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力
見許浩語氣里透出一股不耐煩,李衛國也不敢再與之搭話了。
他雖並不知曉,許浩盤坐在次究竟有何目的....但從對方行為舉止來看,他應與那黑霧頭顱處於對立陣營。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既如此,那李衛國就沒有必要去與許浩為敵,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似乎是因為直升機的聲音。
李衛國環顧四周,見周邊高樓樓頂,已聚集了無數拿着手機、攝像頭拍攝的記者、路人。
這些人,都是衝着能飛天遁地、施展神鬼手段的許浩而來。
因拍攝人數過多,李衛國根本就無力阻止消息擴散,只好向身邊的勤務員吩咐道:「你安排點人過來,把這棟樓封了,不要讓人到樓頂上。」
「嗯,知道了。」勤務員應了一聲後,小心問道:「李指揮,那這附近錄像的人....」
「不管了,這些人隨他們吧。」
三河市的黑霧事件鬧得這麼大,已到了人盡皆知的底部,很難再強行封鎖住消息了。
再加上吸入黑霧,而導致頭部變為黑球的感染者....三河市內已隱隱有失控之象。
現在的軍部,根本就無法再分出人手,去處理這些無關緊要之事。
作為軍部總指揮,李衛國必須利用有限的人手,盡力穩定住三河市局面才行。
樓頂上。
李衛國轉身進入機艙,乘着直升機匆忙離去。
…
四天後。
泰坦星,三河市。
某電子廠內。
周偉盤坐在工廠角落裏,運行着《宇宙星辰訣》功法,並藉此吸收工廠中的『痛苦之力』。
受黑霧事件影響,三河市內工廠、學校已全部停止運營。
大量人口開始往三河市市外逃竄,一些因交通、傷病問題而無法逃離的,則大多都躲在家中,避免外出。
這便為周偉吸收『痛苦之力』,創造了極佳的條件。
他已將逐個地點都嘗試過了:
相比之下,三河市內蘊含『痛苦之力』最多的地方,當屬監獄、工廠、學校與醫院。
其中,醫院的『痛苦之力』主要來自於病痛。
而監獄則因看管過嚴,暫不予考慮。
至於工廠和學校....這兩個場所內的『痛苦之力』,尤以流水線工廠與高中校園為最。
因此,周偉的修煉場所,便主要以這兩處地方為主。
修煉之餘,他還會刷些短視頻、看看新聞,以此了解三河市黑霧事件的最新進展。
根據三河市市民拍攝的畫面:
那日懸浮在空中,與黑霧頭顱交戰的神秘黑袍人,已尋了一處高樓樓頂打坐,而且一坐就是四天之久。
在此期間,三河市軍方已將該棟大樓封鎖,禁制一切人員與那神秘黑袍人接觸。
可即便如此,也還是無法阻擋,人們對於修仙的狂熱追求。
一些看過仙俠小說,渴求成仙得道之人,便不顧危險驅車來到三河市內,只為從遠處看上一眼那神秘黑袍人。
受黑霧影響,一部分人想逃離三河市。
而受黑袍人影響,又有一部分人想進入三河市內。
無數人湧入、湧出三河市,令本就混亂、擁堵的三河市交通,變得更加水泄不通。
除此之外。
周偉還從相關網站上,發現了有關於自己的通緝令,這條通緝令來自於三河市軍方。
但由於此時的三河市秩序混亂,已處在失控邊緣,該條通緝令的執行力度並不是很大。
周偉僅稍作掩飾,便輕鬆躲藏了四天之久。
在這四天時間裏,他憑藉《宇宙星辰訣》功法,以及巨量的『痛苦之力』,順利修煉到了練氣後期。
按照功法所述,周偉這一修煉速度,已堪稱匪夷所思了。
但這倒也情有可原:
根據功法記載,普通修士修煉此秘籍時,大多會暗中關押一兩名凡人,慢慢折磨並壓榨『痛苦之力』。
可三河市不同。
這裏不僅人口密集,還有着工廠、學校等場所,為周偉提供了大量『痛苦之力』。
最關鍵的是,還沒有任何修士與周偉爭搶這股力量。
這是其他修士所不曾有過的待遇。
周偉相信,最多不過一月時間,他便能一口氣修煉至築基期,並初步擁有自保之力。
屆時,他便會尋一壓榨更嚴重的工廠、又或是內卷更激烈的高中,去吸收更多的『痛苦之力』。
當今的泰坦星,還真是個美好的時代啊!
周偉憑《宇宙星辰訣》修煉至築基,甚至是晉升到金丹期,都可以說是指日可待!
