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朱元璋求我教他做皇帝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七萬對十萬

    時至深夜。

    高昂夫妻被宮娥和太監帶去了廂房歇着,反倒是方世玉,抱着馬淑道:「開心吶!」

    「開心?殿下的老鄉也不能算是鳳陽百姓吧。」馬淑疑惑道。

    雖然說方世玉點名要她過來陪宴,看似降低了大家的身份,和平民一起吃飯,這本就是在歷朝歷代都不可能的事情。

    但在大明,它在原史上就發生過。

    洪武二十幾年,有個村子,應該是朱元璋的老鄉吧,反正他們拉着官員去應天告御狀,老朱嚴懲了貪官之後,設宴款待了這些勇於告狀的百姓,口頭嘉獎之後,還送了返歸的盤纏。

    若是說朱元璋泥腿子出身,起跑線低,身份低,但朱元璋打下了這個天下之後,從朱標這一代開始,華夏九州就不存在比他們家還尊貴的人了。

    可笑的是,還有人說,明朝不和親是因為老朱泥腿子出身,身份低,人家看不上,我特麼的真想順着網線掐死它!!!

    明朝真的不和親嗎?

    也不是絕對的,朱棣和朱元璋都有異族妃子,有蒙古的,有色目人,有朝鮮人,所謂的不和親,準確來說應該是沒有大明的公主或官方冊封的公主去異族和親罷了。

    睡別家的女人和別家睡你的女人,那完全就不是一碼事。

    方世玉傻笑道:「哪能啊,太祖祖籍鳳陽,他們當然就算老鄉了,不過嘛,真正開心的不是鳳陽老鄉真的有變化了,還是大明朝的官場上,可算是出了個清流。底層官員的清流和頂層官員的清流可不一樣勒。」

    方世玉像是個孩子一般,索性這御花園也沒有其他人,真正能放開自我。

    馬淑道:「殿下說的是況鍾?聽那高氏夫婦說的,這個況鍾倒也是個人物,只是這個人的出身好像不是特別好,不是正經科舉出身呢。」

    原史上有況鍾,非杜撰,這個人也挺神奇的,三任蘇州知府,就是能幹到老百姓不讓他走,怕他升官不管蘇州這種地步,說他是個奇人也不為過!

    「大明朝往後不是科舉出身的多了去了,科舉的比重在減少,儒家的影響力也會跟着減少,今年孔訥死了。」

    孔夫子五十七代孫。大明朝的第一個衍聖公,禮部一直在替孔府上表,要我繼續冊封孔訥的兒子孔公鑒為衍聖公。」

    「我給拒絕了。」

    方世玉冷笑道,馬淑猶豫道:「殿下為何要拒絕?」

    「哎,說來這就話長了,咱們去你宮裏說。」一臉壞笑的攙着馬淑離開御花園。

    次日清晨,方世玉穿戴整齊,看了眼床榻上躺着的馬淑道:「可還有什麼不適的?身子不適?或者是其他的,我可是都能給你解答的。」

    「算了吧,你別在後宮待着了,去忙你的吧。」馬淑嘟囔一句,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方世玉走出宮殿,看了眼身邊值守的宮娥說道:「照顧好她,莫要有差錯。」

