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流為什麼會忽然間要在陽建立一座新式書院呢?這可不是江逐流一時心血來潮,他早就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苦於沒有資金來源,所以一直不曾將之付諸於行動而已。
作為現代人,江逐流隻身來到北宋,一直想成就一番事業。而江逐流所想成就的一番事業,遠非出將拜相、封王封侯那麼簡單。
江逐流不是個狂熱的歷史愛好者,但是他也知道,宋朝之後,就是中國歷史的拐點。宋朝之後,元朝韃子殘忍地統治了中華大地,使中華文明倒退了數百年。及至明朝,鄭和下西洋後,又實行了嚴酷的海禁政策,使中華文明開始復興的腳步再一次中斷。至於清朝,那就更不用提了。
現在,江逐流來到了宋朝,他有機會改變這一切,有機會避免歷史拐點的到來,有機會讓中華民族矗立在世界民族之顛,稱為世界永恆的霸主,那麼江逐流會錯過這個機會嗎?
現在是宋仁宗天聖八年,禁錮人美思想的程朱理學尚未成型,那些打着「存天理,絕人慾」的旗號,鼓吹天人合一。人不可以有私慾,有私慾就是逆天道;下級必須服從上級,女人必須服從男人,晚輩必須服從長輩的理論尚未出現。如果江逐流能把握的好,這一切都能改變。
可是怎麼改變呢?江逐流知道,以他一人之力想要和社會整個潮流對抗,無疑是螳臂當車,所以,他必須尋找到同盟軍,和他一起來改造這個世界。
可是在北宋,作為現代人江逐流,又如何能尋找到同盟軍呢?唯一的辦法就是培養,建立新式書院來培養同盟軍。江逐流相信,通過新式書院的新式教育,所培養出來的學生一定要比北宋的私塾、縣學、府學乃至太學國子監培養出來的酸儒思想上要開放的多,接受起江逐流的新式理論新式思想也相應的容易得多。因此,江逐流才決定建立一所新式學校。
按照江逐流的設想,這座名為陽學院的新式書院涵蓋的對象不僅僅包括後世的大專院校,而且還包括小學階段、初中階段和高中階段的教育。他堅信,即使那些進入陽學院的年輕人不能接受他的理論,那麼那些從小學階段、初中階段就按照後世的教育模式培養出來的學生長成後,一定能理解江逐流的新式思想和新式理論。這些人成熟之後,就是江逐流堅強的同盟軍,而這些同盟軍慢慢擴散開來,又能繼續影響更多的人。也許最終的改革成果江逐流不可能看到,但是江逐流只要做一個歷史的發端者,讓歷史的進程按照他設想的方向發展就好。
現在,江逐流手中有了五萬多吊銅錢,又有了身為陽縣丞的便利,自然要把建立新式學校的計劃提上日程上來。
第二日,江逐流把郭松、張保以及崔一虎召集在一起,把自己關於新式學校的詳細計劃和他們談了一下。
郭松和張保此時和冬兒已經差不了太多,他們在心中對江逐流奉若神明,江逐流說什麼他們只有盲從的份,哪裏還懂得提什麼意見。
至於崔一虎,昨天就已經被江逐流說服了。能稱為陽書院的名譽院長,恐怕老頭子做夢也想不到吧?老頭子整日罵他不學無術,比不上妹妹,現在呢?妹妹只是一個商號的當家的,而他崔一虎則是身份尊貴的書院名譽院長,這之間的差別何其巨大?崔一虎一想到以後妹妹崔箏見了他就要恭恭敬敬地稱呼他一聲「崔院長」就不由得笑逐顏開!直娘賊,老崔終於翻身了!
