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皮克斯百貨十分冷清,大概還是受了昨天事情的影響,客人沒幾個,連店主也沒幾個,放眼看去,全是堆積的貨物和疏於清潔的地板和牆面。倒是空氣,清新的許多,至少扎克這次來不用掩着鼻子了。
老實說扎克也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看着幾個神色無聊的店主一副打量的樣子看自己這個在大廳站了半天的傢伙,大概是不知道一位這樣衣着的先生來這地方幹什麼吧。扎克搖了搖頭,往樓梯走去。
反正來了,看看麥姬好了。
還好,麥姬在自己的店裏,沃爾特也在,但兩人不在看店,而是在搬東西。
「你們這是?」扎克站在香水鋪的門口,看着沃爾特撅着個屁股拖動一支木箱。
沃爾特彈起,似乎受了驚嚇的轉身,「嚇死我了!你幹什麼!你怎麼來了!」
「需要幫忙麼。」扎克打量一下箱子的大小,提議。
「扎克?」麥姬從店內的後簾中出來,臉上是笑意,「你來買香水嗎?」
「有點小事情,隨便看看你們。」扎克不在理會沃爾特了,他很懷疑要是真的幫忙,對方就完全甩給他了,而那木箱實在不怎麼幹淨。
「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嗎?」麥姬笑了笑,左右看了看少有開業的店鋪,還是招了手,「進來吧。」
沃爾特撇着嘴,繼續拖箱子了。
「沃爾特說你喜歡幫警方做事情,昨天那個蘭斯警探已經把我們這些人都走訪了一遍,沃爾特就說估計你也要來了。」麥姬帶扎克走到後面,繼續收拾一瓶瓶香水,看樣子是要搬空。
雖然麥姬說的是『幫警方』,是好意,但是扎克十分懷疑沃爾特的原話是不是這樣,也只是笑笑,隨手拿起貨架上的香水,開始幫忙收拾。「這次到真的不是幫詹姆士,是幫其他人。」扎克稍微思考了一下用詞,「不知道昨天你們又沒有注意到艾米麗亞.布朗寧,她參加過婚禮的。」
「我們是朋友。」麥姬當然是認識的。只是扎克不知道而已。然後她放低了聲音,「我看到了,她進來的時候受得傷很重,幸虧有你在婚禮上送的禮物。」她皺了皺眉,「當時很混亂。太多人在往這裏擠,還好她身邊還有為先生在幫她。」
「那是奧茲.科齊爾。」沒必要隱瞞,扎克就直接說了,「是西部來的讀心人。」
麥姬應該沒有過多的解讀這句話,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是來幫艾米麗亞消除那些看到她恢復過程的人的記憶的吧?」她笑着歪了歪頭,「我和沃爾特就不需要了吧。」
「當然。」扎克也笑笑,拿起一瓶香水的時候稍微頓了頓,這味道很熟悉。「這瓶就是上次你送我那種香水嗎?」扎克問。
麥姬想了一會兒,想起來了,「是啊,露易絲覺得怎麼樣?」記得吧,上次扎克去找麥姬的時候,麥姬送的,也是扎克第一次遇到艾米麗亞的時候。
「她很喜歡。」扎克笑着,重新打量了一下正在被收拾空的香水鋪,「這些還賣嗎?」
「送給你唄。」麥姬笑着直接轉身,從櫃枱下拿出一隻造型別致的小紙盒。從扎克手上拿過香水,小心的放入,最後找出包裝紙熟練的包上,再用絲帶打上禮物結。才還給扎克,同時指着絲帶尾端印着一排小字,「我的香水店可沒有關門,只是以後不會在這個鋪子了。」
扎克抬着已經變成一份精緻禮物的小盒,看着絲帶尾端的印花,「這不是你家的地址和電話嗎?」
「是啊。」麥姬笑了笑。「以後不用店鋪了,反正我開店也多是因為興趣而已,都是些熟客來光顧。今後我們提供送貨和定製香水,我家地下室就是我的工作間,這個鋪子也就沒必要繼續開着了。」
扎克挑了挑眉,「聽起來很高級。」不是麼,原本開在皮克斯百貨這個規格實在不怎麼樣地方的小鋪子,現在變成純私人服務店了。
