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好不容易把小四說走之後陳年才抽出空來繼續睡覺,經過這麼一攪和,陳年感覺自己好像都有點不困了。大筆趣 m.dabiqu.com
可在這時代漫漫長夜又沒有什麼可以消磨時間的東西,只能是一邊看着窗外的月亮,一邊想着古人也大概和自己一樣無聊,所以才會對着月亮寄託情思。
而這種東西其實是很不好說的,說不定你在這邊一個人在院子裏對着月亮,向遙遠的朋友寄託思念之情,甚至還趁熱寫下了一篇膾炙人口的詩。
在另一邊,你的朋友卻正在青樓之中花天酒地,只要稍稍抬頭就能看到月亮,都懶得去看。
畢竟月亮再圓,哪有青樓里的姑娘好看呢?
所以後世中有了電話,有了手機,有了互聯網,還是相當有用的。
一個電話打過去就能聽到對方的聲音,甚至還能夠通過視頻看到對方的容貌。
不過就是在這個時候陳年不禁在心中想着現實當中現在到夜裏幾點了?
不知道紅豆睡沒睡。
如果沒睡的話,不知道是在玩遊戲還是在看電視,又或者是在創作新歌?
此時,一陣微風自窗口吹了進來。
按照成都現在的天氣,如果紅豆沒睡的話,大概也會開着窗子吹風吧。
只不過大家並不是在同一片時空當中,所以吹過的風也不是同一股。
就這樣想着想着,陳年的眼皮子又開始打起了架,很快他再一次進入了夢鄉,也不知道會不會在夢裏的夢裏會不會見到安紅豆……
這次睡着之後再沒有人來打擾,一夜好夢!
陳年一覺睡到了早上,只不過睜開眼的時候天還沒有亮。
但是透過半掩的窗戶還是可以看到天邊已經變成了藏青色,這就說明太陽再過一個多小時就升起來了。
雖然感覺很困,但陳年還是麻利的起身穿好衣服,又端着盆到院子裏去搞了點涼水洗了把臉,洗了洗頭。
經過一夜的降溫,在清晨稍顯冰涼的井水此刻宛如一記強心劑一般讓陳年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困意全無。
簡單洗簌過之後,陳年一摸肩膀。
「糟了,沒帶毛巾。」陳年暗道一聲不好,只能像一隻大鵝一樣把頭伸在前面,然後就這麼一路淋着回到了房間之內,遠遠的把手探過去摸到了毛巾,一把從繩子上拽下來,這才把自己的臉和頭擦乾。
這個時候大家都還在睡覺,但陳年已經推上了平板車從後門出去前往菜市場了。
在任何時候勞動人民永遠都是起得最早的。
雖然現在天還沒有亮,可走在街上已經能看到許多人開始為了生計而來往奔忙了。
只不過這些人的面相看起來大多辛苦,不過想想也是,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躺在床上多睡一會兒?
越往菜市場那邊走人流量也就越密,等到了菜市場之後,這邊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攤。
而此時天色又亮了一些,如此一來也就能看得清楚那些菜的品質了,要不然摸黑選的話總是會有一些不得勁兒。
就像是家裏做好飯之後忽然停電,雖然點着蠟燭也可以吃,可這樣吃進嘴裏總是感覺會差很多意思。
而陳年雖然摸着黑也能挑到好菜,但看得更清楚一些,心裏總是更踏實一些。
首先陳年去到了自己經常去的幾家賣菜的攤販那邊,先是買了些蔬菜,然後又買了些肉,最後還買了十斤的老鹹菜
畢竟在武館之內,如果喝稀飯的話,大家還是挺喜歡就着鹹菜一起喝的,畢竟光喝稀飯的話,稀湯寡水沒什麼味道,而他們這些習武之人每天出汗也多,所以吃點鹹的東西也能更加有勁兒。
陳年知道這就和經常幹活的人就得多吃點油和鹽是一個道理。
把這些買好之後,陳年才來到了早市上賣豬下水的攤位。
在這些攤位之上,各種各樣的豬下水應有盡有。
豬肝、豬肺、豬心、豬腰子、豬肚等等,而且除了這些豬下水之外,還有豬頭肉、豬耳朵、豬尾巴等器官。
而豬蹄兒則是已經不見了。
「老闆,我買點豬下水,不過豬蹄子咋沒了?」陳年問道。
結果那老闆也沒看清陳年的面孔,聽聲音知道陳年是個年輕人,便笑着說道:「大哥,你來晚了,你要來早點兒還能買上豬蹄子。」
聽着對方的話陳年點了點頭,也沒多在意,天津很多人見面就叫大哥,反正也不管年紀如何,但這些也不重要,豬蹄子沒就沒了,反正他今天的目標也不是豬蹄子,而是豬大腸!
