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旬,你這是冤枉我了,我也是被害的。」
程旬旬微微一笑,說:「是嗎?證據呢?」
「證據我當然有。」唐義森勾唇一笑,說:「你等一下,我現在就叫人把證據帶過來。」
他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只片刻的功夫,宴廳的門就被人打開。唐義森的助理帶着一個人走了進來,至於來人,除了唐未晞還會有誰。
很快兩人便走到了唐義森的身邊,他挑了挑眉,說:「我知道最近傳聞很多,不管是關於我的,還是別人的,版本各有不同。但關於這件事的真假,是非曲直到底如何,大家最想見到的人就是她了。」
唐義森伸手一把將唐未晞拽到跟前,繼續道:「我找了她整整一個月,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逮到她了。這個足足騙了我跟老爺子五年的假貨。」
「是嗎?可是這張照片您怎麼解釋?」程旬旬說。
唐仕宗哼笑了一聲,說:「如果你真的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那麼就說明你心裏變態,竟然連自己的女兒都要上,真是道貌岸然的混蛋。當初雅文到底是怎麼看上你這樣人渣的。」
唐義森但笑不語,暗暗的推了一下唐未晞的腰,旋即自己坐了下來,拿起了酒杯抿了一口。
程旬旬側身看了唐未晞一眼,她比之前瘦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默了半晌,坐在對面的唐雅瓊發話了。瞪着唐未晞,說:「你說!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不是嗎?那麼你來說。」
唐未晞的眉心微微蹙了蹙,暗暗的側目看了站在一旁的程旬旬。
程旬旬正欲說點什麼的時候,一直坐在位置上的周衍卿伸手拉了她一下,將她拽到了身邊。程旬旬看了他一眼,隨後便坐在了位置上。
唐未晞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抬頭,目光直直的往一個方向看了過去,抬起了手。說:「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指使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按照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她所指的人是唐仕宗。
唐仕宗先是一頓,緩緩抬眸正好就對上了唐未晞望過來的視線,眼裏充斥着莫須有的怒火,啪的一聲,他將手裏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厲聲說:「你胡說八道什麼東西!」
「你忘記了嗎?當初是你先找的我,是你跟我說我跟唐雅文有幾分相似,還給了我銅錢項鍊,讓我去唐氏認親,還說只要聽你的話,我就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胡說!你來唐家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唐未晞臉上的表情不變。笑說:「你現在當然這麼說了,外公昏倒根本就不是意外,你早就串通好了黎美,外公的身體之所以會越來越糟糕,只有黎美能對症下藥,讓外公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
「你在唐氏沒有地位,職權統統被外公控制,外公又心心念念自己生死未卜的外孫女,你心裏很清楚外公的打算,你跟我說外公早就已經立下遺囑,如果在他有生之年能夠找到外孫女唐未晞,那麼把名下所有產業包括唐氏統統都交給外孫女唐未晞,如果找不到,那麼就將所有財產無條件捐贈給慈善機構。」
「一直以來你就心有不甘,聽到這樣的決定,心裏更是不痛快。所以就想了這麼一個辦法,弄個假的外孫女到外公的身邊,讓他心甘情願的把所有的東西給我,然後等他兩腿一伸,我才把唐氏轉交給你,這樣你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所有的一切便都成了你的。」役帥估弟。
唐仕宗的臉色變得鐵青,捏着杯子的手緊了緊,咬牙強忍着這口氣。
唐未晞繼續道:「可惜,真的找上門來了,你終於是等不及了,讓黎美下了手……」
唐仕宗猛地站了起來,狠狠的將杯子摔在了地上,指着她的脖子,說:「你胡說八道什麼!黎美要真是我的人,二哥現在怎麼可能只是躺在醫院裏,早就已經躺在棺材裏了!」
「唐義森你想讓她嫁禍我,是不是也該挑一個合理一點的劇本?這種破綻百出的供詞,也只有你自己會相信!真是笑死人了,你可別忘記,現在躺在醫院裏的那個人可是我的二哥!我們是親兄弟!」
