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朱元璋求我教他做皇帝 第二百五十章 殺人

    「上帝之鞭?」方世玉微微一怔,冷哼一聲道:「我的鞭子,抽不到西牛賀洲去。沒那麼長!」

    轉身,方世玉拂袖而去。

    景陽宮。

    方世玉心神沉重的看着慶慎道:「整理什麼呢?亂糟糟的!」

    「沒什麼,就是剛修好的元史,閒着無事,翻開看看!」慶慎郡主隨口說道。

    方世玉點了點頭道:「元史有什麼好看的,一段屈辱歷程罷了。」

    「殿下通讀史書,應該知道長子西征的故事吧。」慶慎郡主開口詢問道。

    嗤笑一聲,方世玉道:「今天去司天監定了點事情,三個月前朱高煦送來的亡國公主,還問了我知不知道上帝之鞭,你怎麼也對這個好奇?」

    方世玉遲疑道。

    西牛賀洲的人對上帝之鞭充滿了恐懼,這是正常的,畢竟上帝之鞭可是給他們造成了無數的傷亡,殺人如麻,屠城無數的一場災難。

    當然,在那個時候,華夏也處於災難之中。

    慶慎郡主道:「當年成吉思汗的子嗣,可以從蒙古打到西牛賀洲,為什麼他們可以,只是因為他們有馬嗎?」

    「妾身讀史書的時候,史書總說,天朝上邦,繁榮昌盛,仁義禮智信,百善孝為先,以孝治國。但天朝上邦也不是沒有過侵略擴張。」

    「為什麼只是止步西域,從來沒有過,甚至似乎沒有人想過,要去更遠的西方,拿下更多的土地。」

    從史書上看,天朝上邦的軍事實力,一直都算是非常強的,引領整個天下。

    慶慎郡主一臉迷茫的看着方世玉道。

    這個問題,確實是很考驗人,如果是原史上的古時代人,肯定是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的,最終只能以勞民傷財為藉口搪塞過去。

    可是既然蒙古人能做到,為什麼華夏做不到?

    「主要讓妾身理解不了的是,為什麼殿下一心要從海上前往西牛賀洲,而不是從陸地上。」

    慶慎郡主這才開口詢問,朝鮮的事情,她已經不在乎了,她也知道,自己管不了那麼多,但方世玉割走了朝鮮的東北部沿海地區。

    十數年來,大明一直在發展海軍水師力量,建造大小船隻已經不可計數。

    「拿張紙,研墨!今天夫君教教你,什麼叫地理!聽了之後,你就知道了!」方世玉對慶慎吩咐了一聲,後者連忙起身,讓開坐位。

    鋪開一張宣紙,在一旁研墨。

    只見方世玉拿着御筆在宣旨上畫了一個大圈。

    「將就着看吧,這個世界是圓的,渾天說是真實的。既然這個世界是圓的,大明在這個位置!」

    方世玉在地球上標誌了大明的位置,繼續說道:「蒙古草原在這個位置,上邊一點是漠北草原!」

    「斡難河在這裏,也是成吉思汗鐵木真的老家!」

    「從這裏饒世界一圈,具體有多遠,我也不知道,但從肉眼上看,從斡難河到西牛賀洲,如果有一萬公里的話,從大明出發,到西牛賀洲,就要一萬八千公里,乃至近兩萬公里。」

    「單單路程,就是蒙古西征的一倍之遙。」

    「華夏的根本在關內九州之地,所有的繁榮,物資,都需要從內地調撥,便是不算烏斯藏都司的天險阻礙。」

    「一路平坦的過去,以戰養戰,除了平添殺戮,傷亡,華夏根本無力控制那麼遠的地方。」

    「如果說打一仗就跑,單單從軍費,物資消耗等諸多因素來看,華夏勞師遠征去打一仗,不談敗,只言勝,收刮乾淨了所有財富,也是一錘子買賣。」

    「能保證不虧本就算好了,而且戰爭本就是撲朔迷離,天下沒有永勝戰勝,一旦兵敗,就會動搖朝廷在內地的統治。」

    「到時候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收入和投入不成正比,而且危險性太大,在說現實,烏斯藏的雪山,完全阻礙了華夏向外侵略的可能,也擋住了其他人從西部侵略華夏的可能。」