    宮娥連忙應聲說着,見方世玉離開了,他們這才敢進屋子,一左一右的攙扶着已經起不來的馬淑,來到梳妝枱前,開始打理自己。

    方世玉的步子很快,來到了文華殿。

    看了眼楊寓道:「梁國公走到那了?」

    「殿下,梁國公已經過了紫荊關,再有三日就可抵達涇陽,北上到寧夏,按照梁國公的行軍速度,再有十三日,應該就可以從寧夏抵達西北四城地區。」

    「江南的糧價穩定了,北京的糧價卻在瘋漲,夏元吉呢?怎麼不見他人!」方世玉看了一眼,望了眼外邊的人群,人頭雖然不少,但卻沒有看見他要找的人。

    大明也是個極端了,南邊的糧食絕收,如今好不容易算是穩定了南邊的糧價,北方的糧食又出現大量減產情況。

    這樣折騰下去,北伐大軍已經過了居庸關,一路向北挺近,每天的糧食支出都是恐怖的數字。

    楊寓道:「夏尚書應該是去找商人買糧去了,北京糧食暴漲,他是最心急的那個。」

    「事關民生,戰爭,不可不急,實在不行的話,從關中運一批糧食北上,漢中修的也差不多了,看看蜀地的糧食能不能運出來。」

    「儘可能讓江南和直隸地帶,在明年收成之前,不要在有餓死人的現象了。直隸日報上邊都說的很明白了,各地糧食減產,這特麼的,不是在散播不良言論嘛。」

    方世玉咬了咬牙,娘希匹的,他搞出來個大明帝國日報,作為官方報刊,進行宣傳解讀朝廷政策和普法。

    反倒民間的許多人,跟風倒一般,照葫蘆畫瓢,搞出來什麼京城日報館,鳳陽日報館,南京日報館。

    似乎一十五個布政司,都有自己的報館。

    他們發表的什麼東西,雖然也要當地的大明帝國日報館進行一定的刪減,需要得到首肯才能發出去。

    但大明向來不拿言論治罪,而且大明的文風有些跑偏,撞死金殿就可以青史留名,萬世流芳。

    說真話,往往成了一些文人登天梯的方法。

    最可氣的是,這些報刊,竟然找到了盈利項目,他們將報紙的價格一再壓低,然後在報紙上七成報道,三成廣告。百姓拿到的地方報刊,價格要比帝國日報便宜的多,而地方報刊賺的也比朝廷賺的多,這特麼從哪裏看,好像都是方世玉自己的路子被人走了,而且人家還走在了他的前邊。

    「殿下,雖然是不良言論,但至少,也不是憑空捏造,誹謗朝廷,微臣認為,朝廷不應該管,只要各地報刊拿捏准特殊事情,敏感事不能急着報出去外,其他的都可以。」

    「自太祖皇帝,便沒有因言獲罪的事情。」

    「民間才子討論朝廷新政,未必不會找出不足之處。朝廷之臣,也有疏忽大意嫌。人無完人!」

    楊寓說罷,等待着方世玉的回答。

    「嗯,反正我也懶得管,帝國日報才是唯一的官方報館,讓人去把夏元吉找來,我有事情和他說。」

    楊寓出去不久,找了個小吏去尋找夏元吉後,自己回到座位上,畢竟他才是這個帝國的政務主宰,不似丞相,卻也宛如丞相。

    為什麼說不似丞相?丞相是頂級文官,一品,超一品。而楊寓只是一個二品官,六部尚書都讓方世玉提到了從品。

    內閣以低品秩領着高品秩的部門做活,它永遠也不可能發展變成丞相。

    更何況,內閣也不是一人說的算,兩位次輔,八名內閣輔臣,都有權力擬定政策,協調六部理政。

    兩個次輔可以架空首輔,八個輔臣也可以架空次輔,而首輔可以將輔臣從內閣踢出去,但回過頭來,皇帝同意可以,皇帝不同意他也踢不動。

    最後,誰入內閣,皇帝說的算,誰做首輔,皇帝說的算,完全可以不理會六部的聲音,不理會內閣的聲音,任期一滿,皇帝想換誰做首輔,誰就能坐上去。

    至於說黨爭問題。

    只要文官摸不到兵權,他們內部斗的越狠,皇帝才越開心呢。沒有兵權,威脅不到皇帝一絲一毫,皇帝想幫襯那邊,就可以幫襯那邊。

    「還在為糧食發愁?」方世玉看着夏元吉,面色沉重道。

    夏元吉垂頭喪氣,唉聲嘆息道:「殿下,朝廷要養活一萬萬兩千萬百姓,無數的嘴巴等着吃飯,臣身為戶部尚書,不能不急啊。」

    「是啊,不能不急,可是急有什麼意義呢?你能憑空變出來糧食嗎?」方世玉沉聲說道。

    帝國的人口飛速增長,可除了交址和遼東的土地外,帝國的土地並沒有太大的擴張。

    夏元吉嘆息道:「微臣確實沒有辦法憑空變出來糧食,但西北的軍糧,北線的軍糧,調動對內武裝軍,這些糧食也都要朝廷負擔。」

    「十萬大軍北伐,數萬大軍西征,西南還要隨時防範土司造反,微臣也很難做的。朝廷人口過於密集,遼東人丁稀疏,交址移民效率極低

    大量人丁匯聚在江南,朝廷雖然大力組織遷徙,可一直都是收效甚微!」夏元吉無奈道。

    如果早一點對交址大量移民,把江南的百姓多半都給移走,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了。

