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德的晚餐被推遲了,因為德瑞克睡的太安逸。可能是白天走了太多的路,心理承受了太多的壓力,完全放鬆下來後整個人完全鬆弛起來。
格蘭德決定等,直到德瑞克一頭亂髮的尷尬走出房間,晚餐才開始,已經快九點了。
發散着淡黃光芒的壁燈掛在格蘭德餐廳的牆壁上。德瑞克沒有什麼選擇,長方形的餐桌上,他的座位已經被空出,是主位的左手位,扎克微笑着示意他坐下,「德瑞克,我向你保證,你會喜歡愛麗絲的廚藝。」
扎克拿着只酒瓶,「一點開胃飲料。」挑挑眉,「你要嗎?」
德瑞克看着主位上,扎克面前的酒杯中已經盛裝的紅色,笑着回答,「謝謝。」
扎克一側頭,「很好。」但扎克馬上就豎起一根手指,「這是我的私人收藏,沒人能碰,除了我!」扎克彎着嘴角,用了強調的語氣,「我對我的紅酒有特殊的佔有欲。」
德瑞克一時不知道怎麼反應,怔怔的看着扎克在瓶蓋上墨跡着,半天也沒打開。
「沒人會碰你的東西!」本傑明不耐煩的翹着餐盤邊的叉子,「嘗起來就像泡在羊尿中的鐵鏽!」
這是真的。
「本傑明。」扎克責備的看向他。
「呃,我不需要了。」德瑞克反應了過來,乾澀的笑笑。
「終於。」本傑明搖着頭,已經握起了刀叉,「可以開始晚餐了吧!」
扎克迅速的把酒瓶放到自己手邊,一臉微笑,「當然!」自己晃蕩起了酒杯,一抬手,「你們先。」
當餐桌上的人都開始相互傳遞裝着豆子的大碗、切割着面前的牛排時,扎克悠然的靠着椅背,抿着手裏的酒杯。
這樣的情景很熟悉對吧,是的。蘿拉在格蘭德的周末,扎克就是這幅樣子。
扎克說的很對,德瑞克已經沉浸在了愛麗絲的廚藝里,笑着看向側對面的愛麗絲。正想說些由衷讚揚的話。
「德瑞克。」已經是第二杯的扎克晃着手裏的酒杯,「今天你要好好休息,明天,我為我們準備了一整天的活動。」扎克眨眨眼,「你可需要保存足夠的體力。」
「呃。」德瑞克看向扎克。「關於這個,我……」
「你要拒絕我嗎?」扎克放下了酒杯,臉上帶着刻意表現出來的難過。
「哦,不不。」德瑞克無奈的笑着回應,「怎麼會……」
「那就好。」扎克收掉了難過,「這是你第一次來巴頓,我可不想你以為巴頓都是我們南區這樣,我和本傑明準備好好帶你逛一逛。」
扎克突然眨了眨眼,聲音神秘了起來,「還有晚上。我們、蘭斯警探,還有一些有意思的朋友,我們有個十分有趣的活動,你一定要參加。」扎克說的是星期三的遊戲之夜。
明天晚上,十分重要,那將是菲茲一群人的定妝日,他們要為一個星期後的漫展,對自己準備的道具服裝做最後的調整。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他們要讓紐頓的那些呆子們知道,巴頓這座沒什麼歷史的年輕城市。也有本質粉(英雄漫)。
德瑞克看着扎剋期待的眼神,只能微微點頭,「那我會十分期待的。」但他手裏的餐具靠在桌邊,輕輕的點動。顯然。他有什麼話要說。
「恩,我有……」
「那就這麼決定了。」扎克提高了聲音,自己做了決定,「相信我,明天會很有趣的!」
「恩。」德瑞克點了點頭,默默的繼續對付自己的晚餐。這裏不是疾風夫婦的家。這裏是他的目的地,他沒有理由從過於熱情的邀請中擺脫出來。
擺脫?當然,記得他跟史蒂夫說的話吧,他是那看那個拋棄了他這個兒子的父親的。現在,他看到了嗎?沒有。
「什麼時候決定的?」露易絲放下了自己餐具,眯着眼看向主位上,晃着酒杯的格蘭德主人,她彎着嘴角,「你們男人要自己出去玩。」一絲無傷大雅的幽怨,「留下所有工作給我們嘍。」
露易絲抬起了手,看着修長但空無一物的手指,左右看着,也不知道在對誰說,「不知道你們出去玩高興了之後,會不會給留在這裏辛苦工作的人點補償呢?」
露易絲在在提醒扎克。
扎克挑了挑眉,碰了碰明顯聽到某人的感情生活細節,不敢接話的德瑞克,用了幸福加無奈的表情,「德瑞克,哎,看來明天我們又多了一個任務了。」
德瑞克勉強的露出微笑,點點頭。
扎克沒有就此丟掉這個話題,他延伸了,「德瑞克,你呢?」扎克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嘴,「我剛注意到,你的手指上,有指環印……」
握着餐具的左手手指不自然的縮起,無名指上一道白色痕跡倒更顯眼起來。德瑞克看了扎克一眼,笑容有些僵硬,「離婚了。」