    聞言,慶慎郡主道:「那若是從蒙古走,走蒙古當年走的路呢?」

    「相差沒多少,甚至會更遠,首先,北方的糧食無法作為軍糧供給,需要從南邊調運,一旦大軍人數過多,超過二十萬的話,以戰養戰很難有所獲得。」

    「旦對方堅壁清野,大軍潰亂,慘敗也就成了定局,從內地到蒙古西北地草原,向西去,真正的勞師遠征。」

    「簡單來講,大明到西牛賀洲的距離,遠遠是蒙古到西牛賀洲距離的兩倍,乃至以上,這其中還有各種地形阻礙,嚴重影響後方運輸工作」

    「大明的土地,最遠能擴張到整個蒙古,南方。」

    「這也是我當初為什麼要沿岸前往東勝神洲,而不是直接在大海上直穿過去。無論是危險程度,還是距離,從應天出發前往東勝神洲的距離,並不會比繞這個圈近,乃至可能會遠許多。」

    「在汪洋大海上,雖然有羅盤,卻也很難保證不會迷路,時間一場,淡水匱乏,就等死了!」

    方世玉直言道。

    後世的飛機,都是從白令海峽飛過,而不是橫跨太平洋,為什麼會有人感覺橫跨太平洋要比走白令海峽近?

    估計是因為世界地圖平鋪開,造成的錯覺,地球是圓的,從最南邊,最北邊繞地球一圈,和大明這個相對已經處於地球中度線上的位置饒地球一圈,那能一樣嘛。

    慶慎郡主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從蒙古到西牛賀洲這麼近,從大明到西牛賀洲那麼遠。」

    這個時候,慶慎郡主才緩過神來,哪裏是天朝上國不向外擴張,實在是能拿下來的,都拿下來了。

    方世玉道:「所以,海軍水師的消耗,要遠遠小於陸軍消耗,從海上走的話,也會方便許多,沒有山川河流所阻礙。」

    他沒有從華夏走陸路前往西牛賀洲的經歷,但在這個沒有高鐵,沒有飛機的時代,海陸肯定要比陸地方便且便捷。

    方世玉道:「還有什麼不理解的嗎?」

    慶慎郡主搖了搖頭道:「沒有了,殿下,您怎麼知道這麼多?」

    「那也不看看我是誰,當然要知道的多一點了,不然怎麼掌控大局、」方世玉笑了笑,摸着慶慎郡主的腦袋,方世玉道:「這天下萬事萬物,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那殿下懂天象嗎?我記得前段時間,有人在報刊上說,天象有變,水漫金山,百姓遭難!」

    慶慎嘟着嘴,開口說道。

    方世玉微微一怔,愕然道:「白素貞看多了吧,還水漫金山。」

    「殿下,殿下,殿下,楊閣老求見,殿下!!!」

    兩日前。

    昏暗的天色下,陰風陣陣嘶鳴,花草樹木隨風搖曳,雞鴨鵝狗狂叫不已,有的農戶家圈養的大花貓,瘋狂嘶吼着。

    喵喵喵的叫個不停。

    深夜中,大明雖然沒有多麼嚴格的宵禁制度,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宵禁制度,但畢竟老百姓,生活的好了,吃飽了,不代表他們就能歌舞昇平。

    夜生活還是極具匱乏,早早入睡,第二天還要起早農忙。

    「孩她爸,你起來看看,這院子裏的大黃在叫什麼呢。」躺在火炕上,農婦睜開眼睛,深夜她一個女人家當然是不願意也不敢出去。

    這個時候,就需要男人站起來了,而家中兩個女兒,個兒子,都還很小,孩她爸頗有些不情願的起身披上衣服道:「你們睡吧,我出去看看!」

    「孩她爸,小心點!」

    農婦小聲叮囑着。

    這家之主剛剛打開房門,只聽一聲驚響,整個蒼穹被照亮,在他的面前,一陣晃動,霎時間,地動山搖。

    江河之水裹挾着泥沙,山石,瘋狂涌下。

    「孩他娘,快跑!」農戶喊了一聲,也顧不得其他,趕忙衝進屋子,一把抱起了火炕上的兩個女兒,那農婦聽到丈夫的喊聲,亦是瞬間驚醒,直接站起身來抱起小兒子。

    一家五口衝出院子,此時村子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大家穿的都很單薄,但這個時候,沒有人會考慮冷暖與否,他們考慮的,只有逃命,拼死逃命。