    方世玉道:「先從川蜀和關中,調撥一批糧食入京吧,加大鼓勵移民的政策,儘可能將這件事情做的流利些。」

    夏元吉道:「川蜀和關中的糧食?」

    「嗯,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先把這一關過去吧!撐到明年,就好了!」方世玉輕嘆一聲,轉身離開了文華殿。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大海的潮起潮落,不經意間,時光流逝,時間,它不存在,但它卻又無處不在,它掌控着這個世界的一切。

    沒有任何人,物,事,能抵得過時間的侵襲。

    不知不覺間,太始六年的冬季,比以往來臨的要早十多天。

    瑞雪豐年,鵝毛大雪覆蓋在整個皇城,外城的修建工作早已經停了下來,川蜀關中的糧食,運往西北,江南。

    遼東所剩無幾的糧食,艱難的支撐着帝都的運轉,而帝都所存的糧食,悉數運往了北方,大雪已經覆蓋了整個北疆,北伐大軍依然沒有返回。

    場追逐戰,非定點防禦戰,大明的軍隊在冰雪滿天的草原上,尋找着韃靼瓦剌的足跡,期望一舉將其擊潰。

    方世玉站在養心殿的門口,看着眼前的鵝毛大雪,伸手接着雪花,輕嘆一聲道:「可難為北方的百姓了,這麼大的雪,可要如何是好。

    方世玉面色沉重,古代的木材,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燒得起的,哪怕是方世玉提高了官員俸祿,依然有許多官吏沒有燒木材的財力。

    在北方,一捆木材能賣到七貫寶鈔,價格直追糧食。

    「殿下,景次輔和解次輔來了。」

    方世玉正裹着大襖,在院子裏望着雪花,腦海中臆想着北疆戰局,相較而言,遼東已經穩定,李景隆也踏上了回京的路。

    年關應該就能抵達京師。

    鄧銘在遼東充任總兵,督辦遼東剿滅兀良哈的任務,兀良哈已經跑到了黑河的深山老林中想要找到他們,並且剿滅,相對而言,還是非常困難的。

    聽到衛宏才的聲音,方世玉心中狐疑道:「這個時候,他們來幹什麼?」

    微微一怔,輕輕點頭道:「來了便讓他們進來吧。」

    乾清宮的宮門封鎖緊閉,隨着方世玉的話音落定,衛宏才給邊上的兩個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很快,解縉和景清走了進來。

    躬身作揖道:「參見殿下。」

    二人異口同聲的說着,彎腰鞠躬。

    方世玉拍了拍手,將手上的雪花甩掉,隨口說道:「免禮。」

    「有什麼事情,進屋子說吧。」方世玉看着兩個還穿着單衣,雖然裏邊裹得很厚,但這北方的天氣,着實讓人受不了。

    更何況,景清和解縉本就是江南人,更是受不得這北方的嚴寒之氣。

    邁步進了屋子,方世玉站在大廳,對一旁的衛宏才說道:「去,把火爐點着,這屋子裏也忒冷了些。」

    「諾!」衛宏才趕忙走出正宮,去到偏殿,取來黑煤球,乾柴,就在乾清宮的大廳中,生起火爐。

    隨着爐子被點燃,屋子中的空氣漸漸暖和起來。

    方世玉這才坐了下來,看着不遠處的景清和解縉,出聲詢問道:「你們兩個一起來?是有什麼事情嗎??現在可以說了!

