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車子緩緩駛來,停在唐氏大廈門口不遠的位置,唐氏召開董事會在上午十點,這會已經是九點五十分了,公司門口進進出出的人依舊不少,不過這個階段基本上都是一些媒體朋友。
程旬旬坐在車內。目光一直落在公司正門口,唐氏董事局內的人,程旬旬做過一定的了解,毫不誇張的說,這董事局內有一半的人已經被唐義森籠絡了。除卻幾個油鹽不進的老頑固,這麼多年下來唐義森明面上看起來庸碌,實則一直躲在後面做事,明面上看起來這一切仍然在唐仕進的掌控之下,實則早就已經易主。
時至今日,唐義森可謂是名利雙收。這次董事會順利結束之後,他將真正的得到唐氏,成為幕後大老闆。
唐義森今天的心情十分不錯,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他應了一聲,便站了起來,拿了西裝外套穿上。
來人是唐雅瓊。她順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行至他的跟前,十分順手的替他整了整衣服,說:「人已經差不多都到齊了,你該出去了。」
「我知道。」
「二伯還在醫院,你的嘴角稍微收斂一下。」唐雅瓊說着,伸手擰了一下他的嘴角。
唐義森勾了一下唇,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說:「我有分寸。走吧。」
「嗯,律師那邊你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她點了點頭,詢問道。
「不會有問題,這家業他不給唐未晞給誰?給你爸?用腳趾頭想想都不可能。」
唐雅瓊揚唇,只不屑的哼笑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得十分肅穆,唐雅瓊跟在他的後面,匯報整個安排的情況。
隨即兩人便一道進了電梯,先去看了一下媒體所在的會議室,詢問完所需之後,就趕緊去了議事廳。
人已經全部到齊,唐義森上來有點晚,一進大門便滿臉歉意的說:「抱歉,我來晚了。」
唐仕進的律師坐在主位的一側。唐義森進來他便站了起來,禮貌的同他打了個招呼。
「林律師,麻煩你了。」唐義森停了步子,伸手同他握了握手,隨後在入了座位,唐未晞就坐在他的對面,形容憔悴,身着素衣,表現的不錯。
唐雅瓊暫代發言人,站在會議桌前,說:「唐董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經聽說了,一定也去醫院探望過了。因為事發突然,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唐董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件事究竟是人為還是意外。我們唐家一定是要追究到底的。當然,這些都是我們的家室,在座各位最掛心的一定是公司,唐董倒下了,那麼公司要由誰在執掌。」
「這件事我們私底下討論了很多次,希望可以找個人來暫代唐董的職務,不影響公司的運行,也不影響各位的利益。但誰都不敢擅作決定,唐董現在又昏迷不醒,所以最後我們決定動用唐董的遺囑,讓唐氏將來的繼承人來暫代這個職務,而我們從旁輔助,想來才是最好的辦法,最能服眾。不知道在座各位有沒有意見?」
唐雅瓊一番話之後,在座的人便開始各自小聲討論,似乎在商量着什麼,約莫過了十分鐘之後,大家才一致同意了這個決定。唐雅瓊笑着點了一下頭,側頭看了一眼坐在一側的林律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那麼就麻煩林律師你了。」
隨後,她便回了自己的座位,唐雅瓊的位置就在唐仕宗的身邊,坐在之後,唐仕宗便瞪視了她一眼,側過了頭,壓低聲音說:「你現在到底站在哪一邊!誰才是你爸!」
唐雅瓊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同樣湊了過去,在他的耳側回道:「您跟我說沒用,就算是暫代也得通過董事會投票決定,您覺得你的勝算有多少?二伯現在只是昏迷不是死了,萬一哪天他醒來了,您在他昏迷期間做的一切傳到他的耳朵里,您要怎麼解釋?不過是個暫代,您有什麼好爭的。」
「你就看不出來那個唐義森有所圖嗎?我都懷疑唐仕進的事,是他一手造成的。」
唐雅瓊眉頭一緊,咳嗽了一聲,說:「您還是不要亂說話了,在唐氏您自己有幾斤幾兩您還不知道嗎?」