「行吧,那買點兒腸子,這些都是洗過的吧?」
「您放心,豬是昨天晚上殺的,腸子是剛殺完就抽出來洗的,里里外外洗的乾乾淨淨,沖了不知道有多少遍,別說是做菜了,就是生吃也吃不到那些味兒。」
聽着對方口若懸河的吹牛,陳年不禁瞥嘴笑了笑:「大哥,你是不是不認得我是誰了?前幾天我還和我師父來你這兒買過下水呢。」
而對方只當陳年是故意客套,心想着每天來我這兒買下水的沒有十八個也有二十八個,前幾天過來誰認得你是誰啊?
但心中想歸想,臉上還是一定要帶着笑容的:「哎喲,你瞧我這個眼神,剛才趁着天黑沒注意,原來是你呀,上次是來過,我記得,咱家這腸子確實都是新鮮的,大腸小腸都有,你看着挑,保准不會出錯。」
可陳年一聽對方這話就知道對方顯然是沒有認出自己來,如果真認出來的話是不會這麼說的。
但他也沒有馬上說什麼,而是先蹲下身子去挑豬大腸了。
就這樣一共買了三十多斤,也不知道這是多少頭豬的腸子,反正挑好之後就那樣亂鬨鬨,白花花的放在一旁,就着越來越亮的光甚至還能看清楚上面的粉紅色。
這說明這大腸確實是新鮮的。
而且看賣相,雖然不像是攤主嘴上說的那麼乾淨,可至少也確實是清洗過的。
「行吧,就這樣,你看一共多少錢。」挑好之後陳年說道。
而那攤主拎着這些大腸往稱上面一放,然後又加了幾塊大的砝碼上去,這陣勢一看就是大戶人家要採買了!
「一共三十六斤半,給你算三十五斤怎麼樣?便宜點兒以後你也能常來。」攤主笑着說道。
可陳年卻搖了搖頭:「你這哪有三十六斤半,我看最多三十一二頂天了,老闆,我先前說來過你這兒那可不是在誇你,我現在是在津武門裏當廚子,師父姓孫。」
那攤販原本聽着陳年說他缺斤少兩的話剛打算生氣,可一聽陳年來自於津武門,而且師父姓孫之後,剛繃起來的臉下一秒又突然融化掉了:「哎呀,你瞧我這個腦子,先前我一直都沒認出來,不過你也真是的,早說你是孫師傅的徒弟,咱倆還何必搞那麼多彎彎繞繞的?」
一邊說着,一邊將豬大腸從秤上拎了下來,主動放在陳年的平板車上妥善安置好:「啥也別說了,你就按三十斤給,少給的算我白送,你看怎麼樣?」
而陳年也沒有計較對方前後說話不一致,既然對方露出笑臉,那陳年自然也沒有必要再和對方計較先前的那些,而是同樣笑着說道:「老哥不好意思,不過咱倆這不就認識了嗎嘛,以後來往也方便多了。
而且我師父說你這兒的下水確實新鮮,要不然我也不能大老早的跑你這兒來買這些。」
「瞧你這話說的,覺得好就行,不管是你們津武門的三爺還是孫師傅,我都是佩服的,只要你們來買,我這邊都給你們最便宜的價。」那攤主也爽朗的說道,和先前奸商的樣子判若兩人。
「沒問題,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行吧,慢走啊。」
緊接着陳年又推着平板車在菜市場轉了轉,買了些蔥、大蒜還有姜之後,這才朝着津武門的方向而去。
可就在回去的途中,陳年一邊走一邊心裏想着,這借着三爺的名頭出來確實是好辦事啊,只要把三爺的名頭一搬出來買菜都不用主動砍價。
看來三爺在天津確實家喻戶曉了。
不過陳年對此也只是在幾個攤位上進行了一些嘗試,畢竟砍價這種事情時常不做是會有一些手癢的,只要不搬出三爺的名頭來,那還是有十分可觀的砍價空間的。
就這樣回到津武門之後,陳年遠遠的已經看到廚房那邊開始冒煙兒了。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孫師傅已經起來開始為眾人準備早飯了。