    「回稟殿下,奉殿下口諭,太祖實錄已經編著結束,歷時四年三個月,特來復命。」說話間,景清從衣袖中取出一份文書。

    雙手上呈,遞給了衛宏才。

    當衛宏才將文書轉送到方世玉的面前時,方世玉只是笑了笑,看着文書里的說辭,開口道:「都寫好了嗎?」

    「寫好了,只是有一件事情,微臣一直不知應該如何記錄下去。」

    景清聳了聳肩,他已經坐到內閣次輔的位置上,有着絕對的權力,位極人臣,他想要的,也不是更高的權勢,也不是無數的財富,或許只是想讓自己心安一些。

    站在大廳同內殿的交匯處,躬身說道。

    「給兩位閣老賜座,有什麼事情,坐下來說!」方世玉開口道。

    很快,衛宏才帶着兩個小板凳,放在了景清和解縉的身邊,景清從東宮就跟着方世玉,是方世玉的秘書處長。

    新朝內閣,雖然不是首輔,但聖寵不衰,反倒是解縉,跟着方世玉的時間便短了些。

    方世玉道:「仔細說吧,我聽聽,是什麼事情!」

    嘴上雖然如此說着,但方世玉的心裏,對於景清不知如何寫的那段,心中已經多多少少有了一點答案。

    「自吳元年開始編撰,洪武元年,至洪武二十八年,應太祖皇帝之所言行舉止,聖諭,冊封,詔書,初年政策晚年改革,日臨群臣,後宮妃嬪,事無巨細,悉數抄錄。」

    「奉殿下口諭,一切務真求實,凡能查到相關問安,皆以實情為準,將洪武朝時期,太祖皇帝之威嚴神武,盡力還對於老爺子的太祖實錄。」

    方世玉還是要求務實求真的,相對而言,明實錄還是要比明史的可信度更高一些。

    除了朱棣和朱元璋這段實錄經過大量刪減改版外,其他的幾乎沒有過多出處,畢竟是親身經歷者參與編寫的。

    至於明實錄中說的,朱元璋說朱棣又天子之姿,這不是朱棣用來美化自己的,又是啥?

    而方世玉力求尊重事情的真實,哪怕是包括郭恆案,空印案,胡惟庸案,以及餘波而死的李善長。

    這個世界上,朱元璋已經死了,沒有人能比方世玉更知道,這三大案和最後餘波的殺戮中那些不為人知的隱晦之而關於李善長被賜死的事情,方世玉也是按照老爺子親口說的,太祖崛起微末,李善長被郭天敘用兩個女人就收買的事情寫了進去。

    李善長明知胡惟庸有反心,不顧君父安危,閉口不言,面對洪武新政,竭力反抗抵擋,他不死?誰死?

    至於胡惟庸案?只要大明朝還存在,就沒人能給他翻案,也沒人敢給他翻案!

    「那你說的,不知道如何編撰的,是什麼地方?洪武二十八年發生的事情?」方世玉打量一眼景清,開口詢問道。

    景清尷尬的點了點頭,原本這種事情是不應該問的,也不能問,整個太始朝的臣子們,乃至天下的文人士子,所有人都將這件事情當做了心中的一個秘密。

    沒有人敢說出來。沒有人敢說出來。

    更沒有人敢將這件事情,拿出來議論議論。

    方世玉笑了笑道:「除了宦官,還沒有因言獲罪的,說吧,你是如何想的!」

    宦官因言獲罪的事情很多,一句話說錯了,殺身之禍都是輕的,這也是方世玉為了控制宦官亂政的方法。

    嚴苛的防範着。

    景清道:「微臣自是相信,只是自洪武二十八年後,太祖高皇帝便誰也見不到,居於南宮,殿下要務真求實,微臣很難辦。」

    景清一臉無奈道。

    他自然是相信朱標登基前發生的一切,都是朱元璋手安排好的。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順。

    可既然要務真求實,終究還是要有物證人證,光靠方世玉嘴巴說,雖然也可以這樣寫,但卻是將明太祖實錄的可信度,無限降低了。

    「太妃娘娘就在仁壽宮了。問問太妃娘娘,不就知道太祖皇帝說了什麼,為什麼這樣嗎?還有,李傳習在南京給太祖皇帝守陵,他們都是經歷者。」

    「有什麼問他們去吧,這段事情。我不發表任何言論。」方世玉聳了聳肩,好傢夥,他來說這件事情,那只能是越描越黑。

    而這個世界上,也並非只有他一個人可以做這個證人

    「朱楠和大長公主的母妃,朱元璋的貼身太監李傳習。都可以作為人證來說一說,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了,徐輝祖,常升,藍玉,在他們的列傳中,都可以找到這件事情的經過,到時候你們自己問問他們就好了。」

    方世玉無奈道

    景清拱手道:「微臣謹記。」

    「嗯,解大學士,有什麼要說的嗎?」方世玉看了一眼解縉,出聲詢問道。

    解縉道:「殿下,景清的明太祖實錄修好了,微臣從洪武二十七年,被殿下召見,進入翰林院修編天下書籍匯入冊。」

    「歷時七年,已經抄錄完了,其中包含二十三史,天文地理,排兵佈陣,文化傳承,詩詞歌賦,經史子集,道經,釋莊,戲劇,平話,工技,農藝,醫卜,星象(天文)文學等等。」

    「無所不包,無所不含,所有抄錄,均按照原著整部,整篇,一字不差,一字不落,全書共兩萬三千七百六十六卷目錄七十五卷,共一萬四千八百六十五冊,全書近五萬萬字。」

    「按照太祖高皇帝的旨意,全書舉凡天文,地理,人倫,國統,道德,政治制度,名物,奇聞異見及,日,月,星,雨,風,雲,霜,露和山海,江河,均隨字收入刊載,全書分門別類。」

