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浩思索間,一聲音在門外響起:「李師兄,不賭道人有請。」
門外傳話的,是落木宗里的一外門弟子。
凡人中身具靈根者,百里挑一。
而身具靈根又擁有不錯的資質,能夠輕鬆邁入修仙門檻的人,則更是鳳毛麟角。
在大多數修真門派內,一些人雖身具靈根,但卻因天賦過低,而長時間停留在練氣1、2層左右。
這些人並不夠格成為內門弟子,但他們又不甘心就此回到凡間。
為了能繼續尋仙問道,這些人便會以外門弟子的身份,在宗門裏做一些凡人才會做的雜活,以此換取留下來的機會。
像這種外門弟子,在宗門裏佔了近半數左右。
至於這外門弟子口中的不賭道人....聽見這四個字,許浩便在腦海里,迅速搜尋起與之相關的記憶。
不賭道人似乎是落木宗中的一名長老,且有着築基後期修為。
同時,他也是這具軀殼的師父。
也不知這老頭兒傳喚自己,究竟所為何事。
許浩揮手將桌子上的血肉收起,並對那雜役回道:「知道了,你就說我馬上過去。」
「是。」
那雜役應了一聲後,便離開了許浩住處。
…
落木宗長老住處。
不賭道人屋內。
不賭道人最近很是心煩。
兩個月前,他與門內長老不色道人之間,立下了一個賭約:
二人約定,在宗門大比時,以各自弟子的名次作為對賭內容,位於前列者可贏得賭局。
不賭道人本已發誓戒賭了。
可就在兩個月前,他無意中從凡間弄到了兩名美婢,這兩女不過二八年華,生的甚是嫵媚動人。
但不巧的是,不賭道人還未來得及享受兩女,便意外被那不色道人撞見。
不色道人見色起意,於是就以秘寶『蟲果』作為賭注,向不賭道人提出了這一賭局。
因賭注足夠豐厚,不賭道人便忍不住應了下來....當然,在接下賭局時,他也是有一番考究的。
不賭道人的弟子是李小白,有着練氣四層修為。
而不色到人的弟子金木子,其修為卻僅僅只有練氣三層。
這賭局,不賭道人明顯佔據了優勢。
但就在最近這一個月里,也不知不色道人用了什麼手法,又或者金木子本身有什麼奇遇。
那小輩的修為,竟從原本的練氣三層,一躍晉升到了練氣六層。
這已比不賭道人的弟子李小白,足足高出了兩層境界....照這麼下去,這場賭局不賭道人必輸無疑。
不賭道人心裏那個悔啊。
早知道金木子提升的如此迅速,他當初就不該去接下這賭局。
不賭道人現在每每想起此事,都覺得這一賭局,是不色道人那狗東西設下的一個局。
這是一場針對他兩名美婢,而專門設下的圈套。
那不色道人一定是有着某種,能夠迅速提升修為的方法,但又故意讓他弟子金木子藏拙....
對方為的,就是在這個時候坑他不賭道人一把。
他不賭道人一生打賭無數,又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這次大比開始前,他說什麼也要將弟子李小白的實力,往上提那麼一個檔次....
為此,不賭道人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不賭道人房外。
許浩來到長老住處後,先是放出體內神識探查了一番。
直到確定了不賭老頭屋裏沒任何問題,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入其中,拜道:「弟子李小白,參見師尊。」
「哎,不用搞這些....」
不賭道人年紀雖大,但人卻是個急性子。
見許浩到來,他便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小白,你最近境界突破沒?」
突破?
許浩聞言一驚。
他沒想到,自己修為才剛從練氣初期,晉升到練氣後期,不賭道人就將他喚過來盤問了。
難不成,對方已知曉了自己的秘密?
想到這裏,許浩心中升起了一絲殺意,並做好了隨時喚出黑甲蟲的打算。
但許浩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應該還未暴露。
通過原主軀殼內殘留的記憶,以及自己通過神識探查得到的信息,許浩能夠確定,這老頭的確只有築基後期修為。
這一點是不會有錯的。
許浩體內的血肉之力,並不屬於靈力的範疇,若是他有意藏拙的話,不賭道人應該無法發現端倪才對。
更何況,許浩自打『入侵』到這個世界後,還一直都未見過這不賭道人。
對方又不會未卜先知,怎麼可能看出他有問題?
這道人喚他前來,應該是有別的事情要說....
