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側過頭,略顯羞澀的笑了一下,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嘟了嘟嘴,斜了他一眼,說:「你這個騙子。每次都騙我。竟然故意裝睡,看我反應,你現在怎麼還有臉問我這種問題?」
「回答我。」周衍卿伸手捧住了她的臉,讓她直視自己。
她閉着嘴巴不說話,臉頰卻微微發熱,扭動了一下脖子,低眸說:「你幹嘛啊。」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想要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臉頰上扯下來,本來她就有點不好意思,他不提還好,現在這麼一提,就更覺得害羞了。
然而,周衍卿卻不放過她,說:「說啊,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你總該給我一個理由吧?」
她略微有些惱怒。用力的扯下了他的手,撇了撇嘴,說:「沒有理由,我想親哪裏就親哪裏,跟你沒關係。」
周衍卿聞聲,輕笑了一聲,道:「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他揚手再次勾住她的脖子,將她拉到自己的眼前,兩人的鼻尖輕觸,程旬旬努力撐住了才沒有碰到他的嘴巴。周衍卿挑了一下唇角。「嗯?」
程旬旬有點受不住他的撩撥,伸出兩根手指迅速的摁住了他的唇,說:「你別說話了,就你這個樣子,你說那麼多能幹嘛?我親你的嘴,親你的下巴,不管親你哪裏,結果會有什麼不一樣嗎?請問?」
「而且,你真的覺得你這樣一直浪下去,就不怕引火自焚,到時候誰都幫不了你。你個臭流氓,快放手。」
周衍卿只笑不說話,突然張開了嘴巴,程旬旬的反應慢了一拍,手指被他咬了一下。周衍卿戳了一下她略有些浮腫的眼睛,笑說:「有你在。我怕什麼引火自焚。」說着,整個人就往邊上挪了挪,說:「上來。」
程旬旬依舊怕在床邊,說:「不要。」
「快點。」
她仍然待在原地不動,像磐石一樣。
「不上來,是不是?」
他這語氣裏帶着一點威脅的意味,靜默了一會,程旬旬怕他可能會親自動手,還是老老實實的站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臉,說:「你等一會。」說完,就走向了衛生間。洗了把臉,這才回去躺在了周衍卿的身邊,側頭看了他一眼。說:「現在可以安心睡覺了吧?」
「靠過來一點。」
程旬旬想了想,聽話的靠過去了一點,並側過身同他面對面躺着。
他伸出手臂,讓她枕在自己的臂彎間,手指撥弄了一下她的頭髮,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說:「以後不要再哭了。」
「那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對自己的好的人一個個都沒有好報,我寧可死掉的是自己,也不會希望是你。周衍卿,你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們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你不要用自己的命來換我的,不要讓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你留我一個人在世上,去面對那些殘忍和冷酷的現實,你就安心嗎?」
「你我之間,若真的有一個要先離開,我希望是我自己。我相信,你會給我報仇的。所以,以後再也不要做這樣的事情了,好嗎?」她仰起頭,眼神真摯的看着周衍卿。
片刻,他才低頭,一隻手若有似無的撫弄她的耳垂,並沒有看她的眼睛,「所以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留下,是嗎?」
她笑了,說:「因為你比我厲害啊。」
「是嗎?」
「是啊,我相信你會給我報仇的,別忘了我們還有諾諾,沒有我了,還有諾諾在你身邊。如果到時候你真的覺得寂寞了,可以再找一個」
