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奇幻事件錄 26 嬰兒、安保、員工
回到格蘭德，扎克知道當詹姆士發現他在外面跑時，警局裏的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後，會跑來找自己發泄——詹姆士也只能找自己發泄。所以扎克決定在成為別人的出氣筒前，先放鬆一下自己的心情。
「咿呀~咿呀~」
昆因夫人是對的，嬰兒這種『生物』，是有功能性的。
看着這麼一個弱小的生物形式，如此無知無覺他周圍的世界發生着什麼，這感覺，很特別。
療愈說不上，但絕對能帶來一絲心境上的平和。
扎克正在享受這平和，和嬰兒對視着。
對着對着，扎克生出了一絲虛榮感——好像自己很擅長照顧嬰孩兒。亞當在格蘭德里從來沒有哭鬧過，對什麼都不懂、只能用生物本能表達需求的嬰兒來說，沒有一次出現過負面情緒，實在有些不可思議。這說明扎克作為另一個物種，將這個嬰兒的方方面面都照顧的完美~
「大大~」
懷裏的嬰兒發出了這麼一身，扎克沒啥反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虛榮感中。
「我想亞當剛叫了一聲爹地。」耳中有了塞姆的聲音。
扎克愣了一下，認真的看着懷裏的嬰兒，「誰教你這個詞的？」呃，扎克的關注點又往奇怪的地方去了。
但也不怪扎克，扎克從來沒有在亞當面前明示或暗示過自己是他的父親。
嬰兒亞當顯然不可能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晃着小手，扒拉扎克的臉，「大大~~大大~~」
扎克的虛榮感沒了。覺得自己會照顧小孩值得虛榮，但被人當做父親就不配虛榮了，因為那是義務。虛榮扎克接多少都行，義務？還是算了。
扎克把亞當放回嬰兒床，皺着眉，問空氣，「誰教他這個詞的？」嘖，依然在糾結這種無聊的問題。
好吧，並不是無聊的問題，扎克——「我不要做那個剝奪本傑明生命階段里程碑的人。」是了，扎克在乎這種事情的原因，是這應該是本傑明的『里程碑』~
耳中的塞姆嘖了一聲，「他要是在乎這種里程碑，就不會把兒子塞到你這裏了。」
有道理。這世界上多得是因為各種理由，錯過了這個裏程碑的父親，本傑明沒啥特別的。扎克撇了下嘴，看回嬰兒，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可能是貝恩的妻子照顧你的時候提的吧。」扎克在認真告知亞當，「但你叫錯了，我不是你的『大大』，我是你的教父。」
這副認真教育一個嬰兒的樣子，被人看到了。
安娜貝爾站在門口，「呵呵呵~」
扎克側頭撇了一眼安娜貝爾，「你有事麼。」
「我沒有~」安娜貝爾微笑着，「但後廊上你最愛的員工邁爾斯已經等了你很長時間了，你如果再不下去見他，估計他又要被揍了~」
扎克知道邁爾斯在樓下等他，等了一上午了。但，扎克不想見。
這是人之常情吧，一旦知道了某個人有兩幅面孔，就不怎麼想和這個人繼續接觸了，更何況邁爾斯的兩幅面孔，都那麼極端。扎克現在倒是寧願和稀雲打交道。
於是，「如果揍他（邁爾斯）的是稀雲，再來叫我。」
安娜貝爾點了下頭，走掉了。
「你太突然的斷掉和邁爾斯的接觸，以他那種心機，應該會起疑的吧。」耳中的塞姆提醒着。
「又如何，他還能再去北園挖屍體麼。」扎克聳了下肩，突然意識到現在的亞當，可能會學到一些大人的話，撇了嘴，出主臥，走向辦公室，「這到提醒我了，我昨夜給賽迪爾安保發去交涉邀請後他們還沒有回覆我。」
進了辦公室，扎克檢查了一下答錄機，並沒有留言進來。扎克皺着眉坐在辦公室後，抱怨性質的，「好歹合作了一年多，善終的機會給賽迪爾安保了，他們要是錯過這善意，我就直接辭退他們好了。」