    「上至先秦,諸子百家,下迄大明初立,九千餘種古書資這麼多的東西,匯編在一本書上,殿下,微臣愚鈍,不能明太祖高皇帝之深遠顧慮。」

    「這本書,一個人這一輩子,都不能看完,更別說理解每種了。這對國家而言,又有何益?」


    解縉一臉無奈的看着方世玉道。

    他在洪武朝只是個小編,到了太始朝,進了文華殿,成了大學士,繼而坐上了內閣次輔的位置。

    成為了書籍編錄的主官。

    方世玉道:「這件事情,關鍵點並不止步於此,天下間自先秦以來,無數的書籍,典藏,毀壞於戰火紛飛中去。民間的保存更是艱難、

    太祖高皇帝為了防止再出現諸如此類的事情,將天下書籍匯編如一,既是編出一萬四千八百六十五冊。」

    「按照類別,十冊為一書,印刷之後,存放於北京惠民書局,南京惠民書局,供給天下學子,借讀,購買。」

    方世玉直接開口說道

    想要真正讓這些書籍保存下來,留到千秋萬載之後,哪怕明亡了也流傳在天下,讓後世的子孫知道,幾百年,千年前的大明朝,有多麼繁榮強盛。

    遠邁漢唐。可不是吹出來的,說大明的發展比不上漢唐的,怕是根本不懂什麼叫後來者,站在漢唐的科技成果上,大明會不如前者?