「恩,沃爾特建議的。」麥姬應該很高興這樣的變化,語氣中有掩不住的笑意。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扎克手下了意外得來的禮物,「另外,看到艾米麗亞恢復過程的人,你有什麼建議麼。」
麥姬思考了一下,「當時那位科齊爾先生帶着艾米麗亞往後面去了,我在二樓看着人流,即使想幫忙也下不去。」她走出這即將關閉的小鋪,指了個方向,「那位先生做了點措施,進來的時候用外套包住了艾米麗亞,那些混亂的人流應該沒人注意到什麼,你去那邊看看,主要是恢復的過程,怕是難免被人注意到。」
扎克點了點頭,謝過後準備走了。
「幫忙啊!順路!」
扎克經過才拖了兩三米距離的沃爾特時,被叫住了,顯然這傢伙刻意偷聽了兩人的對話,倒是可以理解。
「你也要去後面麼?」扎克用一根手指勾起了箱子,沃爾特的費勁臉瞬間輕鬆了許多。
「不然呢!後面是停車場!我車在後面,幫我弄過去!」沃爾特也不客氣,所有的負重都交給了吸血鬼,居然直接放手了「反正你也往那邊走。」
扎克笑着搖搖頭,挽起袖子脫了背心,讓沃爾特拿好,看了眼實在不怎麼幹淨的木箱,惋惜了一下自己的襯衣,來了環抱,搬起箱子往前走了。
其實扎克完全可以一根手指頂着箱子走的,但雖然皮克斯百貨人不多,還是有人,扎克不能顯得太輕鬆。
「這是什麼玩意兒?」沃爾特拿着扎克背心,除了剛麥姬送的香水外,另一邊的口袋被折好的字塞滿,沃爾特十分自覺的掏了出來。這是證人的名單,警方的證詞文件太多,扎克只帶了個名單。
「如果你繼續看,我就要告訴蘭斯警探,你偷窺了警方的重要證物了。」扎克無語的回應。
沃爾特漏風的嘖了一聲,塞回了名單,「就知道不是只為了艾米麗亞來的。果然還是要在警方的調查上插一腳!」
「這次還真不是。」扎克搖頭了。「這是艾米麗亞給我的,為了全面而已。」
「切。」沃爾特露着他缺失的門牙,「誰信你。」
對啊,誰信扎克!在車上已經有了這次的事件和聖徒茜茜弄出的搏擊俱樂部有關的推測後。扎克真的不準備加入調查麼?
其實我們應該信扎克的,不是他不會插一腳,而是至少現在不會。扎克十分虛偽的要等詹姆士開口求。所以沃爾特如果是中午過後再這麼說,扎克就會很大方的承認了。中午不是詹姆士說要在他家會和的麼。
皮克斯百貨後面的停車場,扎克也來過。格蘭德裝修的時候,奧斯丁不是推薦了這邊的二手店嗎。扎克拖了一車舊家具來的時候碰到了萊恩和他母親。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扎克幫沃爾特放箱子的時候,奧斯丁——這個在格蘭德受了好大『委屈』的裝修公司小頭子正在旁邊和他的朋友聊天。
「呃……」奧斯丁的兩個眼窩上還有淤青,原因不明,他大概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扎克,「格,格蘭德先生,好,好啊……」
扎克看了眼已經翻了白眼丟回他背心的沃爾特。走向了奧斯丁這邊,「真巧。」認識的人相遇擺上笑臉總是沒錯的,「今天沒工作麼。」只是隨便的搭話而已,倒是同時,扎克注意到奧斯丁二手店的朋友眼睛上也有淤青,這兩人仿佛都被人揍過。
「呃,休,休假。」奧斯丁臉色有點尷尬,指了指自己的淤青的眼睛,「工傷假。」
又一個今天休假的傢伙。如果巴頓中的惡劣事件在多點,這個城市的人都不用工作了。
「工傷?」扎克笑着打量了下兩個尷尬的傢伙,然後看了下方位,麥姬所指的位置。差不多就在二手店這一塊。
想想也差不多,如果奧茲.科齊爾在混亂的人流中,要給艾米麗亞找一個隱秘的地方恢復,那扎克曾經去過的、被舊貨家具堆滿的二手店是個合適的地方。
