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第277章我如今只想一死了之
施林通還是記得那是一個夏天,他與阿娘離開之前,阿爺看上去就已經很不對勁。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可恨他年初年紀太小,只想着能儘早去外祖家同堂兄弟一道玩耍,若他當時能夠生纏着阿爺一道出門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多少次午夜夢回,一具懸在房樑上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搖搖晃晃出現在他的面前將他從夢中驚醒。
「放心,我不是你阿爺,你也不會再經歷一次那樣的事情。」
陳橋的間忽然落在正在微微顫抖的施林通肩上,施林通神色一僵,抬頭朝着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邊的陳橋,他的額頭上滿布着細密的冷汗,像是剛從一場大雨中走出來一般渾身冰冷。
昏暗的燭火下,陳橋神情中帶着一絲堅毅,他目光沉靜地看着施林通,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忽然,施林通從往日的回憶之中掙扎出來,怔怔看着陳橋。不多時,他身上的冷汗退盡,僵硬冰冷的身體也終於恢復如常。
是啊,陳橋何等英雄人物,又怎會與他阿爺落得一樣的下場。
「是屬下多慮了。」施林通聲音有些疲憊地說道。
陳橋輕輕拍了下施林通的肩膀,說道:「好了,回去好好睡一覺,明日起來還要事情要做。」
「是!」
言罷,施林通便起身走出了陳橋的營帳。
看着施林通走出去的背影,陳橋搖搖頭嘆出一口氣便脫下外衣躺倒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陳橋便在東女國大臣的陪同之下,進宮去看那色了。
「大人呢?」
因着昨夜輾轉反側沒有睡好,施林通醒來的時候已是巳時。待他有些頭疼地從營帳中走出來的時候,黑龍軍的將士已經操練了起來。
抬腳走到正在站在不遠處盯着雷虎營的人訓練的沈勇達,施林通問了一句。
「大人去王宮看那色了。」
沈勇達聽到聲音,扭頭看向施林通,卻見施林通的面色很是難看。
「你不舒服嗎?臉色也忒的難看了些。」沈勇達皺着眉看着施林通,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擔憂。
施林通搖搖頭,「昨夜沒有睡好。」
聞言,沈勇達也未再多問什麼,只叮囑施林通大戰在即,定要保重好身體。
此時的王宮內,陳橋終於見到了被施林通從吐火羅救出來的那色。
鋪滿陽光的院子裏,一個個這熬着湯藥的火爐正燒得旺盛,一整個院子裏便都是這讓人想要退避三舍的藥味。隨着東女國大臣走進那間房門大開的屋子,甫一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色,陳橋便瞪大了一雙眼睛。
「他的臉……」陳橋蹙眉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東女國大臣。
上一次見到那色的時候,他還是一個英俊的男子,可如今再看他的臉,卻已經被毀了大半。
「若非將臉毀掉,只怕他也活不到現在。」東女國大臣嘆息連連地說道。
陳橋復又看向那色,只見他昏迷之中卻還不知正在呢喃着什麼,陳橋往前走了進步,直至走到那色所躺的床邊才終於停了下來,他附耳過去,好不容易才聽清那色在呢喃的話。
「王兄,走、快走……王兄……」
忽然,那色一手緊緊抓住了陳橋的衣襟。一旁的東女國大臣見狀大驚,當即便下命讓門外的侍衛進來將陳橋和那色分開。
陳橋朝着身後擺擺手,剛剛才進得門來的侍衛猶豫着看向大臣,見到大臣對着他們點了點頭之後,便又都退了出去。
「王兄!!!」
一聲滿是恐懼的尖叫聲之後,那色猛地睜開了他的雙眼。
「那色王子。」
陳橋的衣襟雖然還被那色抓在手中,可他的神色卻一如既往的平靜。
眼前恢復清明之後,那色終於看清眼前被他抓着的人竟然是陳橋。
「陳、陳將軍。」那色神色陰沉,生硬暗啞地開口道。
陳橋點點頭,順勢將自己的衣襟從那色的手中解救出來,又隨手拖了把凳子坐了下來。
「還記得我是誰,說明你腦子還沒有糊塗了。」陳橋說道:「你方才在昏迷之中還一直喊着拉農,能和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嗎?」
聽到陳橋的問話,那色放在外面的一隻手忽然死死抓住蓋在他身上的薄被,眼中更是湧現出了滔天的怒氣和恨意。
「一開始,拜占庭的人還裝模作樣地說什麼,只要我們願意臣服,便能夠平安無事。」說完這句話,那色唇邊便溢出一絲冷笑,「陳將軍知道,我那王兄想來是個耳根子軟又怕事的,聽了拜占庭人的話,便想要像先前臣服波斯一樣,去做那拜占庭的附屬國。」
聞言,陳橋不免連連搖頭,「國王實在有些輕信了。」
「我早些年便聽說過這位拜占庭國王,更知道他並非什麼仁君,何況當初做波斯附屬國時吐火羅便只能仰人鼻息,如今不過是換個主子,又能好到哪裏去?」那色說着,便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我好說歹說之下,王兄才終於肯不去理會拜占庭的人,誰知、誰知!」
那色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他抓緊被子的拳頭青筋畢露,若非眼下行動艱難,只怕早已經起身去尋仇。他的臉上儘是陰鷙和怨毒,幾次深呼吸之後才又終於平靜下來。
「誰知那拜占庭再得知王兄沒有降意之後,竟派兵攻打吐火羅,更是揚言要割下我兄弟二人的頭顱在城牆上掛上七七四十九天。我雖有心抗敵,可那拜占庭卻實在太過強大,整整七十萬大軍壓境,吐火羅應對不得死傷慘重,王兄、王兄也被他們生擒……」
「那你又是如何逃出來的?」陳橋疑惑的問了一句。
那色眼中閃過一絲悲切,「王兄知道吐火羅即將遭遇滅頂之災,便想着無論如何要讓我活下來,便找了個樣貌與我有七八分相似的人來扮做我的樣子,可吐火羅的人卻早早知道我兄弟二人的長相,若是一朝不甚被他們發現,只怕整個吐火羅的百姓都要因此受到牽連。」那色絕望地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我所幸便用烙鐵毀了自己的半張臉!」
聽聞此言,東女國大臣不免驚呼一聲,她身為女子,雖說這些年來也算是浮浮沉沉見過不少心狠手辣之徒,可卻還是頭一回見到對自己都能下得去如此狠手的人。
那色斜了一眼東女國大臣,輕笑一聲,可轉而卻又很是悲傷的閉上了眼睛,「可誰知,那拜占庭人卻殘忍異常,即便王兄和我的替身已經被他們斬殺,他們卻依舊不願放過無辜的百姓……」
昨晚陳橋潛入吐火羅的時候,也發現了此事,偌大一個城中,所剩的人家不過只有二十餘戶。街道上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讓人聞之作嘔。
「我應該讓王兄走得,王兄從小便事事都順着我,父皇母后去得早,便是王兄一手帶大,如今禍事降臨我卻做出如此懦夫行徑,王兄、王兄他……如今一想到王兄,我便只想一死了之……」
說着,那色抬起一隻手,手背落在了自己的雙眼之上,眼淚從他緊閉的眼中流出,順着他崎嶇的臉頰沒入了他的發間。
屋子裏的幾人都沉默下來。
良久之後,陳橋長嘆一聲,說道:「便是為了你王兄,你也該好好活下去,活下來才能報仇。」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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