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還以為我多狠呢 番外 旅者

    測試廣告1叢林鬱鬱蔥蔥。一筆閣 m.yibige.com

    四面八方的綠色阻隔着前後左右,人置身其中只可聞聲不見其影,往往撞到臉上才能發現事物的蹤跡。

    這裏是地球上最為廣闊的熱帶雨林,是生命的天堂,也是萬物茁壯生長的環境,升騰的水汽與熱量催使着滋養着活躍的百千物種,構成循環往復的樂土。

    但它同時也蘊藏着無窮盡的危險。

    毒蟲猛獸遍地,哪怕只是輕微的傷損都有可能致命。

    傳說中能夠吞下水牛的巨型森蚺盤踞在盤根錯節的巨大榕樹上,因燥熱而匍匐在陰影之中獠牙鋒利肌肉滾動在斑斕皮毛下的美洲豹緊盯着愚昧不自量力的入侵者——人類。

    這些弱小的動物或許可以用那雙羸弱無力的手創造出一片高樓林立的帝國,可以成群結隊地互相壯膽用轟鳴電鋸亂砍濫伐不斷吞噬雨林的邊緣,但他們絕對無法在這綠色深處單槍匹馬生存下去。

    這裏不是陽光天堂而是綠色地獄!

    就算是同類間也是敵人!

    比如勉強在這最最原始與世隔絕的世界中生存下來的部落居民們。

    食人之族。

    「哦?快到了?」穿着褪色雨林冒險裝一副興致勃勃天不怕地不怕作死旅客樣子的挺拔大高個白人老頭兒高聲問詢,對周圍或靜或動的詭影怪聲毫不在意。

    他的身前上身皮膚黝黑的部落居民只是點頭趕路不做多餘動作。

    二人一前一後速度不慢,只是前方部落居民有些受苦,一連被幾處鋒利葉片刮破皮膚,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任憑血液網狀流淌覆蓋身體。

    咔,他的赤腳踩中一片枯葉,腳下意外生變!

    那是條隱沒身形的捕獵者,一條色澤灰黑劇毒無比的蝮蛇!它被這無視自己專注趕路的龐然大物所驚,下意識彈出獠牙就要朝敵人注入毒液!

    「oh no!別這樣親愛的!」白人老頭手指輕點,毒蛇竟保持着蓄勢待發的姿勢不自然地僵硬在原地再無動彈,「這地方找個嚮導可不容易!」

    他們從容路過,老頭還很紳士地輕摘帽子以示敬意。

    待到二人身形消失,毒蛇如箭射出猛咬撲空!

    ??

    ……

    「oh y god——!!就是這個!雨林中的神廟!我太愛這個設定了!」老頭托着臉尖叫好像見了愛豆的粉絲,真是的一把年紀還這麼不穩重。

    他與嚮導的面前一座被青苔與藤蔓覆蓋了大半原本顏色,幾乎隱於蒼翠陰影之中的殘破石築廟宇散發着久遠而滄桑的歷史氣息,它的石階被水浸沒濕滑歪斜難以駐足,於是老頭果斷揮手與嚮導告別各找各媽。

    「醒醒啦夥計!」

    話音一落只見那部落居民劇烈顫動如臨大敵!他的烏仁眼睛滴溜溜轉動滿是疑惑與震驚恐懼!為什麼自己會在這兒?這裏不是部落的禁地嗎?為什麼我身上這麼多血?這個外族人又是誰?他竟敢擅闖禁地,不怕丟掉命嘛!?

    他張嘴欲問,但老頭臉上明顯閃過一絲不耐煩。

    「apparate」他輕輕揮手,聲音在空氣里震顫產生回音!

