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楊昭是不會知道的,當然,那些事情他也不需要知道,該知道的時候也必定會知曉。
夜色已深,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竹葉,隨風掠過,醉劍仙就在這剎那之間消失在了那個無名的絕壁之上。
他的心頭有些迷茫,有些欣慰,也有些陌生罷了。
整個世界在醉劍仙的突然消失,也仿佛悄悄的安靜了下來。
……
……
今日晌午之時,太虛門太虛峰上,太虛殿內。
太虛峰之主,也就是太虛門的掌門玄元真人居中而坐,而其餘七峰的峰主也是赫然坐在兩列,坐在兩列的也有那執法堂與外事堂的兩位堂主與其餘諸峰的各個長老。
此外,在這殿內再無一人。
眾人皆是沉默不語,而那執法堂的周長老也是怒氣而生的瞪着坐在椅子上的醉劍仙。
&位師弟們,你們怎麼看這件事?」道玄真人低眉垂目道。
醉劍仙沉默片刻道:「師兄,這不是明擺的事嗎?怎麼還要拿來議論議論?」
外事堂堂主玄梁也是一臉淡然道:「哼,某些人的子弟破了規矩,怎麼還要來職責他人?笑話!」
玄梁真人說完話後,殿內眾人頓時大吃一驚,雖說早有心理準備,但也沒想到這玄梁也還真敢開口,一開口就直指執法堂堂主玄玉的過錯。
執法堂堂主玄玉聽完這玄梁的嘲諷之後,臉色一沉,冷然道:「縱使我輩弟子有錯在先,但也不至於被打的半生不死,竟差點被這楊昭小兒要去了性命。」
其餘諸位峰主長老也是點了點頭道:「是啊,雖說那周海川有錯在先,但這楊昭下手太狠,一點兒也不像我正道中人。」
醉劍仙冷哼一聲道:「怎麼他的子弟做了這不法之事,我的弟子也只是有樣有學,竟然就成了魔道妖人了。若是如此,這執法堂也未免太霸道了。」
&是,就許你玄玉的弟子做得,人家的弟子就做不得?」天璇峰峰主玄心大師也是一臉怒氣道。
醉劍仙聽完玄心的話後,也是一臉讚許道:「師妹說的極是。」
玄心也是微笑道:「哪裏哪裏,我這也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這玄心也是像她徒兒那般,是位極為美麗的女修士,只見她這一笑,竟是那般靈秀細緻,又是一番凌然莊嚴,眾人也是瞬間失神起來。
而那執法堂的玄玉卻只是冷哼一聲,而是把頭面了過去,未有開口。
眾人也是各自掩飾了一番後,再也不開口說話。
醉劍仙的法號卻是名叫玄陽,沉默了一會兒後,只見那坐在上首的玄元真人嘆了口氣道:「玄陽師弟啊,雖說你這徒兒做的很對,但稍稍教訓一下就得了,可為何要將那周海川下得如此重手?」
&是,若門中弟子都如你的弟子那樣,我執法堂又該如何行那執法之事?」玄玉用手指了指醉劍俠道。
醉劍俠卻是毫不在乎,而是喝了口酒大笑道:「掌門師兄,不是玄陽多嘴,而是我這弟子從小就在咱太虛門中長大,自是沒有見過像周海川那樣如此卑鄙的小人,所以下手重了一點也是在所難免之事。」
那玄玉卻沒想到這醉劍仙如此之說,只得陰笑道:「哼,從小就在咱們太虛門中長大,可三千年前的那場事件,還不都是從小在門中長大的?」
醉劍仙本就對師門打壓開陽峰的事情有所不滿,這玄玉如此說道,更是惹得醉劍仙是怒氣中生,他又如何不怒?
只見他豁然立起身子,沉着臉,用手拍了拍桌子怒聲道:「玄玉,你欲意何為?」
眾人本就對玄玉扯起了三千年前的那場禍事感到不安,可沒想到這醉劍仙更是有如此反應,都是紛紛吃了一驚。
當然,眾人對於醉劍仙的為何這般生氣也是有所理解,是以也就沒有開口訓言。
醉劍俠又開口說道:「哼,三千年前的那場禍事,我峰弟子也只是同情那人罷了,又沒做了什麼錯事,殺魔一戰,我峰弟子幾乎死絕。這三千年來,我峰弟子為何這般稀少,眾位師兄弟當然也是心知肚明,好不容易出了個優秀弟子,何苦這般無理打壓至此呢?