唐義森眼裏的驚訝和不可置信完全不亞於身邊的其他人,他聞聲抬起了頭,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心痛萬分,點了點頭,說:「小叔,這句話我也想跟你說,躺在醫院裏的那個人可是你親二哥。當年雅文剛出事不久,你就夥同別人將老爺子從董事長的位置上驅趕下來,你的行為可真是趁其病要其命啊!」
「因為雅文的事情老爺子已經痛心疾首,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弟弟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你怪不得老爺子後來對你鐵腕,要怪就只能怪你對自己的親兄弟太狠!可惜啊,老爺子還是太過於心慈手軟,念在親情的份上把你留下來,可你現在不但不知道悔改,反而變本加厲,要害老爺子的命!」
「唐義森你信不信我告你誹謗!」
「老爺子現在還躺在醫院呢,告我誹謗,我才要告你蓄意謀殺!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原來這一切幕後主使竟然是你!你最好是保佑老爺子醒過來,他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這個謀殺的罪名,你就坐實了!」
「你……」
唐仕宗才開口,還未說什麼,唐未晞就扯下了脖子上的絲巾,露出了脖子上那個駭人的傷疤,說:「就是因為我知道的太多,你還想找人把我滅口!幸好我命大,不然的話我早就已經死了,只要我一死憑藉這一張照片一個視頻,你就可以把一切都推到唐義森的身上。」
「唐義森這個人,也是你想要除掉的,除掉了他,你就可以隻手遮天了,誰都不會阻擋你的路了!」
唐仕宗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簡直是起不打一處來,場面安靜了數秒之後,就開始傳出了指責聲和議論聲。宴廳的大門口甚至還蹲着幾個記者,現在已經按捺不出,紛紛沖了進來,對着他們幾個人一頓猛拍。
很明顯現在唐仕宗處於弱勢,唐未晞口口聲聲說他有問題,並說的斬釘截鐵,由不得人不信。現在她是證人,說出來的話就是證據,畢竟她就是參與者,比任何人都有發言權。
她說誰是幕後,誰就是幕後。毫無疑問!
程旬旬這會一直都盯着唐未晞,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移開過。
唐仕宗百口莫辯,用力的撞了一下坐在身側的唐雅瓊,壓低聲音說:「你還坐着幹什麼!把這些記者趕出去!」
唐雅瓊的臉色也不好看,目光在唐義森和唐未晞的臉上掃了一眼,旋即站了起來,直接招呼了酒店經理過來,讓安保人員將這些人都給請了出去。
唐仕宗這會將目光轉向了程旬旬,說:「旬旬,你來說,你相信誰!」
「旬旬,這些照片和視屏都是他給你的,對嗎?他是不是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謀劃的,是不是?你信他?」
程旬旬收回視線,同唐義森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唐仕宗那求救的眼神。
不等程旬旬開口,唐義森就轉開了頭,兀自說道:「我想這件事應該交給警察,到了警察那裏,才能公平公正。」
話音剛落,一切簡直像是計劃好的一樣,酒店的人帶着幾個警察走了進來,被引到了主人席前,其中一個領頭的人,往前走了一步,視線在他們幾個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唐義森的臉上。
「您就是唐義森先生,沒錯吧?」
「是,我是。」
「是您報的警?」
「對。」
唐義森將整件事簡單的敘述了一下,說:「我願意跟你們配合到底,只懇請給唐老先生一個交代,不能讓他就這麼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讓罪魁禍首逍遙法外。」
他那個樣子簡直就像個正義之士,反倒是唐仕宗顯得有點縮手縮腳,像是做賊心虛似得。
「小叔,請問你有什麼意見嗎?」唐義森眉梢一挑,正義凜然的說。
唐仕宗微微皺了眉頭,他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心裏縱然是有百般個不願意,但還是不得不應了下來。
隨後,這幾個人便一道去了警局,家宴自然是不歡而散。
程旬旬讓孟毅把這些個親戚挨個送走,自己則跟着他們去警察局,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她停了步子,轉頭看了周衍卿一眼,說:「你代替我去一趟醫院,如果看到黎美,幫我問她幾個問題。至於什麼問題,一會我發短訊給你。」
「好,你自己小心。」