    「那這名字???」解縉狐疑道

    「既是太祖皇帝修的,就叫洪武大典吧,全書分成一千四百八十份,進行印刷,投送,讓天下士子,以此為基。」

    「另外,先將工技,農藝,地理,刊印成冊,投送到北京惠民書局,並且佈告天下,殿試,以洪武大典取題。」

    方世玉看了眼解縉,洪武大典確實是個好東西,將它投放在全境各地,讓天下的學子都通讀洪武大典。

    雖然不可能做到讓一個人精通這本前無古人,後難有來者的曠世巨作,但在洪武大典上,門類諸多,更可以定向培養一些大明需要的人才。

    也可以藉助洪武大典的名頭,將儒家文化再一次洗劫。對付孔家,戰亂時期都沒有人敢動孔家,更何況是和平時期,一旦朝廷下旨滅孔,那就是要讓天下學子從頭到尾討伐的。

    到時候天下大亂,絕非空談。

    從教育上,縮減孔家的影響力,削減儒學的存在,朝廷不給孔家衍聖公的名號,幾百年之後,這孔家自然也就沒什麼高不可攀,不可撼動的地位了。

    解縉道:「可是。。」

    「對了,各地學府,從鎮衛私塾開始,天下學子要學習洪武大典中的農藝,工技,地理。」

    「縣學開始,削減經史子集,增加工技,農藝的精髓,增添排兵佈陣之法。武術課程。」

    「府學,國子監,再添風土地貌,治國安邦的課業。明年三月的殿試,考題從洪武大典的工技,農藝,地理項選題,工技和地理各佔兩題,農藝佔一題氣。」

    「先把事情告訴兩京國子監,讓那些準備等待殿試的學生先把事情告訴兩京國子監,讓那些準備等待殿試的學生們,提前預習一下。」

    方世玉要改科舉,那自然就要改的徹底,直接在殿試上放棄經史子集的佔比,那些真正有能力,想要將文武藝賣給帝王家的,自然而然的就要去學習洪武大典

    他們不學?秉承孔聖人的絕學?那他們就不要當官咯~

    「現在的印刷技術,已經不是漢唐可以比擬的,洪武大典包羅萬象,如果只留在皇宮儲存,非但失去了它本來的意義,還容易造成缺失。」

    「既然洪武大典已經編成,就快些送去印刷局,刊印發行吧。」

    對付孔家,在方世玉看來,兵不血刃,從後代的教育問題上直接將孔家踢出局去,消磨孔家的傳統教育地位

    讓朱元璋成為教育界的鼻祖。

    這沒什麼不好的。

    景清和解縉對視一眼,微微俯首道:「微臣遵旨!」

    景清和解縉,一個負責編撰太祖實錄,一個負責編撰洪武大典,政務的事情,大多壓在了楊寓一個人身上。

    方世玉道:「既然兩件大事都搞定了,文華殿的事情,你們倆也多操心一些。」

    「諾。」

    人剛剛說話,衛宏才面色凝重,手裏捧着文書,走了進來道:「殿下,梁國公軍報!」

    看了眼景清和解縉,見二人神情異樣,方世玉道念

    衛宏才微微一愣,快速打開奏疏,開口念道:「臣已於太始五年十月十三,自寧夏入西北四城,殲東察哈台部眾兩萬七千三百餘級,俘一萬三千七百餘,繳獲戰馬五千餘匹。」

    「奉命請上,自領一軍,自西北過龍城,以側翼斷韃靼西路軍,以策應中路軍,旗開得勝爾。」

    「藍田領軍兩萬七千人,入西域六國二十一城,兵分兩路,既可收土萬里之疆!」

    大明太始五年十月十五日,七軍都督府大都督藍玉!」衛宏才說完,一臉凝重的看着方世玉道:「殿下,梁國公的西路軍只有五萬人,西北的戰事損傷,朝廷還沒有計數。」如今兵分兩路,藍田領軍兩萬七千人入西域六國,梁國公領軍多少深入草原,朝廷暫且不知,會不會......」