    部落居民的身影當即詭異消失無形!唯有他腳下的水波蕩漾證明此處曾有生物留駐。

    「你太慢了。」身後冷淡話語傳來。

    「oh god!陳!你居然比我早!虧我還找了嚮導!」

    老頭臉色一垮一步一蹦地躍過幾級台階站定在還算寬闊的平台,與另一位來者在廟宇門前相會。

    「這裏散發的氣息非常強烈,有個大方向就能找到。」那人隱沒在石柱陰影后似乎不願跟老頭一個德行招搖過市,倒是他的衣着值得一說。

    他穿的居然是一身與周邊極為不搭調的黑色風衣。

    「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是來對了!」老頭語氣里是更為明顯的興奮與期待。

    風衣男人點頭示意,於是二人不再磨蹭一前一後踏進這座被當地部落稱為禁地的古舊神廟。

    可他們還沒往裏走幾步老頭又忍不住念叨:「我已經等不及了!你說裏面會有什麼?會不會突然蹦出來一隻黑毛怪獸追着我們跑,沿途還能吃金幣?」

    「無所謂,我看着你跑就好。」知道神廟逃亡是單人遊戲的風衣男人一本正經吐槽不給老頭好話。

    「好無情!」老頭哭唧唧。

    又是幾分鐘過去,他們穿過幾處坍塌一半的石頭走廊,藉助微光看到牆壁上刻滿了抽象的浮雕,似乎是在記錄部落的歷史。

    「明明自己還住在樹屋裏衣不蔽體,這邊倒全都是石頭,真是不合理的設定啊。」

    老頭快步走掃過一整圈卻興致索然,似乎這些「不合理」的歷史對他而言價值不大,反而是那個衣着氣度與探險完全不搭調的風衣男人觀察的很細緻,在某處浮雕前長久駐足。

    「看出啥門道了?」老頭散漫地問。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風衣男人隱晦地答。

    他們最後跨過一道還算完好的石頭門,高大寬闊不似給普通人準備。

    這裏應該是神廟的核心,頭頂不知是天窗還是塌陷熱烈陽光可以無阻礙地照進來,於是植被與樹木大量生長掀翻了沉重的磚石扎進了牆壁的縫隙,至於那位於最中心的神像更是被綠色完全包裹看不出半點本來面目。

    它唯一的還能被直觀感受到的特徵,就是高大粗壯。

    「這哪是雕像啊?不是根柱子?」

    老頭撥開身前的灌木叢,裏面嘩啦啦跑出幾隻小老鼠似的生物,一片寂靜中平添幾分活力。

    「完全不像神的居所啊……」老頭感嘆,這裏同外面的渺無人煙的無盡叢林相比幾乎沒什麼不同,最大的差別就是這兒起碼還算個成體系的石建築群偶爾還會有人類造訪。

    造訪這個……祭壇?

    「嘶——」

    他環視一周視線落在陽光正直照射的巨柱上,沉吟片刻隨即向上望去。

    頭頂巨大而不自然的孔洞似乎默默訴說着什麼。

    「原來如此。」

    他一手抬起食指伸直,指尖亮起一束光點。

    「reparo(恢復如初)」

    又是迴蕩在空氣里的聲音,無形無質但強烈強制的能量蘊含其中。

    石頭生長了。

    那孔洞的邊緣肉眼可見的開始縮減!空洞被新生的石頭填補着發出擠壓變形的響聲,垂下來的藤蔓與樹根不斷被絞斷排擠,這些植物如果有靈智恐怕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破土挖岩的草生竟會迎來被岩石反殺的一天!明亮的陽光光柱迅速縮減着從直徑幾米到不足一米最終只剩一個拳頭大小。

    這才是一縷天光的真正寫照。

    也是這裏的本來面目。

    「沒動靜?還得加把勁啊。」等了半天沒有其他動靜老頭又說出一句咒文。

    「enervate(快快甦醒)!」

    這聲音低沉,回音亦是久久不散。

    不散是因為它被同樣低沉的顫動所承接。

    樹叢灌木開始枯萎了,居住期間的蛇鼠飛蟲如臨大敵紛紛逃竄。

    綠色象徵的生機被大肆驅逐消滅,坍縮的植被低伏唯獨地面幾根異常粗壯猶如無首巨蟒的藤蔓涌動着,就像是運輸貨物的管道。

    那貨物無疑是此地的生機。

    「來了……」

    幾人合抱粗的石柱劇烈顫動像是分娩!其表面一處人形浮雕由指尖始不斷開始活動最終上半身完全脫離了石壁向前探出!

    他的形象高大雄偉充滿野如部落神話中不朽的野蠻人領袖,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只有殺伐與奴役!

    「呃——!!!」

    人形浮雕痛苦呻吟不得其解,他的甦醒與過去千年完全不同,沒有新鮮的血液滋養身體每一處都缺乏活力動力,肌膚乾裂關節僵直饑渴充斥了頭腦,血!我需要血肉——!!

    他的鼻翼艱難收縮,極度的乾旱下對於濕潤則極度敏感,啊!是新鮮的具有強大生命力的血肉!不止一處!

    「holy !!柱之男啊!!可惜我不會波紋!」

    老頭又驚又喜癲狂尖叫像是信徒見到了神跡!這生物於他正是這樣寶貴的存在!

    「吼!!!」

    人形浮雕被尖聲吸引奮力掙扎身體完全脫離石柱,他的整身高逾三米筋肉根根如岩石,這般巨獸也難怪會有那樣的巨門供其出入了。

    它抖落沾在背上的石渣碎屑,意識里唯一所求就是殺戮與吸食!乾癟一步踏出跨越不平來到老頭身前,巨爪指節暴凸非人尖銳破風刺出!