程旬旬笑了笑,說:「放心,他現在應該不會拿我怎麼樣,有外公那份遺囑在,他應該還不會動我。」
「那也要小心。」
「知道了。」
周衍卿將自己的司機留給了她,自己又叫了另外一輛車過來。
周衍卿雖然不是親自開車,但他還是認路的,車子行了十來分鐘,他便看出了不對勁。
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開車的人,笑了笑,說:「你是誰?想帶我去哪裏?」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安靜開車。
周衍卿等了一會,見他無動無衷,便拿出了手機,說:「你可以不說,但我也有權利不跟着你走。」
「您放心,我不會害您。等到了您就知道了,這個人我猜您會想見。」
「是嗎?我憑什麼相信你?」
話音剛落,手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周衍卿輕挑了一下眉梢,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是一個陌生電話。他並沒有立刻接起來,只是往窗外看了一眼,倒是沒有其他異常之處。
開車的人抬眸看了後視鏡一眼,正好從鏡子裏看到周衍卿望過來的目光,他淡淡一笑,很快就轉開了視線,專注的看着前方的路。
周衍卿沉默了一會,便接起了電話,將手機舉到的了耳邊,「餵。」
電話那頭的人,默了數秒,輕淺一笑,說:「周五爺,聽的出來我是誰嗎?」
周衍卿微微皺了一下眉,並未開口。
「周五爺大可放心,我不會害你,就是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時間,我想這件事,你應該會有興趣。」
周衍卿默了片刻,便低低一笑,說:「如果我沒興趣呢?」
「不會,我等你來。」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周衍卿緩緩的放下了手機,側過頭看向了窗外漆黑的夜色,眉心微蹙,內心深處竟有一絲不適之感,對這一趟多多少少有些排斥,但也存着幾分好奇之心。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停在了一間茶樓前,司機親自給周衍卿開了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周衍卿往外看了一眼,這茶樓看起來生意並不是很好,人跡寥寥。周衍卿挑了一下眉梢,彎身走出了車子,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拄着拐杖緩步走進了茶樓。
他剛一進去,茶樓的人就迎了上來,不用他多說,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周五爺這邊請。」
周衍卿看了他一眼,頓了一下之後,便抬起了步子,按照他指引的方向走了過去。他們上了二樓,左拐右拐之後,站在一個vip包間門口。
他輕叩的三下門,裏頭的人應了一聲,茶樓的人就推開了門,低頭對着周衍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周五爺請。」
周衍卿用手杖推了一下眼前的門,隨即砰地一聲發出了一絲響動,坐在裏面的人聞聲轉過了頭。周衍卿微微眯縫了眼睛,哼笑了一聲,雙手搭在了手杖上,說:「原來是你啊。」
對方微微一笑,拿了一隻紫砂壺的杯子,放在了對面的位置前,親手倒了一杯茶,說:「終於來了,等你很久了。」
周衍卿抿了一下唇,站了一會,才緩步走了進去,坐在了他的對面坐了下來,低眸看了一眼還冒着熱氣的茶杯,「我不來找你,你倒是親自找上門來了,怎麼?亞男跟你分手了?」
「並不是我對自己過於自信,你覺得按照亞男對我的感情,她捨得就這樣分手嗎?」
周衍卿抬起了眼帘,「笑話,就你這個殘廢?」
陳楠木不惱,抿了一口茶,低低一笑,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腿,笑說:「你知道我的腿,是怎麼傷的嗎?」
「跟我沒關係,我也沒興趣知道這些,我更不會同情你,所以如果你只是想告訴我這些,就不必了。你跟周嬋的關係,她雖然不肯多說什麼,還胡亂編制了一個故事給我,但我想你未必是要報復周嬋,有可能是要報復我們周家……」
周衍卿的話還未說完,陳楠木便用笑聲打斷了他的話,笑說:「別那麼着急,耐心點,這個故事不長,不會浪費你太多的時間。」
「等我說完,我想你就能明白一切了。」
周衍卿面上沒什麼表情,漠然的看着他。
「我認為,是時候讓你知道一些事情了。周衍卿,你以為你真的是周衍卿嗎?」
他剛拿起茶杯,到了嘴邊一下便停住了,猛然抬眸滿眼警惕的看向了陳楠木。
陳楠木面上掛着淡淡的笑,神情淡然。
……
周宅內。
竇蘭英從樓下上來,路過書房的時候,不由停了腳步,不久之前周景仰的助理潘昭上門,兩人就上樓進了書房,一直到現在還沒出來。