見三人都無意見,江逐流暗笑。這郭松和張保以後若是知道他設立的課程中有什麼數學、物理、化學等科目,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不過這些江逐流暫時還不能給他們說。等學院的建成後,再說也不遲。
當下,江逐流安排張保和崔一虎去正式接受金七的金玉滿堂賭場和金七的宅院,然後籌劃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這兩處改建成陽學院附屬的小學和中學,至於陽學院的大專本部,則需要更大規模的建築。江逐流就把這個任務交給郭松,讓他或者是在陽縣買下一處大的莊園或者是尋找一塊合適的地皮,新建一所書院。相對來說,郭松這個任務倒不是很緊迫,因為所有進入陽學院的學生,無論是小學、中學階段還是大專階段,都需要從小學階段學起。
|..+最為頭疼的是兩個問題,一個是陽學院的師
,一個是陽學院的學生來源。
先說陽學院的師資力量。詩詞曲賦,三經六義,這些老師好找。可是物理、化學、數學,這些老師讓江逐流到哪裏去尋找去?更別說江逐流還打算在大專階段開設更複雜的學科,比如土木工程、冶金技術、財務會計,這些東西有些江逐流懂,有些江逐流也是一竅不通,但是江逐流知道,只有在自然科學和應用科學以及人文科學方面均衡發展,歷史的軌跡才可能按照他設想的發展,中華民族才可能避免重蹈兩三百年一個輪迴的原地踏步式的覆轍。
這所有的一切江逐流心中都沒有頭緒,但是他知道不能等。假如不行動起來,一直等下去,那麼這些事情可能到他的生命終結,他也不可能完成。只有開始去做,只有行動起來,才可能尋找到辦法。
眼下江逐流就打算,自己先抽一些空閒時間,從小學啟蒙教材編寫起來。按照他記憶中的知識,江逐流準備先分門別類地編寫一些簡單教材,然後再逐步過度到初中階段、高中階段的教材。這也是江逐流能力的極限了。至於大學階段的教材,江逐流只能撰寫一些與經濟貿易財務有關的教材,至於其他,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除了師資力量方面外,另外就是學生方面的問題了。陽學院是座新式書院,裏面教授的課程和傳統的書院截然不同。在北宋,學子讀書的目的就是為了考取功名。可是他們來到江逐流創辦的這個新式院校內,學的這些東西,能考取功名嗎?顯然不能。如果所學的知識和科舉考試脫鈎的話,又有什麼理由吸引那些學子進入江逐流所創辦的新式書院來學習呢?即使有一些學子進入陽學院裏面來,可是又拿什麼來作為他們學習的動力呢?當他們發現,書中沒有黃金屋,書中沒有顏如玉後,還有興趣繼續在江逐流創辦的這所新式書院呆下去嗎?這些東西江逐流都沒有考慮好,也沒有答案。
不過江逐流並不氣餒,他相信這些問題一定能夠得到解決。他之所以沒有找到答案,是因為他一直忙碌於陽的政務,沒有空閒時間考慮其他問題。現在,陽的政務基本處理完畢,陳年積案都已完結,黃河災民也得到安置,他現在有了空閒時間,可以好好規劃一下關於陽學院發展的一切東西。
江逐流正在思考,忽然衙役來報,提點刑獄副使黃章大人來訪。
江逐流一笑,好了,先解決田老大的問題再說吧。
江逐流迎出縣衙,把黃章請進思補堂於上首落座,江逐流陪在下首。
「黃大人,昨日審案時間聰明,下官未能好好招待黃大人,實在是心中有愧。今日午間,下官在醉仙樓備好酒席,陪黃大人一醉方休,以贖昨日怠慢之罪。」
江逐流明知道黃章是為什麼而來,偏不說破,只是拱手打着哈哈。
「呵呵,江縣丞客氣了!」黃章微微一笑,「縣丞大人昨日判案手段精妙絕倫,為本使生平所首見。不由得本使不佩服。」
「慚愧,慚愧!」江逐流抱拳應道。
黃章小眼睛轉了幾轉,忽然道:「江縣丞,本使今日一早收到快馬來報,言道興國寺僧人非爭在京畿道涉及一樁官司,因此本使想把非爭提到提點刑獄使衙門,使兩案合成一案,一併審理,不知道江縣丞可否行這個方便?」
「這個……」江逐流沉吟起來,面露為難之色,「黃大人,可否待下官把興國寺命案審結後,再把非爭和尚移交提點刑獄使衙門呢?」
黃章故作愕然道:「縣丞大人,這興國寺命案昨日不是已經審結過了嗎?縣丞大人不是通過螞蟻推斷出非爭是殺害心觀禪師的兇手,非爭和尚自己不是也已經招認了嗎?」
江逐流搖頭道:「非也,黃大人。昨日下官只是查出非爭和尚是殺害心觀禪師的兇手。可是非爭和尚為什麼要殺害心觀禪師,這一點下官還沒有弄清楚。除此之外,案件中還有幾個疑點,都需要一一推敲驗證。只有這些都弄清楚了,這興國寺命案才算完全審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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