    噗!!

    白色的焰火包裹它的指尖。

    祭壇另一側的風衣男人居然快過它先一步擋在二人之間,以一隻燃燒着蒼白火焰散發着劇烈氣息波動的手攥住了那隻襲來的巨爪!

    ?!!這卑劣的牲畜膽敢反抗!能為化作我的養分是你至高榮耀!

    你會為此後悔!

    人形浮雕石制的肌肉猛然收緊巨體壓迫力驟然攀升,它的力量比之巨犀河馬都要完勝,握力更是足以捏爆森蚺的龐大身軀,區區一個人類怎能與他角力!

    也沒想着角力啊。

    是完勝。

    咔啦!!

    地面崩裂!

    風衣男人紋絲不動,黑色的衣裝襯着白色的火讓他整個人氣勢龐然。

    迎面傳來的怒吼如來自亘古的狂風!但這尊古老的叢林之王無疑已經落後於新世紀太多太多。

    它沒能追上時光。

    啪!爆裂聲!還沒完!


    它的血色目光注視下,手腕處的青筋蠕蟲般突破皮膚狠狠扎進了對手的手掌貪婪地開始吸食,沒錯,我只是因為沒有得到滋養而變弱了!只要我能補充到血液就一定能重新登上神位蒞臨雨林的頂點!!

    只要有血!

    只要……有……

    血?

    拼命吮吸着養分的血管們一無所獲,像是鑽進了一層厚重泥土凝滯不前。

    「哼,歪門邪道。」

    風衣男人冷哼一聲肩膀彈動整條臂膀隨之爆出脆響。

    通背拳勁力。

    幾根血管連帶那根碗口粗細石頭般堅固的手腕應聲崩斷!

    「神明與仙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他的身體蒼白之炁瘋狂流竄燃燒氣息無窮盡地增長!「如今的世界,人,才是規則的制定者。」

    人形浮雕大張着巨口不敢置信!

    明明我才是高等種族!我才是叢林的主宰!

    為什麼?

    為什麼面對這個人類,我竟然會忍不住顫抖?

    不可能!!

    他咆哮着甩出另一隻手臂快得一瞬間半身都消失!

    「avada……」

    死!

    死死死死死死!

    它的肌肉急劇收縮停下一切動作前進的勢能向前颳起一陣狂風!主動拒絕大腦再進行任何行動,這是生物的求生本能在作祟!

    風衣男人的背後,有着不講道理不容拒絕的氣息飄來,可怕可怖!前所未見!觸之必死!

    「petrific totas(通通石化)」

    人形浮雕的龐大身體在聲音里凝固了。

    不止肌肉組織,細胞,奔流的體液,連思緒都被封印。

    這哪裏還是石化術,根本接近時間靜止!

    「……」

    「……」

    二人相對而立,風衣男人一身炁焰無聲翻湧不散。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純粹的敵意。

    「喂喂!知識無罪哦!」老頭雙手高舉連認慫都聲音洪亮理直氣壯,「雖然說好了你想什麼時候宰我都行!但我才剛出場唉!起碼等到不是在番外里吧!」

    風衣男人不理睬這滿嘴跑火車的傢伙,他的雙眼嵌入星光視線通透,要確認的是其他事情。

    觀。

    良久,蒼白的火焰熄滅了。

    老頭面色放鬆笑着從後腰抽出對講。

    「開工啦!」他超大聲。

    轟!

    上方癒合的孔洞被炸開了。

    煙塵未散吊索垂下全副武裝的突擊隊員神速下滑列隊完畢,緊隨其後一座棺材似的巨大金屬櫃被無情拋下,但伴隨着底座的光輝落地卻並無想像中的巨響與煙塵。直升機低空飛行無聲掠過,機艙內輔助人員邊維持消弭噪音與影像的符文陣邊向爆破口敬禮。

    二人進入時尚且茂密的廟宇外叢林已被大面積伐倒,密集交錯的人群身着各色工作裝迅速搭建着營地,一切高效進行井然有序,場中每個工作人員都經驗豐富對於超自然事件見慣不怪。

    「sir!」年輕而眼含熱火的突擊隊長領着隊員整齊朝二人敬禮。

    「安迪~!又見面了孩子!」老頭親切上前擁抱他。

    「陳!瞧瞧這個小伙子!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四級啦!」

    隊長颯爽朝風衣男人敬禮。「很高興見到您,陳楚歌先生!」

    名為陳楚歌的男人略微打量了他一番點頭示意,老頭又忍不住慷慨激昂嘚吧嘚了半天二人才離去。

    已經建成的主基地里老頭享受着官僚特權吹着空調四仰八叉:「這片地區最後的工程也開始啦,代號九五二期。」

    「?」陳楚歌感覺哪裏不對?