    無論如何,也要逃出去,活下去。

    這個村子叫湖綏村,處於長江下游,原屬於應天府治下的小村子,但方世玉將帝都搬去北京後,將應天府整個肢解,這個村子便成了徽州布政司轄區。

    解,這個村子便成了徽州布政司轄區。

    與南京城也只有一江之隔。

    大水蔓延的很快。

    當地村正聚集着民眾,在村子中尋找高處,希望能躲起來。

    「狗蛋,狗蛋!」村正王才喊了一聲道。

    狗蛋臉色幽怨的看着王才道:「村正,快想辦法吧,這肯定是哪個地方江水決堤了,江南開春來一直下雨,都下了個月了。」

    「現在汛情來了,就我們這些人,弄不好都要交代在這裏了。」

    王才甚至一抖,他當然也知道事情不妙,但他真的沒想過,真的沒想過會發大洪水,這麼大的洪水,山體滑坡,已經快要淹沒整個村子了。

    王才把狗蛋拉到一邊,輕聲道:「狗蛋,現在要是把消息傳到官府去,咱們,咱們肯定是最先死的一批。」

    王才一句話,徹底讓狗蛋傻眼了。

    放在他們的角度看,他們不懂通玄之術,不能控制天氣,無法左右老天下雨,但現實是這樣嗎?

    站在朝廷的角度,當地下了這麼大的雨,連下了一個月,朝廷一點消息沒有,現在汛情來了,直接爆發了。

    當然,他們並不是沒有將這件事情上報,但他們只是將事情報給了官府大老爺,沒有報給刑捕房。

    官府大老爺們招募人手,抵抗汛情,而且最重要的是,餉銀豐厚,若是到時候沒有汛情發生,這筆豐厚的餉銀,就可以巧立名目,最終進了誰的口袋,也就不需要多說了。

    所有人都沒想過,真的會出現汛情,他們只是認為,天朝國運昌隆,怎麼會發生汛情,他們只認為,這是一份肥差,手拿把掐的撈銀子。

    「早知道當初就不跟你同流合污了。」狗蛋咬了咬牙,是啊,現在把事情報上去,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們,也只能是他們,只會是他們。

    那也的去預警啊,當年太祖爺的時候,我們這裏也發生過災情,是太祖爺從江東調來的糧食。

    「現在雖然決堤了,但我們也應該去告訴下游的同胞,洪水無情,一旦洪水淹了應天府,那就不是死人的事情了!」

    狗蛋還是忍不住,他就是吃着江東救濟糧活下來的,做人不能知恩圖報也就罷了,難不成還要恩將仇報?

    王才道:「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沒人會陪你去的!再說了,就算淹了,又能怎麼樣,殿下又不在南京,殿下在北京了,怕什麼!」

    「殿下是不在南京,太祖爺還在南京呢,淹了鐘山大陵,你以為你貪了那麼多錢,你跑得了嗎?你就等着吧,等着大水淹了孝陵,淹了興宗的皇陵。」

    「等着殿下一查到底,殺你全家吧!」

    狗蛋怒斥兩聲,推着自己的輕舟,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去預警,讓下游的百姓做好防汛的準備。

    「他媽的,狗蛋,你以為你現在去了,殿下就會殺了我,會饒了你嗎?」王才怒吼一聲,這個時候,他雖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他還能回頭嗎?

    已經不能回頭了。

    「賊老天,小爺我才做了幾個月的官,你就下大雨,鬧大水,你就那麼想讓小爺死嗎,小爺今天成全你就是了!」

    王才一頭撞在了巨石上,腦漿四溢。

    活着有意義嗎?你以為上邊的官老爺,會保護你?只怕到時候,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南京沒有了殿下,但南京還是整個帝國的經濟中心,是整個帝國除北京外,防守力量,各方政策最大的扶持優惠地。

    在鐘山,還葬着大明的開國之君,這洪水要淹了鐘山,那就真的不是百姓遭殃的事情了,整個南方官場,乃至江北官場,都不會消停下來!