…
同一時間裏。
三河市。
某幢高樓樓頂。
此刻,天正下着濛濛細雨。
李衛國撐着一把黑傘,舉在一白髮老者頭頂,小心翼翼地攙扶對方走下飛機。
李衛國這次,是來向許浩求助的。
自黑霧擴散開來後,三河市受其影響,幾乎全天都處在黑暗之中,只能藉助燈光照明。
不僅如此。
在黑霧的污染下,市區內已大量市民發生變異。
他們如《追光》遊戲中那般,頭部變為黑色球體,並散發出詭異黑光。
不過短短數天時間,就已有黑球巨人增長至十多米的高度。
單論實力,尚未長成完全體的黑球巨人,並不算強....但這些巨人勝在數量眾多。
幾乎每天,三河市內都會出現人類被黑霧污染的情況。
除少數對修仙極度痴迷之人,三河市內大部分居民,皆已撤離出了市區....這其中也包括三河市軍方。
李衛國以及他身邊那老者,便是打算趁着撤離前,與許浩當面交談一回,以圖得到更多有用情報。
有着仙神手段的許浩,或許掌握着解救之法。
高樓樓頂上。
見白髮老者走至靈光大陣前,李衛國趕忙提醒道:「爺,你當心點,這白光罩是不能碰的。」
「我知道,你之前不說過麼。」白髮老者盯着光罩,打量半晌:「我是怎麼都沒想到,這世上居然真有仙人!」
話音落罷,白髮老者便做出一驚人舉動:
他整理下自身衣着,竟果斷跪在了地上,沖許浩拜道:「晚輩李匡國,拜見許前輩!」
見白髮老者舉動,李衛國急了:「爺,你這....」
「不要說話!」
白髮老者小聲歷喝了一句。
在喝止住李衛國後,他用無比恭敬的語氣,繼續沖許浩道:「晚輩一心求道,肯請前輩收留!」
生死間有大恐怖。
谷四
無論多位高權重者,只要生死面前,皆會心生恐懼。
這一點,即便是作為掌權者的李匡國也不例外。
靈光陣內。
聽見陣外的喧擾,許浩從推衍中收回心神,並轉頭朝白髮老者看了一眼。
伴隨着許浩的目光,那才剛剛停下不久,螺旋槳尚在轉動的直升機,竟直接靜止下來。
李衛國與白髮老者二人,也同樣靜止在原地不動。
甚至就連浮散在空氣中的塵埃,也都隨之靜止。
這是許浩在推衍『空間之力』與『重置』能力時,藉由『重置』能力領悟出的偽時間靜止術。
這一法術,通過反覆使用『重置』能力,回溯目標時間便可輕鬆實現。
此前在泰坦界的迷霧沼澤上時,黑霧頭顱就曾對許浩施展過『偽時間靜止術』。
此法術施展雖不算困難,可在李衛國、白髮老者祖孫二人眼裏,卻是驚為天人。
這可是時間靜止術!
若非是仙人,又怎麼可能會使出這種手段?
白髮老者眼中露出激動之色,似是要再次跪拜許浩,卻聽對方道:「你這年紀修道,基本上沒什麼希望的,你走吧。」
見對方並未直接回絕,白髮老者態度愈加恭敬:「前輩,就給我個機會吧,哪怕沒成功我也不後悔。」
許浩看了眼李衛國身上制服,奇怪道:「我之前,不是送過你們功法麼?你沒拿到?」
許浩口中功法,指的是《宇宙星辰訣》。
李衛國聞言,苦笑道:「你那天送的功法,後來被我手底下一人搶了,然後那人在逃跑的時候,突然就被黑霧感染,變成怪物了。」
居然這麼巧?
許浩聞言一愣,追問道:「那你那個手下,他身上沒功法麼?」
「沒找到。」李衛國面露無奈之色:「那功法,要麼是被那人藏起來了,要麼就是被別的人搶走了,總之,現在還沒什麼下落。」
「那行吧。」
既然李衛國等人開口索要功法,那許浩便藉此提出條件:「功法可以給你們,甚至還能給你們指導下....但在這之後,每過半個月,你們都要把最近發生的事,派人告訴我。」
說着,許浩還不忘補充:「你們給的消息必須簡單明了,準確,而且要夠全面。」
現在是信息技術時代,為許浩提供情報,倒是不算什麼難事。
白髮老者一口應下:「這我可以做到。」
「嗯....」許浩伸手一會,將一團黑影扔至空中。
那黑影剛一出現,便迅速改變其形狀,化作一黑色甲蟲模樣,並出聲抱怨:「哎喲喂,這幾天可憋死我了!」
這是....
一隻獨角仙?