程旬旬的話還沒有說完,周衍卿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這個吻有些用力,他像懲罰似得輕咬了一下她的唇舌,程旬旬沒有反抗,只是承受着他給的一切,慢慢的眼角便有眼淚滑落下來,流入他兩的唇舌之間,略帶了一點澀味。
半晌,周衍卿的吻便開始轉移,一點一點吻上了她的眼睛,低聲說:「以後別再說這種話。」
「那你先答應我。」
周衍卿不吭聲。
「周衍卿,我真的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了,你明白嗎?」她的模樣十分真誠,盯着他看了片刻,便伸手輕輕的摟住了他的身子,將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就連張銳霖都為了我死了,他就死在我的面前,你能明白那種感受嗎?如果不是我,他不會這樣的,有時候我的心裏特別矛盾,我希望能有個人對我好,可對我好的人,一個個都死掉了。」
「他們的死都是因為我,我就想是不是我的命太硬了,所以剋死了他們。不知道有沒有跟你說過,程瞎子給我看手相面相,都是大凶。當初為了把我買進你們周家,我的命格都是編的,反正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他給我一個也好,只可惜並沒有改變我的命途。其實我不信命,我相信事在人為,可後來,程瞎子在拿到錢之後被車撞死了,嘉樹病情反覆,最後還是早早的離世,再到張銳霖,還有你。」
她說着,閉上了眼睛,鼻翼微動,聲音有些哽咽,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顫抖着聲音說:「周衍卿,你可憐可憐我吧,你答應我,好不好?在生死選擇面前,一定要選擇自生。我不夠強大,我承受不了這些,真的。我承受不了,現在,我只有你,外公和小諾了,你們三個,任何一個都不要再離開我了。」
周衍卿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髮,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抿了抿唇,說:「好,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活着,我們一起,不會分開。如果真的要走,我會讓你先走,一個人留下來承擔一切。」
「謝謝。」她將臉頰埋進他的懷裏,又哭又笑。
周衍卿緊了緊手臂,將她牢牢的圈在懷中,臉上的笑容淡淡的。
默了一會,周衍卿出聲詢問:「你跟張銳霖是什麼關係?這次你被人擄走跟他有關係,對不對?」關於張銳霖的事情,他已經想了很久了,但一直沒想明白。
程旬旬聞聲,睜開了眼睛,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所幸周衍卿看不見,她猶豫了一下,說:「跟他沒關係,幕後黑手是唐義森,是他想要我死。」
「旬旬,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程旬旬沉默着沒有言語。
周衍卿輕輕的將她從胸口拉開,低頭看着她的臉,說:「我知道幕後是唐義森,但他要是沒有內應,你怎麼可能會被人這樣輕易擄走,而這個唐義森安插過來的內應就是張銳霖。這是張銳霖自己親口對我說的,他是唐義森的人,可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最後他要救你。你能明白嗎?」
程旬旬低垂着眼帘,不敢看他的眼睛。
「張銳霖的屍體,我已經讓人找回來了。你來告訴我,要怎麼做。」
程旬旬知道他這話是在試探,試探他們之間的關係,她皺着眉頭不說話,不知道要怎麼說,這件事說來話長,對於那些過去,她有點難以啟齒。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這些不好的回憶可以永遠只爛在她自己的心裏。
「旬旬,你不要讓我覺得你是水心楊花的人,為了拉攏他,你給過感情,甚至更多。」
「沒有,不是,不是你想的這樣的。我跟他之間是清白的,我當他是哥哥的,當初我在周宅摔倒的時候,是他幫我的,你忘記了嗎?」
周衍卿的目光深沉,靜默的看了她一會,問:「為什麼他會說他的家人都對不起你?」
程旬旬的眸子微微動了動,「他跟你說過什麼?」