    群村民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怎的村正就一頭撞死了,但這個時候,大家都沒有時間去考慮,大水已經越來越近,隨時都要吞下他們一般,百姓們拖家帶口的奔跑着。

    他們在和死神賽跑,和閻王搶命,和小鬼爭氣運。沒有人想死,哪怕有一丁點活下去的希望。

    「大家堅持住,一定堅持住,只要能撐過去三天,朝廷肯定會派人來救我們的,肯定會的。」

    「朝廷會管我們嗎?」

    「是啊,那些官老爺們吃人不吐骨頭,他們不會管我們的,大家別泄氣,俺就是去年才從中央軍退伍的,朱家殿下愛民如子,知道了汛情,肯定會派當地軍隊來救災的。」

    「就像當年太祖爺從江東調糧救災一樣,會好起來的。」

    「大家都打起精神!」

    文華殿。

    「大雨下了一個月,去你媽批的,江南的官員都是瞎子嗎,不知道會發生決堤嗎,現在事情出來了,想着要朝廷解決了。養他們這幫丘八,是幹什麼吃的!」方世玉把手裏的奏疏揉吧揉吧捏成一團,直接當廢紙扔了出去。

    「整個長江中下游地區都被淹了,現在要善後了,想起來朝廷了。好樣的!都是好樣的!」

    方世玉雙手掐着腰,氣得笑着哭了出來,指着楊榮道楊榮,楊溥到:「你們兩個馬上趕往直沽口,連夜乘船出海,調揚州衛,鳳陽衛,徽州布政司,南直隸所有官兵,奔赴九江,多救一個是一個。」

    方世玉說罷,楊榮楊溥連忙上前躬身道:「微臣遵旨!」

    「夏元吉,江南還有多少存糧?足額嗎?」方世玉並沒有問其他的,現在最重要的,似乎並不是要去查什麼貪官污吏,也沒時間去查。

    救人,救災,才是最重要,最需要快速解決的。

    「足額。」夏元吉能說什麼,難不成要說不足?那既然不足額,糧食那去了?讓耗子吃了?

    「應天,徽州,全力開倉放糧,揚州,滁州,蘇州,溫州各府,盡力收攏難民。」

    「另外,大水沒到鐘山就算了,大水要是淹了孝陵,別說我要掀桌子殺人。」方世玉怒目圓睜。

    真特麼可笑,下了一個月的大雨,九江決堤了,自己現在才得到消息。

    錦衣衛幹什麼吃的?

    這好像真不關錦衣衛的事情,畢竟錦衣衛也不管這塊,當地官員不作為,隱瞞不報,或者說他們報了,但是沒打算報給朝廷。

    「楊寓,這件事情,你看,我應該怎麼處理?」方世玉強忍着怒火,輕聲笑道。

    楊寓道:「既然有人欺上瞞下,伸手貪墨,殿下依律懲處便是!」

    「依律懲處嘛?你先回去吧。」方世玉揮了揮手,依律懲處?太便宜他們了。楊寓不再言語,應聲離開。

    眾文官離開後,方世玉看了眼戚偉道:「你說,我應該怎麼處理?」

    「卑職斗膽,殿下心中早有決斷,君父但有吩咐,戚偉誓死效命!」戚偉道。

    點了點頭,方世玉道:「錦衣衛文明了四年,反倒這天下百官都忘記了錦衣衛的恐怖,心中沒有了畏懼,想貪就貪,想拿就拿。」

    「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方世玉瞥了一眼戚偉道。

    聞言,戚偉直接躬身道:「卑職領旨!」

    「去吧,知府以下,涉事官員,無須經律法院審理,三族!」方世玉手中摸着一塊玉佩,目光全落在了玉佩的身上。

    戚偉躬身道:「殿下,這樣會不會破壞律法的嚴謹性。」

    「大明律的最終解釋權,歸老子所有。我的話還算不得法嗎?」方世玉盯了一眼,戚偉連忙跪拜道:「卑職愚鈍,這就去辦。」

    望着戚偉離開,方世玉起身,突然笑了笑,眼角含着淚水,回身看着那掛在方世玉椅子後邊的畫像。

    「老朱頭,這幫文官,三年不殺一波,他們就不知道什麼叫畏懼,當官的對貪污受賄,欺上瞞下竟然一點恐懼都沒有。」

    「這次的決堤,我擔負全部責任,死難的百姓,也都是我一手害死的。我對不起他們。」

    正當方世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時,衛宏才走了進來道「殿下,聖旨帶來了。」

    「我念,你寫。」方世玉雙手背後,手掌用力攥着玉佩雙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朱元璋的畫像。