白髮老者看了眼口吐人言的黑甲蟲,眼中露出一抹驚色,但卻並未多言,只是望着許浩。
許浩未理會黑甲蟲的抱怨。
他向白髮老者二人囑咐道:「找幾個水平高點的廚子,做些好菜送到這房頂上來。」
黑甲蟲跟隨許浩『入侵』過無數世界。
它一看到眼前場面,一聽見許浩所言,便立馬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那個,你們做菜的時候,就做....額,就做十個人....」
說到這裏,黑甲蟲突然看了許浩一眼。
「額,不做十個人。」
將許浩也算進去後,黑甲蟲覺得十人的分量還不太夠,索性道:「就做二十人份量吧!記得都做葷菜,不要素!」
老者聞言,轉頭看了眼許浩,並未立即回應。
他是在等許浩開口。
而後者也出聲回應道:「你們就按它說的做吧,每天送二十人份的菜。」
白髮老者微微躬身,應道:「知道了。」
回了這一句後,老者便又恭敬望着許浩,似是在等待什麼。
許浩也不墨跡,他當場就從儲物袋內,取出一玉簡拋出:「這功法送你了,拿着練吧。」
這玉簡是修仙文明的產物,白髮老者並不會使用,只能開口問道:「敢問前輩,這塊玉....」
「直接貼額頭上就行。」許浩說出了使用方法,同時還不忘補充:「這功法是我隨便選的,你練不練的成,練了之後能活多久,我就不管了,總之這全看你自己運氣。」
許浩所言,老者不敢有絲毫不滿:「多謝前輩。」
「下去吧。」
「等下....」
見老者求完功法,李衛國趕忙出聲:「許前輩,天上那些黑霧,你可有什麼法子處理嗎?」
「我沒任何辦法,放出那黑霧的玩意兒,連我也不是對手。」
許浩這說的倒是事實——強如不可名狀,即便許浩再提升一個境界,也遠不是其對手。
但李衛國可不知道這些,他繼續打探道:「前輩,放出那些黑霧的,也是個仙人嗎?」
「要真是仙人,你們到還有救。」許浩冷笑道:「不出意外,放出這些黑霧的,是一種叫『不可名狀』的怪物....那東西無法被看見,無法被聽到,人沒法兒形容它的長相,甚至連它在哪兒都不知道。」
「不可名狀?」
聽見許浩這番描述,李衛國面露震驚之色:「前輩意思是,泰坦星已經沒救了?」
「救不了,等死吧。」許浩直接說出實情:「但你放心,人類肯定是不會死完的,不可名狀只會圈養人,不會把你們全殺了。」
唯有多隻不可名狀相互爭鬥時,才會因波及而導致全人類滅亡。
單獨一隻不可名狀,並不會覆滅整個人類文明。
許浩所述言論,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若不是先前見過許浩飛天遁地的手段,李衛國絕對會將其當成是瘋子....可現在,他卻將這番話視作神諭。
李衛國不願被不可名狀圈養的事實,他還想再詢問些什麼....但許浩卻不願繼續談論下去了。
「你們走吧。」許浩出聲驅趕道:「那些黑霧我是解決不了的,你們只能自求多福。」
別說是談論不可名狀的具體內容,就連這只不可名狀的真名『憎』,許浩都不敢從口中說出。
在沒有軀殼保護的情況下,念詠不可名狀真名,就會有被其發現的風險,這無異於自尋死路。
所謂不可名狀。
便是既不可說其名,亦無法形其狀。
樓頂上。
李衛國不再出聲詢問,他攙着得了功法、滿心歡喜的白髮老者,乘直升機離開了此地。
那白髮老者得了功法,果真沒有食言。
在他與李衛國離去的當天夜裏,便有人端着各種菜餚,小心送到了高樓頂端。
這些菜餚里,甜點、葷素菜、主菜,以及酒水、果汁等一應俱全,甚至就連黑甲蟲最喜歡的燒烤,也都有所準備。
「唉!」
樓頂餐桌上。
黑甲蟲狠狠咬了一口烤羊排,嘆道:「還是科技發達的世界好啊,這菜都這麼好吃。」
黑甲蟲絮叨時,許浩也伸手隔空取了盤點心,倒進嘴裏:「這味道確實可以。」
見黑甲蟲吃完羊排,他忽地心有所感,朝向那餐桌點出一指。
在許浩的動作下,無數由『怨恨之力』化作的黑色絲線,從指尖湧出,使得餐桌出現一陣扭曲。
數秒後,那剛被黑甲蟲吃下的羊排,又再次出現在餐盤上。
「厲害了,我的天!」
黑甲蟲扇着翅膀,飛至半空,顯得無比興奮:「許浩,你什麼時候會這一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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