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羽在南宮千千的引路下,來到了一處沒什麼人的小院子門口,周圍有不少花花草草,很是幽靜,簡單的木門敞開着。
「就是這裏了,姑姑和姑父就在裏面,我就不陪你進去了,一家團聚的日子我在旁邊不太好。」
「有勞了。」
風羽放慢步伐走到那門口,一陣花香,透過那開着的門,旁邊不少盆栽,還有個葡萄架子,只是這個時節沒有葡萄能吃罷了。
一個婦人正蹲在地上給那些盆栽澆着水,手上很是端莊賢淑地拿着一個灑水壺,沒有別人,只她一個,連個下人都沒有。
雖然只是背影,但足以看得出絕對是個溫柔的女人,就那對付枝丫的耐心,肯定平易近人。
沒什麼人在,那眼前這位背對着自己的就只能是她了。
「砰砰砰」
「有人在嗎?」
那婦人慢慢放下手中的灑水壺,用旁邊抹布輕輕擦了擦,「來了。」
站起來轉過身,風羽第一次看見自己母親的模樣,臉色有些蒼白,沒什麼血色,不過倒是保養得不錯,小小的臉蛋配上高挑的身材,怎麼看都很有韻味,尤其是和自己很相似的一張臉,怎麼看自己都想靠近。
婦人穿着並不是那種名貴布料,但也不是什麼普通粗布,雖說沒有人照顧,但也是一個書香氣息的小姐氣質。
「你是誰?找人嗎?」
很平常地問了一句,但緊接着這婦人的臉部表情就變了,捂着自己的嘴,眼中含淚,就這麼看着風羽不在說話。
風羽微微一笑,小心打量着這不大的偏院,很溫馨,比那什麼議事廳要好多了。
「我找人,不知道他們在不在?」
聲音從來沒有過的輕柔和害怕,風羽不想嚇到自己的母親,很普通地問話,因為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原本一直很想做夢都想見的人,真的看見之後卻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在,一直都在。你怎麼到這兒來了?他們知道嗎?誰放你進來的?你的頭髮怎麼會?」
「娘,你這麼多問題,我也不知道先回答哪個了,能不能我先進去坐下慢慢聊啊。」
堵不住了,婦人眼淚嘩嘩的流,一步步走到風羽面前,看着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兒子,伸出手去輕輕摸着他的臉,然後拉着他的手往裏走去。
「進來,讓娘看看,你好像一點都不像娘想像中的樣子,娘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兩人還沒進屋,天空之中的幾聲旱雷響起,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莫非是老祖和人動手了?」
風羽笑笑,環抱着娘親的手臂,「走吧,不用管他們,爺爺有分寸的。」
「你見過你爺爺了?」
「嗯,他好像一直都在南楚,上次來沒見到,這次他找到我的,說是我一個人怕是走不了,陪我一起。」南宮無暇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自己對兒子的事也只有丈夫出去的時候會帶上幾句回來,自然是兒子更加重要。
「算了不說了,娘想知道好多你的事呢,你剛出生,爹娘就把你丟下了,娘知道你一定恨過我們。」
「娘,怎麼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孰輕孰重還是分的開的,往事就不提了,咱們好不容易相見,當然是要暢享美好的未來了,以前的不愉快誰都不許再提。」
「好好好,不提,對了,誰讓你進來的嗎?你爺爺好像不是和你一起的啊?」
「不是爺爺,一個自稱是我舅舅的人帶我來的,不過我看他不爽沒搭理他,剛才也是他兒子帶我來這院子的,叫什麼千千,真是有文化。」
「呸,那好歹是你舅舅和你表哥,不准這麼說話。」
「好好好,娘,我爹呢?不在嗎?」
「他去街上買紅糖糍粑了,還沒回來呢。」
「娘,你喜歡吃紅糖糍粑啊,等回到了唐國,我一定讓府里人天天給您做。」
「胡說什麼,天天吃一樣的東西那還有胃口嗎?我聽你爹說,你現在是王爺了,應該很辛苦吧。」
風羽眨眨眼,沒有直接說明。還是娘好,從來就不在乎自己兒子身份多尊貴,只看他過的辛苦不辛苦,不過爹好像很多事都沒有和娘說啊,自己也還是跳開不開心的事比較好。
「娘,父皇他~呃,應該叫舅舅,以皇子身份接我入京的,這個王爺都當了好些年了,不過我無所謂,什麼官場權力我不喜歡,太傷腦筋了。在江湖上跑跑,認識了好多朋友,也樂得自在。」
