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絕對能聯繫到魯特·勒森布拉的電話。」扎克對聽筒里的尼克說。並準備了一大段『道理』,在尼克稍有拒絕的時候砸出去。
「家裏,xx……」聽筒里的尼克報了串數字,「辦公室私人電話,xx……」報了串數字,「情人家裏,xx……」報了串數字。
扎克愣了一秒,「再說一遍,我拿筆記下。」
尼克超配合的,重複一遍。
當扎克把三個電話都記下來後,「呃,你就這麼告訴我了?」太簡單了。
「你不想我告訴你?」
「呃不。謝謝。」扎克準備掛電話了。
「你不該丟掉魔宴給你的身份輪換安排。」
「什麼?」扎克重新把聽筒拿到耳邊。
「你聽到我說什麼了。」尼克的語氣很平靜,「我們有個好系統,身份變更。你不該直接丟掉,兩次。」是的,扎克丟了兩次。
從尼克的話里看,他似乎已經知道了扎克要找魯特的原因。要知道也不難吧,凱特走的時候只帶走了可以被當做證明格蘭德主人有多不配合的證據——折斷的錄音筆,並沒有帶走那份《維嘉日報》。維嘉,日報。
扎克稍微思考了一下自己措辭,「現在你們報紙上關於殯葬業報道,屬於你剛說的,『好系統』麼?」
「不屬於。你把好系統丟掉了,兩次。」尼克好像很喜歡強調這個數字。
扎克突然『自覺』,「你幫我找過魯特理論了?尼克?」
聽筒那邊突然安靜了,絕對安靜的那種,持續了幾秒,「有意義麼,我失敗了。」我們可以從尼克的話中聽到語氣了,那是失望,對他自己,「魯特只要不斷強調你在我的『監督』下兩次丟掉了魔宴的身份系統。我就在你身邊,我是你在這裏時唯一能好好交流的對象,我的,監督下。我的。」能感受到那微移的情緒麼,「扎克,對不起,我應該對你講的更清楚,我應該讓你對魔宴的了解更多。這是我的錯。而我,修補失敗。」
複雜的感動,講實話,尼克已經讓扎克了解魔宴的足夠多了。扎克握着聽筒,「尼克,你不用抱歉。不是你的錯,不管你在不在,我都不會在第一次進魔宴的時候接收你們給我身份安排的死亡。」這不就是由卡帕多西亞送來了兩次的文件被直接丟到垃圾桶中的原因麼。不管尼克說身份輪換是多麼好系統,對扎克來說,都是以扎克瑞·格蘭德的死亡為開始。
「你這話沒有安慰到我。」尼克有點直白,「所以我是活該找上這破事的,當時誰在你身邊都一樣,對麼。嘖。」
「呃,尼克,別這麼幼稚。」扎克倒是認為自己的安慰很有效,從某種方面來說,「不過,既然你都感覺到你們現在維嘉市『用力』報道殯葬業的情況,不是『好』,在我給魯特·勒森布拉進行電話轟炸前,你有什麼要提醒我的麼?」
聽筒那邊又安靜了一會兒,「但我找他問為什麼他不停的曝光格蘭德殯葬之家。」頓一下,「曝光你。」算是具體補充,「時。他說這是個實驗,本來應該有你共同制定的實驗,卻因為你的『不配合』而只能進行。」
「實驗?為了什麼?」
「你知道你有多特別吧。」尼克心情好像已經放鬆了許多,「你能留下影像,這是吸血鬼從遇到的未知情況。」
這是句老實話——日行能力無法拿來做比較,因為日行伴隨的是越過海洋的殖民戰爭,然後就是聯邦國的獨立,所有事情都是未知。而影像,是在什麼都是熟悉情況下的單一未知。
舉個合適的例子,畫家常用的調色盤裏,出現了一種他從未嘗試的顏色。這單一的未知色彩,要怎麼融合入他已經習慣的用色風格中?這,就是問題的本質。
扎克皺了皺眉,「所以魯特準備用我做實驗?」他經過扎克的同意了麼?哦不!扎克可能把魯特徵求同意的真誠請求丟垃圾桶了,兩次~
「你是唯一的實驗素材。」尼克多實在啊。
「他有說這實驗最後預期的結果麼。」扎克皺着眉,「好或壞。」
「好,吸血鬼能在人類社會中更自由,特別是中下階層。你不知道近兩年,我們因為科技帶來的監視系統而做的人事變動有多少……」
扎克撇了撇嘴,別說監控系統了,最接地氣的,扎克自己打理了自己四個世紀的頭髮,為什麼?鏡子。