她想了想,回頭往四周看了看,往後退了兩步,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邊,抬手握住了門把,輕輕的往下一摁,露出了一條縫隙。
裏面兩人的談話聲很快就傳了出來,落入了她的耳朵里。
「既然老四已經動了手,那你就在背後推一把。徹底破壞掉老五跟他們之間的聯盟,我已經不能再留着他了,這一次直接把他送進監獄。」說話的是周景仰。
「我知道怎麼做了。」
默了片刻,周景仰再度開口,問:「上次b市的事情,解決乾淨了沒有?那幾個綁匪還沒聯繫到?」
「人間蒸發了,不過周衍卿既然能夠平安回來,那就說明那些人很有可能已經被他拿下了,更有可能他已經知道,您才是幕後黑手了。」
周景仰正欲再度開口的時候,只聽到砰的一聲,房門猛的撞在了牆上。
「周景仰,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竇蘭英橫衝直撞的沖了進來,站在了書桌前,雙手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眼裏閃過一絲震驚,「沒想到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綁架的老五,你怎麼想的!他是你兒子,是你兒子啊!你瘋了嗎!」
「你先出去,一切就按照我們剛才說的那樣做。」周景仰稍稍愣了一下,旋即便正經了臉色,側頭看了立在一旁的潘昭一眼,衝着他擺了擺手。
「不行,你今天走不了!話不說清楚,你別想着走。」竇蘭英過去一把揪住了潘昭的手腕。
潘昭顯得有些為難,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不掙扎也不反抗,只將目光望向了周景仰。
「蘭英,你冷靜點,既然你今天闖進來了,我會把事情都告訴你。潘昭只是個辦事的,你抓着他沒用。」周景仰皺起了眉,冷睨了她一眼。
「你先把你剛才說的話收回。」竇蘭英不鬆手。
「蘭英,你怎麼年紀越大越領不清,我要是收回話,他潘昭不在這裏我也可以收回,我要是不收回,你拉着他也沒用。」
竇蘭英不說話,同樣也不打算鬆手,就這樣跟他對峙。
默了許久,還是竇蘭英妥協了,她鬆開了手。
潘昭往邊上走了一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衝着他們低了一下頭,便默不作聲的出去了。
咔嚓一聲,房間門關上,書房內便只剩下了他們兩個,竇蘭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轉過身,面向周景仰,「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你說。」
「當年那個司機,那個原本想撞死老五最後卻撞死汛汛的司機,是不是你安排的人?」竇蘭英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周景仰輕挑了一下眉梢,整個人往後一靠,默了片刻,眼眸微微一動,並不直接回答,只說:「既然你都這麼問了,想必這答應你心裏也很清楚了,還需要我多說嗎?」
竇蘭英微微瞠目,想儘可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雙手迅速的撐住桌面,整個人往邊上微微傾倒,旋即拉過了一旁的椅子,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
一張臉變得毫無血色,抵在桌面上的手緊握成拳,指關節微微泛白。竇蘭英緩緩抬眸,對上了周景仰的目光,唇角抽搐了兩下,喉頭動了動,聲音略有些顫抖,說:「既然你想讓他死,後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偏袒他?為什麼給所有人假象,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想把裕豐交給他?你……」
竇蘭英忽然一頓,整個人忽然反應過來,瞬間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周景仰,眼睛裏迸出了點點淚光,眼眶微微發紅。
嘴唇抖的越發厲害,額頭青筋微微暴起,一字一句的說:「周景仰,你……你不會以為我,我對不起你,以為老五不是你的親兒子吧!」
周景仰挑了一下眉,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半句話。
竇蘭英從他冷漠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她冷哼了一聲,緊接着便哈哈的笑了起來,半晌重重的敲了一下桌面,抬手指着他的鼻子,說:「周景仰你這個王八蛋,你以為我不知道除了清萍之外,你還背着我沾過多少女人!」