「你個死丫頭,真是氣死我了。」
「嘁,您該生氣的是唐崍不爭氣,更應該惋惜,我為什麼不是男孩。」
唐仕宗狠瞪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
林律師整理了一下資料,就起身走到了主位前,「因為唐老先生還在世,原本不該動這份遺囑,但因為現在情況特殊,唐老先生的事情來的突然,昏迷之前並沒有做半點交代,因此只能先動用這份遺囑中的一部分內容。」
「這些都是唐老先生親口對我說的,我可以先調一段關於繼承人的內容給大家聽,」說完,林律師便用電腦挑出了其中一段錄音。
會議室內十分安靜,所有人都全神貫注的聽着那一段錄音。
唐仕進說:「我只有這麼一個外孫女,而且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她是有一定商業頭腦,並且努力認真十分勤奮,我想稍加培養繼承唐氏不會有什麼問題,我也會安排人在身邊幫助她,讓她少走歪路,也可以保證唐氏的利益。」
話到了這裏停頓了一會,當所有人都以為沒有的時候,唐仕進的聲音再次響起,繼續道:「當然這個人必須要是我的親外孫女。」
隨後便再也沒有聲音了,林律師說:「這就是唐老先生親口說的話,唐老先生指定的繼承人就是唐未晞小姐。」
唐義森低頭若有似無的勾了一下唇角,抬手輕輕的摸了摸嘴唇。
林律師繼續道:「唐老先生還讓孟毅和錢炳升繼續輔助唐未晞小姐。」
「不但有孟毅和錢炳升,還有我和小叔在一旁幫着,大家可以放心。」唐義森說:「那麼接下來我們就投票表決,這個方案是否可行。」
緊接着就開始舉手表決,唐義森第一個舉手,緊接着是坐在一旁的王騰,王騰在董事局中是個說話極有分量的人,他這一舉手,基本上就是全票通過了。
唐義森掃了一圈,便站了起來,說:「那就這麼決定了,小晞你來說兩句。」
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忽然就被推開了,唐雅瓊的助手跟着跑了進來,一邊說:「這位小姐,我已經叫了保全了,希望您自重。」
「保全?行啊,那就等他們來了再說吧。」
在座的人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唐未晞轉頭見着來人,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眸色微動,暗暗側頭看了坐在對面的唐義森一眼,很顯然唐義森也沒有想到程旬旬會在這個時候出闖進來,臉上的表情變了變,淡淡一笑,提醒說:「程小姐,我們在開會,不管你有什麼急事,都等我們開完會再談,行嗎?」
程旬旬猛地推開了纏着她的小助理,徑直的走進了會議廳,掃視了在座的人一眼,微微一笑,說:「但你們今天開會的主要目的,跟我有關係,我怎麼能不參與呢?」
唐義森微皺了一下眉,默了片刻,眼中顯現了一絲疑惑,笑說:「您雖然是周五太太,但周家在唐氏並沒有任何股份,我不是很明白我們唐氏的董事會跟你有什麼關係。」
程旬旬手裏拿着一隻黃色的牛皮袋子,行至林律師的身側,將牛皮袋子放在了會議桌上,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臉上的笑容不變,微笑的看着唐義森,說:「我並不是以周五太太的身份過來的,所以這件事跟周家沒有半點關係,我以為唐副總您應該知道我是以什麼身份過來的,您難道不知道嗎?」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笑眼盈盈的看着他。
片刻,又轉頭看向了依舊坐在位置上的唐未晞,揚了揚下巴,雙手抵在了會議桌上,笑着看着她,道:「嘿,你知道嗎?」
唐未晞的臉色白了白,並沒有說話。
唐義森臉上的笑容也有些維持不住,僅用餘光看了唐未晞一眼,旋即冷了臉色,嚴肅的說道:「我不知道程小姐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老爺子倒下那天你也在,我甚至有理由懷疑老爺子忽然心臟病發跟你有關係,我已經找律師了,這件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唐氏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闖的,程小姐是周家的人,看在周老爺子的份上,今天這事我就不同你追究,識趣的話還是自行離開,等保安人員上來,怕是不好看。」