    衛宏才微微一愣,臉上帶着笑容上前研磨,拿着御筆準備好了,開口道:「殿下,奴婢已經準備好了。」

    「大明曆:七十五年,太始五年五月初二,九江決堤,我之過也,我常念,萬方有罪,罪在萬方,豈料今日事臨己身,方知為君者之過錯尤為何來。」

    「我少識人之明,使之江南江北,貪官暴虐,污吏橫行,欺上瞞下,使之江河崩潰,兩岸百姓,災禍無數。」

    「此非我之過,豈容他人錯也,自我登基御極,百官俸祿,開歷朝之先最,為後世之楷模,然欲望之心難平,人之心,豈容叵測二字便能形同,如幼蛇吞大象,不可填。」

    「我以着國安稽查南下查訪,凡貪污超六十兩者,知府以下無須奏報,罪首剝皮以充甘草,三族內,兄弟,長輩,子女,皆定死刑,以告慰遭難殞命之我子民。」

    「知府,布政使,貪污六十兩者,革除功名,押解北京萬方有罪,罪在我躬。」方世玉一邊說着,衛宏才奮筆疾書。看着方世玉道:「殿下,就這樣嗎?」

    「那不然呢?」方世玉疑問道。

    只見衛宏才開口道:「總感覺殿下這個罪己詔,着實另類。」

    「我才只是剛剛開始,另類的多了呢,萬方有罪,罪在萬方,萬方有罪,罪在我躬。」

    「本是他們的罪,是我沒有明察秋毫,諸事盡斷,才給了他們違法亂紀的機會。拿去坤寧宮,蓋了傳國玉璽,佈告天下!」

    方世玉嘆息一聲,真的如聖旨中寫的那樣,他一直認為,萬方有罪,罪在萬方,但今天他才知道,如果他能像朱元璋那樣,事無巨細,全權處理的話。

    如果他能像朱元璋那樣,閒着沒事就查你們貪了多少到數就殺了你,掀起一場大案。

    如果他能做到朱元璋那樣,讓百官上朝之前寫好遺囑備好棺材。

    如果他能像朱元璋那樣,或許九江決堤的事情,就不會發生,江西江東,江北的百姓,也就不會遭殃。

    承蒙洪水大難。

    「殿下,奴婢還是不懂,為什麼這傳國玉璽要放在後宮。」

    衛宏才躬身道。他不是第一次幫方世玉寫聖旨了,也不是第一次拿着聖旨去蓋印。

    但真讓他想不明目的是,為什麼方世玉平常很少坤宮,反倒是內帑的鑰匙,乃至於傳國玉璽,都在坤寧宮存放。

    「你一個閹人,懂那麼多做什麼,去做你的事情吧,辦好了,我給你找個乾兒子,傳你香火。去吧!」

    方世玉揮了揮手,衛宏才連忙跪拜道:「殿下天恩浩蕩,奴婢這就去。」殿下親自給找兒子延續香火,嗤嗤,想都不敢想吶。

    方世玉輕笑一聲,看着衛宏才連滾帶爬的跑出養心殿,方世玉道;「太監,真的比文官容易控制多了。」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若是說方世玉一點沒動心,那是假的,太監控制起來,比文官容易太多了。

    也只有太監才會深刻理解,什麼叫維護天家就是維護自己,文官大老爺們隨時可以換身官袍,換個主子,太監換了主子,那就沒得活命咯!比!

    「讓太監去打擂台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方世玉嘆息聲,略顯無奈道!

    江西。

    狗蛋被人從大水中救了出來,或者說是他自己撞在了岸邊,逃難的人群將他從洪水中撈了出來。

    此時的他,耷拉着腦袋,坐在石墩子上,望着那大堤看着那被大水覆蓋的兩岸,早已望不見昔日的繁榮景象。

    在天災面前,人的力量,是那麼的淼小。

    哪怕中央朝廷,已經調遣了十餘萬地方軍趕來救援,可無論是救援器械的匱乏,還是大江阻路。

    站在洪水面前,這十數萬地方軍,弱小的宛如螻蟻。

    抬起頭,看着上游,那是家鄉的方向,此時的徽州,已經成了水中澤國。

    聽着身邊軍營中傳出來的亢奮吶喊聲,報效國家,死而後已的口號,望着那在大江堤壩上一往無前,運輸沙袋的地方軍將士們。

    耳邊那一聲聲地方軍的口號,沒有人知道,這場災難會死多少人,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不是都能活着離開這裏。

