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里。
那中年人繼續道:「不過,選用昆蟲也有一個問題....向蟲繭里加入『負面情緒』,確實能讓蟲子戰鬥力提升一大截,但這種被改造過的蟲繭,一般都很難孵化出來。」
中年人說着,便從座位上起身,並在身後牆壁上打開一隱藏房間。
他手持攝像頭,朝房間內邊走邊道:「這間孵化室是我們小組上個月建的,裏面放着23-100號蟲繭,這些蟲繭不僅種類不同,向裏面加的『負面情緒』也大都不一樣。」
「唉。」
說到這裏,中年人又不禁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些蟲繭最後能不能成功....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視頻錄到這裏,便沒了後續。
實驗室里。
朱玉雲看完整段錄像,驚道:「想不到,我朱府打撈到的蟲繭,是從這實驗室裏面飄出去的。」
說到這兒,朱玉雲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怒火。
他看向着一旁的多手男,一副要與之拼命的架勢:「就為這不能孵化的蟲繭,你就殺了我朱家那麼多人?」
「這蟲繭能不能孵化,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啊。」
多手男後退數步,與朱玉雲拉開了些許距離:「這些蟲繭個個都有築基期實力,只要是個人都會動心吧?」
「你!」朱玉雲雙目圓瞪。
「好了!」
見實驗室里充滿了火藥味,許浩及時制止:「有什麼問題,等回了陸地再說,不要在這兒動手。」
礙於許浩強大實力,多手男、朱玉雲二人不再言語。
許浩則向多手男吩咐道:「這實驗室里的孵化室,你能不能給打開?」
「我試試吧。」多手男應了一聲,便走到操作終端前擺弄起來。
在科技方面,多手男的確是有無與倫比的天賦,僅不到半分鐘時間,他便鬆了口氣道:「搞定了。」
話音落罷,實驗室牆壁就自行向兩側分開....那視頻中的孵化室,也隨之呈現在眾人面前。
和視頻里一樣。
這孵化室內,有着無數被保存在玻璃櫃內的蟲繭。
或許是為便於區分。
這些玻璃柜上,還依次標有23-100的序號,序號旁還有着詳細地備註說明。
由於某種未知原因,第98、99、100號玻璃櫃發生損毀,其內蟲繭早已不知去向。
其中,第100號玻璃櫃引起了許浩注意:
【第100號實驗素材】
【品名:獨角仙】
【注入情緒種類:信仰】
黑甲蟲雖有學習能力,但卻一直不願學文識字。
見許浩緊盯着那100號玻璃櫃,它便忍不住問道:「怎麼樣?這玻璃柜上寫的,不會是我吧?」
「好像還真就是你。」許浩回道:「這玻璃櫃裏裝着的,是獨角仙的蟲繭,注入的情緒是『信仰』。」
「獨角仙是什麼?」
「長成你這樣的蟲子,就叫做獨角仙。」
『信仰』與『獨角仙』這兩條特徵,與黑甲蟲剛好對應。
再加上它本就是由朱家漁船,從海上打撈所得....綜合以上線索,黑甲蟲的身世便不言而喻了。
當然。
黑甲蟲畢竟只是只蟲子,在得知自己身世後,它並未表現得多麼不能接受。
孵化室里。
除98、99和100號玻璃櫃外。
其餘玻璃櫃內的蟲繭,皆插有一根管道,並一直連接到牆壁中央的金屬鐵盒內。
管道之中,有無數顏色不同的『情緒氣體』,通過那管道輸送至蟲繭內部。
顯然。
這些注入到蟲繭內的『情緒氣體』,皆是由那金屬鐵盒所產生,這很快就引起了許浩興趣。
這海底實驗室自建立之日起,距今已過去了近萬年之久。
在這萬年時間裏,因實驗室由特殊金屬建成,不會被海水腐蝕,能保存至今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那能產生『情緒氣體』的金屬盒子,許浩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即便盒子裏的『情緒氣體』再多,可經過了近一萬年時間,也應該早就消耗殆盡了才對。
所以,這金屬盒子,為何仍能向蟲繭提供『情緒氣體』?
金屬盒子是不能自主產生『情緒氣體』的。
據許浩所知,『情緒氣體』只能由人類產生,除此之外,便再無任何方式能夠獲取。
除非....