「對吸血鬼上層社會來說的變化也會是巨大的。我們的市長從不在媒體上露面,不得不出現的時候是個易形者替身。你知道為什麼魯特是維嘉市的市長麼,因為維嘉的人口有三分之一不是固定居民,沒人真心在乎自己的市長長什麼樣子。」娛樂產業的城市,這數字都嫌保守了。
扎克沒打斷。
「壞的。我們本來使用的身份輪換系統,被毀壞。我們的人類公民開始認出自己的鄰居、老闆、情人,是幾年前已經死掉的『人』。」尼克稍微頓了一會兒,「好在壞里,壞在好里。這是個複雜實驗,沒人知道怎麼讓實驗結果只往一方面發展。」
扎克聽完了,「然後魯特·勒森布拉毫無負擔的決定,既然我拒絕了他兩次送來的身份輪換資料,就乾脆把我未來的所有『生活』當成籌碼,讓我去摸索這其中的好與壞?」
尼克的情緒好像又低沉了下去,「他說,大不了讓托瑞多去睡覺,反正有這能力只有他這一個托瑞多氏族。」聽筒里不怎麼高興的語助詞,「他說這話的時候在笑,扎克,他在嘲笑你。」
扎克握着聽筒低頭,看了眼自己剛記下的三個號碼。
好像,沒有意義打這些電話了,不是麼。魯特·勒森布拉的目的,已經如此明顯了。他想扎克,去睡覺。
扎克重新開口了,最後一句了,「轉告魯特,我在巴頓和媒體的關係很糟,呵呵,讓他,再努力點兒~再見。」放下電話。
愚蠢且幼稚。就像被強x的的人裝一副享受的臉對施暴的人說,用力。
但也要面對現實,扎克,沒辦法做任何回應了,這愚蠢且幼稚的回應,是唯一能說的。
剛放下電話,露易絲就聲音就從娛樂室傳來,「扎克,過來看看這個。」
扎克過去了,麥莉也在,抱着碗零食沒什麼興趣的看着電視中的畫面——
似乎是一場『災難』。畫面明顯是過時的夜晚,警方、急救、消防的警示燈,不斷用紅藍的光污染呈現在觀眾面前的畫面。這還算好的,不時有全副武裝的士兵,在驅趕試圖拍攝的鏡頭。
麥莉看了一眼進來的扎克,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把扎克叫來的露易絲,撇撇嘴,「怎麼,你們在xx(中部某城市)有親戚?」說完,麥莉自己在那裏笑了起來。
扎克看了眼麥莉,哼,這女人完全不知道情況吧。
突然晃動的畫面是拍攝的鏡頭又被驅趕了,但同時,扎克突然發出指令,「暫停。」
露易絲和麥莉同時看着扎克,是看白痴。露易絲抿了抿嘴,「電視播放,我不能暫停。」
扎克的面色沒有絲毫變化,繼續對着屏幕,在畫面再次因為驅趕而晃動的時候,「暫停。」
然後,畫面就真的暫停了。
「謝謝。」扎克轉了轉了手指上的頂針,一點無關此時場景的話,「我們需要更默契點兒。」
然後走向電視,指向畫面角落的一個模糊面孔,看向麥莉,「李斯特小姐,仔細看,你認識這個人嗎?」
麥莉看都沒看一眼,「我不認識任何中部的人。」
「你認識這個。」扎克的手指敲了敲屏幕的角落,「看。」
麥莉翻着白眼,歪着腦袋看着扎克所指的地方。不愧為演員,從不耐煩到無表情到思考到迷茫到驚訝,這個過程,清晰的讓人感覺是在看一場默劇。
「韋斯?!那是韋斯?!」麥莉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站到電視櫃前,幾乎是抱着整個屏幕的貼着角落的那個身影,「韋斯!這就是韋斯!!為什麼韋斯會在中部?他不是和詹姆士去西部……」麥莉的頭對着了扎克,陰沉的,「詹姆士到底怎麼了?!」
「繼續播放。」扎克再次下了『蠢』指令。
電視中的畫面明顯跳過了一段兒,略生硬的繼續。被驅趕的鏡頭畫面又發生了一次。麥莉瞪大眼睛尋找自己認識的人影時,畫面切回了演播室。
巴頓早間節目的兩個主持人帶着微笑的聊天,「xx(名字),你覺得這是發生了什麼呢?」