「你啊,跟娘年輕的時候一樣的性格,我也不喜歡皇兄給自己安排的地方,皇宮裏面悶得慌。對了,你這頭髮怎麼回事?別在外面學壞了,我年輕的時候走江湖可是聽說過,有些歪門邪派的功法就是這種,你不會學壞了吧。」
「哎呦喂,哪有,娘,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啊,我師傅可是天機樓劍聖,家傳武功也是獨步江湖的,我還用得着學那些嘛。二爺爺也教過我先天罡氣,我現在可厲害着呢。」
南宮無暇揉了揉風羽的臉蛋,笑容就沒停過,「是是是,我兒子可厲害了。你這次來,是有什麼事要做嗎?你爹沒有提前跟我說過。」
「沒事,就是看看你們,這麼大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和時間。」
「說的好像你很忙一樣。」
「還行吧。」
門外一個中年男人推開門走了進來,他老爹和南宮家老祖打了起來,他當然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你們娘兒倆聊的挺開心啊,老遠就聽見這屋裏的笑聲了。」
兩人起身笑迎這最後回來的人,不過夏軒轅看見風羽這一頭白髮,笑容漸漸消失,手上的力量掐的手指骨骼盡響。
「雷門乾的?」
「沒事兒,這不是因禍得福了嘛,白色也挺好看啊。」
「當初讓你走為什麼不走!」
「總該有人留下來看看的吧,那座山還在那兒一直看着我呢,我可是姓夏啊!」
「你個渾小子!結局還不是一樣,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你看我怎麼收拾你!什麼不學好,非要學着逞強!」
「好啦,爹,好不容易見面,娘也在,說這些幹什麼,我也想吃紅糖糍粑。」
《天阿降臨》
夏軒轅一把把手中的袋子放在他手上,「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去洗個手。」
南宮無暇在一旁聽的有些雲裏霧裏,但她怎麼會聽不出其中的兇險。
「你們父子倆到底有多少事瞞着我?怎麼又提到雷門了?軒轅,你上次出去不是說幫秦霄堂哥對付東瀛人嗎?」
風羽拿着熱乎的紅糖糍粑扶着娘坐下,「娘,爹和父皇、盛王叔他們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誰知道他們下一步棋會怎麼下,咱們不管他們,吃咱們的,我還沒吃過這玩意兒呢。」
看着父子倆都不想告訴她的樣子,南宮無暇也是只能不問了。不過那眼神中比剛才總帶着些不解和後怕。
時間總是過去的飛快,天空中轟隆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門外也響起了敲門聲。
風羽看着進來的那個人,原以為會是爺爺來了。
「黃泉白鶴,怎麼是你?」
「羽兒,你認識他?你什麼時候還見過黃泉世家的人了?」
黃泉白鶴賤兮兮地笑着,「夏叔叔好,南宮姨好,羽兄弟,好久不見了。」
夏軒轅對他倒是沒有那麼大敵意,記得上次在金陵的時候也是,看上去關係還不錯。
「別拍馬屁,你來南宮家做什麼?我可警告你,我跟你爹的交情歸交情,不代表你們能夠借着這個機會做些什麼?」
「夏叔叔,瞧您說的,我能做什麼,就是羽兄弟好不容易來蓬萊島一趟,我們家老爺子可是對羽兄弟神交已久,一直想要見見了,畢竟是年輕一輩第一人啊。」
「你覺得我會讓他去黃泉家嗎?」
「夏叔叔,真的只是聊聊,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他的。」
「你自己相信嗎?打的什麼主意誰不知道?」
「可是老爺子的命令在這兒,夏叔叔,晚上之前我一定把羽兄弟送回來可以不?」
風羽上前一步,這個人和爹關係不錯,但城府也不淺,一直打着自己天絕一劍的秘密。
「白鶴兄,回去告訴你們家老爺子,老黃生前就不打算將之帶回到你黃泉家,而且不要以為沒人知道千滅真正的死因,老黃從來就沒有原諒過你們,他的劍譜還是算了吧,有這時間不如自己琢磨去。」
黃泉白鶴早就知道自己來找人肯定是這麼個結果,但也沒辦法。
身後又是出來幾人,包括他父親,夏軒轅的朋友,黃泉碧落和黃泉莫問。還有些別的人也在,總之有點強人所難的意思。
「這麼多人來到這兒,南宮家的人也不管不問嗎?」
南宮無我此刻走了進來,「妹夫,父親的意思是,南宮家會護你和妹妹周全,但他~」
「哼,那我夏軒轅就自己了解了解到底有幾分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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