    受了傷的將士被替換下來,不計其數的地方軍前仆後繼的沖了上去,那一聲聲痛苦的哀嚎,絕無僅有的強烈鬥志。哪怕是受了傷,還在喊着救人。

    狗蛋垂頭喪氣的將手中的石頭丟了出去。

    站起身來,一臉哀愁的看着江河。

    「我陳狗蛋對不起所有人,都已經這樣了,我還活着做什麼。」狗蛋哀嘆一聲,他雖然沒有當過兵,沒有吃過皇糧,也沒有經歷過軍隊的思想教育洗禮。

    但他還有一顆淳樸的心。

    狗蛋就生長在徽州的那個小村子裏,當年趕上鄉紳地主被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地方權力真空,朝廷以鎮衛制度,統籌地方村莊。

    狗蛋也是那個時候,成為了村子中的刑捕人員,雖然他還只是一個沒有什麼權力,甚至準確的說,他只是鎮衙門衛衙門在村子裏的一個臨時工罷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安安穩穩的過着小日子,吃喝不愁,衣食無憂的就這麼幸福的生活下去。

    本就是一個升斗小民,他對於權勢的追求,遠遠比不得那些書生秀才們更強烈。

    陳狗蛋心中篤定,邁着艱難的步子,他雖然被救了出來,但因為水流踹急,傷了右腿。

    這時,一名穿着淡青色衣袍的女子,頭戴斗笠冒着大雨喊道:「那個,你幹嘛去,你受傷了,趕緊回來!」

    陳狗蛋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但他並沒有回頭,他已經將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今天,他要死在養育自己的江河裏。

    或許這樣,真的就不會有其他事情了,不會有煩惱,不會有愧疚,也不會不安。

    武凝雨還要上前去追,突然出現的泥濘手掌抓住了武凝雨的手腕道:「別去了,這個人救不回來了。」

    「是不是,是不是還會死好多好多人!」武凝雨看見朱允熥,瞬間哭了出來。

    怎麼會下這麼大的雨,怎麼會這樣。

    壓抑在心中多日的情緒,似乎在見到朱允熥的那一刻,完全爆發了出來。

    朱允熥道:「別哭了,別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會過去的。」抱緊了武凝雨,朱允熥眼角泛着淚光,死多少人,才能讓這洪水退去,他也不知道。

    但可以想像,整個徽州布政司都被淹的差不多了,南京這個樣子,怕是整個江南的經濟都要出現巨大的變故。

    乃至,今年剛剛播種的水稻,糧食,都會付諸東流。

    這時,楊榮走了過來道:「殿下,外邊雨大,免得風寒還是先回去吧。」

    朱允熥感覺懷裏的武凝雨似乎要掙扎開,回頭看了一眼楊榮道:「楊閣老,祖師爺調的糧食怎麼還不到,再這樣下去,就要餓殍遍地了。」

    楊榮嘆息一聲,無奈道:「殿下已經從遼東儘可能的調集糧食了,但北方的糧食有限,去歲只存留了今年的民用糧,沒成想江南竟會下如此大的雨。」

    「朝廷的賑災糧,最快也要三天之後才能到達。」楊榮無奈的看着朱允熥,缺糧,現在已經非常缺了。

    不單單是這些受災的百姓,便是在前線搶險救災的十餘萬地方軍,他們如果吃不飽,哪裏有力量去救人,去抵擋洪水的侵襲

    朱允熥道:「本王不適合在這裏,楊閣老務必要保證,能多救一戶,多救一戶。」

    「殿下請回吧。」楊榮躬身作揖,朱允熥哀嘆一聲,轉身離開了。

    北京。

    皇宮。

    方世玉站在養心殿門前,望着天穹,深呼吸道:「江南的事情,都解決了?」

    「解決了,汛情持續一個月十三天,如今汛情已經過去,地方軍隊還在按照楊榮楊溥的規劃重新營建民舍。」

    估計在有三個月,他們二人就可以返京了

    楊寓躬身道。

    「大明帝國日報的報刊上,統計的官方記錄死亡人數,三萬七千六百二十一人,損失財產十三萬萬貫寶鈔。」

    「真實數據是多少!」

    方世玉雙手背在後邊,仰望蒼穹,他真的不知道,這個帝國還要面臨多少的災難。還要面臨多少可怕的事情。

    人禍還能避免,天災,真的躲得了嗎??