在排除了各種可能性後,許浩想到了一個猜測....他向身邊的多手男道:「你研究下,這金屬盒子你能弄明白不?」
「這盒子....」
多手男湊過來,注視那盒子許久:「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用來上傳意識的服務器。」
「服務器?」
「對,就是服務器。」
多手男解釋道:「要想完成『機械飛升』,就必須先掌握『意識上傳』技術,然後再建一個用來上傳、下載意識的服務器....有了這『中轉站』,人才能在死了之後,將意識轉到機械軀體內。」
「不過....」
多手男說着,又突然露出不解之色:「我在這盒子上,好像沒找到接收器和下載器啊?」
許浩明白了對方意思:「這麼一來,盒子就不能接收和下載人類意識了?」
「嗯。」多手男總結道:「這金屬盒子服務器,估計只是個半成品。」
「我倒不覺得這是半成品。」聽完多手男的一通分析,許浩已進一步驗證了自己想法。
這盒子未安裝下載和接收器,完全是製作者有意為之:
製作者建造這盒子,根本就不打算用作意識的『中轉站』....這盒子是用來生產『負面情緒』的。
人類能夠產生『情緒氣體』,並非是因為肉體,而是因為意識。
就比如李修之前建在天南域的,為地球人供應能源的『夢境監獄』。
那所監獄,便是將人類的意識傳入其中,並通過勞作的方式對其進行折磨,進而榨取『痛苦之力』。
那麼同理。
若是將人類意識上傳至『服務器』,再讓人類意識如正常人一般,在服務器內生老病死,體驗人生百味,不就有源源不斷地『負面情緒』產生了?
至於供應這服務器的能源——岩漿區所產生的熱量,便是可取之不竭的能源了。
許浩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他再次向多手男指揮道:「這服務器內部的情況,你能不能調出來看一眼?」
「這個倒是不難。」
多手男打開盒子上的控制台:「這服務器雖然沒接受器和下載器,但卻安裝了監視系統,能看到盒子內部。」
說罷,他便在盒子上搗鼓片刻,並弄出一15寸左右的屏幕。
這屏幕里有一張世界地圖。
在這地圖右側,還標有具體的人口數量、分佈狀況等各種信息....甚至連『情緒氣體』的產出情況,也同樣包含其中。
見此,許浩眼中露出瞭然之色。
這金屬盒子內部,果真模擬出了與現實無異的虛擬世界,並有無數人類意識生活其中!
而那些供給蟲繭的『負面情緒』,正是由這些人類意識所產生的!
不僅如此。
經多手男的一番操作,屏幕上還出現了無數人類,在虛擬世界中生活的一幕幕場景。
這些場景都無比真實。
那些身處其中的人類意識,絕無懷疑其真實性的可能。
別說是許浩了。
就算是接觸過地球科技的多手男,也從未見過這種操作:「這服務器,居然能模擬出一整個世界?」
許浩望着屏幕里的數據,補充道:「倒也不算整個世界吧,這服務器里也就只有十萬多人。」
「已經很誇張了。」
多手男不像許浩。
他無法看見管道中的『情緒氣體』,因而生出疑惑:「我就是有一點搞不懂:建這服務器的人,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呢?」
「目的很簡單。」
許浩望着牆上的玻璃櫃:「建這金屬盒子,就是用來給蟲繭提供『情緒氣體』用的。」
「情緒氣體,那是什麼?」因見識有限,多手男聽到許浩解釋,仍舊是一臉茫然之色。
一行人里。
唯有修煉天魔功法,吸取過『痛苦之力』的余道人,聽明白了許浩意思:「許前輩,那照你這麼說,我們這些能操控服務器的人,是不是也能被看做是不可名狀呢?」
「我們也能被看作不可名狀?」余道人不經意的話語,令許浩心中如驚雷閃過,整個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是了。
不可名狀於星球上圈養人類,並榨取大量『情緒氣體』。
而這間實驗室,則在服務器內圈養人類,並榨取大量『情緒氣體』。
從這一角度上看,能夠操控服務器的人類,與能夠操控整個星球的不可名狀,似乎並無太大區別?
而順着這一思路,那麼吸收了大量『情緒氣體』的蟲繭,是不是也能被看做『不可名狀生物』?
即便蟲子達不到不可名狀的層次,那至少也能擁有部分『不可名狀之力』。
想到這裏,許浩不禁想起了,那中年人曾說過的一段話——『只有不可名狀才能對抗不可名狀』。
如此看來。
這群研究人員,是想藉由大量『情緒氣體』,人為創造出一隻擁有『不可名狀之力』的生物!
就比如黑甲蟲,它便天生就能操控『信仰之力』。
意識到這一點。
許浩也不禁佩服起,這些科研人員的腦洞和謀劃——他們的計劃雖聽起來瘋狂,但卻是真能夠被實現的!