「他什麼都沒跟我說,有些話可能需要你跟我說。」
程旬旬默了一會,低垂了眼帘,暗暗的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笑說:「那是我的過去,很早很早的過去。而我的過去跟他有點關係,你一定要知道嗎?」
她說着,抬起了頭,同周衍卿對視了一會,他一直沒有開口。程旬旬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揚起了唇角,笑問:「你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又害我,又救我。」
他默了一會,才回道:「不知道。」
「因為他恨我,但他又沒有充足的理由恨我。其實張銳霖是好人,如果換做別人,也許就不會來救我,會恨不得我死掉。」她微微的笑着,慢慢的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拉開,道:「我並不是一個很乾淨的人,我有非常不堪的過去,我不單單只是跟着程瞎子到處坑蒙拐騙。」
「當初我被綁架,我媽媽來救我,結果被綁匪活活打死,綁匪沒有殺我而是把我放了,然後我被人販子騙,他們把我賣了,而買主就是張銳霖的爸爸。」程旬旬舔了舔嘴唇,喉嚨處像是有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樣,想繼續往下說卻有些困難,她用力的吞了口口水,皺了一下眉頭,低垂了眼帘,過了好一會,才艱難的說:「他為什麼恨我,因為我殺了他爸爸。」
她的頭低的很低,臉色微微發白,一字一句的又重複了一遍,說:「我殺了他爸爸,所以我才得以從那裏逃出來。對於這件事,我並不後悔,唯一覺得愧疚的就是張銳霖。」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這樣,但如果我不這樣做,我以後就再也出不來了。不但出不來,也許會成為張銳霖的二媽。我不要這樣,不想這樣,他好噁心。那個男人好噁心,沒人的時候,他總是摸我,哪裏都摸,又抱又親,好幾次我都被他脫光了衣服,他說要給我洗澡好噁心,他真的好噁心」她說着,喉嚨發緊,雙手牢牢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身子縮成一團。
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的記憶,一幕幕的浮現在眼前,簡直像是又經歷了一遍折磨一樣。那段日子的記憶她很想忘記,卻無論如何都忘不了,就這麼永遠印在她的心裏,像毒瘤一樣,每回憶一遍,都是一種折磨。
所以,她不想看到過去的人,更不想回想過去的事。她的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胃裏難受的厲害,忍不住乾嘔了一聲。她猛地坐了起來,說:「我還是回我自己的房間去睡吧。」
周衍卿及時拉住她的手,不管身上的傷口,用力的把她拉進了懷裏,緊緊的抱住,說:「已經過去了,不要想了,我不問了。對不起。」
程旬旬不掙扎,只睜着眼睛,說:「我不是好人,更不是乾淨的人。其實他爸爸只是對我動手動腳,我知道他在等,想等我再長大一點,發育的更好一點,再動手,其實有好幾次他都已經忍不住了,他總摸着我的臉說,快點長大吧心肝兒,我買你就是因為你這張臉蛋長得最好看,你只要聽話有你的好日子。」原來,所有的細枝末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好了,不要說了。」
周衍卿阻止她再說下去,可程旬旬卻像是聽不見一樣,兀自說着,她呵呵的笑了笑,語氣裏帶着一絲陰狠,說:「最後,是我主動勾引他的,我就是準備讓他去死的!我是故意的!」
她咬着牙,憤憤然的說,微微瞠目,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
她還要再說的時候,周衍卿捧住了她的臉,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嘴,程旬旬起初掙扎的非常激烈,像是被人強姦一樣,眼中滿是恐慌。但周衍卿一直緊緊的抱着她,慢慢的看清了眼前的人,便也冷靜的下來。
他微喘着氣,問:「好了?」