程旬旬慢慢站直了身子,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微微揚着下巴,僅用餘光瞥了他一眼,哼笑了一聲,說:「關於唐老爺子的事情,我希望您務必要追究到底,畢竟唐老爺子可是我的親外公,我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久之前我們還通過電話,怎麼我一去唐家,外公就出事了?他才剛知道真相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到底是巧合,還是人為,我真的很想知道。」
話音落下,會議室內安靜的落針可聞,數秒之後便爆發了議論,王騰拍了一下桌面,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晞,你說話。」
「王伯伯,您還是不要問她了,問她還不如好好的看看這個。」程旬旬說着,便拿起了一直壓在手下的牛皮袋子,從裏面掏出了一張薄薄的紙,遞了過去。她首先是遞給唐義森的,眉梢輕挑,說:「麻煩唐副總了。」
唐義森垂在身側的手,手指微微動了動,強壓下心裏的怒意,抬眸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接過,只輕笑了一聲,說:「你覺得這一張紙能代表什麼?當初我們找到小晞的時候,也是經過驗證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所以啊,我也覺得特別奇怪,這是為什麼呢?要不您跟我解釋解釋,如何?」程旬旬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眼中滿是笑意,舉着的手並沒有放下,等着唐義森接過。
然而,她等了好一會,唐義森都沒有把這份鑑定書接過去,只哼笑了一聲,說:「如果所有跟小晞年紀相仿的女孩子拿着這種鑑定報告來認親,那豈不是所有你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是小晞了?真是笑話,區區一張紙,就說你是唐家大小姐,你是得幻想症了?」
「好好好。」程旬旬點點頭,轉而將手裏的鑑定報告遞給了身側的林律師,說:「律師先生麻煩您幫我拿着。」
隨即,她便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枚銅錢項鍊,舉到了唐義森的眼前,說:「那麼這個呢?」
唐未晞見到她手裏的銅錢項鍊時,微微瞠目,不自覺的挺直了背脊,旁邊的議論聲越來越多,她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口微微沉了沉,用力的吞了口口水。
王騰這會的目光轉向了唐未晞,說:「小晞,你說話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銅錢項鍊呢?」
唐未晞的嘴唇抖了抖,這時一旁的唐仕宗暗暗的觀察了他們一番之後,眼珠子一轉,猛地一拍桌子,對着唐未晞說:「好啊,你個騙子!你是假的!」
「她才是假的!她是故意針對我,外公就是被她給害成這樣的!程旬旬,你到底是什麼居心!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這樣對我!」唐未晞瞪大了眼睛,抬手指着她的鼻子說:「上次我的生日宴就是你故意害我,把我關在衛生間裏,你到底想怎麼樣,別以為我們小時候曾經遇見過,你就可以冒充我了!」
程旬旬聞言,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轉頭看了她一眼,片刻便轉身緩步走了過去,行至她的身後,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稍稍一用力就將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前,輕輕的勾了一下她脖子上的紅線,那塊銅錢一下從她的衣領中跳了出來,唐未晞有些條件反射的握住,側目狠狠瞪着她。
「現在你有一個,我也有一個,誰真誰假做個鑑定,到底是誰冒充了誰,不就一清二楚了嗎?」程旬旬湊到了她的耳側,低聲說:「你,真的還要反抗嗎?」
簡單的一句話,她說的極有深意,兩人對視了一眼,唐未晞抿了抿唇,終究是沒有說話。程旬旬的手裏還有她跟唐敘的床照,就算經過鑑定她是真的,那些照片一經曝光,她依舊討不到半點好處,更何況若是這鑑定結果證明她是假的呢?