而且不僅是黑甲蟲。
許浩也是通過吸收『情緒氣體』,才得以竊取到了『不可名狀之力』....這股力量,的確能被人類所掌控。
許浩越想,心中越是激動。
他已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實驗的最終結果了。
許浩向多手男道:「你再找找看,這孵化室裏面還沒有其它錄像、視頻之類的資料。」
「有的、有的。」
多手男在操作台上翻找片刻,竟果真又發現了一段錄像。
這錄像,同樣是由那中年男人錄製。
這前後兩段錄像,也不知究竟間隔了多久....總之,這次的中年男人,其樣貌更顯滄桑了一些。
「不知道其它地方怎麼樣,但我們實驗室,已經被它們發現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它們就會找過來....」中年人語氣裏帶着一絲悔意:「唉,早知道我就聽李修的了。」
聽中年人的語氣,他與李修二人,似乎是同一時代的科研工作者。
聽着中年人接下來的一番敘述,再結合許浩已掌握的信息,他很快就腦補出那個時代的歷史:
萬年前,自『血肉復甦』災難爆發後,地球上的官方勢力,主要分成了兩個派別。
其一,便是以李修為首的『保守派』。
他們主張不去和不可名狀對抗,而通過『機械飛升』的方式,徹底放棄肉體,並躲在地底等待不可名狀沉睡。
又或者,等待離開地球的機會。
而第二個派別,便是以這間實驗室為代表的『激進派』。
激進派主張正面對抗不可名狀,並以戰而勝之的方式,終結地球上的災難。
他們致力於研究不可名狀的秘密,並試圖發現其所在位置,甚至是竊取不可名狀的力量。
於是,地球上便有了無數,類似這間海底熔岩區實驗室的基地。
這邊是無數『史前文明』的由來了。
但從結果上來看,這些實驗室似乎都未能取得成功,而『血肉復甦』的始作俑者『嗚嗼』,也始終都未被消滅。
畫面里。
那男人繼續說道:「在我們被發現之前,我還是儘量留點兒有用的東西吧。」
「也許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但我說的東西,對全人類來說都很重要....」男人目光死死盯着屏幕。
這目光仿佛能透過屏幕,與數千年後的許浩對視:「記着,一旦有人能夠對抗它們,或者說出它們的秘密,就一定會被它們抹殺....」
「就比如說我。」男人語氣透着一絲疲憊:「我已經被它們盯上,而且活不了多久了,唉....」
視頻錄到這裏時,便戛然而止。
「許前輩,這人到底在說什麼?」看完整段錄像的余道人,感到有些不明所以:「這人說的那些話,我怎麼一句都沒聽懂?這人到底是被什麼盯上了?那東西又為什麼要殺他?」
「這人應該是知道了些秘密。」許浩說着,便又朝多手男看去:「你繼續找,看這人還有沒有錄像。」
「啊,有的。」
多手男立刻就應道:「這操作終端裏面,一共有兩段視頻,第二段視頻的錄製時間,大概在半年之後。」
「趕緊放出來。」
「是!」
屏幕上。
那中年男人再一次出現。
但相較於半年之前,他的狀態已糟糕到了極點:男人蓬頭垢面,眼眶發黑,臉上的鬍渣也是久未打理。
不僅如此。
他的身體,也像是受到了某種詛咒一般,皮膚已出現了大面積潰爛,甚至還長出了無數腫瘤。
此時的男人看起來,就好像那些由『嗚嗼』衍生出的血肉怪物。
「我時間不多了。」
中年人說話時的語速極快:「我發現我們努力的方向錯了,我們這實驗,其實根本就是個笑話....哪怕是有了不可名狀之力,我們也不可能戰勝、更不可能殺死不可名狀。」
中年人說到這裏時,體表的皮膚突然開始蠕動起來,就好像,有無數蟲子正在他體內爬動着。
如此駭人一幕,中年人卻毫不在意。
他咬着牙,強撐着說道:「單是得到了『不可名狀之力』,還不足夠殺死不可名狀....唯一能滅掉它們的法子,就是成為它們!」
「而成為不可名狀的唯一方法....」
屏幕里。
中年人說到這裏,皮膚表面的蠕動,開始變得越來越劇烈,甚至已讓他無法再說出話來。
他整個身體都在不斷抽搐,皮膚的潰爛現象越來越嚴重,體表的腫瘤也越長越多。
不過短短數秒鐘時間,此人就已徹底失去了意識,變為一團不成人形的猩紅色肉團。
如此詭異的一幕,令許浩等人心中生出一陣陣寒意。
余道人驚恐道:「這人到底是要說出什麼秘密,居然說到一半,就被莫名其妙殺掉了。」
多手男亦是嘆道:「居然連話都不讓說,這不可名狀果然恐怖。」
朱玉雲則是朝許浩看了過去:「許大人,那不可名狀到底是什麼東西?」
許浩並未回應對方,只是站在原地,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我似乎已經明白了。」