「對不起。」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說:「現在你都知道了,你若是嫌棄,我不會怪你,我們可以好聚好散。你可以放心,公司合作方面我不會因為私人感情,而影響決定,我還是會幫你。」
「只是小諾,你能不能」
她的話還未說完,周衍卿的吻便鋪天蓋地的下來,慢慢的整個人便壓在了她的身上,雙手開始變得不安分。一隻手探進她衣服里的時候,程旬旬一把摁住了他的手,她還是有些冷靜的,微喘着氣,說:「不行」
「已經引火了,不澆滅,我就要自焚了。」
他的手猛地動了一下,直接覆蓋在了她的胸口,程旬旬條件反射的用雙手握住他的手腕,低聲說:「你瘋了,不能」
「有什麼不能。我看你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怎麼跟我好聚好散,我要讓你永遠都離不開我,忘不掉我,沒臉沒皮的都要賴在我身邊,怎麼趕都趕不走。」他說完,迅速低頭咬住了她的嘴,特別用力的咬了一口,疼的程旬旬忍不住迸出眼淚。
程旬旬想說話,可周衍卿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男女躺在床上蓋棉被純聊天,終究是不可能的事情,想不到志堅的情況下,就算是身殘都阻止不了他的行為。而程旬旬竟然被他弄到叫出了聲音,竟然還產生了欲仙欲死的感覺。
外面的夜色越來越深,房間內的燈光依舊亮着,十分柔和靜謐。床上的兩人面對而躺,已然沉沉睡去,看起來十分安穩。
清晨,程旬旬是被周衍卿的鬍渣給蹭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下巴就在自己的額頭上動來動去,她擰了眉頭,伸手推了一下他的下巴,聲音黯啞的說:「別動,扎人啊。」
她說着,便扯了一下身上的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腦袋,整個人像泥鰍一樣鑽進了被窩裏,腦袋頂着他的胸口,動了一會就不動了,自打她得救那天起,就一直沒有睡過好覺,這次難得睡的深沉又安穩,自然是想着能睡的再久一點。
不過,周衍卿這幾天的生物鐘一直都特別准,早睡早起,最晚也是早上八點就睜開眼睛醒過來了。昨天晚上他雖然做了劇烈運動,但神奇的是他今天並沒有覺得任何不適,反倒是神清氣爽,感覺特別好。
他醒來的時候,程旬旬還在熟睡,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方筠也是個識趣的人,程旬旬在她也就儘量躲在房間裏不出現,不去打擾他們,並且也吩咐了別墅里三個傭人,沒事就不要隨便晃悠了,給了他們足夠的空間來相處。
若是以往,這會方筠早就跟阿姨一塊進來,看他起床了。
周衍卿醒得早,也幹不了什麼,除了欣賞程旬旬的睡顏,就沒別的事情可做了。看着看着他的手就開始不安分,這邊摸摸,那邊蹭蹭,最後還是把人給蹭醒了。
程旬旬剛鑽進去,周衍卿就掀開了被子,不讓她捂着自己。這麼折騰來折騰去的,睡意終於被折騰上散了,她屈膝抱着自己的雙腿,整個人團成一團,迅速的抓住了被子,掩蓋住自己的身體,皺着眉,抬手看了他一眼,像一隻貓一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低下頭去,略有些不耐煩的說:「我昨天就想說了,你就不能把鬍子刮乾淨了,好扎人。我都懷疑我的臉有沒有被你給刮破。」
「那你起來給我刮。」他說的理所當然。
「嗯。」程旬旬這會腦子還是蒙蒙的,根本也沒深想他在說什麼,只是隨意的敷衍了事。
周衍卿攥着她的頭髮,輕輕的晃了晃,催促着她起來。她被鬧的心煩,抬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說:「再給我五分鐘。」
兩人的手握住之後,周衍卿便不動了,也不鬧她了。
然而,程旬旬嘴裏說是五分鐘,卻睡足了三十分鐘才慢悠悠的醒來,睜着眼睛好一會才慢慢的清醒過來,抓了抓凌亂的頭髮,伸了個懶腰,側頭對着周衍卿微微一笑,說:「早啊。」
周衍卿哼笑了一聲,一隻手支撐着腦袋,抬了一下手,說:「早。」
她又躺了一會,才起床,幫周衍卿把衣服穿好,稍微整理了一下床鋪。