    「我介紹的那個小伙子你覺得怎麼樣?跟你兩個寶貝徒弟比呢?」

    「不知道。」

    「啊說起來你家的小寶貝兒這次下副本得分超高呢!簡直可以評sss!尤其是那個不拘一格的勁頭我很喜歡!」

    「嗯。」

    「哼哼,當然這還是多虧了我親愛下屬的情報跟合作夥伴提供的新型空間共享法器!不然哪有戲!」

    「哦。」

    「結合了獻祭的想法創造的法器網絡,我真是個天才!」

    「不是。」

    「根據戰鬥記錄的評估也下來了!天下會雖然是新生代組織但是實力很不錯啊!」

    「……」

    陳楚歌徹底沉默了。

    他的身邊躺倒的老頭則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會長,風正豪,暫定四級。餐廳主管,何子鈺,四級。其餘幹部三級居多……」

    「風莎燕,風星潼,胡倩倩……准四級。」

    老頭慢悠悠地點兵點將,一個個中文名字利落不帶口音。

    「守門人,螳螂門,劍聖,五級。」

    他掏出一塊平板拿在臉上,上面播放的刀光劍影赫然是獨闖天下會的惡鬼視角的戰鬥影像,一邊快速瀏覽嘟囔着砍瓜切菜水果忍者之類的吐槽。

    「刀耍的挺帶感嘛,霓虹沒白去啊。」

    畫面最終暫停在老者身中炁毒無力再戰的時刻。

    他的身形微微佝僂失去了樸素純粹的強大,但在危難之中又有着全新的力量誕生。

    這力量脫離了「超凡」捨棄了被異人視作一切的「炁」,卻真真正正影響了現實!

    他的劍明明氣力不比從前,卻似乎能夠隔着屏幕刺過來直達人的眼睛深處靈魂所在。

    「氣勢。」

    老頭無意閃避,目光微凝。

    「你已經觸到真實,站在了那扇門前,可惜,永遠停留在那裏了。」

    「……」

    陳楚歌撇過頭看向窗外,看的不是窗外的人與樹。

    他的眸子裏盛裝着仿佛十分遙遠的光景。

    耳邊傳來翻書聲。

    他沒有回頭。

    老頭手中平板消失取而代之是一本平平無奇小薄冊子,好似潘家園地攤上賣的九陰真經六脈神劍如來神掌。

    《天下會》

    「天下英雄,風雲際會。」

    他小心翼翼地翻動着,一行一行哼唱着,目光柔軟旋律舒緩,那副有着歲月沉澱滋味的嗓音醇厚勝過最棒的酒香,陽光如瀑傾瀉在他的半身,可金子顏色的微鬈頭髮與澄澈的碧色瞳眸仍是佔據絕對的主導權。時光流逝他的皮膚不再光滑鮮亮容貌不再完美如雕塑,可乍一眼看去斜倚在歌聲里的又分明是位意氣風發俊美無雙的少年。

    氣氛里除去靜好感受不到其他。

    他閉上眼睛,睫毛濃密纖長令人聯想起幼獸的絨毛。

    這個老人身上數不盡的矛盾點樹立着,美也好,蒼老也好,歲月也好,過往也好,稚嫩也好,老練也好,於他而言這些特質都不過是「雜質」罷了。

    陳楚歌站起身,眉眼裏滿是凝重。

    不知什麼時候他身後的老人停止了哼唱。

    「來。」

    大地顫抖了。

    無數的漆黑鬼影自地底自石縫自樹蔭自那古舊的血腥祭壇中擠出來爬出來爭先恐後嚎叫着飛升,數量成百上千形態殘缺不全,遮天蔽日群魔亂舞!

    突擊隊員嚴密把守的那座金屬巨棺同樣戰慄着發出哀鳴!裏面一隻巨大的形體粘稠如實質的怪物穿透而出,掙扎着漸漸懸浮最終混入黑暗混沌的天空。

    在場的工作人員面色狂熱而沉靜,視頭頂靈體凝成的烏雲如神跡悲慟嚎哭如聖音。

    「祂」再一次進化了。

    「我最親愛的兄弟姐妹們,」老人合攏掌中樂譜神情回味無窮,在陳楚歌冷如寒霜的目光下他鄭重宣誓。

    「我一定會為你們找到,那至高且唯一的……」

    「大道。」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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