「明白什麼?」余道人聞言一愣。
許浩並未作答,只是將雙手橫於胸前,並同時釋放出『血肉』、『黑影』兩股力量。
數秒後,一道黑色漩渦出現在眾人眼前。
許浩語速極快:「趕緊走,我們已經被發現了!」
「被誰發現?不可名狀嗎?」聽見許浩所言,余道人下意識問了一句。
但他話音未落,眾人所在的海底實驗室,便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伴隨着這股震動,一股無比龐大、且恐怖的意識,也在瞬間就籠罩整個海底。
這龐大意識無法用言語形容....眾人才剛一接觸,便被該意識勾起了心底,對於世間一切事物的渴望。
這些渴望,包括食慾、色慾、懶惰、貪婪等人世間各種欲望。
這些欲望不斷湧入眾人腦海,一行四人中,除許浩外,其餘人都已無法保持清醒。
這是『嗚嗼』的力量——『嗚嗼』可吸收人類的欲望情緒,同樣,它也能勾起人心中的無窮欲望。
「走!」許浩沖這三人大吼一聲,便再也顧不上他們性命了。
關鍵時刻,還是先保住自身性命要緊。
許浩化作一團黑影,迅速遁入那黑色漩渦之中。
與此同時。
在許浩吼聲的影響下,余道人也很快就清醒過來,並緊隨其後,縱身躍入那黑色漩渦之中。
緊跟着,便是多手男與朱玉雲二人....
同一時間裏。
地球,極樂淨土。
靈山小世界內。
望着座下信徒,正不斷向『血肉鏡』內湧入,佛祖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照這速度,最多再過一天時間,他就能憑『血肉鏡』至寶,將小世界內所有人都轉移到朱雀星了。
這些人畢竟都是佛祖信徒。
在不危及自身性命的情況下,佛祖是能多救一些人,那便多救一些。
時間流逝。
僅不到半天時間,靈山中就有近半數的信徒,被佛祖轉移到了『血肉鏡』內。
但就在這時,靈山突然出現莫名震動。
一股無比龐大、且恐怖的意識降臨,並在瞬間就籠罩整個靈山小世界。
這是....
嗚嗼?
許浩那傢伙,究竟在搞什麼玩意兒?
感受到這股恐怖意識後,佛祖也不顧上此間信徒了。
他揮手喚出一道黑色漩渦,整個人化作一陣血霧,迅速遁入到漩渦之中....
…
朱雀星。
陰間,地底宮殿內。
許浩剛帶着多手男等人回歸不久,便見『六道輪迴』傳送陣內,飛出一道紅色血霧。
那霧氣迅速凝聚成人形,並化作佛祖模樣。
佛祖似乎又又受傷了。
他剛一變回人形,就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也癱倒在地:「許道友,你在地北境到底幹嘛了,怎麼『嗚嗼』突然有那麼大動靜?」
「我什麼也沒幹,我只是發現它們的本質了,所以它們已經容不下我。」許浩回道。
「本質?」
佛祖聞言一驚,聲音也隨之提高了幾分:「你是說不可名狀?」
佛祖這句話,瞬間就將地底宮殿內,所有修士都吸引了過來。
除了擁有化神期修為的小月、紅一。
九彩子、迦葉、如龍等金丹、元嬰期修士,也同樣湊了過來,希望了解有關於不可名狀的秘密。
甚至就連周偉、白髮老者、掃帚女等剛入門修士,也都陸續湊了過來。
「我時間不多了。」
見人已聚齊,許浩便道:「一旦它們發現我,就再也不能容下我,所以我必須得走。」
「走?」
佛祖追問道:「你打算去哪兒?另外,你剛才說的『不可名狀本質』,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許浩解釋道:「有關於不可名狀本質,我不能直接跟你說....否則,這朱雀星上的『佛』,就會像地球上的『嗚嗼』那樣,追殺我、甚至是你們所有人,它會把知道這一秘密的人都抹殺掉。」
佛祖抓住了許浩話中關鍵:「既然不能直接明說,那就表示,你能從側面跟我說咯?」
「是的。」
因擔心引起不可名狀注意,許浩說話時的語速極快:「有關於不可名狀本質,其實並不難看出來....」
不可名狀有着這幾種特性:
其一,整個宇宙中,是先有了人類,而後才有了不可名狀生物。
其二,不可名狀的力量來源,源自於人類的情緒、或者說欲望....只有寄生在人類的欲望中,它們才能夠存活下去。
其三,不可名狀高高在上,人類無法將之消滅,且永遠被其奴役。
「其實不可名狀特徵還有很多,但最主要的就是這三點了。」大殿裏,許浩向眾人反問道:「通過這三點,諸位應該不難看出來,這不可名狀的本質,究竟是什麼了吧?」
「還是不懂。」九彩子、迦葉、如龍等低階修士,均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我完全不知道,前輩在說什麼。」而周偉、白髮老者等剛入門修士,則是一臉迷茫。
至於佛祖和紅一....
