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面前的籌碼再次被堆高。就在奧茲·科齊爾煩躁的準備下牌桌之時,扎克丟了一摞籌碼過去——
「想逃走?呵呵,不。」幹掉讀心人自然是這牌桌上最具戰略意義的行為,但,有些事情,是比單純的贏魔宴的錢,更值得扎克上心的,「告訴我扎格爾在哪裏,不然,你就要陪我一直玩兒下去~」
「我還有生意要……」
「別開玩笑了。」扎克側側頭,「科齊爾店今天不會有生意。除非你想下去面對那些記者。」
這是個挺無奈的事實,想要獲取一些關於李斯特案件內幕的記者從昨天就圍到科齊爾這邊來了。今天的報紙上有預告,本日的庭審主角是剛回巴頓不久的尤里,提供李斯特和共和那邊私下交易的證據。
讓人莫名的是,也不知道尤里那邊在想什麼,『不小心』流出了一則消息,說他們回歸巴頓其實是因為科齊爾——李斯特固然是尤里曾經在巴頓的『朋友』,但自從尤里的建材公司也是在這些『朋友』的旁觀下,被史密斯收購,斷掉了在巴頓的所有聯繫、被『趕出』巴頓。
尤里說,是因為和共和的貿易,讓他接觸到了一些一直對與共和貿易保持開放心態的西部人物——共和的貿易條款,就是西部推行的,這點沒忘記吧。所以尤里回歸了巴頓,但一直最想要合作的對象,並不是巴頓這些『曾經的朋友』,是科齊爾。
於是,好啦,本來還只是來打聽李斯特案件的社會記者中,又多了一坨經濟記者,來打探未來的商業合作。
一點大概無關緊要的小事情。除了社會和經濟,還有夾着幾個八卦記者。原因是,本周末。畢夏普的婚禮會舉行,他們想知道,畢夏普新妻子的婚紗,會不會用科齊爾——科齊爾來巴頓後開啟的女裝業務擴展,是婚紗,沒忘吧,艾米莉亞還當了幾天站台的模特呢~
奧茲眼角抽搐兩下,無奈的接下了扎克丟過來的籌碼,繼續坐會自己的位置了。
稍稍冷卻的皮質軟墊正要回升溫度,電話響了。
牌桌上的吸血鬼們相互看着,自然誰都不會在主人還在的時候跑去接電話。
扎克很貼心,按下了洗好的牌,「我等你~」
奧茲重新站起,往電話那邊走去。
就這麼一點時間,扎克也不忘為接下來的牌局做準備。視線隨便落向一個雷夫羅——哦對了,三個雷夫羅都回來了,是徹底放棄追蹤巴頓的諾菲勒了。
扎克看着神情明顯開始緊張的雷夫羅,「你看起來好眼熟,我們認識嗎?」
「不,我們不認識,托瑞多。我只比聯邦年輕幾十歲。」
扎克聳聳肩,所以就是在殖民戰爭後成為吸血鬼的傢伙。挺好的,生命開始有記憶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顛覆性的變革生了,對他來說吸血鬼的歷史裏,連十三氏族的概念都不用理會,就是魔宴,生於魔宴,死……至少現在還是魔宴,「呵呵。」扎克笑了,「所以,我和你想像中一樣麼。」
對方在使勁向自己的同伴求救,可惜沒人理他,「呃……我對你,對托瑞多,恩,沒什麼想像。」
扎克好像有點失望,挑了眉,隨即搖頭笑笑,「哦~抱歉,我忘記了,你們不談論分裂的『原罪』,托瑞多~你們唯一會談論的托瑞多,是伊萊·托瑞多~」
奈納德·卡帕多西亞接話了,「事實上我們也不談論伊萊·托瑞多,他沒有任何值得我們談論的東西。」
扎克笑着又給奈納德推了一摞籌碼。這話是扎克高興聽到的。
哈密頓臉色有些陰沉的看着奈納德接過籌碼,這已經是第二次扎克和奈納德之間出現這種給予與接受的行為了,需要在意一下麼,需要在意一下嗎!