    衛宏才面色越發凝重。

    景清和解縉對視一眼,解縉道:「殿下,藍玉確實是越來越過分了,原本應該所有軍隊入西域六國之地。」

    「如今藍玉擅自做主,兵分兩路,一旦兵敗,則前日戰果化為烏有。」

    「此等不尊君命,無旨調兵,還望殿下強令藍玉回京受縛!」

    解縉趕忙開口斥責,對藍玉近乎到了破口大罵的地步。沒有中央調令,藍玉自作主張兵分兩路,他自己深入大漠草原,這確實是違背了方世玉將兵權集中在中央的初衷。

    猶豫片刻,方世玉只是輕輕笑着道:「內閣記着,大都督藍玉擅自更改行軍路線,戰後在算!」

    解縉還要說什麼,景清在一旁使了個眼色,拉了拉解縉道:「微臣遵旨!」

    兩個人退出了乾清宮。

    景清和解縉走在甬道上向文華殿的方向趕去,解縉道:「景清,你攔我做什麼,這個時候,正好一下子搞死藍玉。他做的那些事情,你別說你能看得慣?」

    解縉氣憤不已的說着。

    搞死藍玉,七軍都督府就真的沒人能壓住所有的勛貴了,到時候這七軍都督府沒有主心骨,自然是要亂套的。

    也只有那樣,他們文官才有機會搶奪兵權。

    看似兵部的權力很大,但無論調兵還是統兵,和兵部沒有半毛錢的干係,他們已經和兵權脫節了。

    景清道:「你該不會是傻了吧,把藍玉換下來,誰去頂藍玉?」

    「是不是還要七軍都督府的勛貴去?徐輝祖?常升?還是其他什麼人?你感覺他們誰會去?」

    景清一臉嫌棄的表情看着解縉,這傢伙的文采,理政能力都是不差的,但這腦筋真的是讓人一言難盡。

    切都如同解縉想的那麼容易,這天底下就沒那麼多亂糟糟的事情了。

    解縉道:「可是。。藍玉擅自更改朝廷的路線和進攻方向,他領着大軍去了草原,那西域六國呢?」

    「不行,這件事情還可以籌劃籌劃!」

    解縉一根筋的鑽進牛角尖,似乎只要扳倒了藍玉,他們內閣就能搶去兵權一般。

    景清哀嘆一聲,無奈道:「你還是回去和楊閣老多學學吧。」

    而這個時候,乾清宮中。

    方世玉看着衛宏才道:「去把輿圖拿過來!」

    「諾!」衛宏才趕忙動作將輿圖拿了過來,平攤放在方世玉的面前道:「殿下,輿圖上並沒有特別標註地理形勢等事。」

    「這個我知道,藍玉在張掖圍殲了東察哈台大部兵馬,東察哈台入關劫掠,做的就是一錘子買賣,被殲滅了大部,西域六國留存兵力不會很多。」

    藍田的兩萬七千大軍從嘉穀關進入西域六國,看似兇險萬分,但不要忘了藍田這個人,狠吶。

    方世玉輕笑一聲,衛宏才屏氣凝神的詢問道:「殿下何出此言?」

    「一個政治白痴罷了,不過把他放在戰場上,還是能掀起風浪的,藍田這個人嘛,殺起人來不會手軟的。」

    「他們兵少,糧絕。藍玉如果領數萬大軍入西域六國,糧食供給就是最大的問題,兩萬七千人入西域六國,可以極大緩解糧草壓力。」

    「估摸着藍玉已經將西北四城的糧食集中起來了。從嘉穀關運過去,兩萬七千人一路殺戮搶掠補充軍需。」

    西域六國要成鬼國了。

    方世玉輕嘆一聲,藍田確實是個政治白痴,比他義父還要弱的那種。

    但藍田的戰爭能力還是有的,自己都活不起下去,怎麼可能把糧食讓給其他人吃,殺,搶,就是唯一的辦法了。

    方世玉道:「且先看看,藍田是準備如何做吧,讓戶部加大對交址的移民,要不了多久,還要向西域六國移民。」

    揉了揉太陽穴,方世玉心中萬般苦澀,大明這麼多百姓,已經達到了一萬萬之多,生存在這片土地上,雖然人口近乎達到了一個古社會王朝的半巔峰狀態。

    但大明在開疆拓土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單單遼東平原,養活千萬人就沒問題,交址一年兩熟,甚至三熟,雖然地方不大,養活小千萬人也不是麻煩事。

    而真正困難的,還是這西域六國要如何處理。

    移民雖然是不能動搖的最基本的解決方案,但移民之前,西域六國要如何治理?流官?那肯定是不現實的。

    看着西域六國的位置,方世玉拿起御筆,沾着朱墨,沿着西域六國的地理位置畫了個圈,換了根御筆,黑筆寫下:着西域六國的地理位置設安西都護府、

    「唐朝的藩鎮,自成一國,內里權力過重,極其容易脫離中央朝廷的控制,還是應該想辦法限制藩鎮的內部權力!」方世玉抿了抿嘴,一臉無奈道。

    衛宏才道:「殿下,西域不能同內地,全以流官統治?那樣不是更容易控制嘛。」

    「流官統治?三百年以後在說這事吧,雲南都弄不了,還西域呢。對,雲南,雲南。」

    太始六年,冬季尚未渡過,整個大明朝廷,依然處於糧荒而艱難支撐的局面,境內百姓從洪武元年開始激增。

    洪武前期,吏治清明,漢民人口自宋亡後,在朱元璋的治理下,迅速恢復生產人口出現了顯著增長。

    洪武二十二年後,土地法改革,整個大明的人口出現爆發式井噴增長,通常一對夫妻,多的六七個娃娃,少的三四個娃娃。

    在這個社會,沒有不孕,沒有不育。普通百姓沒有那麼多的夜生活,生娃就是唯一,生的越多,越能致富。

    這也是他們唯一信奉的。

    在這個時代,人們講的是百善孝為先,探討的是不孝有無後為大,對於傳宗接代,香火延續,世界上沒有任何個民族,國家,比華夏更注重。

    洪武二十七年,大量的玉米,馬鈴薯,紅薯在大明境內種植,雖然只是初代品種,味道不是多麼好。

    但在這個時代,人們追求的不是奢靡的生活,許多百姓能吃飽肚子,已經是莫大的哀求。

    糧荒並沒有因為朝廷出手控制糧價而消散,在這個危險的時節,朝廷三面出征,西南抵禦麓川,鎮壓土司叛亂。

    西北抵抗東察哈台的入侵,反攻。

    北境壘兵超過十五萬眾,北伐大漠草原。

    非是方世玉,亦非是朝廷國家要在這個艱難的時期發動戰爭,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道理,可一直沒有變更過。

    一直遠征軍,自甘地深入漠北草原西部,只有七千人的騎兵部隊,他們沒有攜帶任何的重型大炮,甚至連虎蹲炮都少之又少。

    火銃,弓箭,甲冑,胯下的戰馬,是他們唯一的保障。這支突然出現的騎兵,奔襲千里,如死神的鐮刀,收割着一個又一個部落。

    科布多地區,一處蒙古包中。

    藍玉扭了扭腰,穿上衣服道:「拖下去,餵狼吧!」

    兩名士兵快步上前,將營帳中的一個蒙古女子拖拽出去,至於在營帳里發生了什麼,已經不需要詳細說了。

    「中軍那邊有消息傳過來嗎?」

    藍玉收拾着甲冑,開口詢問道。

    跟着藍玉的藍永開口道:「義父,中軍已經低進和林了,看樣子朝廷的意思很明白,一戰定全功。只是朝廷的中央軍人數太多,調動起來會麻煩許多,未必能抓的住韃靼和瓦的主力。」

