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儘管受到盛情邀請, 但小陸並沒有真同他一起喝酒。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他表示營中還有事,現在劉備率兵南下,總得警醒些。
呂布將三石弓又遞給了這位少年將軍, 圍觀他十分尷尬地卸了甲,還給高伯遜, 又分別同這兩位將軍告過別後,才上馬。
「將軍——」那個少年騎在馬上, 遙遙地沖他行了一禮。
「保重。」
他看着陸廉策馬而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點羨慕。
年少從戎, 被丁建陽所提拔時,他心中也頗為感動, 發誓要有一番作為, 配得上主君待他如此恩情。
他也發誓愛慎盡勤, 守節秉義,即使不能為王佐之才, 至少行事當為大丈夫, 能立於天地之間。
所以,他後來究竟是怎麼走上了另一條路的?
呂布在心裏反覆地問自己這樣的問題,卻得不到回答。他渾渾噩噩地將要走進中軍帳時, 卻見到帳前站着一個人, 雙手攏在袖中,正冷冷地看着他。
「公台,」他咳嗽了一聲,「我」
陳宮轉頭進了帳, 於是呂布也十分尷尬地跟着進了帳。
昨夜的一片狼藉已經收拾乾淨了,陳宮愛潔,命人將簾帳捲起, 又點燃了一爐香,現在帳內酒氣盡散,只有冷冷的香氣。
「其實我也覺得」呂布又咳嗽了一聲,「我來此數月,此地士族從未與我有過什麼來往,我想,即使我奪了下邳,也未必能坐穩徐州,還不如就此收手。」
陳宮在他身側坐下,聲音還是冷冰冰的,「那你是想一輩子守在小沛彈丸之地麼?」
「那也不是。」呂布勉強地從嗓子裏擠出了這麼一聲,「徐州也好,小沛也好,都不是我想來的地方。」
「那你究竟欲往何處?」
「我想回并州老家。」
呂布的話說得突兀,分明是沒過腦子的胡言亂語。
并州一部分為袁紹所據,還有一部分在雒陽之北,未被袁紹染指,而為張楊所據,這位諸侯是并州雲中人,素來與呂布相交甚厚。在呂布自關中出逃後,也曾幾次投奔過他。
若是第三次再去投奔他,即使不說窮途末路,也會被人譏笑為厚顏無恥。
何況張楊此時佔據河內,與呂布中間隔着一個兗州,他又如何能去?
因此陳宮聽過之後,默不作聲不僅是正常的,甚至是厚道的。
呂布正為陳宮的默不作聲感到慶幸,冥思苦想,要再編一個什麼去處時,陳宮忽然端起了酒壺。
昨夜所有人都吃喝得杯盞狼藉,只有他不過略動了動筷。大概是因為這個緣故,他這裏的菜餚撤得最快,甚至僕役一時不慎,還落下了那隻酒壺。
桌上擺了兩隻洗刷乾淨的陶杯,陳宮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呂布,一杯留給自己。
「那我們就想辦法,」陳宮說,「回并州。」
小沛離下邳極近,泗水乾涸時,只有幾十里的路程,現下漲水,她不免要在河邊等一等,讓泗水旁的船夫載她過河。
那艘小船划過來時,船上的人探頭探腦,她見了一愣。
「李二?你怎麼來了?」
「正是小人呢!」
將她讓到船上,李二左右看了一看,見船夫去了船尾,才小聲說道,「是田主簿派我來尋郎君的。」
她手下那麼多親兵,派李二來跑這一趟作甚?
陸懸魚上下打量了李二一番,忽然明白,田豫不願意派親兵過來,自然是防着呂布的意思。
「主簿說,就讓我說家中有急事,一定要郎君回去處理,」李二揣度她的神色,「但他喊我去營中吩咐這些事時,我看營中分發口糧,整理輜重,似乎有打仗的意思」
她完全聽懂了。
徐州這個地方,到底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啊?