扎克的視線無法防禦的落到哈密頓臉上了,「我猜對年輕的魔宴吸血鬼來說,不管哪個氏族,應該都很不理解你父親(勒森布拉)對我,對托瑞多的,恩,『熱衷』吧。」這種已經足以讓牌桌上各人的情緒都受影響的話還不夠,扎克歪了頭,「你,多大了?我感覺,恩,和聯邦同歲?」
必須要先消除扎克造成的影響,哈密頓掃了一眼四個手下,「我們勒森布拉對托瑞多呃,哼,熱衷,和勒森布拉與托瑞多的私人恩怨無關!只有對十三氏族血統的驕傲!」陰沉的看了眼扎克,「所以也包括了托瑞多!」煩躁的一扯嘴角,「所以這和年不年輕沒有關係!和氏族,也沒有關係!」
扎克給了個『你說什麼我都完全同意~』的笑容。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奧茲歸來後,牌桌上的六對一局面,哈密頓會是最脆弱的那一環。扎克已經在計算下一把能夠從哈密頓手裏奪過多少籌碼了。
「然後你說對了!」哈密頓是一副不想承認的樣子,「我確實和聯邦同歲!」
扎克一挑眉,「你是曾經的殖民士兵!」驚嘆的表情是扎克在高興,高興的原因——「這真棒,我們或許一起戰鬥過~我們是曾經一起並肩……」
這話沒說完。
「哼,抱歉,我沒有和你一起並肩過。」扎克的笑容對上的是一張冷淡的臉,「我和我現在的勒森布拉兄弟們一起戰鬥,和茨密希一起戰鬥過,我甚至和諾菲勒和岡格羅一起戰鬥過,但你,托瑞多,沒有。」
這話本來是沒什麼問題的,可以扣扎克一盆冷水,畢竟托瑞多平庸的戰鬥能力是事實,被嘲諷一下沒什麼。但扎克偏偏要出如下疑問,「啊~這樣啊,所以你沒加入隱秘聯盟,加入魔宴了……」諾菲勒,醜陋,天生的醜陋,缺陷的那種;岡格羅,岡格羅……算了,不說了,大家懂的,「那為什麼會是勒森布拉,而不是茨密希呢?」扎克還在補充這個疑問,「你是士兵,是一位戰士。」扎克笑着搖搖頭,「我能理解,你作為在人類戰場獲得勝利的殖民者人類立場,不願意加入主張求和、隱秘聯盟的布魯赫,那,茨密希呢?你明顯更合適成為同為戰鬥氏族的茨密希。」
可能是扎克最讓人討厭的地方,他一抬手,給出了請儘管反駁我的溫柔笑容。
無關於茨密希是否在場,只要能夠降格這個魔宴吸血鬼小隊領權威性,分裂,呵呵,一切可以分裂的關係,的話,扎克就會毫無顧忌的說出來。扎克的目標麼,做一隻合格的,被葉公崇拜的龍,能嚇死『葉公們』最好。
哈密頓的雙眼赤紅了一瞬,但馬上就強行壓回去,陰沉了半天,「說的好像這能由我來選擇似的!」
在已經熟知了吸血鬼傳承倫理的我們眼裏——吸血鬼是不同於我們人類,能夠選擇自己後裔,並有明確後裔標準的種族:比如性別、智商、容貌、性格、世界觀……我們人類父母不能決定的東西。某個無奈的事實倒是一樣,父母是有了選擇後裔的能力,但後裔,依然沒有。要認同哈密頓的回答嗎?別着急——
扎克用自己的臉表達了遺憾和贊同,口吻也溫婉了起來,「這是事實,特別是那個時期,包括我,都有過幾個士兵後裔。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要麼在那個時代糟糕的醫療水平中死掉,要麼就近的向牌里的同伴(莫卡維的十三氏族撲克)伸手,抓住永生。」
扎克並沒有什麼要憶往昔的意思,就是擾亂對方的情緒而已,托瑞多非常,非常擅長的東西,溫柔持續,「但選擇永生,特別是在戰爭結束,聯邦成立後,也有兩種情況,十三氏族的損失慘重,略殘酷的現實就是我們需要補充,與其去探索印安人種,不如在自己已經熟悉的人群中選擇後裔。那,你是哪種?即使新國成立,但還對真正的勝利懷抱一絲期望的人?還是,作為勝利但失去勝利意義的將死戰士。」
這可能是好問題,三個雷夫羅加奈納德都看向了哈密頓。這個問題可以簡化一下,撥開那層故意用『我也是那個時代過來的人,我懂』的感同身受包裝後的外衣,變成這樣——是魔宴和你兩心相合的相互選中?還是你只是戰後限於當時時代的醫療水平,唯有在死亡和永生做選擇,伸手,只抓到了魔宴的勒森布拉?