許浩一邊盤算着,一邊不動聲色地向不賭試探道:「弟子修為,最近確實有突破。」
「你突破了?」不賭道人聞言眼前一亮,面露狂喜之色:「你現在是什麼境界了?」
許浩說了一個不算太誇張的回答:「弟子,昨日才剛突破到練氣六層。」
「好!」
聽見許浩的回答,不賭道人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他伸手抓住許浩手腕,將一絲靈力渡入許浩體內。
另一方面。
在察覺到不賭道人的靈力後,許浩也適時地將部分血肉之力放出,以此來達到魚目混珠的目的。
「嗯?」
查探間,不賭道人輕『咦』了一聲,不解道:「你這靈力,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啊?」
許浩做慌亂狀,向不賭追問道:「怎麼不對勁了?」
許浩這一問,還真是將不賭道人問住了....不賭道人充其量也就一築基修士,又怎可能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許浩修為的確是在練氣5-6層的樣子,就是那靈力有一些些古怪....
但不賭道人不願在自己徒弟面前露怯。
他捋了下自己的鬍子,作出一副『我很懂』的模樣:「我感覺你這靈力帶着一股狂躁,估計是突破太快導致的。」
不賭道人說的還挺准。
許浩體內的『靈力』,那可真是太狂躁了:
血肉之力對意志力薄弱者而言,十分危險,他們會因這股力量而陷入瘋狂,甚至是產生變異。
不賭道人探查時,自然就感覺到了一些些古怪....
當然。
許浩是不可能說出實情的。
他作恍然狀,驚道:「師尊,這就是其他人經常說的『走火入魔』麼?」
「不錯!」
不賭道人順着許浩給的思路,叮囑道:「你最近這段時間,就先把境界穩固一下,不要再急着突破了....記着,欲速則不達!」
許浩拜道:「弟子謹記在心!」
雖說許浩已提升到了練氣六層,足夠和金木子分庭抗禮,但十分看重輸贏的不賭道人,還是覺得有些不穩。
他不僅要贏得賭局,而且還要在穩中求勝!
想到此處,不賭道人輕拍腰間儲物袋,並從中取出了一枚無比巨大的骰子。
這骰子做的方方正正,看起來與普通骰子並無差異,但它的體積,卻比普通骰子大了幾十上百倍。
許浩將神識探入其中,很快便弄清楚了這骰子的大致功能。
簡而言之,這是一件攻擊型法器。
只是因不賭道人的獨特癖好,故而才被製成了骰子形狀。
「小白啊,為師的骰子,你應該聽說過吧?」
這不賭道人,對自己的法器似乎很是滿意。
他向許浩講解道:「我這骰子其實是件上品法器,既然你馬上就要參加宗門大比了,這法器我就....就暫時借給你,你拿了這骰子,得個前十名還是輕輕鬆鬆的。」
「哦,對了。」
不賭道人想了想,又補充道:「為師怕你靈力不夠催動這骰子,就在這裏面偷偷留了點靈力....等你用的時候,就知道厲害了。」
許浩聞言一怔。
這不賭道人,居然要借自己寶物?
而且,還將自己的靈力也留在了法寶里?
這麼貼心的麼....
這傢伙究竟有什麼目的?
是看重了大比前十的那些獎勵?
見許浩盯着自己的骰子發呆,不賭道人佯怒道:「怎麼?你沒信心啊?我把法寶都借你用了,你不拿個前十說不過去吧?」
許浩聞言,頓時更加無語了。
不賭道人這句話里,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意思,他似乎非常執着於、讓許浩取得大比前十的成績。
但這其中的原因,具體是為了什麼,不賭道人又不願多說。
但許浩轉念一想:就算不賭道人不借他法寶,他也同樣要在宗門大比上,奪得前十名的成績。
這下拿了不賭的法寶後,許浩若是打進了大比前十,剛好也有了個藉口——他是靠不賭的骰子,才取得前十名的,而非『突然就變得不正常』。
更關鍵的一點在於。
因本體體質特殊,許浩是無法調動靈力的,大部分需要靈力催動的法寶,他都無法使用。
但這件法寶則不同。
因擔心許浩靈力不夠催動骰子,不賭道人便在其中留下了一些靈力。
這正合許浩心意。
想到這裏,許浩便不再糾結對方目的。
他向不賭謝道:「弟子拜謝師尊!」
不賭這回總算是放下心來,他沖許浩擺了擺手道:「說了不用多禮,你下去吧。」
「弟子告退。」
…
入夜。
落木宗內門弟子住處。
金木子房間外。
經過白天的一番打探,許浩總算是問出了金木子住處。
透過窗戶,還能看見房間裏搖曳的燭影....想必,那金木子正在刻苦修煉着,尚未入睡。
許浩尋了個地方藏好,並輕輕拍了下胸口。
待黑甲蟲探出頭來,許浩便向其吩咐道:「快點、快點,我已經到地方了,你趕緊動手吧。」
為避免夜長夢多,在熟悉了落木宗的環境後,許浩便生出了刺殺金木子的想法。
經落木谷一戰後,金木子認為許浩已死。
眼下金木在明、而許浩在暗,加之黑甲蟲又有着金丹期實力,刺殺一鍊氣期的金木子應是不在話下。
不過,黑甲蟲畢竟是第一次,單獨一蟲去刺殺他人。
它有些害怕地猶豫道:「你確定,那屋子裏面只有金木子一個?」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許浩推了推胸口處的黑甲蟲,催促道:「你趕緊的吧,飛進去把那人脖子弄斷,然後我們就能走了。」
「那行吧....」
黑甲蟲在空中盤旋了一圈。
確定四下無人後,它便做賊般飛進了金木子的屋裏。
也不知是為什麼。
自打修煉了魔功《洪荒吞天決》後,金木子便發現自己的五感,似乎變得比之前更加敏銳了一些。
就好像,這來自天魔界的魔功,能夠增強修煉者的神識一樣....