    藍永道。

    藍玉笑了笑,看了眼藍永道:「你說的對,義父之所以擅自做主來草原,就是防範瓦剌和韃靼會逃出生天。」

    和林向北,是通古斯地區,哪裏太冷太冷了,瓦額韃靼不會往那邊跑。遼東又被朝廷捏在手裏,他們去遼東也是自投羅網。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藍玉笑着道。

    「義父的意思是??韃靼和瓦刺會來科布多?」藍永心中大駭,驚愕的看着藍玉道。

    點了點頭,藍玉道:「只有這裏,才是他們逃生的機會,我們從甘地北上大漠,洞察哈台落敗,我軍深入草原的事我們從甘地北上大漠,洞察哈台落敗,我軍深入草原的事情,韃靼和瓦刺都不知道。」

    「這一路上,也沒放過一個活口,現在就等他們自己衝過來了。」

    藍玉早就做好了口袋,如果瓦和韃靼向北跑,那就最好了。朝廷直接封鎖漠北草原,把他們趕到最北方,讓他們自己去玩去。

    餓死,凍死,那都太正常了。

    只要他們不想滅族,那就只能是向自己的口袋,科布多衝過來。

    藍永驚訝道:「義父,我們只有七千人啊。哪裏能擋得住瓦剌韃靼數十萬大軍???」

    狗屁的數十萬,整個瓦剌和韃靼的人丁加一起,也就二十萬吧,韃靼雖然大些,但能戰壯年也不過八萬多人。」

    「算上瓦刺和其他小部落,也不會超過十萬挽弓之士。」藍玉嗤笑一聲,藍永道:「十萬人啊,義父,你不會想着用我們七千人,擋住他們十萬人吧。」

    「擋住?怎麼可能,義父要的不是擋住他們。」藍玉隨口只見藍永微微一怔,狐疑不解的看着藍玉道:「那義父的意思?」

    「從和林往西跑,這個地方是必經之地,不然的話,他們就要付出更多的風險,繞路而行。」

    「義父已經在這裏佈置了一千騎兵,那邊常年白霧縈繞,正常人看不清楚,七千人追殺十萬人,這場仗要是打贏了,以後你和藍田在七軍都督府都能挺着胸脯。」

    藍玉苦澀道。

    只是藍玉這話,落到了藍永的耳朵中,是那麼的刺耳,可怕,令人擔憂。

    好傢夥,七千人追着十萬人打?這是什麼樣的瘋子,能做出來的事情。

    事情正如藍玉所說,越往北方越冷,越不適合生存,沒有草場,往北遷徙,與自尋死路沒什麼區別。

    南侵已經成了水中月,鏡中花,沒有半分可能,明朝的大軍北上,根本沒有遇到半點的抵抗,一路策馬疾馳,因為是大型兵團北伐戰爭。

    北伐軍隊的人員,裝備配給都是非常恐怖的,動作起來確實麻煩許多。

    當中央軍包圍和林,在和林升堂的時候,整個和林已經沒有韃靼瓦剌的蹤影,他們跑了。

    跑的乾乾淨淨,連夜跑的,帳篷都沒來得及收。

    唐努山脈。

    藍玉在這裏足足等了大半個月的時間,當他看見了從東方趕來的韃靼瓦剌騎兵時,手裏拿着單筒鏡,看着越來越近的草原騎兵,藍玉笑着道:「可算是過來了!」

    「義父,真的要打嗎?」藍永還是有些擔憂,如果真的打起來,勝負難料啊。

    畢竟己方只有七千人,而對方可是十數萬人,這真的能打?

    「怕什麼,他們這裏老弱婦孺不少,不求殺敵,只為抓俘,把他們的女人,孩子,全部讓他們留下。」

    「大造聲勢,做出在後邊追擊的情形,這支蒙古軍隊已經破了膽子,聽到我們的大炮聲,只會落荒而逃,他們要是敢反抗,就把他們引向和林的方向!」

    藍玉淺笑着,他才沒有真的想過要全殲這十數萬的草原勇士,靠着他這沒有什麼重武器,就指着手裏的幾桿槍,全殲是不可能了。

    嚇唬嚇唬這些驚弓之鳥,收穫也不會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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