唐未晞不再說話,臉色難看的低下了頭。
「當然要做鑑定,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無賴的人,小晞是我的親生女兒,親緣鑑定未必准,你若真的問心無愧,就跟我做一次親子鑑定,如何?」唐義森不知何時手裏拿着程旬旬的親緣鑑定,緩和了語氣說道。
程旬旬看了他一眼,唐義森淺笑着看向了在座的人,說:「就讓在座的各位當個見證,以防我們之中任何一個做手腳,我們把各自的頭髮交給王董,讓王董去做鑑定,怎麼樣?」
「好啊,只要您願意,我自然會奉陪。但您一定要記住您剛才說的那句話,小晞是您的親生女兒。」程旬旬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一邊低頭弄着什麼,一邊慢慢的走向了唐義森,行至他的跟前停了下來,大概是找到了什麼,眉眼間全是笑意,低低的說了一聲,「找到了。」
隨即就編輯了一條彩信發了出去,緊接着就拔了自己的頭髮,遞到了唐義森的眼前,用口型說:「您可不要後悔。」
唐義森自然是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正欲伸手接過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不由停了一下動作,同她對視了數秒,還是先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只一眼唐義森整個臉色都變了,猛地抬頭,微微瞠目,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旋即又猛地轉頭看向了唐未晞,眼裏有難掩的怒意,
而此時唐未晞正自身難保,低着頭一臉愁容,根本就沒有看到唐義森投射過來的目光。
程旬旬勾了一下唇角,說:「小晞可是您的親生女兒,您總不希望自己疼愛一個假的女兒吧?」程旬旬將『疼愛』兩個字咬的很重。
唐義森鐵青着一張臉,半晌沒有開口,一旁的王騰站了起來,說:「我跟老唐也算是莫逆之交,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現在又出來一個唐未晞,無論真真假假,所有的一切都在檢驗一次也不是什麼麻煩的事兒,但絕對不允許有假的存在。」土邊反巴。
「王伯伯說的對,我願意被檢驗,我也不多說什麼,真真假假驗證過就一清二楚。我相信,血緣親情怎麼都做不了假的。」
唐義森現在低垂着眼帘,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這會唐仕宗也跟着湊熱鬧,說:「這必須得查的清清楚楚,我們唐氏怎麼能落在外人手裏,這可是關乎着我們唐氏未來的繼承人啊,絕對不能草率而定。」
此話一出,在座的人紛紛表示贊同。
程旬旬沒再多說什麼,只淺笑着時而看看唐義森,時而看看唐未晞,等着他兩的反應。要知道這個會議室內發生的所有事情,此刻都看在另一個會議室內的媒體眼裏,做什麼說什麼,都得深思熟慮。
半晌之後,唐未晞忽然站了起來,摘下了脖子上的銅錢項鍊,狠狠的擲在了地上,說:「我不是唐未晞,我是假的!是我,是我偷了她的身份!」
程旬旬雙手抱臂,側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並沒有開口說話。
「她才是真的唐未晞。」
「不需要驗了嗎?」程旬旬問。
「不需要了,反正結果是一樣的,我不想在騙外公了。」
「什麼!你竟然是假的!那麼當初那些親子鑑定是怎麼回事?」唐義森的反應非常快,眼裏滿是詫異,雙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指着她的鼻子問道。
程旬旬哼哼了一聲,並未看他,說:「背後一定有人指使你吧,是誰?」
唐義森說:「老爺子的事情也是你乾的,對嗎!」
唐未晞的眼眸動了動,眼裏含着掙扎,程旬旬又問了一次,說:「你老實說,不會有人傷害你。」
唐未晞往後退了一步,眼淚落了下來,餘光看了唐義森一眼,皺了皺眉,正欲開口的時候,唐義森忽然就接起了一個電話,緊接着便大驚小怪的說道:「什麼!老爺子病危!怎麼回事!」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唐義森說:「好好,我現在馬上就過來。」