也正是憑着敏銳的五感,在黑甲蟲飛入房內的一瞬間,金木子就已察覺到了它的存在。
「什麼人?」循着感知到的動靜,金木子很快便在黑暗中,發現了一隻拳頭大小的蟲子。
那似乎是一隻甲蟲,而且速度快的有些離譜。
這落木宗里,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蟲子?
這東西究竟是個什麼來歷?
黑甲蟲畢竟只是只蟲子。
它雖有着金丹期的戰力,但卻並無隱匿自身的手段,再說刺殺一練氣期弟子,也壓根兒沒有隱蔽的必要。
即便是被金木子發現了,黑甲蟲也仍無半點慌亂之意。
它的動作慢慢悠悠,根本就未使出全力....但在僅有練氣修為的金木子看來,黑甲蟲的速度卻是快若閃電。
金木子雖能發現黑甲蟲,但實力終究是不如蟲子。
他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躲閃,黑甲蟲的觸手就已伸了過去,眼看着就要卷到金木子脖子了。
但或許是金木子命不該絕。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根黑色的、上面長滿細小凸起的木棍,朝黑甲蟲的觸手掃了過去。
「孽畜休得猖狂!」
出手救下金木子的,正是昨晚的那名黑衣人,也就是教導金木子《洪荒吞天決》的神秘師傅。
從黑衣人揮出那黑棍的速度、力道上,黑甲蟲便立即判斷了出來。
這突然殺出來的黑衣人,應該也同樣有着金丹期的實力。
黑甲蟲長期跟隨在許浩身邊,已是作威作福習慣了。
面對比它弱的練氣、築基期對手,黑甲蟲尚還能重拳出擊,可面對實力與它不相上下的金丹期高手,它就有些虛了。
見事態不妙,黑甲蟲調轉方向,一溜煙便沒了蹤影。
黑甲蟲與黑衣人同為金丹期,若是有一方一心想逃的話,另一方是沒法強行留住的。
更何況,黑衣人此時還有金木子需要保護,不敢追出去太遠,只好放那奇怪甲蟲離去....
屋外。
黑甲蟲使出了吃烤肉的力氣,如一道閃電般,瞬間就飛回了許浩藏匿之處。
它語氣里猶帶着一絲驚恐:「許浩、許浩,我剛才飛到那屋子裏面,突然就殺出來了一個黑衣人,然後我級逃跑了....」
黑衣人?
許浩驚道:「怎麼,你不是那人對手嗎?」
「不是,」黑甲蟲答道:「那人好像也有金丹期修為,我擔心會出意外,就直接飛走了。」
「嗯,你做的是對的。」
眼見有金丹期修士存在,許浩也不敢在原地逗留了。
他將黑甲蟲塞進懷裏,便匆忙離開了此地。
另一邊。
金木子房內。
「多謝師尊相救!」
見來人是自己的神秘師傅,金木子這才算是鬆了口氣,他向黑衣人詢問道:「師傅,剛才的那隻蟲子,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蟲子麼....
黑衣人沉默良久,終於回答道:「有些事,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這次來,是準備跟你說另一件事的。」
「師尊請講。」
「就這次宗門大比....你如果真進前十名了,宗門裏給的東西你都能要,但就是那築基丹千萬不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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