佛祖恍然道:「聽許道友這麼一說,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但我不敢繼續往後想。」
「我也明白了。」紅一亦是若有所悟:「但我也是不敢繼續往後想。」
「明白就好。」
許浩淡淡道:「有些事情,你我大家心知肚明即可,可若是直接說出來,那將墮入萬劫不復之境。」
「確實!」佛祖附和道。
「有道理。」紅一亦是一臉贊同。
但明白這一點道理的,畢竟只是少數高層,而中層和底層修士們,則大多都聽不懂許浩所言。
對此,許浩倒並不在乎:「要想打敗不可明狀,單從它們手上偷走力量,這肯定是不夠的....凡人之力,難以弒神....要想打敗它們,就得混入它們當中,成為它們。」
「我明白了。」
佛祖接過話茬:「可問題是,在這過程中,你很可能會迷失自我、會墮落,會變得和那些不可名狀一樣。」
「要知道,屠龍者終成惡龍。」佛祖強調道:「一旦迷失自我,你就不再是你了,你也會變得高高在上,奴役人類,原來的許浩也就等同於死亡....即便是這樣,你還敢成為它們麼?」
「有何不敢?」
許浩笑道:「我確實不想成為它們,但我更不想被奴役、不想被掌控....不可名狀奴役人類、利用人類欲望、甚至是寄生於人類欲望,已不知有多少時日了,這總得有人去改變才行。」
一聽這話,佛祖面容立刻變得恭敬起來:「道友之心,道友之志,我不及也。」
許浩一臉地無所謂:「我還是那句話:『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在我沒多少力量的時候,我就以保命為主,可我只要一旦能做些什麼....那所有壓在人類頭上的,所有奴役人類的,便都要煙消雲散!」
聞聽此言,紅一搖頭道:「道友這話雖有理,可單是憑你一個人,要想做到這些,未免有些不切實際吧?」
許浩點頭道:「是不夠,所以我必須隱藏起來,等待和我有同樣力量、而且志同道合的人。」
佛祖問道:「所以,道友隱藏的地方,不可名狀就找不到了麼?」
「它們雖然找得到,但高高在上者,是不會去那種地方尋找的。」說着,許浩便將石巨人『巫』所贈予的鑰匙,從儲物袋中取出:「我現在總算是明白,『巫』所說那番話的意思了。」
許浩說罷,便將手中鑰匙拋向佛祖:「隱藏自己倒是簡單,哪怕是不用這鑰匙,我也能尋個地方隱藏起來....真正難的,是如何擁有不可名狀的力量....而比這還要難的,是在擁有了力量並加入它們之後,依舊能保持本心,甚至是想着去反抗!」
「諸位,我得先走一步了!」
許浩雙手橫於胸前,並同時釋放出『血肉』、『黑影』兩股力量,於胸前撕扯出『虛界通道』。
與此同時。
佛祖則朝許浩拜道:「道友,此去保重!我是沒有這份實力....如果我有,我也會緊隨其後。」
「此去保重。」紅一亦是沖許浩一禮,但卻並未多言。
在場其餘修士,雖不知曉許浩那一番話的含義,但眾人見許浩離去,便也齊聲拜道:「許前輩保重!」
「後會有期!」
許浩整個人化作一團黑影,帶着黑甲蟲遁入『虛界通道』之中。
至於許浩究竟去了哪兒,又是為等待何人。
像佛祖等身處高位者,知道便是知道了,但不敢說。
而周偉、白髮老者等身處低位者,雖然敢說,但卻永遠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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