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嗤哄嗤的蒸汽轟鳴聲響起,偽裝中的蒸汽坦克在這一刻真正露出猙獰,偽裝布被拖散,露出內里的金屬構件。
夜晚的蒸汽坦克前部仿佛從縫隙各處散發着灼熱的紅光,一股股巨大的白氣沖天而起,整個坦克這一刻仿佛在紅光和蒸汽中膨脹前行。
車內溫度瞬間開始升高,肉眼可見地從嚴冬攀升至盛夏,紅髮和同伴一起抬着炮彈送入炮膛。
「一二上」
「裝彈完成。」
「炮塔轉向十五度。」
「轉向十五度!」
整個車組內氣氛異常緊張,在其他人轉動炮塔的時候,駕駛員已經脫掉了上衣赤膊上陣。
「哄嗤,哄嗤,哄嗤,哄嗤」
坦克擠壓泥土,排開草木,壓斷枯枝敗葉和小樹,從林中現身,帶來強大無比的壓迫感。
後方的聖堂列車遠遠駛來,駕駛員已經看到了前方火光與濃煙中的事故列車,開始瘋狂拉動汽笛。
「嘀嘀」
後方的聖堂主教也感知到了前方魔力的餘波,有人立刻探出頭看向前方,在看清事故列車的時候,也發現了蒸汽坦克的出現。
「嘶哦聖光在上,那是什麼?」
一些在迪爾迦生活的神職人員根本沒見過這種蒸汽怪物,而一名主教已經瞪大了眼睛,在坦克炮口轉動過來的一刻,心悸感急速攀升。
即便是擁有超越凡人的力量,強大的戰爭兵器仍然能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那是巴斯曼的蒸汽坦克,快開啟術式陣快」
紅髮也在此刻大吼。
「瞄準完畢,開炮」
坦克主炮那恐怖的炮口中剎那間亮起炙熱的光芒。
「砰」
炮彈拖拽着數米長的火舌出膛,幾百米的距離瞬息而至,火車駕駛艙內的駕駛員只來得及抬手遮擋,炮彈已經打中了車頭。
「轟隆」
猛烈地衝擊和爆炸,火車蒸汽爐都被撕裂,升起的火光再次照亮了黑夜。
車廂一節節擠壓在一起,開始脫落翻滾甚至被引燃。
後方的車廂內所有人都被巨大的慣性影響,有的直接被甩出車體,有的直接在車內撞擊前部,有的更是被擠壓身亡。
「哈哈哈哈哈,幹得好」
在見到蒸汽坦克擊中列車的時候,僱主發出一陣大笑,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收斂起來,因為後方列車上升起兩道濃郁的聖光,這說明至少有兩名主教或以上級別的人。
「小心點,他是西爾文,他搶走了黑金魔笛」
那名之前倖存的主教在前方瘋狂大喊,但人已經躲到了林中。
那邊的兩名主教一左一右分開。
「先解決蒸汽坦克,不能讓它擊中看守車廂」
邦迪和幾名教士在看守車廂內被摔得七葷八素,這會還沒有完全緩和過來,他抬頭看向囚籠,高爾莫斯同樣被摔得不輕,但似乎並無大礙。
「我們遇襲了,快開啟術式陣!」
「我們被巴斯曼軍隊埋伏了嗎?」
「不可能的!」
現場有些慌亂,而高爾莫斯卻已經坐了起來,雖然看不到外面,但能聽到蒸汽坦克的機械轟鳴聲。
蒸汽坦克,上次大戰迪爾迦的北線主力面對的就是這種怪物吧?比起坦克的威力,心理壓力才是最大的。
「噠噠噠噠噠噠」
蒸汽坦克上的機槍開始掃射,那名主教探手向前,聖力仿佛一面弧形盾牌將子彈擋在外面,但也無法一直硬頂火力,會快速移動身位,機槍很難擊中他。
即便沒有真正面對過蒸汽坦克,但作為超凡者,聖堂主教的底氣在於清楚坦克內部的操控者只是普通人,對於常人坦克是個龜殼,但對於超凡者而言坦克攻高血薄。
「噠噠噠噠噠噠砰,砰,砰」
一側的樹林中忽然響起一片槍聲,逼得主教不得不轉換位置並一躍跳到了林中的樹上,口中已經說出真言。
「以聖光之名,剝奪」
「呼吸!」
剝奪呼吸,這一刻,這名主教周身範圍內千米以內的所有針對他惡意的存在全都被剝奪呼吸的能力。
這種類型真言的力量或許很難對超凡者有很大影響,但對於普通人而言是可怕力量,範圍大且難以預防,完全取決於施法者聖力強弱和目標自己的意志。
但至少十幾把槍對準樹林頂端到處掃射,傷不到主教卻很煩人,也令主教異常吃驚,這些人現在應該是不能呼吸了,但槍法依然非常穩,沒有任何波動。