「工傷個屁!」二手店老闆顯然也記得扎克,畢竟他收了扎克一車的舊家具,在奧斯丁的眼神提醒下。就想起了這個曾經的顧客,「被個神經病揍了!這傢伙到好!」他指着奧斯丁,「本來是來我這兒聊天偷懶的,順便被人揍了,還弄個工傷休息!我卻還要在這守着自己的店!」
不要懷疑,他嘴裏的那個神經病,就是艾米麗亞在車上給扎克說的,奧茲還打暈了幾個人,才給她弄出恢復的空間。
扎克已經知道自己找對人了,運氣不錯。
「呵呵,是麼。」扎克看下四周,皮克斯內的生意冷清,這停車場也就變的空曠,扎克沒什麼好擔憂的,雙眼直接赤紅,「聽起來挺有意思的,我也沒事做,和你們聊聊吧。來,跟我說說那個神經病怎麼樣。」
兩人的眼有片刻的失神,然後絲毫感到在對話中莫名突然加入一個不怎麼熟的人有什麼不對,變的激動,「有趣個屁!看那神經病抱着個女人好像……」突然頓住。
扎克正感覺事情順暢呢,越來越符合奧茲和艾米麗亞的情況了,挑了下眉,「抱着個女人,然後呢?」
兩個人臉上露出了迷茫,看着扎克的雙眼,「我,我們剛說什麼了?什么女人?」
扎克皺起了眉,「你說那個神經病抱着個女人。」魅惑之瞳是玩弄記憶的東西,扎克用了強調了語氣,算是幫對方加強這一段記憶,方便扎克自己套話,「什麼樣的女人呢。」
「女,女人,什么女人……」兩人同時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扎克撇了撇嘴,「是你剛說的。」扎克注視着對面兩人,「請繼續。」
「……」
扎克等了半分鐘,對方在魅惑之瞳的注視下,沒說出任何東西,在女人那裏卡住。
扎克轉開頭,雙眼已經恢復了正常,「你們繼續。」走了,沒必要浪費時間。
回到皮克斯百貨,扎克依然在二手店的附近,他直接挨個兒詢問了這一區所有開着的店中的每一個人,「請問,你們記得昨天上午,爆炸發生時,有個和我的衣着風格相似的男人,抱着一個女人在這兒嗎?」
先不說扎克得到的回答是什麼,扎克在問這話的時候,連魅惑之瞳都沒有使用,因為不需要。
在要抹掉某段記憶的時候,扎克要先確認對方有這段記憶吧!然後,就要看看我們的吸血鬼的發揮了——是用無關緊要的虛假記憶蓋掉;還是圓滑的修改下事實的記憶,讓人忽略掉不『重要』的細節就純看扎克心情了。是這個道理不。
然而大概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把這一片的人都問了一遍的扎克確認了一點,這裏沒人有關於艾米麗亞的記憶。
有人走在扎克的前面。不僅如此,而且手法在扎克看來,那是相當的粗糙!
扎克的魅惑之瞳,或許是因為他的紳士行事風格,哪怕是逃避個賬單,他都至少用一段虛假記憶來填充受到影響的人的思維連貫。但是這一趟詢問的結果,扎克失望的發現,在看過伊恩那糟糕的魅惑之瞳使用技巧弄出萊恩這種病人後,他又見識到了魅惑之瞳的新底線。
伊恩的失敗在於他沒能成功的把應該替換掉的真實記憶,也就後來成為布萊恩的那一部分徹底掩蓋掉,導致因為魅惑之瞳的影響而出現的萊恩不得不和布萊恩同時存在一具身體中。
這裏的人,扎克到不會說是失敗,但是,太惡劣。不管是誰讓這些人記憶中的艾米麗亞消失,他都只完成了魅惑之瞳最基本的功能——繞過了人勞對的基本邏輯,然後強行卡斷連續的記憶,最後生硬的連接出現斷層的記憶。
所有人,都記得奧茲,但所有人都不記得艾米麗亞。除了奧斯丁和他朋友外,還有兩個工人被揍,他的回答就更顯出這手法的低劣了——
「那神經病上來就揍人,我明明是想幫……呃,幫,幫……呃,我就站那兒,也沒招惹誰!他憑什麼揍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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