瀏覽。
在這裏買畫,最大的好處就是,這裏的畫保真,不要擔心買到假貨。
而且這裏的價格算得上實價,一分錢一分貨,不怕被人宰。
王林看了看,問店裏售貨員道:「請問有齊白石先生的作品嗎?」
「有啊。同志,你來看,這邊都是齊白石先生的作品。有單畫,有條屏,也有冊頁。」
「哦?我看看。」王林來了興趣。
售貨員拿出一些齊白石先生的畫作來給王林欣賞。
王林翻看了一下,問道:「請問,這個冊頁怎麼賣?」
「這個是咱們這裏最貴的,要30萬!」
「30萬?」田曉青嚇了一跳,「就這麼幾頁紙,就要30萬啊?」
售貨員露出一個鄙夷的笑容,顯然是在笑田曉青不懂行情、不懂藝術!
王林呵呵一笑,笑道:「田姐,這可是藝術。」
田曉青道:「藝術也不是無價之寶,30萬真的好貴哦,完全超出我的認知了。你真的要買嗎?」
王林道:「我再看看。請問,這條屏怎麼賣呢?」
「這個四條屏,價格也要20萬。」
「哦!」王林又問道,「這些單畫呢?」
「5萬元一件。不二價。」
王林微一沉吟,說道:「這些一共多少錢?」
售貨員笑道:「同志,你到底要買哪件?」
「我都想要。」王林口氣的確很大。
售貨員道:「可是,你是看中哪一件呢?」
「我全部要!」王林說了一句不再讓別人產生歧義的話。
「同志,你要全部買下來?」售貨員這次聽懂了,一臉的震驚。
王林反問:「不可以嗎?你們店裏買東西,難道有件數限制?」
「那倒沒有。」售貨員微微一笑,「就是怕您沒這麼多錢買!」
王林淡淡的道:「你先算個數,我看看買不買得起吧!」
售貨員飛快的報出一個價格來:「一本冊頁30萬,四條屏20萬,單畫10幅,每幅5萬元,一共50萬,總共100萬!同志,你要嗎?」
「要啊!」王林笑道,「不過我今天沒帶這麼多錢來,我先交一萬塊錢的訂金,明天再過來取畫,可好?」
售貨員意似不信:「同志,你真的要買?」
王林道:「我不懂藝術,但我覺得這些東西好看!」
售貨員道:「先生,我們這邊沒有定貨一說,你要買便買,我們不能為了你,留着這麼多的貨不賣出去。」
顯然,人家看不上他這一萬塊錢的訂金呢!
王林微一沉吟,說道:「那好吧,我拿了錢再過來買。」
他和田曉青轉身出去了。
幾個售貨員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都覺得王林只是來問問價的,要說買一幅還有可能,一下子買這麼多畫?絕無可能!
店裏的幾個老顧客,也都議論紛紛,覺得這事太不靠譜,那個年輕人不可能再回來,花一百萬買下這些畫作。
說白了,沒有人認為,王林真的能拿出一百萬現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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