然後親自給他洗漱,並且還幫他颳了鬍子,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刮的非常乾淨。程旬旬推着他去餐廳吃早餐的時候,正好碰見做飯的阿姨。她大概是沒見過周衍卿刮乾淨鬍子的模樣,見着他的時候,眼睛一亮,不免多看了他一眼,這才進廚房將早餐端出來。
今天的周衍卿看起來心情非常好,兩人之間時常有眼神的交流,氣氛曖昧又溫馨。
周衍卿坐在位置上,抬手摸了摸乾淨的下巴,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程旬旬,問:「我好看嗎?」
程旬旬剛喝了一口牛奶,被他這個問題弄的差一點嗆着,迅速拿了紙巾擦了擦嘴,笑說:「好看。」
「沒鬍子更好看?」
「有鬍子看起來凶一點。」程旬旬老實說。
他點了點頭,喝了一口水,又問:「那你更喜歡哪一種?」
「都喜歡。」
此話一出,周衍卿便無聲的笑了起來,輕輕的搖了搖頭,說:「你能不能不那麼敷衍?」
「嗯?我說的是實話啊,怎麼會是敷衍。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程旬旬捧住了臉頰,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周衍卿勾了一下唇角,強忍住了笑意,表情還是多為嚴肅,說:「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受哄騙,原諒你刮破我下巴的罪行。」
程旬旬咧嘴笑着,問:「看不出來啊,一點都沒看出來有傷口。就算有傷口,也不影響你的顏值。」
周衍卿哼哼了兩聲,斜了她一眼。
「你說這樣哄你可以嗎?」
「不可以。」話是這麼說,但他的唇邊卻掛着若有似無的笑,程旬旬看的清清楚楚。
「好的,我明白了。」
周衍卿挑了挑眉,說:「你明白什麼了?」
「以後你生氣,我就這樣哄你。」
周衍卿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歪頭,眼神忽然就變了,挑了挑眉毛,說:「如果我生氣,我不需要你用嘴巴哄我,用身體哄我就可以了。」
程旬旬聞聲,臉頰一紅,他說這話的時候,阿姨正好把餐點送上來,她忍不住輕輕踩了一下他的腳,阿姨忍着笑意,將餐點擺在他們的面前,低頭說:「先生,太太慢用。」說完,阿姨就兀自走開了。
程旬旬的低着頭,耳根子都紅了,低頭吃飯。
過了一會,周衍卿才正經了神色,問:「打算什麼時候回去,現在這個情況你應該不便離開太久。」
程旬旬低頭喝粥,稍稍緩和了一下心情。
周衍卿說:「唐老爺子在醫院,你不擔心?」
「外公沒事。」她吞下了嘴裏的粥,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裏的瓷碗,從領口裏拉出了那枚銅錢項鍊,直接從脖子上拿了下來,遞給了他,說:「你看這個。」
周衍卿不是太明白,接過那枚銅錢放在只見摩挲了一下,說:「怎麼?」
「是外公給我的,在他出事之後給我的。」
「之後?」
「是的,就是之後。這一切都是外公安排好的,唐義森的手段外公心裏很清楚,狗急跳牆,事到如今,唐義森已經會用點非常手段。與其等他出手,不如主動出擊,這樣反而能保住自己的命,從而讓他們來個措手不及。唐義森以為萬無一失,卻想不到我會在那天出現,並拿回自己的身份,讓他防都防不住。不然,我怎麼可能會那麼順利的回到唐家,坐上唐氏總裁的位置。」她一邊用勺子攪拌着碗內的粥,一邊說着。
周衍卿並沒有太多的意外,笑着點了點頭,將項鍊還了回去,說:「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程旬旬但笑不語,默了一會,才說:「其實我想我多待幾天也沒關係。」
她抬了一下眼帘,正好就對上了周衍卿的目光,兩人相視一笑,周衍卿說:「這個依你。」
下午,趁着周衍卿午休的時候,程旬旬悄悄的出了房門,詢問了阿姨之後就上樓找到了方筠的房間,敲開了她的房門。
方筠見着她,微挑了一下眉梢,先將她引進了房間,拿了把椅子給她,自己則坐在床上,說:「找我想問周衍卿的情況呢?還是想來警告我兩句?」
程旬旬聞言,不由掩嘴輕笑了一聲,反問:「我需要警告你嗎?」
方筠抿唇,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倒是個明白人。」
「是嗎?我想是個正常思維的女人,都不會隨隨便便什麼醋都吃吧?」