這兩個選項,能懂麼。前者是贏得了殖民戰爭中的人類戰場士兵,卻沒有得到勝利的榮耀,委屈的看着新的國家,聯邦,成立。這不是任何一個宣誓過為祖國而戰的士兵,理想的結果。漂洋過海的士兵背棄祖國,成立的新的國家,多麼神奇的事實啊。
後者,呵呵,前面扎克已經鋪陳夠了不是麼,哈密頓是有機會抓到其他吸血鬼氏族的,就算是士兵的一點點自尊不允許他伸手向隱秘聯盟這邊,那,茨密希也應該是最有可能的那個。扎克不管是臉上、還是嘴裏的,『我完全同意你』,都是在放屁,他不把哈密頓逼入死角,是不會放手的。
扎克還看了這裏血統第一階,但唯一能夠的上扎克年齡的奈納德,得到了一個『我不知道』的表情後,加入了求索答案的視線中。
蒼白的臉上開始堆積紅色,哈密頓已經在死角里了。這是個簡單的問題,他現在作為勒森布拉而擁有的永生,是因為為了和死亡相反,還是曾經士兵的信念。世故的人心,還是美好的理想。哪個答案都不是錯的。
但仿佛就是不能回答,不,不是仿佛,是絕對不能回答!在這個該死的托瑞多面前!
氣氛在勻的降入冰點。
哈密頓,被奧茲救了,「你父親找你。」
哈密頓直接站起,去接電話了。
奧茲坐下的時候視線在所有人臉上掃過,讀心人已經知道生什麼麼,抿着嘴,思考了一會兒,看向扎克了,不是讓扎克開啟新一輪牌局,而是,「他不高興,他剛給格蘭德打了電話,原話是『幻滅,我記憶中的托瑞多氏族完全幻滅了,如果這就是他會給魔宴帶來的托瑞多氏族,我還不如選擇伊萊·托瑞多』。」
「他是……」扎克拉長了尾音,明知故問的等回答。
「勒森布拉。」奧茲回答了,是不得不配合扎克。
「呵。」扎克挑着眉輕笑,「托瑞多氏族麼,他和露易絲通話了?」這當然是扎克最直接的推測。
意外來了,「不止。」奧茲沒看扎克了,開始從哈密頓那裏偷籌碼,本人不在,偷的明目張胆,「他先給露易絲打了電話,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就被露易絲掛掉了。然後給你的『將軍』打了電話……」
扎克在此時挑了眉,『將軍』,魔宴什麼時候弄到『將軍』的聯繫方式的。呃,算了,反正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沒什麼可在意的。
奧茲繼續了,「更糟糕,『將軍』接起後說了句沒有興趣認識其他吸血鬼,也掛了。所以,對,他的原話『幻滅』對『托瑞多氏族』。」
感覺有點像跑到共和的『葉公』面前的,不是葉公崇拜的共和龍,而是聯邦的蜥蜴。有點搞笑。
但能笑出來的也就只有扎克了,「哈!這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希望沒讓勒森布拉受驚~」惡趣味的,「但他既然那麼在意托瑞多氏族,親自聯繫我的後裔們。」沒有一絲隱瞞的嘲諷,「那,我強烈建議他,不要漏掉帕帕午夜身邊的那個,伊恩~」
差不多偷了哈密頓一半的籌碼,奧茲停手了,眼角抽動的看了眼扎克,「不要模糊重點!你聽到了我的引用了,是『如果……不如……』的造句!」也只有讀心人,有這個能力識破扎克的意圖了。
是啊,不管我們扎克如何揮那擾亂人心的本事,將話題導向到只要身為吸血鬼,就會無言的帕帕午夜身上,重點,依然是那個如果……不如……的句式。魔宴已經做出選擇了,被選擇的是扎克瑞·托瑞多。
扎克微笑着側了頭,「我當然聽到了。你不要着急嘛,關於你們要怎麼對付伊萊·托瑞多的問題,我自然會問的。呵呵,更好,我還有可能會表無數意見,你們現在就可以開始準備了~」大家懂的,怎麼讓人難受怎麼來,自帶仇恨光環的人,何苦和自己最驕傲的屬性作對,「提醒你們,大家應該非常清楚了吧,我有插手巴頓任何有趣事情中的習慣~」惡趣味的極限,「請讓我插~」
沒完,「但,在那之前,我們來聊聊現實點的東西吧~我在魔宴的地位~」扎克看了眼奈納德,直接略過了,「之前的一點小聊天,讓我知道了卡帕多西亞的地位不怎樣,所以,我的要求絕對要比他高。」故意的?當然!落到雷夫羅身上了,「茨密希不在,問你們好了。你們和茨密希的地位,怎麼樣?我應該要在你們之上嗎?呵呵,當然,我知道我只要不要求過勒森布拉就好~但,至於你們麼……呵呵,應該無所謂吧,你們有什麼建議嗎?」
真的有這樣的無恥之人呢,在別人面前問別人自己的地位要不要比別人高……
不愧是我們的扎克,在把個體,哈密頓逼入死角後,一刻都不休息,開始逼氏族,勒森布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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