沒啥問題，扎克對賽迪爾安保也是仁至義盡了。
說起來，曾經兩家合作的時候，還有諾·瑞佩特的關係。現在扎克對諾的感情也……也就那樣了，這些附加的關係，斷了也好。
別怪扎克無情，有福特這種面對吸血鬼後的人生徹底走偏，再來一個諾，那就真的會對扎克造成心理陰影了。斷掉關係，少了牽扯，至少還能留存一絲相互尊重念想，不至於如福特那樣的徹底幻滅，是這個道理吧。
「那你是考慮用艾克斯安保了？」塞姆問。
「巴頓也沒有其它的安保公司了啊。」扎克撇嘴，原因在下面，由塞姆問出——
「如果『將軍』塞你的孫子來格蘭德，你怎麼處理？」
「我會告訴『將軍』，他的力量應該集中在北區，不要把托瑞多的後裔派到我這裏來分散勢力。」扎克很乾脆，完全不準備和自己的孫子們打交道。
大家要明白，這有很大原因是『將軍』選後裔的標準，不符合扎克的托瑞多標準。如今的『將軍』雖然被正名了，但托瑞多氏族的核心成員，不可能在『將軍』那裏。扎克這個氏祖必須要有清晰的表態。
塞姆繼續發問，「但如果拍來新保安只是艾克斯安保的人類，可能會犯和賽迪爾安保一樣疏忽。」
「不會。」扎克倒是篤定，「艾克斯和『將軍』一樣是幫派出身，老格蘭德在巴頓做的事情，他比我清除。法爾肯家族作為艾克斯安保背後的真正主人也會提醒艾克斯注意和格蘭德打的交道。」扎克總結了一下，「換保安的意義就是今後不用我去擔憂墓區中的事情，艾克斯安保能保證這一點。」
這麼說着，扎克拿起了聽筒，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給機會了，撥了艾克斯安保的電話……
扎克的撥號速度，慢的不可思議。每按一個號碼，扎克都要再三確認自己手指對着的鍵是正確的……
分明是為了方便和快速而出現的科技工藝，在扎克這裏，還不如曾經的老舊撥盤。當然也有扎克不常打這個號碼的緣故，不對，是沒打過。
扎克的龜速撥號，直接導致聽筒中連續報了數次號碼不正確——扎克撥號的間隔太長了……
「這場景看起來也太悲傷了。」耳中的塞姆出聲了。
「不過是熟練後就有的肌肉記憶而已。」扎克在嘴硬，「我早晚能輕鬆使用。」
「然後新的產品出來後，你又要重來一遍。」塞姆居然在吐槽，「永生的小副作用。」
扎克否認了，「不，這其實是人類的副作用。」終歸，是把這一串號碼完整的敲出來了，等接聽，「沒有人類，這個世界中的東西，變得不會那麼快。」
好像還蠻有道理的，塞姆頓了一下，「你很熟沒有人類的世界嗎？」
「不熟，但岡格羅熟。」
這話說完後，扎克和塞姆都安靜了下去，閒聊停止了——今天早上回來的時候，格蘭德的地下室已經空了。沒別的意思，就是感嘆一下托瑞多和岡格羅的磨合速度……
電話被接起了。扎克無心客套什麼，很直接的，「這裏是格蘭德殯葬之家，我有心更換格蘭德安保服務為你們艾克斯安保，儘快派個人來和我談。」掛了。
說真的，也啥可客套的，對麼。那些在艾克斯安保工作的普通員工，對格蘭德於他們公司的意義沒一點兒概念，和他們交涉就是浪費時間。扎克不如等艾克斯安保的上層知道自己的提議後，帶着誠意送個能說話的人來直接達成交易，省心省力。
剛放下電話，扎克就聽到了兩輛車幾乎是並行的接近格蘭德。兩輛車的主人分別是……
扎克知道自己要受難了。下樓，在後廊上等。
邁爾斯好像會錯意，以為扎克是下來見他的，一臉『真誠』微笑的湊到扎克面前，「格蘭德先生，有空嗎？我能問一下前天那個律師的事情嗎？呵呵，昨天我其實就打算找先生的，但也不知道是在忙着忙着就莫名其妙的忘了，今天早上就直接過來等先生了，但先生早上出門，回來後像是有事情要忙，我不好意思打擾，就一直等着了，希望先生現在是空閒下來的。」