說完話後,醉劍仙自是喝了口酒後大笑而坐。
本來,眾人對於開陽峰的那場事件的處罰就有所同情,醉劍仙如此之說,眾人更沒有什麼理由來說什麼了。
玄元真人也是一臉可惜之色道:「唉,玄陽師弟,我這不還沒說什麼嗎?你先消消氣,我自會秉公處理,你就放心好了。」
隨後,這玄元真人看了看眾人的臉色,自是一嘲道:「我看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兩家都有錯在先,是以就都不用處罰了。」
眾人聽完道玄的話後,頓時臉色一奇,嘿喲,這事可是夠鬧騰的,是以也不願多惹出什麼事端,便都開口道:「師兄說的極是,依我們看,這件事就這麼着了。」
眾人說完話後,便看了看那玄玉的臉色,只見這玄玉臉色鐵青,緩緩站起身子。
他忽的冷言道:「掌門師兄,不可如此啊,那楊昭使用的不是我派的功法啊,他使得那種劍法心狠毒辣,我看更像是魔道之功。」
在座的眾人頓時一陣愕然,他們有的在兩年前也見識過楊昭的劍法,當初本就心中大奇,但也只是有意思罷了,卻也沒有多加關注,今日這玄玉重提這件事,眾人便開始互相猜測起來。
玄玉看了看眾人的臉色又開口道:「而且,這楊昭還失蹤了兩年,他這一失蹤還不知道與那魔道有沒有什麼關聯呢?沒想到這楊昭回來之後,就有了築基期的修。大家都說說,這難道不奇怪嗎。」
&陽師弟,這件事你怎麼看?」玄元真人看了看眾人便又對醉劍仙說道。
醉劍仙也看了看玄元道:「掌門師兄,這玄玉師弟說的也是在理。但是,我的弟子修煉了什麼功法我自是知曉,這是人家自帶的功法,我也見識過,雖說此功法威力極大,但是與那魔道妖法卻是相差極遠。而且,我那弟子消失了這兩年卻是另有奇遇,是以師弟說的這種事情我是不會贊同的。」
&這楊昭是不是魔道妖人精心安插在我太虛門中還不一定呢,師兄怎敢如此斷定呢?」玄玉又冷聲道。
醉劍俠怒聲道:「我的弟子是什麼魔道妖人的安排,我自會知曉?難道玄玉師弟比我還了解我的弟子嗎?」
隨後醉劍仙又說道:「哼,我看啦,你那後輩子弟比我這徒兒更像是魔道妖人。」
&你的徒兒怎麼能與我的後人相比。」
&什麼你,你那後輩子弟自己怒而生魔,難道也是我所太虛門教授的?」
&你那弟子到底是不是我正道之人,你自是知曉,我看那是你有心包庇,就像,就像……」
還沒等玄玉真人說道,醉劍仙又是怒氣而生,拍了拍桌子站立起來道:「玄玉,你到底想怎樣。」
話剛說完,玄玉就笑道:「哈哈,玄陽師兄,我想怎麼樣,我看是你想怎樣。」
&你那後輩子弟修為不足,打不過我的弟子,難道你想為他報仇,就故意陷害我的弟子嗎?」醉劍仙應聲道。
那玄玉真人卻是毫不退縮,隨即也站起身子拔劍道:「師兄既然如此逼迫,我也無話可說,那就來領教領教玄陽師兄自創的壺中劍。」
醉劍仙自是一向不喜與人爭執,見此情景,也是一喜,見那玄玉話剛說完,便將酒壺往空中一拋,只見那酒壺壺口一開,卻不見滴酒而散,而是出現了一把如日赤霄的仙劍。
大殿之上,空氣頓時像是凝固了下來,眾人也都開始往後退去。
&肆」一聲傳來,眾人為之一驚,卻是那玄元真人站起身子拍了拍桌子怒聲而道。
玄元真人立了立身子又開口道:「你們是把我這掌門當成紙糊的了?」
雖說這掌門的位子在太虛門中水分極大,但這玄元畢竟是掌門師兄,是以眾人都不敢得罪,只得開口道:「掌門師兄請息怒。」
&我看啦,這件事情就這麼着了,罰楊昭在開陽峰立劍壁內三年不得出山,而那周海川也關在執法堂內看押,三年不得出門。」這玄元真人沉吟了一聲道。
醉劍仙與那玄玉看了看玄陽真人怒氣已散,只得一臉無奈便拱手而立道:「是,謹遵掌門師兄法旨。」
而眾人也是立起身子,將醉劍仙與玄玉往後脫開道:師兄說的在理,我等謹遵掌門師兄法旨。」
隨後,這些各峰峰主與諸位管事長老便出了這座太虛殿。
醉劍仙與玄玉也是相視一眼,各自毫不理會,輕哼一聲,也轉身而去。
而那外事堂堂主玄梁真人,卻是一臉嘲笑道:「哎呦,玄玉師兄,不是我再說,就你那點兒道法,那裏打得過老酒鬼,還敢在太虛殿內撒野,也幸虧掌門師兄反應快,若是慢上一點兒,你這身子骨可就是多了好幾個劍孔了。」
眾人也都沒有反駁,畢竟他說的是真話。
這醉劍仙的一手壺中劍,只要劍鞘一出必見鮮血,輕則飛劍穿身,重則丟了性命,是以那玄玉也是明白這個事情,只是冷哼一聲,便消失在了太虛峰上。
而那玄梁看着玄玉的背影,也是冷哼一聲道:「哼,什麼東西。」
醉劍仙只是輕聲一笑,也沒說什麼,只是向眾人拱了拱手便往開陽峰而去。
第十六章難卻展鴻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