陸懸魚回到小沛城外的軍營時,天色已晚,城門將閉,士兵們老老實實都待在營中,但的確一片熱火朝天,磨刀霍霍的模樣。
見到她回來,田豫和太史慈都是一副「你可算沒死外面」的慶幸模樣。
「這幾日我放出了些斥候,」待迎她進帳後,田豫立刻這麼說道,「探聽到東海郡有異動。」
「什麼樣的異動?」
「孫觀吳敦調動兵馬,自東海而出,」田豫說道,「離此不過百里。」
「有多少人馬?」
「按旌旗算來,至少五千。」
孫觀吳敦是東海郡臧霸的手下,但這種關係比較鬆散的手下稱為股東也行,合伙人也行,反正這夥人差不多都是泰山寇轉職的,先是跟隨陶謙討伐黃巾,而後這群泰山寇互相結連,盤踞東海,當起了土豪強,地頭蛇。
徐州六郡,劉備所據也只有兩郡,其餘地區都在這樣的地頭蛇控制之中。而今劉備既然南下去征伐袁術,除卻呂布之外,這又有蠢蠢欲動的人了。
這一次,她沒辦法用轅門射戟來說服對方了。
「這些人是泰山寇,」她想了一下說,「即使有五千餘人,終究是烏合之眾,子義率兵前去阻攔,應當無虞。」
太史慈一愣,「我來領兵?」
「嗯,」她說,「而且你得在離城至少五十里外的地方給他們攔住,不能令他們接近下邳。」
「為何?」
「下邳城中,守城士兵都是丹楊人,」她說,「如果見不到這些外寇,他們是可以守城的。」
如果見到了呂布也好,泰山寇也好,這些丹楊人就未必會守城了。
如果這是一群狗,大概也是一群失去了主人之後,再難向人效忠的瘋狗。她不是個高明的訓狗師,想要控制住這群瘋狗,留待主公回來處置,就得現在小心翼翼,將所有可能向它們丟出骨頭的人一一隔絕開。
【你這一手雖然樸實,】黑刃誇讚道,【但也很高明。】
【有什麼不足嗎?】
【非要說不足,也不是你能彌補得了的。】黑刃說,【提防一個猶豫的外敵與提防一個下定決心的叛徒,兩者難度截然不同。】
【所以我請子義替我領兵,】她思考了一會兒,下定了這個決心,【我自己來守這座城。】
「對了,」她最後下達了一個命令,「叫人報之三將軍一聲,請他今夜也警醒些。」
在所有的丹楊將領中,許耽是最受劉備信任的一個,陶謙活着的時候,因為他的謹慎而封他一個校尉,在陶謙死後,劉備不僅沒有剝奪他這一軍職,甚至加封他為中郎將,親厚可見一斑。
而自劉備領徐州以來,許耽的表現也並沒有辜負這位新主君的信任。他行事謹慎,待上以恭,待下以誠,雖然在所有丹楊武將之中,他的資歷並不老,但他的地位仍然在節節攀升。
因此當他邀請曹豹曹宏這幾位丹楊將軍來喝酒時,他們誰都沒有推辭。
只不過當他們來到許耽家中赴宴時,等待他們的並非是美酒佳肴。他們也不需要美酒來刺激自己的神經,許耽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一封信,殺氣騰騰,因此足夠令他們感到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前番所說之事,已有眉目。」許耽觀察着他們倆的神情,「今番不僅有呂布,臧霸,孫觀吳敦亦興義兵,將來解救下邳於水火之中。」
「我等又有何懼?」
「這是」曹豹字斟句酌地看完這封信,「這是曹公」
許耽傲慢地點一點頭,「自然,否則以弟之威望,豈能請得動這許多諸侯?」
這些人幾乎稱不上「諸侯」,但曹豹和曹宏都不會糾結這種稱謂問題,他們只是一瞬間被這個龐大的計劃所吸引了。
「按你所說,這許多諸侯同至下邳,難道能留我等」
「此不過驅虎吞狼之計,」許耽肯定地說道,「只要我等驅逐了劉備,難道曹公會坐視此處不理麼?有這一份功勞,何愁不能封侯!」
這個計劃里有許多值得商酌的地方,但它足夠誘惑人:
一,丹楊人憎恨劉備;
二,曹操許以重賞;
三,城中流言紛紛,都說劉備撤兵後要盡逐丹楊人;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果不能趁此時機奪了下邳,以後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實際上,如果曹豹等人稍微冷靜一下,仔細思考一下就會發現,除卻他們自己對劉備的憎恨之外,流言也好,重賞也罷,都藏着陰謀的意味。
對曹豹來說,這是一個決定命運的夜晚。
而對於遠在鄄城的戲志才郭嘉二人,這只是他們為明公謀劃天下的征途中,小小的一筆罷了。
夜已深沉,時過三更。
丹楊人的營地一座在城中,一座在城外,待遇不可謂不親厚。
張飛守城,白日裏盯着丹楊兵營,夜裏住在州牧府中,守着大哥的家眷,外加這一群文吏。
他晚上吃了半根豬腿,曹豹與曹宏又拎了美酒過來,殷勤勸酒,現下臥室中早早傳來鼾聲如雷。
曹豹與曹宏也喝得爛醉如泥,因此也被安排了偏房休息。
但此時他們已經悄無聲息地起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在這座州牧府中,拎着武器,悄悄前行。
張飛的臥室離他們很近,州牧府後宅都是女眷,因此這位三將軍也只在前院尋一間客室睡覺。兩個人裝醉時都有心,很快便尋到了那一間屋子。
鼾聲陣陣,一聲比一聲高。
有了這樣的聲音做掩護,他們甚至連悄悄推開房門都不必擔心弄出什麼響聲。
榻邊的豆燈里還有一點殘油,閃閃爍爍地照亮了這間十分簡陋的偏室。
曹豹和曹宏拔出了環首刀,向前一步,再一步,再一步!
張飛靠在牆邊,睜着兩隻眼睛,正盯着他們。
那兩隻眼睛看起來似乎呆滯無神,卻驚出了他們一身冷汗!不知道他究竟是睡,是醒,是死,是活?