推着平板車來到廚房門口,果然看到孫師傅在一旁切鹹菜,看鍋里冒着的霧氣,再聞聞味兒……
「小米稀飯。」這些糧食的味道陳年已經非常的熟悉了,而且陳年感覺裏面應該還放了些棒子麵。
這樣活起來更加頂飽一些。
不過自己今天回來之後孫師傅居然都已經做上早飯了,這就說明自己起的還是晚了點,等明天還需要起得更早一些才行。
「東西都買好了?」孫師傅問道。
「都買好了師父,要不您來看一看?」陳年恭敬的回答道,然後朝着外面的平板車上指了指。
「不用看了,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你先把買的菜都拿回來,腸子泡進水裏,回頭吃過早飯之後再處理一下。」
陳年點了點頭,然後把那些菜都提進了廚房之內,而那些腸子則是找了一個巨大的鐵盆全部泡了進去。又從缸里用桶弄了些水出來倒入大盆之中,最後蓋好蓋子。
一方面是為了不招蒼蠅,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給眾人留些神秘感。
早飯吃的是摻了棒子麵的小米稀飯,就着餅和鹹菜。
陳年喝着着帶着粗棒子麵的粥,雖然感覺有些劃嗓子,但整體味道還是不錯的。
給人的感覺其實就和後世超市里賣的那些全麥麵包有些類似。
只不過那些全麥麵包賣的可是要比普通的吐司麵包還要更貴的。
當然陳年就完全不理解,他也不愛吃。
最後陳年喝了一大碗粥和一大張餅又就了一些鹹菜,只吃的肚子圓圓脹脹。
「師父,我好像有點吃撐了……」陳年摸了摸肚子,嘆了口氣和孫師傅說道。
「吃飽了好,吃飽了總比餓着強……別看你們現在吃的這些,這要是放在幾十年前普通人家裏想吃都沒有。」孫師傅又說起了以前,像極了陳年每次回老家時的一些長輩們說起了從前的樣子。
當然時代不同了,能夠吃得更好也沒有必要去搞什麼憶苦思甜。
人是要不斷往前走的。
可畢竟這是師父說出來的話,陳年總不能開口去進行反駁。
等到陳年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兒,洗鍋刷碗之後,孫師傅就打算開始做中午大家要吃的菜了。
今天中午還是三個菜,孫師傅都已經安排好了,一個炒土豆絲,一個蒜苔炒肉,還有一個就是九轉大腸。
另外兩道菜做起來並不麻煩,也就是在處理的食材的時候,可能要稍微花點時間,但一上午也足夠了。
所以他們要先準備九轉大腸。
這道菜很明顯不屬於大鍋菜的範疇,可誰讓孫師傅想給大家做着吃呢,就算不是大鍋菜也是可以成批量製作的。
做九轉大腸第一步還是要清洗,雖然那老闆先前已經清洗過了,可這些東西不經過自己洗一遍,吃起來總是會有些不大放心。
哪怕只有1/10000的幾率吃到不該吃的東西,可一旦吃到那絕對是會給人留下心理陰影的。
陳年端着盆兒來到外面開始在孫師傅的指導之下把大腸都翻出來,然後配合着醋、麵粉、花椒還有一些鹽進行清洗處理。
每一寸都保證清洗過去,不留任何殘餘。
同時還要去掉上面的那層粘液。
在清洗過後,陳年又把腸子上的那些肥油全部都摘掉,因為這些肥油其實是很難處理的,不管是烤還是炸都沒辦法保證將這些油完全兼顧到,所以去掉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就這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陳年腦門子上佈滿了汗珠,這肥腸也終於全部清理完畢。