「是這樣嗎?但我以為戀愛中的女人,一般都沒什麼智商,見風就是雨,我相信換一個人看到我跟周衍卿抱在一塊,都不會像你這樣淡定。在感情里,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非常小氣,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就算知道他們沒關係,可這樣親密的舉動,我以為不生氣很難。」
程旬旬點了點頭,笑說:「確實不怎麼順眼,可我想識趣的人,不需要我警告就會保持距離,不識趣的人就算我警告來了,等我轉身她還是我行我素,那不是白費唇舌嗎?所以並沒有這個必要,你覺得呢?」
方筠同她對視了數秒,才用笑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怪不得周衍卿要喜歡你了,聰明的女人都知道分寸,什麼時候該鬧,什麼時候不該鬧,更明白怎麼樣才能抓住男人的心,看樣子你很成功。」
程旬旬搖搖頭,說:「不,我並不懂得要怎麼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在感情方面我是新手,我只懂得用心,至於技巧我還真的不了解,你這麼說是抬舉我了。」
「什麼新手老手,若真的用了真心,誰都一樣。不會因為戀愛的次數多了而有任何變化,該受傷還是會受傷,該幸福的就算是第一次戀愛也會很幸福。很多感情,並不一定用了心,就一定會有所回報的,有些人不會因為你用了人,而對你用心的。相愛不容易,相守更難,你們很幸運,完成了第一步,接下去就是相守了,希望你們白頭到老。」方筠說着,就拿起了放在床頭柜上的酒杯。土狂縱圾。
程旬旬這才注意到她在喝酒,大白天一個人喝酒,她還是第一次見,「謝謝。」
等方筠喝下一杯酒之後,不等程旬旬開口,她就自覺地說了周衍卿的情況,簡單明了,「好好養着吧,身體要靠養,飲食休息各方面都注意一下。至於他的腳,我也不騙你,一定會跟之前不太一樣,走路的話注意一點倒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太劇烈的運動以後要少做。不過我覺得那些問題對他來說並不是問題,畢竟按照他的身份地位,很多事情並不用親力親為,就是日後做運動的時候稍微注意點就行。你也不必太擔心,傷的雖然嚴重,但命是保住了,大可放心。」
程旬旬默了一會,才微笑着點了點頭,說:「謝謝你。」
「不客氣,我是醫生,這些都是我的分內事。我會留下來照顧他,一方面是他的感情,另一方面我跟陸靖北認識,買他個人情。我親自照顧他,你心裏如果有膈應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個男特護。」
「我並沒有其他意思,你能親自照顧周衍卿,我很感激,也很高興。只是我想有些方面女人幫不了,所以還是需要男特護的。你說呢?」
方筠笑着點點頭,說:「對,你說的對。」
程旬旬坐了一會,正準備起身出去的時候,方筠搖了搖手裏的酒杯,問:「要不要喝一杯?周衍卿午休起碼要下午兩點才會醒,現在才一點十五分,還有很長時間。」
「不了吧,我酒量並不是特別好。」
「就一杯吧,算是陪我?不不不,算是我救了你老公感謝我,怎麼樣?」她站了起來,不理會程旬旬的婉拒,徑自從柜子上拿了酒杯過來,給她倒了小半杯。
這房間裏竟然剛好有兩個杯子,很明顯是她一開始就準備的,只是不知道是故意給她準備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程旬旬還想拒絕,可酒杯已經塞進了她的手裏,看方筠的架勢,不喝也得喝了,最終她也只得妥協,喝一點倒是沒什麼關係,酒量雖然不好,但還是有點的。
程旬旬陪她喝了兩杯,眼前這女人舉手投足間都透露着風韻,明明也沒做什麼,卻像是在勾引人一樣。然而,程旬旬是個女人,自然不會喜歡她這樣的女人,就算她看起來好像很大氣,但程旬旬依舊沒有跟她做朋友的想法,因此話也不多,只默默的喝掉了兩杯酒,她要倒第三杯的時候,就直接拒絕了,並告辭回了周衍卿的房間。
晚上,吃飯的時候,程旬旬接到了常安的電話。
常安說:「小花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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