「我不知道,這就是昨夜xx市播出的現場畫面。但我得給xx市讚揚,他們的群眾控制真是做的無比完美!xx(名字),你看到畫面中出現的武裝軍人了麼?我們巴頓從來沒有這種陣仗呢!對麼,記得上次警方在諾爾區組織的自爆恐襲者收查行動嗎?呵呵,我們收到多少之後民眾打來的抱怨電話?」
「很多。」對着鏡頭笑,「但如果我們市的也有武裝的軍人在街上走,我打賭我們的市民絕對不有任何抱怨的~」對着鏡頭眨眼,笑。
「這!是實話!」同樣的眨眼,笑,話題轉變的讓人……,「說起在街道上武裝的軍人,你怎麼認為我們前軍人市長?這次選舉?」
「哦xx~你在釣魚~你一直都我的在選舉上的看法,呵呵,但我猜現在就是我們巴頓中最大的話題了對麼?」
「當然,自從艾瑟拉宣佈退出市長競選後,我們的……」
啪嘰,電視被關了,麥莉盯着扎克,指着被她關的電視,「那是什麼!」
扎克看了眼露易絲,沒得到提示,「我猜是巴頓電視台的一檔每日談話節……」
被打斷,「中部的那些畫面!那是什麼?!」
「就像主持人說的。」扎克聳聳肩,「我們不知道,我們只能讚揚別人城市的群眾控制。」
一個人,在得不到自己問題的答案時,會怎麼做。麥莉給出了教材式的表現。她抬起她的小拳頭,「告訴我,不然,你會感受到我的拳頭和你的臉親密接觸的……嗷嗷嗷……放開我!!你這個變態!!嗷!疼!」反面教材。
扎克鬆開了那隻小拳頭,無奈的撇眼露易絲,「她自找的。」
露易絲只是翻了個白眼。
在麥莉做出一副極致委屈的樣子自己的手時,扎克還是給出了回答,「實際上,我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扎克指了指已經黑掉的屏幕,「我知道的只有一些沒什麼幫助事實。」
麥莉也給了扎克白眼,「就告訴我,詹姆士是安全的!我還需要這個人活着!」目標很明確。
扎克一側頭,「我也希望詹姆士安全。」
麥莉陰沉了下去,「別廢話了!直接告訴我!」
「戴爾,你記得戴爾,格蘭德員工之一麼?戴爾在西部綁架的詹姆士。」扎克撇眼黑的屏幕,「剛才的畫面顯然是一次營救行動,太可惜了,畫面拍成那個樣子,我們觀眾根本看不出營救是否成功了。」
麥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抬步離開。
「你要幹什麼?」
「提前和詹姆士的女朋友見面!」沒回頭,只是告知提問者回答。
「意義是?」扎克跟了兩步,看着麥莉進了她占的房間,知道這個小姐在換衣服,沒繼續跟進。
「她是個記者!剛播出的畫面是昨夜的,不管是什麼,現在應該有結果了!我去找她問。」不忘噁心一下扎克,「你,沒一點用!」
「結果是失敗了。之前那個電話是韋斯打來的,他告訴我了。」露易絲從娛樂室里喊了一聲,然後對看回來的扎克一聳肩,「沒必要瞞她吧。」
也是,扎克沒說什麼,繼續對房間裏依然傳出換衣聲響的麥莉,「你聽到了,不用去找記者了。」
扎克等了好長時間,把自己捂的徹底嚴實的麥莉才再次出現,帽子與口罩之間的細縫,是麥莉盯着扎克的眼睛,「不像你,我不做那種明知道有人在等詹姆士回來卻故意隱瞞重要信息的人。」指自己,對,她在格蘭德不就是要等詹姆士回來麼,然後,「詹姆士被綁架了,我覺得應該告知他的女朋友,這才是人類該做的事。」
哦真的?人類該做的事情是這種毫無意義又只會引起麻煩的事?這個演員從哪裏學到這些『真理』的?電影?
扎克沒有阻止,是為什麼要浪費精力去阻止?沒意義啊。倒是有件事扎克樂於促成——
麥莉和凱特的見面不在格蘭德,而且以此時的發展,她們也絕對不會在回到格蘭德:扎克是隱瞞了詹姆士被綁架的壞人不是麼。
那就隨她去吧。走好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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