    戶部統計數據,實際死亡人數,三十萬以上,具體數據還要等楊榮楊溥返京之後才能知道。

    楊寓目光沉重,一場大洪水,可謂是損傷慘重

    「傳旨七軍都督府,平安和何文輝,暫且待命,放棄進攻麓川,着西平侯府,迅速補齊空缺,防範西南土司叛亂。」

    「凡西南土司叛亂者,全誅!」

    方世玉閉上雙眼,如果不是江南的一場大雨,這個時候的平安與何文輝已經踏上了西南的路程。

    如果速度快些,都要抵達雲南了。

    然而,一切的計劃,在這一場大雨過後,竟然被全盤推翻。

    「微臣這就去辦。」楊寓俯身告退,正當他要離開時,方世玉道:「讓吏部準備好調遷轉任的工作,錦衣衛來報說,已經砍了八十多個貪官。」

    「戶部適當減免江南賦稅,讓江南快些恢復起來。」方世玉說完,也不等楊寓說話,擺了擺手,示意楊寓離開。

    當楊寓離開養心殿,方世玉嘆息一聲道:「死了三十多萬人,損失了十數萬萬貫寶鈔,真是過錯啊。」

    「殿下,天災無可避免,大洪水的出現,與殿下又有什麼干係。」衛宏才附言道。

    「找個人去江南傳旨,所有死在汛情的地方軍官兵,樹碑立傳,建設陵園,以供後人瞻仰祭奠!」

    「一應花費,去坤寧宮要錢。」方世玉說完,邁步走出養心殿。

    長江支流,那個把江南一分東西的贛江,發洪水時,屬它最為兇狠,也屬它殺的人最多。

    在贛江臨近鄱陽湖的地方。

    那個一五計劃剛剛修建起來的九江烈士陵園紀念碑,雖然遭遇了大水的洗禮,卻也巍然聳立。

    看着上邊還沒有蒸發的水跡,足足六米高的烈士碑石,竟然被大水淹沒三分之二。

    太始五年,九月初四。

    新搭建起來的抗洪烈士陵園,埋葬着八千多英勇將士,他們,只有不足一千人,還有屍骨埋葬,那七千多人,死的時候,連一撮頭髮都沒留下。

    整個陵園,並不能比擬帝陵,修建的也相對簡陋了些,畢竟時間有限,還沒有完全修建完。

    楊榮,楊溥,兩位當朝閣老,錦衣衛指揮使戚偉,南京守備武生林,數以千計的官兵,漫山遍野的百姓。

    整個江南地區,趕赴參與了這場抗洪救災,沒有被錦衣衛查處的,凡是七品以上官員,不分文武,全數到場。

    焚香祭拜後,楊榮手中拿着早就準備好的悼詞,翻開來念道:「炎炎烈夏,滄海桑田,短短時日,洪水無情,國之忠士,天下無二。」

    「萬餘英靈,埋骨江河,他們來自川蜀,陝甘,山東,關中,逝者英靈,國之烈士,民之英雄,吾之楷模。」

    「他們用熱血和生命,締造大明帝國軍人對子民的無私奉獻,誓死捍衛百姓生命安全之心,以血肉組成大堤。」

    「民族英雄,古無二者!」

    「人雖亡故,重如泰山,中央朝廷天雷王命,自今始,每年九月初四,定為烈士紀念日,陵寢祭拜,公墓清掃。」

    「以佑後世子孫,永記先烈!」

    又過十數日,楊榮,楊溥,戚偉等人,相繼返京。

    然而,在戚偉返回京師後,直奔乾清宮而來。

    通報後,入得大殿,看着方世玉道:「末將戚偉,拜見天雷王殿下,誠問殿下聖躬安!」

    「起來吧!」方世玉隨口說了一句。

    戚偉起身道「殿下,已經查清楚了,當地官府原本是接到汛情,也將事情立項,但是他們只是招募了一些壯丁勞力看着,並沒有將事情報給朝廷,卑職雖不是文官,但也知道文官的那些路子,他們這樣做的目的,一旦有問題,朝廷出來擦屁股,若是沒有問題,立項之後,就可以藉此貪污一筆。」

