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對方仿佛貓戲老鼠一般的輕笑,瞬間讓黃羽心情暴躁了起來。
「你覺得很好玩嗎?」
「不好玩嗎?哈哈哈哈,這方世界滋味如何?是不是比上一世刺激多了?」
黃羽靜靜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雙眼冷冷凝視着黑袍人,雙眼近乎要噴出火來。
「她呢?」
「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的問題,你連自己是不是還活着都不清楚,還掛念着她?」
「告訴我她在哪裏,不然我便是掀了棋盤,也不會讓你們下完這盤棋!」
黃羽的聲音冷的讓整個魔域似乎都要凍結了一般。
那個黑袍人卻是變本加厲的大笑了起來。
到了最後,直接抱着肚子趴在空冥獸的身上笑着。
「......掀翻棋盤?你知道自己在哪裏嗎?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嗎?你知道什麼是棋嗎?你知道......你有多可笑嗎?」
笑到最後,黑袍人只是輕輕的甩了甩手。
黃羽站立的地方驟然化成了一個接天連地的巨大風暴。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瞬間捲入了進去。
天地之力何其偉岸!
不管是魂體修為,亦或者凡體修為在這一瞬都仿佛是泥塑的一般。
一切都被風暴巨力撕碎。
黃羽渾身重傷,內臟肺腑混雜着鮮血噴涌,被甩落在了地面之上。
黃羽心中很清醒,清醒的感知着自己的力量與對方的天壤地別。
這一切一如當年,將他從那個被稱作仙界的地方硬生生拉下去後,他心中的那種極度絕望。
「螻蟻之軀,竟也想攀附仙緣!」嘲諷的聲音尚在耳邊迴響。
而此刻場景變換,但高低強弱卻一如往昔。
「你看,你就是這麼弱小,弱小到我連揮揮手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你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黑袍人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很好笑,忍不住笑出了聲。
黃羽拄着鬼滅魂刃,強撐着從地上爬了起來,依然冷冷的看着他。
「你殺不了我!」
血液順着嘴角滴落,但黃羽眼中充滿了桀驁不馴。
「殺不了你?哈哈哈,方才我若是再慢上一分半秒,你就沒了,你還說我殺不了你?」
黃羽心中憋屈到了極點,但卻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是對的。
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自己從生到死,甚至來到這個地方,都是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他能做什麼?
「可憐蟲,一隻只知道狂吠的呆狗,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懦夫,哈哈哈哈哈,你什麼都沒有,你拿什麼來掀翻棋盤?」
黃羽握緊了拳頭,死死地盯着對方,牙齒近乎咬碎,鮮血從口中滴滴答答的跌落。
「仇恨嗎?可你......配嗎?」
黑袍中一隻白嫩的大手緩緩伸出,黃羽被憑空握着脖頸從地上拖了起來。
黃羽沒有掙扎,只是冷冷的盯着對方。
他的臉色漲的發紫,但他的靈魂從沒有像這一刻這般清醒過。
大宙魂海中,每一顆星辰之上,都映照出了黑袍人的身影。
這將是他未來的最大的動力,也是他一生最大的魔障。
「可憐的爬蟲,放下你所謂的驕傲,爬回你的世界安心做個凡人吧,不然,你可能連死都掌控不了,哈哈哈哈哈......」
「我......不會放棄的,只要我活着一天,我的信念......就絕不會倒塌!」
「信念?哈哈哈哈哈,螻蟻不配擁有信念,因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它隨時都有可能被擊碎。」
「不過生與死而已,你又能奈我何?」
黃羽雙眼暴睜,血絲瀰漫了整個眼球,血水從眼角如珠滑落。
「呵呵呵呵,你還是這般死鴨子嘴硬啊,不過,生與死可從來都不是真正的磨難,真正的磨難在這裏.......」
話音一落,黑袍人將黃羽扔在了一遍,伸手在空中一划。
天空中頓時浮現出了一副巨大的畫幕。
畫幕中一個簡簡單單的女子背影跪坐,身旁有一口井,井旁一個軲轆緩緩的轉悠着。
黃羽痴痴的看着畫幕中的身影,有那麼一瞬他仿佛看到了畫中女子的一顰一笑。
「告訴我,她在哪兒?她到底在哪兒?只要你告訴了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黃羽掙扎着從地上爬動,想要更靠近畫幕一些。
「你的信念呢?你的傲骨呢?你不是連死都不怕嗎?」
「告訴我,她在哪裏?」
黃羽渾身筋骨碎裂,鮮血將青衣染成了紫色,但他依然止不住的想要靠近......靠近任何可能存在她的地方。
「你求我,只要你跪下來求我,我就告訴你!」
黃羽身子微微一僵,猛地抬頭,雙目血紅凝視着黑袍人。
下一刻,他拄着鬼滅半撐起了身子,朝着黑袍人的方向,直接跪了下去。
「我......求你,告訴我,她到底在哪裏?」
黑袍人看着那個跪在那裏被鮮血浸透顫抖,雙目卻如豺狼一般灼熱的盯着他的人,心中莫名升騰起一股寒意。
但隨即心中又有羞恥感升起。
這不過是個凡人罷了!
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弱小如螻蟻的凡人罷了!
「呵呵呵呵呵,弱小的蟲子,好好跪着吧,這才是弱者應該有的姿態,至於她在哪裏......」
黃羽神色一震,雙眼中充滿了無限的期待。
這一刻不管是仇恨也好,傲骨也罷,都隨他去吧,他只想知道。
她到底去了哪兒?
「......我就不告訴你,哈哈哈哈哈哈,螻蟻也配和巨龍做交易,哪怕交易的是你以為最珍貴的所謂尊嚴,但對我來說,它......一文不值!」
黃羽的雙目瞬間一片死灰,耳邊黑袍人的狂笑響徹雲霄,在他腦海中瘋狂的滾動。
「......就這樣,做一個行屍走肉,看着舒服多了。
我喜歡這樣失去神采的眼神,這樣的絕望才是世間最美好的風景啊......」
黃羽心神陷入了沉寂,他這一瞬仿佛又看到那個女孩兒,蹦蹦跳跳的在背後捂住他的眼,俏聲問:
「羽哥哥,你猜猜我是誰?」
「嗯,我猜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看、最可愛、最單純、最善良、最溫柔、最美好、上九天,踏幽冥也尋不到第二個的小仙女......」
畫面一轉,陰暗逼仄,電閃雷鳴的夜晚。
女孩兒的背影蹦着跳着從長長的小巷子裏離去。
「羽哥哥,你不要傷心,我會活着等你來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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