絕對的精銳士兵,坦克距離還遠,附近林中的人全都無法呼吸,但就如同屏氣,每個人都能堅持一會,在痛苦到無法忍受的地步之前都會繼續戰鬥。
另一邊超凡者之間的戰鬥也已經開始,兩名主教對陣西爾文,後者直接伸手一拽,牽着一根透明絲線沖向了森林,一名主教緊隨其後,周身環繞着好幾個水流圓環,這是數量驚人的聖水,能夠很大程度增幅聖力。
另一名主教口中的祈禱也已經完畢,視線仿佛能穿透林木,始終鎖定在高速移動的西爾文身上。
「聖光審判。」
西爾文,在他頭頂出現一片光輝,一道強光瞬間出現,如同利劍自上而下直刺。
「禁錮!」
後方的主教這一刻施展聖力,聖水瞬間化為乳白光芒的鎖鏈,瞬間射向各方,並在一剎那攪動着封鎖西爾文周身,至少七八顆大樹在鎖鏈攪動下倒下。
西爾文一手不斷揮舞,無數事先佈置的透明絲線環繞周身抵禦鎖鏈,轉動手中的魔笛,直接以笛子頂端對準上方的審判之光。
「轟~」
林中亮起刺目的光芒。
蒸汽坦克中,臉已經漲得通紅的紅髮和同伴們再次裝彈完成,但他知道主炮或許能威脅到那種非人的傢伙,卻很難射中對方,所以他對炮口只是微調,隨後馬上開炮。
「砰」
蒸汽坦克再一次發出咆哮,炮彈直射那一節已經亮起淡淡光輝的車廂,這個目標在黑夜裏非常顯眼。
封禁車廂處,術式陣剛剛開啟,邦迪等人剛剛微微鬆了口氣,緊接着就仿佛被雷霆直接擊中。
「轟隆」
炮彈無法洞穿這節車廂,強大的動能無法釋放,恐怖的能量居然將一整節車廂掀得離地翻滾。
乒乒乓乓咕隆咕隆中,車廂內天旋地轉,隨後居然滾出了這一側的湖畔崖口,「砰咚」一聲,車廂滾進了藍月湖中。
「咕隆,咕隆,咕隆」
藍月湖是深水湖,而這一側水面之上雖然只是七八米高的小崖口,但水深超過百米。
顯然術式陣並非真的無孔不入,能擋住炮彈甚至魔力攻擊,但卻居然無法擋住無孔不入的水流,先是有細流不斷入侵,隨後水流仿佛突破了術式陣的薄弱並開始撕裂它,水勢越來越猛。
幾名教士本就還頭腦昏沉,馬上又被巨量的水流衝擊砸在車體上。
高爾莫斯依然被封閉在囚籠中,雖然車廂被突破了,但囚籠內卻沒有一滴水,他看着幾名教士在不斷掙扎。
「即便超越了常人,在真正的偉力面前依然如此脆弱!」
另一邊的主教已經解決了林中的槍手,站在了蒸汽坦克之上,但車廂的情況牽動着他的心神。
「不好,車廂!」
左顧右盼,沒有任何人可以救援,只能向着坦克內打出一道聖力之後沖向遠處的湖邊。
林中此刻響起笛聲,那聲音高低起伏,仿佛牽動着人的心神,也讓這名主教心中十分不安。
不斷灌入水流的車廂內,高爾莫斯已經站立起身,攀附在囚籠的金屬欄杆上。
「教士,解開這牢籠的封印,我會帶你們離開,否則我們都會死!」
在高爾莫斯說話的時候,車廂已經完全被灌滿,但水流的衝擊使得教士們之前根本無法呼吸到什麼空氣。
幾名教士此刻根本無法做出回答,水壓在之前已經將大門擠壓得變形,而術式陣雖然擋不住水,卻居然還有部分力量留存,他們那窒息感越來越強的身體正變得越來越無力,根本無法打開車廂。
「嗚呼」
一個教士口中溢出大片氣泡,隨後衝到了囚籠邊上,包括邦迪在內的另外兩名教士此刻也扒拉着游過來。
林中魔笛的聲音越來越響,擾亂着兩名主教的心神,他們這會丟失了目標,仿佛西爾文融入了笛聲中,化為了林中的幽靈。
「那笛子是聖物嗎?」
「不是,但超越一般的第五類,正準備送往聖山研究的。」
「外面不知道怎麼樣了。先顧好我們自己吧!」
西爾文當然沒有消失,他此刻仿佛隨着笛聲在徘徊,有種穿行在水流中的感覺,看向兩個主教也模模糊糊的,甚至能看到他們身上的聖力流轉。
只不過某一時刻,兩名主教和西爾文似乎都感受到了某種變化。
此時此刻,詭異之月莫斯里布已經擋住了光輝之月,夜晚的星光開始變得暗淡,有一種黑暗正在天空凝結。
那名主教衝到了湖邊,他看向車廂墜落的方向,除了無數氣泡,更能看到一片濃郁的黑暗陰影正在水下不斷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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