但張飛也舉起了他手中的環首刀,於是這個問題很快得到了答案。
「將軍,曹豹曹宏此事能成否?」
「成了自然好,」許耽掀開簾帳,滿意地觀看着營中一片火把通明,「縱使不成,已有高士指點,我又何懼?」
這個丹楊軍中僅剩的將領大笑了一聲,「各隊引火之物可備足了麼?」
「備足了!」
「那便依計行事,四處放火,趁亂開城!」
知道了有人要搞事,陸懸魚儘管留在城中,但也不敢睡覺。
陪她留下來的田豫額外留了心眼,硬是從太史慈嘴裏搶下了一塊肉,將五十長牌兵,五十弓弩手也留了下來。別看只有一百人,田豫整天剋扣她薪水攢的那些家底,其中有一小半就用在這上了。
田豫和太史慈的老媽也被送到了她府中,跟同心、董白、李二媳婦這些女眷湊在了一起。
「郎君,」同心有點猶豫,「若是此時無事,要不要修個」
「修個什麼?」
「修個地窖?」
她一愣。
「不必,」她說,「你們用不到那東西。」
「那給我們留些兵刃弓箭如何?」董白這樣小心地說一句。
「你們也不必用到那個,」她說,「而且你們也不會用啊。」
董白眨了眨眼睛,撇了撇嘴。
「將軍!」一個小兵跑了過來,「三將軍有急事請你去一趟!」
【你看,我說什麼來着?】
【這是我們防備不足的緣故嗎?】她嘆了口氣。
【是,也不是,】黑刃這樣評價道,【這是陶謙的問題,你們接手了他的遺產,就不能逃避他的債務。】
當她同田豫策馬跑到州牧府時,三將軍已經一身戎裝,騎在了烏騅馬上。
他們都注意到,這座下邳城的許多角落裏,逐漸燃起了火光。
火光照亮夜空,再將濃煙送上去。
與此同時,哭聲,喊殺聲,跑步聲,紛雜混亂,交織在一起。
「丹楊兵於城西作亂!」
「丹楊兵於城北作亂!」
「將軍!」
「將軍!」
「有丹楊兵至東門——」
張飛吐了一口口水,「這群賊子,臨陣對敵貪生怕死,獻城竟獻得這樣悍不畏死!」
三爺這時候還要說句刻薄話。
「我那裏還有五十長牌兵,五十弓弩手,」她立刻說道,「三將軍如何差遣?」
「南門我已派人看住,現下我自領親兵去東門,你那一百兵卒,你留下還有用,」張飛猶豫了一會兒,「東有臧霸,北有孫觀,西有呂布,北門與西門,你可有什麼辦法擋住賊軍?」
她想了一想,「交給我便是。」
她只留下一百人,如何守住兩座城門呢?
但張飛也沒有多問,只是點點頭,一夾馬腹,策馬向東而去。
留下田豫撥轉馬頭,滿臉憂慮地看着她,「將軍待如何?」
「你帶那一百親兵,去守西城門。」她說,「我自己去城北。」
田豫的瞳孔一瞬間收縮了,「兩營丹楊兵,許耽那一營便在城北,足有兩千餘人,你一人如何能擋?」
「我為何不能擋?」她反問了一句,「你不信我?」
田豫似乎很想說點什麼,但他最後將那些質疑的話語咽下了。
「若是抵擋不住,城門已破,將軍宜儘早撤回,南門既為我所據,正可自城南退走,與主公匯合後,再圖徐州不遲。」
她點了點頭,輕笑了一聲,「放心吧。」
越奔向城北,火勢便越大,兩側有百姓跑出來救火的,也有丹楊兵搶劫作亂的,她在路上見到了,便張弓一箭射過去。
但即使馬不停蹄地奔向城北,在沖天的火光之中,下邳城的北門還是被亂軍沖開了。
她要退走嗎?
她新買了宅邸,姐姐妹妹們給它佈置得挺漂亮。
園子裏種了些蔬菜,又栽了兩棵果樹。
她有沒有提起過,董白還買來了一段葡萄藤,栽了進去,千辛萬苦,總算活了下來,十分難得。
【想升級嗎?】在她拔出黑刃時,幸災樂禍的聲音也同時升起,【他們的確人多勢眾。】
他們的確人多勢眾。
因此見到城門前這條土路上,只站着這樣一名少年,自許耽往下,這些士卒臉上各個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我做好了戰死於此的準備,」她手持黑刃,屏氣凝神,立於火光之中,傲慢地望向潮水般湧入的丹楊兵,「欲據徐州,爾等也當有此決心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英雄記》:備中郎將丹楊許耽夜遣司馬章誑來詣布,言「張益德與下邳相曹豹共爭,益德殺豹,城中大亂,不相信。丹楊兵有千人屯西白門城內,聞將軍來東,大小踴躍,如復更生。將軍兵向城西門,丹楊軍便開門內將軍矣」。布遂夜進,晨到城下。天明,丹楊兵悉開門內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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