扎克收掉了臉上的笑容,按上了德瑞克的手臂,「抱歉我問了這個,真遺憾。」
「沒關係。」德瑞克笑了笑,「我也沒準備隱瞞什麼。」他快速的調整了一下呼吸,「沒什麼遺憾的,呃。」他揮了揮手,「現在我很自由,可以到處走走……」
「恩恩。」露易絲恩了兩聲。
「噢!」德瑞克意識到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決定不再說話了,低頭,專心對付面前的食物。但是露易絲似乎沒有要放過他,「你有孩子嗎?」
低頭的德瑞克身體一緊,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笑容很勉強,「有,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他停頓了一下,「我,恩,已經失去了他們。」
餐桌上的氣氛凝重了起來。
扎克和本傑明有共識,德瑞克能不能留在格蘭德,應該由老漢克,這個真正的格蘭德人決定。但在任何決定出來之前,格蘭德的人不會排斥他,而是盡力的讓他感覺到溫暖,讓對方明白這裏也是他的家的同時,自己了解這個突然到來的『兄弟』。
當老漢克真正做出決定之前,這些之前的了解和相處,將會是決定未來格蘭德和他相處方式的基礎。比如格蘭德真正的屬性,他是否需要知道。
「抱,抱歉。」露易絲皺着眉,看了扎克一眼,送了個『我絕對想不到會是這麼個答案』的眼神。
「噢!」德瑞克提高了聲音,「他們沒有死!我說的失去是說他們被判給了我妻子,呃,前妻!」
餐桌上的人鬆了口氣。但這依然是個不怎麼愉悅的話題。
扎克的手指在酒杯上敲敲,說了句廢話,也算是安慰吧,「你一定很想他們。」
德瑞克的臉色怪異起來,皺着眉,居然搖了搖頭,聲音平靜,「也沒有什麼。」他笑了一下,「反正我也從來不是一個好父親,他們沒有我一樣會很好。」
話題點到了某個『點』上。
就在大家想要像普通安慰那樣說,『你可不能這麼說。』的時候,德瑞克深吸了一口,目光看向了扎克和本傑明,「我能問你們一件事情嗎?恩,他,恩。」他攤攤手,用了你們懂的表情,擰着眉心「他在哪……」
問題沒有完整。
「吸血的!」少年的喊叫聲在格蘭德的後院響起,「狼人!」
扎克抿着嘴,他十分清楚的聽到了對方的到來,只是在剛才對話的氛圍中,他似乎沒什麼理由能夠突然離席,阻止這個不受控制的青少年亂叫。
「愛麗絲?!人呢?!」凱撒的聲音在靠近,「人都到哪裏了!」
格蘭德餐桌上,大家相互看着,德瑞克張着嘴,他的問題還沒問完,莫名的喊叫下,大家怪異的表情讓他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啊!」凱撒推開了餐廳的門,看着餐桌,「在這裏!現在才晚餐?!很好!我很餓!」
這個青少年徑自扯了椅子,擠到了愛麗絲身邊,「愛麗絲,隨便給我弄點東西。」凱撒開始看餐桌上的人,目光落在了德瑞克身上,皺起了眉,扯了扯正裝領子上的領結,「他是誰?」
扎克搖了搖頭,朝不知所措的愛麗絲揮揮手,示意她去廚房,自己晃了晃酒杯,「凱撒,沒人教你禮儀嗎?」
「哼。」凱撒哼了一聲,不再管那個不認識的人,吊兒郎當的看了眼扎克,隨手丟掉了脖子上的累贅,解開了襯衣的領口,像個流氓一樣的攬過了桌上的碗,直接用起了公共的勺子,嚼起豆子來。
扎克撇撇嘴,看向了德瑞克,「抱歉,不用管他的稱呼,青少年,大家都知道,他們熱愛給人取外號。」扎克晃了晃手裏的酒杯,無奈的一聳肩,「吸血的。」然後指了指本傑明,「狼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凱撒看了德瑞克一眼,眼神十分符合一個青少年對一切的不屑,「他能咬碎肋排的骨頭。」他沾染了豆子上唇咧起,吠了一聲,「嗚夫!像一隻狼!」
冷靜又聰明的小子。
德瑞克張張嘴,尷尬的笑了一下。
「為什麼你來這了,凱撒?」扎克看向了凱撒,無奈的搖搖頭。
凱撒豎起了手指,在空中晃晃,「我母親和我的現在的父親,在和我第二任父親共進晚餐。」他一側頭,嘖了一聲,無所謂的甩甩頭繼續,「我覺得無聊了,所以來看看第一任父親,順便來看看你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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