邁爾斯的這幅面孔其實挺溜兒的，笑臉迎人就不說了，基本操作。然後這番話，聽起來是在表達他的恭卑，不想打擾扎克，但他又直接的點明他想詢問律師的事情，並是從昨天就一直想到現在。那，最後再次確認扎克現在是空閒的有什麼意義呢？扎克說沒空，他就老實的不問了？那他特意說明他是從早上就一直等到現在的意義是什麼？
人啊就是這樣，一旦被發現了動機不純，即使話術再完美，都能被拆穿。扎克也一樣，不然也不會被人說偽善了。
不過扎克不會拆穿邁爾斯，和托瑞多玩兒兩幅面孔，邁爾斯是失算了，扎克給了抱歉的微笑，先肯定對方的訴求，「我知道你和稀雲一定都很在意那個律師的事情，但你們也不用擔心。」扎克故意的，幾乎是慈愛的眼神，「你們是我的員工，我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的。」扎克根本沒有準備解釋哈維其實和中途之家沒一點兒關係，哈維也根本不在乎自己被格蘭德的員工攻擊，扎克就是要故意隱藏信息，「放心，有我在，稀雲和你們，沒事兒，去好好工作吧，不用在意這種小事。」
邁爾斯的臉有瞬間的抽搐，這種沒有一點兒乾貨的安慰算什麼？？有你在，就沒事兒？？
聽起來多霸道，多讓人安心，搞的仿佛邁爾斯就該信了扎克——扎克就是格蘭德這些前罪犯絕對保護傘似得！
邁爾斯，會信？！！
瞬間抽搐的臉恢復了微笑，邁爾斯可不敢表現出來什麼，現在，還不是他把另一副面孔擺到扎克面前的時候，他微笑着，「那我就放心了，稀雲也應該能放心了。」邁爾斯，沒有放棄獲取乾貨，「但是……」微笑撤下，換上一副擔憂的無奈，「昨天一天邁爾斯都願意和我說話，我懷疑我就這麼去跟他說讓他放心，他也不會聽。」這可不是謊言，扎克用魅惑之瞳，將這兩人昨天唯一的交流記憶，抹了~「要不，先生跟我說說那個律師的情況，我好說服稀雲，免的他有鑽什麼牛角尖，惹出什麼麻煩出來。」
話術是沒問題的。問題只是，扎克下來後廊上，真的不是來和他邁爾斯聊天的。
兩輛並行的車，都開入格蘭德後院了。車門同時打開，一扇門後，詹姆士陰沉的下車，另一扇門後，諾·瑞佩特微笑的下車。
扎克也不多說什麼，示意一下客人，看着邁爾斯。
邁爾斯知道無法繼續在扎克身邊賴着了，陪笑着退開，回了生活區。
扎克是看着詹姆士和諾同時走上後廊的，餘光，也自然看到了邁爾斯在回了生活區後火速沖回了房間，在窗戶後盯着這邊兒。一如昨天。但不是扎克關心的了。
扎克抬了手，先擋住詹姆士的臉——扎克知道詹姆士來是幹什麼的，扎克也認了，不會反抗。但至少，讓扎克先處理完自己格蘭德的事情——諾跑來格蘭德，只有一個原因，賽迪爾安保。
果然，看扎克的動作，諾知道扎克會先接待自己了，自覺的對陰沉的詹姆士笑笑，往格蘭德里走，大概準備進辦公室。
「諾，就在這裏說吧。」扎克沒有要和諾去辦公室的意思，表情也沒有回應諾一直擺着的笑臉，很平淡，「因為花不了多長時間。我已經和艾克斯安保聯繫過了，格蘭德和賽迪爾安保的合作，即使他們出動了身為我朋友的你，也保不了。」
尊重，扎克依然稱諾為朋友，但願諾能明白。
諾的臉上……並沒有驚訝，反而是一副早知如此的無奈微笑，「那至少告訴我你這突然中止和賽迪爾合作的原因吧，我既然來了，還是要有點兒作用的。」
「對！為什麼？！」搞笑吧，幫腔諾的是詹姆士。看詹姆士的樣子，他震驚格蘭德突然要換安保公司。
「你們別回頭。」扎克回答了，「就剛才站我身邊的員工，現在正在他的房間裏偷看這邊。」
諾和詹姆士這點兒定力還是有的，但都給出了疑惑的表情。
扎克：「他因為想獲得格蘭德秘密而挖了格蘭德的墓。」頓住，看詹姆士和諾的反應，然後，「賽迪爾安保的人，卻完全沒有發現。」
26 嬰兒、安保、員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