程旬旬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幽幽轉頭看了他一眼,他眼裏滿是焦急,說:「老爺子病危,我現在必須要去一趟醫院。」
「是嗎?」
「你要不要一起去?」他看着程旬旬,問道。
經他一句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唐未晞背後的指使人轉移到了唐仕進的安危上,程旬旬微挑了一下眉梢,說:「當然要去。」
「好,雅瓊你先主持一下董事會。」隨即,他便走到了程旬旬的面前,說:「我們走吧。」
「好啊。」
說完,兩人便一道出了會議室的門,進入電梯之前,程旬旬停了一下步子,轉身對跟着她的保鏢耳語了幾句,才獨自進了電梯。
跟着程旬旬上來有兩個人,等電梯的門關上,其中一個進了另一部電梯,另一個則回了會議室,走到了唐未晞的面前,說:「請跟我走。」
電梯內,只有程旬旬和唐義森兩個人,一左一右站在兩邊,唐義森眼裏充斥着怒意,雙手背在身後,強忍住衝上去撕碎程旬旬的衝動,緩緩側頭看了程旬旬一眼,哼笑了一聲,說:「我倒是低估了你的能耐。」
「嗬,那我該感謝你對我的低估了,不然的話我也不會這麼順利。只可惜我救不了外公,不過沒關係,我回了唐氏就不會讓你這個外人胡作非為。」
「那照片你是從哪裏來的?」
程旬旬輕笑了一聲,側目瞥了他一眼,說:「你說這種照片,我能從誰的手裏拿到?這種事兒除了你跟她之外,還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嗎?唐未晞你比好一點,起碼她還有點人性。」
「是她?」
程旬旬但笑不語,對此不置可否。
片刻之後,電梯門打開,程旬旬率先走了出去,唐義森緊隨其後,還未走兩步,他便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強行將她拽進了安全樓道內,並迅速的將門鎖住,旋即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
「把照片刪了!」
程旬旬不掙扎,整個人異常淡定,她篤定在這裏他是干不出什麼來的,她仰頭,笑了笑,說:「你該知道照片是刪不光的。」
話音剛落,安全門被人敲響,「程小姐,程小姐你在裏面嗎?你如果有事就叫一聲。」
程旬旬挑眉微笑的看着他,說:「我知道你恨透了我,但你別忘了,這裏是唐氏,你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着。你現在要是敢殺了我,我敬你是條漢子,而不是吃軟飯的賤骨頭。」
唐義森額頭的青筋微凸,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手上的力道極重,程旬旬勉強睜着眼睛,整個腦袋像是要爆開一樣,喘不過氣來,她哼笑,用最後一口氣,說:「再用力點啊」
門外的人依舊不停的叫着程旬旬的名字,數秒之後,唐義森鬆開了手,轉而將她狠狠的頂在了牆壁上,一字一句的說:「想讓唐仕進活下去,就給我把照片刪了!否則的話」
他並沒有講話說明白,話音落下,他便往後退了一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說:「你以為你回來,就能拿回唐氏了?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把我從公司趕出去,我的好女兒。」
他笑了笑,伸手挑開了門鎖,只一瞬間外面的人便創了進來,三個人面面相覷,保鏢看了唐義森一眼,旋即又看向了程旬旬,問:「程小姐,沒事吧?」
「有什麼事?她是我女兒,我們父女兩說說話而已,你幹什麼?」唐義森冷笑,說完就出了安全門。
程旬旬吸了口氣,輕搖了一下頭,說:「我沒事,放心他不敢在這裏怎麼樣。」
隨後,兩人便一前一後出了門。
程旬旬到了醫院,如她所料並沒有什麼病危通知,醫院內平靜的很。唐仕進的病房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程旬旬被阻在了門口。
「我是唐老爺子的親外孫女,讓我進去。」
門口的兩人並不聽她說話,仍然將她拒在門口,程旬旬闖了好幾次都不成功,最後還是唐義森從裏面走了出來,說:「老爺子需要絕對的安靜,你還是不要打擾了。」
「我要看我外公。」程旬旬一字一句說的十分堅定。
兩人立在門口對視片刻,唐義森才眉梢一挑,說:「好。」