「我只是不想說!你以為我是你嗎?你喜歡玩女人,我可不喜歡!我竇蘭英這一輩子就只有你一個男人!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但只要有我在,誰敢傷老五一分一毫,我都讓他吃不了兜着走,包括你在內!」
「周景仰你別以為竇家現在不出聲,就代表真的沒有發言權了,你信不信……」
竇蘭英的話還未說完,周景仰便厲聲打斷了她,「他根本就不是老五!再把他留在周家,我們家只能完蛋!」
竇蘭英的情緒被卡住,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旋即猛地站了起來,拿起了桌子上的煙灰缸,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說:「他不是老五是誰!他是我拼了半條命生下來的孩子,那麼多年手把手親自養大的孩子,你告訴我他是誰!」
「他就是你和我的孩子!是不是那個賤人跟你說什麼了?」竇蘭英冷笑了一聲,眼珠子動了動,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忽然就哈哈的笑了起來,快步的走到了周景仰的跟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領子。
沉了聲音,陰測測的說:「清萍這個賤人還以為她的孩子是我害死的呢,她現在那麼幫着你,依附於你,為什麼?還不是指望着你能給她的女兒報仇,把我趕出周家,讓我生不如死嗎?」
「可她要是知道你們的女兒,是你親手弄死的,你猜她會怎麼樣?想害我?想把我從這裏趕出去,甚至造這樣的謠。好啊,行啊,我現在就讓她生不如死!」竇蘭英猛地站直了身子,準備轉身離開。
周景仰迅速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猛地一拽,將她拽了回來。竇蘭英的身體本來就不太好,這會臉色煞白,連嘴唇都開始微微發白了。
「你瘋了!清萍就算有意污衊你,但我跟你在一起這麼多年,你是什麼為人我難道還不清楚嗎?就算她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會相信,我說的那麼清楚,你還不明白,老五他……」
周景仰的話還沒說完,竇蘭英重重喘着氣,眼睛一翻,整個人軟軟的倒在了周景仰的身上,一口氣沒緩過來,整個人倒了下去。
「竇蘭英!蘭英!」周景仰大喊,竇蘭英已然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周景仰迅速打了電話,又叫了傭人上來,讓人把竇蘭英弄上了床。
……
茶樓中。
周衍卿捏着茶杯的手緊了緊,陳楠木的話音落下,他便猛地將茶杯狠狠的丟了出去,啪嗒一聲砸在了地上,茶水四濺。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臉色微微發白,緊接着又重重的敲了一下桌面,桌上的茶具也跟着震動了一下。
陳楠木挑了一下眉梢,抬起了眼帘,看了周衍卿一眼,輕抿了一口茶水,將手裏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伸手又拿了一隻茶杯,放在了周衍卿的面前,道上了茶。
茶還沒倒完,周衍卿就再次一橫手,將杯子猛地掃了出去,直接砸在了地上。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簡直是無稽之談!」周衍卿的表情有些猙獰,眼裏有掩蓋不住的怒火。
「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我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要你願意。」陳楠木一字一句的說,臉上的表情依舊淡然,拿了最後一個茶杯,在周衍卿想要動手之前,伸手一下摁住,說:「你現在那麼激動是為什麼?因為你信了,是嗎?」
周衍卿抬着手沒動,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直直的看着陳楠木。半晌,周衍卿站了起來,微微揚了頭,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氣,笑說:「真想報復周家,就用點真本事,編故事,挑撥關係,不管用。」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就不在這裏聽荒謬的言論了。我,就是周衍卿,不是任何其他人,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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