「這些油弄下來之後也別扔了,到時候能煉成油,這玩意兒我們一般管他叫做水油,用來炒下水那叫一個香。」
孫師傅就在旁邊一直看着,從頭到尾陳年處理的都十分耐心仔細,也沒有因為自己可能吃的不多,所以就胡亂處理。
而這份耐心也是一個廚子應該具備的品質。
如果人這一輩子想要得過且過,憑藉着掌握的一些微末本事混口飯吃,那自然怎麼做都可以。
可如果有着明確的目標,想要不斷的在本職的行業中精益求精,那就得做到像陳年這樣才行。
「行了,你把盆端回來,我教你怎麼把腸子塞進去。」見陳年處理好之後,孫師傅招呼了一聲轉身就回到了屋子裏。
當陳年端着一大盆滿滿當當的豬大腸回到廚房之後,孫師傅已經坐在小馬紮上擼起袖子等着幹活了。
「這玩意兒其實手法也簡單,只不過用嘴很難給你說清楚。」孫師傅一邊說着一邊在盆中找到一根腸子的頭,陳年在將腸子裏面清洗和處理過後並沒有翻過來。
因為這也是孫師傅要求的。
只見孫師傅抓起腸子來之後,先把頭翻出來一些,然後便抓着後面的腸子開始往裏面塞。
由於有外翻的那一個頭在,所以越往裏面塞外面翻出來的外皮也就越多。
陳年還特意的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孫師傅塞的時候其實也並沒有特定的多少分寸,就只是塞着塞着就把一根腸子完全的套了進去。
只不過是自己套了自己。
恐怕這根豬大腸從這頭豬活着的時候開始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自己給套了。
真是豬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只不過包出來的腸子要比原先短了大概一半以上。
主要還是更多的腸子被包進了裏面,把裏面填充的滿滿當當。
看了一會兒之後,陳年也嘗試着拿起一根腸子來往裏面套,起初看的時候還覺得有些難,但是一上手之後卻發現這玩意兒還挺簡單的。
只要注意着一些力道就好了,往裏塞的時候用力要均勻,同時大拇指再往直腸里輕輕推的時候最好要在中間,這樣才能保證套出來的腸子筆直均勻。
就這樣他們二人甚至都沒有花多少功夫就將這些腸子都套好了,一條一條整齊地堆疊在盆子裏。
「現在咱套好了,就得先拿竹籤兒固定住,要不然一會兒下鍋一煮,裏面就要亂套了。」孫師傅說着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竹籤兒,又開始往豬大腸上面扎。
陳年也有樣學樣地在一旁幫忙。
雖然昨天孫師傅說的時候陳年心中還沒什麼印象,但此刻一旦開始實踐了之後,先前孫師傅傳授的一些關鍵點便馬上融會貫通了。
看着這些已經弄好的大腸,陳年忽然心想着一會兒把這些腸子過水焯一下之後取出來用涼水一衝,然後在上面刷點兒醬,再刷點蜂蜜放進烤箱裏一烤,也一定非常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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