程旬旬進了病房,黎美坐在病床邊上守着,見着來人不由皺了皺眉,說:「她來幹什麼?」
「我是外公的親孫女,我才是真的唐未晞,我是來看我外公的。」
黎美愣了一下,看向了唐義森,問:「什麼意思?」
唐義森倒是不否認,「就是字面意思。」
「那小晞」
「是假的。」
黎美微微頓了頓,程旬旬並不理會她的反應,只看着唐仕進,問:「外公怎麼樣了?」
黎美並沒有立刻回答,程旬旬不由看了她一眼。
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黎美才反應過來,說:「就是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但情況還算穩定。你,你才是小晞?」
「是,我才是小晞。外公在出事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只可惜他現在昏迷了,如果他還醒着,他就會告訴你一切。」
程旬旬站在床尾,同她對視了一眼,便又看向了唐仕進。
隔天,程旬旬的身份被正式曝光,唐氏董事會的小部分視頻也放進了新聞報道內,程旬旬就是唐未晞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周家人的耳朵里。
周衍臻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仿佛早就猜到了一樣,周衍柯是非常詫異,完全沒想到程旬旬竟然會是唐未晞!現在周衍卿雖然不在公司,可裕豐上上下下卻全在議論他。
程旬旬進出醫院看唐仕進的照片,也很快流了出來,當天程旬旬沒去裕豐上班,而是去了醫院,自然是要做給媒體看的,這一整天她都守在病房門口。
而假的唐未晞卻無端端的消失不見了,誰都找不到她,更打不通她的電話。
當天晚上,程旬旬就被竇蘭英叫去了周宅吃飯,她推脫了一陣,可礙於竇蘭英的執着,沒辦法只能應承下來。
去之前,程旬旬給周衍卿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周衍卿就說:「新聞我都看了。」
程旬旬笑呵呵的說:「今天你對我愛搭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
周衍卿嗤笑了一聲,說:「你準備報復我啊?」
「嗯,正在考慮。」
「你敢。」
程旬旬哼哼了一聲,說:「你不如先把傷養好,再跟我說這句話。當然,你要是敢欺負我,小心我不要你。」
「白眼狼。」
程旬旬呵呵的笑着,顯然心情還不錯,嘟了嘟嘴,咳嗽了一聲,學着他的口氣,說:「看你表現,表現好了我就讓你當一輩子的唐家女婿。」
「程旬旬。」周衍卿口氣一沉,連名帶姓的叫了她的名字。
「幹嘛,你以前也是怎麼對我說的,你忘了?所以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現在知道錯了吧?以前還對我那麼凶。」
周衍卿默了數秒,笑說;「好啊,那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表現的。」他將好好兩個字說的特別重,飽含深意。
程旬旬幾乎是一秒鐘就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不由咧嘴一笑,說:「那你快好起來咯。」
逗趣了一會,程旬旬才收斂了笑意,說:「今晚我要去周宅吃飯,老太太親自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去,還問了我幾句你的事兒。」
「你答應了?」
「不然怎麼辦?」
周衍卿笑了笑,說:「你自己能應付?」
「你覺得他們還能欺負我嗎?」
「你就不怕我父親欺負你?」他這話說的半真半假。
程旬旬頓了一下,反問:「什麼意思?」
他默了一會,才淡淡一笑,說:「沒什麼,你自己小心吧,吃完飯就回家,別跟我父親有太多的接觸。我知道你現在高攀不起,但是還是低調一點,我現在不在你身邊,你給我省心點。」
「知道了,你也讓我省心點。」
程旬旬默了一會之後,才低聲說:「周衍卿,我想你了。」
周衍卿舉着手機,先是頓了一下,旋即揚唇無聲笑了起來,那表情竟然有點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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