    戚偉一點官風都不要了,似乎在他看來,已經沒什麼是不能和殿下說的了,如果有,那就是自己不想死。。

    錦衣衛本就是個奇特的組織,維護殿下才是他們唯一存在的理由,如果他們都不維護殿下,他們也沒什麼存在的意義

    方世玉道:「該殺的都殺了??」

    「殺的乾乾淨淨,末將保證,江南一地,短期內不敢有人在伸手。」

    戚偉篤定道。

    「嗯,沒人敢伸手就好,錦衣衛的工作盯緊了,任何人敢伸手,都不用給他活命的機會!」

    方世玉雙眼合攏,鎮定自若的說着,官員都控制不了,還如何控制這個帝國。

    戚偉躬身道:「殿下放心便是,錦衣衛一定不會允許任何個蛀蟲,侵蝕國家的利益,損害百姓的利益!」

    「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大明律,去吧。」方世玉面容平靜的吩咐了一聲,戚偉也不猶豫,躬身應諾道:「末將告退!」

    說着,戚偉離開了乾清宮。

    這一次的洪災,對於大明雖說不至於動搖根本,但也確實是讓大明的腳步一再放緩,乃至於二五計劃是否能順利完成,都成了一個疑問。

    方世玉放出錦衣衛在江南殺了近百名在編官員,連坐被誅的更是高達近萬人,可以說是整個江南,損傷慘重,不堪重負。

    可這次抗洪雖然死了近萬名地方軍,但這次的災難卻也同時給了大明對抗天災的經驗和勇氣。

    以往的百姓,遇到這種大災難,除了要躲避天災之外,還要終日沉吟在朝廷賑災軍的威嚴下。

    可大明的幾次救援工作,大明朝廷軍對的聲譽,空前繁盛,對於軍民魚水情這句話,只怕朱元璋的理解遠遠要比方世玉還深刻。

    而大明軍隊也是從洪武二十二年改制之後,軍民魚水情的理念,也不知朱元璋是用什麼手段,強行灌溉進去的。

    而這次的災難,同時也給方世玉提了個醒,罪己詔中的萬方有罪,罪在萬方,也是方世玉一心想要推送出去的理念。

    老天不給活命的機會,就要和老天搶命,官員不給活命的機會,就要和官員搶命,如果有一天殿下不給活命的機會,推翻這個殿下,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當年的紅巾軍起義,不就是黃河泛濫,獨眼石人,一場人為的帝王無道,掀起了推翻暴元朝廷統治的艱難戰爭。

    並不是說沒有黃河泛濫,獨眼石人,就不會有人推翻暴元朝廷,而是這個時代的人,都寧願相信神鬼仙佛。

    一旦出現了什麼大的災難,就會被掛上天象示警,帝王昏庸的名頭,這個罪名黑鍋,方世玉可也不願意背着。

    讓老百姓明白,一切的事情,多是人為,所謂的天象示警,不過是野心家散風點火的小心思罷了。

    避免老百姓被野心家或是被當地官運,奸佞之人蠱惑,蒙蔽,將一切的災禍都歸咎到帝王昏庸無能,德不配位上。

    因為帝王的無能,才導致天怒人怨,這不是放屁一樣的雞肋言論?

    準確的說,只能是野心家用來改朝換代,奪取權力的口號罷了。

    而方世玉之所以在萬方有罪,罪在萬方後加上一句,萬方有罪,罪在我躬,也不過是掀開那一塊破爛的遮羞布。

    地方官員欺上瞞下,隱瞞不報,我這個代理皇帝,沒能明察秋毫,事無巨細的詳知洞察,這就是殿下的罪過。

    看似方世玉將罪名背下來了一部分,但實則最終還是全數歸咎在了那些隱瞞不報的官員身上。

    「太始六年的科舉,題目應該已經有了!」方世玉在面前的宣紙上寫了一段,太始五年江南大水,這麼大的事情,當然可以應當應分的出現在科舉殿試的考題中。

    科舉選的是德才兼備的官員,可以安邦治國的能臣幹吏,而不是書呆子。

    不單單這一次的科舉,以後的科舉,都應該嫁接進去些,如何應急,救災的考題。

    畢竟進士是要去地方任職一期的,這些知識的儲備,也可以很好讓他們記住危難之時,應該如何做!

    方世玉心中篤定,這個想法實乃是錦衣衛送回來的情報中說過一句話,江南百姓,官員,乘船出海,在東海尋訪龍王。

    更有甚者,修建龍王廟宇,將這大洪水的天災,當做了龍王對什麼什麼事情或是個人的不滿而發泄的。

    對於這種愚昧,無知的人,方世玉已經快要麻木了,但他似乎除了一點點潛移默化的轉變天下人的理念外,想要口氣搞定,似乎根本不是一個現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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